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围在我身周的隐月城的族人距离我越来越近,我想着的,不过是尽快的离开这里。
于是,我拽住了一只正向我伸来的手臂,就这么将那人当作木棒一样抡起,对着身周就是一顿横扫。
这些人本以为如此境地下,我本就是个手到擒来的货,哪想到在如此多人的环伺之下,我竟然还有奋起反抗的勇气,顿时陷入了一阵慌乱。
确切的说,我这早已超脱了奋起的界限,进入了暴起的模式。暴起,后后续的多是杀人。但我显然没有杀人的打算,所以,在将那人当作人棍一通横扫之后,我便趁着这一阵的慌乱,双脚点着几个人的肩上、头上,向着人群外冲去。
隐月城,本就是异能者的居所,而此刻有资格站在这隐月阁上的,大多是城中的好手。所以,虽然让我趁着那刹那的慌乱,逃出了人群的围攻。但却也在第一时间里守在了第九层唯一的那个出口,堵住了我逃离的路线。
而在将出口堵死后,这些人便再次向我围来,将我向那墙壁逼去。
有了之前的经历,这些个异能者们并没有像之前那般的冒进,而是开始有序的集结在了一起,各个身上泛起了异能所独有的光亮,打算借着异能,将我捉拿。
而隐月城的大长老,此刻也站在人群的后面,举起了手中的拐杖,拐杖上一颗银色的光球上半空,随时准备释放出来。
我右手握着短刃,悄无声息的向后刺去。那里本是空空如野,但是就在我的短刃刺出后,一道金光自那里绽放,浮现出一道金色的身影。
身影浑身金色,仿佛寺庙里上了金漆的塑像,正是那黄金秃头。他出现在这个位置,显然是打着趁机偷袭的打算。
短刃刺空,却没有刺空。因为黄金秃头就在短刃之前。所以,黄金秃头只能再次泛起一道金光,像望月山顶那不知进行了多少次的躲闪那样,再次发动瞬间移动进行躲闪。
这样的场景,在那望月山顶时,已经发生了很多次。所以,我便不可能让它再多发生一次。
于是,我握着短刃的手猛得向前一推一送,短刃像是飞箭一般,速度陡然提升了数倍,当它再次出现时,已经牢牢地钉在了那堵墙上,直没入柄。而在那刀刃下,正有一道鲜红正在向下淌着。
而黄金秃头捂着小腹,正红着双眼,在不远处紧紧的盯着我。身上的金光渐渐收殓,却没再次闪起。
一击将黄金秃头伤在刀下,我大步迈出,却没有趁机向黄金秃头追击,而是向着钉在墙上的短刃跑去。
其他人看我向墙的方向跑去,虽然那里无门无窗,却也不愿让我跑的太过轻松欢愉。于是,在我的脚边身后,响起了一道道的炸响。那是,异能击中地面的声音。
身上缠绕着一圈圈的藤蔓,身后是一声声如惊雷般的炸响。我就像是丛林里的野兽,逃避着猎人狂猛的追杀。
第九层虽大,但就算是绕着跑一圈,也不过是几步之间。于是,在小跑几步之后,我便快要撞上墙了。
常有人说,不撞南墙不回头,以此来形容某些人的固执。
仓促间,我也不知道面前的这堵墙是不是在南边,但我还是选择撞了上去。
我向墙撞去,不是因为我固执而执拗。而是因为,在那墙上有着一个刀柄。
我的身子就朝着那刀柄撞去,顿时,无数如蛛网的裂缝自刀柄处向着墙面蔓延开来。
我并没有停留,又是一掌拍向刀柄。顿时,墙面塌陷了下去,就像是塌陷的路面。
路面塌陷,下面或许是数米的深坑。墙面塌陷,外面便是数十米的高空。
墙面塌陷的那一刻,隐月城的族人终于察觉到了我的意图。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想要依靠血肉之躯,硬生生的在墙上开出个洞来,而且竟然就要成功了。
如果墙上有了个洞,那么先前九层的出口就堵的完全没有意义。为了不让之前的行为变得毫无意义。就不能让那个塌陷真的破成一个洞。
