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势!你怎么可能已经产生了武势!”天狼的嘶吼声中,带着一丝的歇斯里地。
杀死沈傲君,报三年前那重伤之仇,一直是天狼最大的愿望。可是,当他从沈傲君的身上感觉到那股气息的同时,心中的愿望破碎了。他知道,想要亲手雪恨,已是不可能的。
“你的右躯是超魔兽的躯体?”沈傲君望向因为愿望破碎,略显疯狂的天狼。他终于想起来,天狼的右躯,与那超魔兽有着许多相似的地方。
“不,这是神赐的力量,这是神赋予的新生!”提及超魔兽,天狼跪在地上的身子微微的一颤,双眼中疯狂之色愈加之盛。
从天狼的话语中,沈傲君已经得到了他所要的答案。想及天狼身上发生的一切,沈傲君又是一声的叹息。
然而,那声叹息传至天狼的耳边时,却是那么的刺耳。那股怜悯,深深的刺痛着天狼灵魂的最深处,“是有怎样!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我的心脏早已经破碎,我的身躯早已经坏死。是这魔兽的身躯救了我,如今我身体内跳动的是魔兽的心脏,我体内流淌的是魔兽的血液!我就是个怪物,可就算我是个怪物,我也不需要你来同情!”
“或许,从那刻起,你最想要毁灭的不是别人!”沈傲君望着天狼,说道:“而是你自己!”
“就算我要下地狱,我也要拉你一起下去!”天狼一声大吼,四肢虚张,全身上下兽态毕露,如同一只魔兽,向着沈傲君扑去。
“或许,下辈子你可以好好开始。”又是一声叹息。
沈傲君的身上,一股隐晦的气息一闪而没,一道刀光闪过。沈傲君一跃而起,消失不见了。唯独留下天狼的身躯,静静的倒在血泊之中。
“神刀阁”内,一片的肃杀之色。无数的黑衣人与“神刀阁”的弟子们三三两两的战在了一起,而在阁内的各个回廊,假山,花池,处处可以看到黑衣人或是“神刀阁”的弟子的尸体。
“神刀阁”虽然是江湖近二十年来,在西北崛起的一大势力。可是与其他门派相比,终究还是少了些许的底蕴。身为刀王的段海峰一旦身死,便失去了那份震慑力。虽然阁内依然有着不少的长老高手,可是相较于来犯的夜魔来说,高手的质上却是要差上了许多。
而沈傲君眼前所见到的一切,正说明了这点。虽然“神刀阁”的弟子在段齐北与段海乔的组织下,与来犯的夜魔相持在一起,却也是节节败退,眼看着便支撑不了多少时候了。
而夜魔方面,除了已经死在沈傲君刀下的天狼之外,其余的四个斗篷人则是如同扑入狼群的猛虎,便有着许多生命永远的消逝在他们的手上。
“沈少侠!”当段海乔发现了沈傲君的身影的时候,一刀劈开身边的一个黑衣人,向着沈傲君飞来。
“段前辈,可有对策?”沈傲君问道。
“大势已去,兄长逝去后,神刀城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神刀城了,各路宵小更是乘机来犯。眼前看起来虽是全是夜魔打扮的黑衣人,可是段某却知道其中还有着西北其他门派的人手混杂在内。不然,夜魔怎能悄无声息间,便调集到如此多的人手。否则,他们早已经称霸武林了!”段海乔一边劈飞扑来的黑衣人,一边与沈傲君说道。
沈傲君骇然,看来在这西北,已经有不少人私下里已经归顺或是与夜魔勾结在了一起。不然,就算想要浑水摸鱼,落井下石,也不可能将情报与时机把握的如此准确。
江湖就是江湖,讲的是利益。
“沈少侠,段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少侠成全!”段海乔说道。
“前辈吩咐便是。”
“齐北是我段家最后的希望,段某恳请少侠将齐北安全的带走。”段海乔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就算今日“神刀阁”逃过一劫,侥幸击退来犯的夜魔,却也注定了日后不得安生。
神刀城内,所有的店铺门窗紧闭,百姓们躲在各自的家中,蜷缩在黑暗的角落,瑟瑟发抖。虽然不知道“神刀阁”内正在发生着什么,可是从那震天的杀伐之声中,却隐隐猜到正有十分可怕的事情在发生。
沈傲君肩上扛着一道黄色的身影,在空旷的街道上急速奔驰,向着深巷旧弄窜去。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十数个黑衣人正循着他的身影,急速追来。
沈傲君的所扛着的,正是段齐北。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对于执拗着喊着要与“神刀阁”共存亡的段齐北,沈傲君直接的一记手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击晕。趁着“神刀阁”的弟子还可以组织起有效的防御之际,迅速的突围而去。
神刀城外,一处石林中满是柱状的巨石。巨石形象各异,棱角狰狞,高矮不一,大小不同。也不知道要经过多少岁月的侵袭,方能造就出如此奇诡的天然景象。
