“不,不,我想前辈误会了!晚辈此来只是为了求药而来!”有求于人,沈傲君摆手解释道:“听闻前辈欲要收徒,而所收的礼单中正好有一味晚辈遍寻未果的‘血龙参’。故晚辈冒昧前来求取,还望前辈成全。”
先前担心贸然求药,必然会像在“问天道院”时的那般,被人当皮球般踢来踢去。但如今却是不同,段齐北被俘,无形中给了沈傲君一个不错的谈判的筹码。
“血龙参何其珍贵,你以为我神刀城是开善堂的吗?”段海峰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没有相应的代价,想要血龙参,那是不可能的。
“若是晚辈将少城主营救出来呢?”沈傲君怎么会不明白段海峰的意思。
“你?”段海峰语气中带着一丝的怀疑,眼前的年轻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神秘。但是段海峰并不认为对方可以如他说话那般的轻松的,从夜魔手中将段齐北营救而出。
“嗯。”极其简单的一个点头,一股无与伦比的自信自沈傲君身上散发出。
“哈哈,年轻人,你以为倾我神刀城一城之力,也无法将我儿安全救出。真是可笑,可笑!”段海峰仰天大笑。
“前辈此言差矣,神刀城实力虽强,却是在明处。无论一举一动,全都在对方的监视下。虽势强,却不免落入旁人的算计之内。而晚辈虽人单力孤,却胜在不扎眼。对方更不会为了我一介无名,而大费周章。只要你我相互配合得宜,相信救出少城主,只是时间的问题。”段海峰的大笑,并没有影响到沈傲君,一通的分析,直指问题的要害,“而且……”
“而且什么?”看着沈傲君那双充满了自信的双眼,段海峰不自不觉间进入了沈傲君的节奏之中。
“而且,我已经知道少城主现在被关在何处。”
依旧是一人一马,不过此刻的段海峰少了先前出城时的那股风风火火,只是端坐在马背上,任由着马匹自顾自的向着神刀城的方向奔去。
“大哥!齐北怎样了?”一骑白马绝尘而来,在段海峰的马前一扯缰绳。
马背上一个身穿白衣,身材高壮的男子对着段海峰问道。那一身的白衣在他那膨胀的肌肉下,紧贴在身上。再加上脸上的那双三角眼,给人一种极其怪异的滑稽感。而在男子身后的不远处,如雷的马蹄声随着漫天的黄土滚滚而来。
“海乔,回去再说。”原来这个三眼男子正是段海峰的胞弟段海乔。
段海峰看着眼前的男子一眼,依旧任由身下的马匹向前奔去,脑袋微微的低垂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望着段海峰的背影,段海乔的那双三角眼中一丝怪异的神色一闪而没,随即一抖缰绳,策马紧随在段海峰的身后,向着神刀城慢慢奔去。
新月如练,将光秃秃的山石地面染成了一片的银色,给这原本清冷的西北之夜,更添了几分的凉意。
沈傲君藏身在一块巨大的山石之后,向着两百米外的一个山洞望去。
这里,便是沈傲君暗自跟踪夜魔狂枭所寻到的,而被俘的神刀城少城主段齐北,此刻便是被关押在这个山洞的深处。
山洞的外面,五步一哨,十步一岗,遍布着黑衣人。而在暗处,更是不知有着多少双的眼睛,静静的注视着夜空下的一切。
两百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本来对于沈傲君来说,悄然的越过这段距离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西北鲜有植被,除了满眼光秃秃的山石,再也寻找不到其他的遮蔽之物了。虽然这给沈傲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此刻,沈傲君在静静的等待着行动的时机的到来。
悄然之间,天上的那一弯新月,已经爬到了九霄之上。似乎是感觉到了高处的清寒,忍不住那萧瑟秋意的悲凉的新月,慢慢将远天之外的一朵云彩披在了身上。
一道阴影笼罩天地,失去了月光,天地瞬间为之一黯。而就在此刻,如同山石一般静立不动的沈傲君终于动了。
没有刻意的寻找遮蔽,沈傲君的身形完全的暴露在空气之中,向着第一处的暗哨急速奔驰而去。身下的双腿在急速交替间,仿佛多生出了几双的长腿。尽管是在急速奔驰之中,沈傲君的黑发与长袍在他的极力控制下,就如同坠满了铅块,愣是没有随风舞动分毫。
按耐不住寂寞的月亮,再次露出了那张皎洁的脸庞。而就在此刻,沈傲君双腿一蹬,高高的跃起十数米,双臂一展,如同一只白色的大鸟向着隐藏在暗处的夜魔的上空飞去。
天地由暗转明,不过只经历了短短的数秒。当那片云彩飘然而去的时候,俯身在巨石之后的黑衣人只觉得头上一块阴影掠过,天地重现光明。丝毫没有发现,刚刚掠过的那块阴影似乎小了许多。
“唔?”的一声还未完全发出,黑衣人刚刚察觉自己的口鼻被一张大手捂住,脖子一紧便已经无声无息的倒在了地上。
今夜,注定了是个不平静的夜晚。当沈傲君悄无声息的来到临近山洞的二十米之处的时候,月亮已经渐渐的西沉,低垂在远山之巅。其间,有着七处的暗哨被沈傲君悄无声息的拔掉了。
“都给我打起精神,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们全都给我兜着!”一道身影自山洞中走出,冲着分守山洞两侧的黑衣人大声的叫嚷着。
“是,狂枭大人!”原本双眼迷离的守卫,在黑衣人的叫骂声中,顿时困意全效,纷纷挺直了身板,连连应诺着。
“哼!”狂枭闷哼一声,再也不理会这些人,几个纵跃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狂枭?好像有点印象?”躲在一旁,屏息静气的沈傲君怎么也没想到,当年将自己逼落东海的三个夜魔之一的狂枭,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月渐渐的隐没在了远山之后,再过两三个小时,天边即将破晓。原本时高时低的虫豸,似乎也开始感觉到了困乏,渐渐的消失在了山石缝隙之间。
一道黑影行来,站在山洞外看了看两侧摇摇欲坠的守卫,“很想睡吗?若是想睡,我倒不介意成全你们,让你们睡个饱!”
森冷的话语,伴随着森冷的杀意,自黑色的斗篷下如潮水般向着守卫的黑衣人涌去。
“啊!狂枭大人,小的们再也不敢了!”感受到那森冷的杀意,守门的黑衣人顿时全都伏倒在了地上,身子颤抖间带着深深的恐惧。
“哼!这次暂且记下,日后若是再犯,别怪我心狠手辣。”狂枭说着,一抖身上的斗篷,径直向着山洞内走去,再也不去管身后的那些黑衣人了。
“狂枭,你怎么回来了?”刚进入山洞,一个同样隐藏在黑斗篷下的夜魔向着狂枭问道。
“来人!”狂枭并不理会对方,大声的呼唤手下。
“你?”对于狂枭奇怪的不理会自己,对方刚要开口,却被狂枭的一个手势止住了话语。
“狂枭大人,血虎大人!”一个黑衣人闻声而来,极其恭敬的站在两人的面前。
“把段齐北带上来。”黑衣人在狂枭的吩咐下,退入了黑暗中。
“狂枭你要段家那小崽子干什么?”血虎语气中带着一丝的怒气,显然对与狂枭的态度有些不满。
“嘿嘿,你看这个!”说着,狂枭自斗篷下伸出手来,手掌摊开,一枚黑色的药丸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之上。
“这是?”看着狂枭手中的药丸,血虎微微的向旁让了一步,那迎面而来的腥臭味,血虎知道这绝对不会是什么补药。
“嘿嘿,有备无患,有了这个,晾那段家的那只老虎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很快的,一个黄色的身影在两个黑衣人的搀扶下出现在了狂笑与血虎的面前。在山洞不甚明亮的光线的照耀下,原本苍白的面容更是蒙上了一层病态的黄色。
“给他服下。”狂枭将手中的药丸交给了黑衣人。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搞这么些花活,算什么好汉。”段齐北闻着扑鼻而来的腥臭味,显然也猜到了对方打着什么主意。不断的摆动着惨白的脸庞,极力的想要摆脱对方的钳制。
身受重伤,更被制住了全身的功力,段齐北很快的就被撬开了牙关,那颗黑色的药丸顺着他的口腔,滑入了他的腹中。
“咳……咳……”段齐北尝试着将药丸吐出,却发现只是在做着无用功。
“段少城主,别白费心机了。这可是由曼陀罗、断肠草、千虫草……炼制而成。”狂枭的口中说出了一连串的药名,无论其中的哪一种,都是含有剧毒之物。而这么些剧毒之物混在一起,其毒性可想而知。
“放心,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只要少城主肯合作,到时候解药定然双手奉上。”看着段齐北脸上变幻不定的神色,狂枭继续的说道。话语之间的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已成刀俎上的鱼肉,此时段齐北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股子的硬气,只是望着在一旁嚣笑不已的狂枭与血虎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恨意。
“嘿嘿,段少城主,这话你不应该问我们吧?”血虎笑着看着段齐北:“这话,你应该去问你爹才是。”
“哼,事到如今,是不是也该放开我了吧。”望着黑衣人依旧紧紧按在自己双肩上的手掌,段齐北微微的一挣身想要站起,却无奈双肩如同被一对铁钳钳着,根本无法动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