一道黄色的身影,双手抱膝,孤独的坐在其中的一处石柱上。身影脑袋低垂,埋在双膝之间,唯独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遥望着那根本看不到的神刀城,眼神中满是哀伤之色。
一道白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落在与那身影毗邻的一道石柱上,望着那黄色的身影,发出轻轻的一声叹息。双手负在身后,望向着正在徐徐下落的夕阳。
自段齐北醒来之后,有几次,他都按耐不住心中的那股冲动,想要冲回神刀城。可是每每都被沈傲君挡住了。为此,段齐北还与沈傲君动了好几次手,可最终还是止步在这石林之中。
转眼,距离“神刀阁”被灭已经半个月了。半个月,段齐北便一直坐在这里,向着神刀城望去。心中那股希望破灭,每每想起“神刀阁”已经从此在江湖中除名,无数的“神刀阁”弟子倒在血泊中,而自己那乔叔更是生死未卜,段齐北的心中就是一阵揪疼。
“帮个忙好吗?”这是段齐北这半个月来第一次开口。
“你想回城?”以沈傲君的心思,自然一猜便知道此刻段齐北最想干的是什么。
“走吧。”沈傲君轻轻的一声叹息,消失在了空气中。
神刀城内,如同往常那般,街上人来人往,充斥着各色的人群。唯独在那空气中,隐约飘荡着一股悲色。如今的神刀城已经被西北的一些门派所接管,城门处几个彪形大汉正仔细的排查这来往的行商客旅。
可是,这些守城的新主人们,怎么也没想到,此刻在那座昔日的“神刀阁”的楼阁上,一道黄色的身影正悄然的注视着神刀城内的变化,双眼中的那股悲色,在看到那些新驻入的门派的弟子们经过时,便不可避免的被一股森然杀意所代替。
“没有消息,吉人自有天相,相信段前辈此刻定然已经隐藏起来了。”沈傲君如同鬼魅一般,闪现在段齐北的身边。
借着城内黄泉府的眼线,沈傲君将这半个月来发生的一切打听的一清二楚。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接管神刀城的各派势力清理尸体时,并没有发现段海乔与段齐北两人的踪迹。段齐北是被沈傲君带走,那段海乔便是不知去向了。
“希望吧。”段齐北的声音中满是惆怅,仿佛在这半个月内,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走吧,我想段前辈让我将你就走,便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有朝一日,重现神刀城的荣光。”沈傲君望着段齐北,又是一声叹息。
这个世间,最为折磨人的,便是这生离死别。段齐北在这半月之内,便全都经历了一遍,也难怪他会是如此的模样。
“陪我去我家祖宅看看吧。”段齐北转身面向沈傲君,凄苦的脸上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可是那双眼眸中却是不见任何的神采。
推开红色的院门,踩着院内满是粉尘的石板,段齐北静静的站在天井中。这段家的祖屋,已经废置了太久。也正是因为这样,这处座落在城西的破旧宅子,并没有引起新入驻神刀城的那些势力的注意。
“什么人?”正在宅内漫步的沈傲君,突然发现一道黑影在回廊的角落一闪而没。大喝一声,便向着那黑影追去。
“是你?”沈傲君一把抓住黑影的肩头,瞬间将其制服。面对眼前的那张脸庞,一股熟悉感用上心头。
“小三?你怎么在这里?”段齐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听到沈傲君的声音,段齐北也紧追而来。当他看到那黑影的脸的时候,他便一眼认出那正是昔日神刀阁的一名弟子,小三。
“少城主?我终于等到你了!”看到段齐北的脸庞,小三身子一软,忍不住嚎嚎的哭了起来。
在小三的叙述中,沈傲君与段齐北大致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那日小三被沈傲君所救,冲出重围回到神刀城。却不知道什么缘故,竟然被段海峰安置在这处老宅养伤。也因为这样,小三才逃过了这一劫。
“对了,恩公。城主留了一个盒子,说是若是有一天他出了事,便将这盒子交予恩公。”小三自一间屋内,拿出了一个红色的木盒子。
“这是?血龙参!”沈傲君打开盒子,发现里面躺着一个一尺来长的血色红参,参形似龙,栩栩如生,正是沈傲君一直苦寻未果的血龙参。
“城主交代,这盒子是当初答应了要给予恩公的。更是嘱咐小三,除了恩公本人,就算是少城主来了,也不可以拿出来。”小三说道。
“嗯?”听着小三的描述,沈傲君怎么觉得段海峰就像是在安排后事一般。难道,当初他便已经隐约间察觉到了什么?甚至于连神刀城将要发生的一切,他都预见到了一些。
可是,既然他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为什么不曾与人提及?而为什么最终他所留下的,却是这个血龙参?难道,段海峰便就这么的重信义?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