而最先出手阻拦的,是大长老。之前他一直站在那里,即便是黄金秃头被我一刀伤了,也没有出手。所以,他拐杖上的那颗光球便一直那么悬浮着。所以,当他想出手阻拦的时候,那光球便毫无滞碍的向着拐杖所指的方向飞去。
拐杖直指我的背心,所以那光球便砸在了我的背心。光球就像是一个装满了水的气球炸裂开来。里面狂暴的能量,就像是那水一样,尽数四散飞溅。
而我,也被这股狂暴的力量炸得再也无法保持身形,向前飞去。
我的前面是我在墙上砸出的塌陷,于是我被炸飞的身子砸在了那塌陷中,那墙轰的一声,最终再也承受不住,炸开了一道口子。而我,也从那口子中飞了出去。
他人多是破窗而出,或是破门而出。而我,在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下,就这么破墙而去了。虽然,在逃离的我时候,受了大长老硬生生的一击。
墙外,是那铺着青瓦的雨檐。我顺着雨檐的坡度一路滚了下去,直至檐口处,方才用双手抓住檐口,使得自己不至于从这九层高楼掉落下去。
就在我抓住檐口的时候,那破开的墙洞里陆续有身影钻了出来。他们纵跃于那青瓦雨檐上,向着我的方向追来。
终于从那封闭的第九层中逃了出来,又怎能轻易的再被抓回去。虽然背上被大长老击中的地方传来一阵火辣辣的感觉,却依然没有对我的动作造成多大的影响。或者说,生死之间,这伤算不得什么。
双手借由檐口轻轻一荡,我就像荡秋千一般,荡到了第八层的雨檐上。就这样,我一层层自那隐月阁上落到了地面。
在经历了不知道多少的狙击之后,我成功的逃出了隐月城。
我也因为谋害隐约城大祭司的罪名,成为了“红榜”上有名的重犯。而因为小世界的绝密性,这缘由自然不能宣诸纸上。因此,我的罪名也是空前的昭著。
无论我的罪名到底如何,此时此刻我已经深陷于小世界内,面对着永无休止的追杀。
在不断的追杀中,我被逼入了小世界的深处。我知道只要再往深处去,便是那传说中的异度空间。因为,最近这段时间,我的身周已经开始出现一些与现世差异明显的物种了。
小世界的两端连接着现世与异度空间,就像是一条纽带。也因此,小世界里的大多物种都来自于现世或者异度空间。
可不知道为什么,当那些本该陌生的物种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的心中却是浮现出莫名的熟悉感。而在我的脑海里,更是浮现出与之相关的一切。仿佛,这些物种天生便与我极为亲近一般。
回想之前大祭司曾提及被封印在异度空间的九州大地,猜想着这些我熟悉的物种是否便来自于那九州。我的心中便会兴奋的战栗起来。
因为,这便代表着,我极有可能便来自于那九州。
想到这里,我恨不得便冲入小世界的最深处,去追寻那消失的九州,解开属于自己的秘密。
但是,我并没有向着异度空间的方向而去。而是折返了方向,向着来时之处而去。
隐约城最近的防守明显要比往日里严上了许多。往来于城中城外的人们,都必须经过那如梳子般的关卡的道道排查。这也使得进出城门的时间,比之以往要多耗费上了许多。
曾有人说,时间便是金钱。面对着那似乎永无休止的等待,进出城门的人们,早已经是牢骚满腹。
但,即便是在这么不耐烦的情绪里,这些人也没有宣诸于口。因为,无论是出城还是进城的人们都很清楚,隐约城会如此戒严的原因,是为了缉拿那个谋害大祭司的凶徒。
大祭司,在城中有着怎样的地位。即便是不属于隐约城一族的人,也是十分的清楚。所以,尽管对这样的枢密的排查十分的不满。也只能将那怨愤,通过对那凶徒的谩骂声里,宣泄出些许。
只是,如果让他们知道,那个被他们骂得十恶不赦,猪狗不如的凶徒。此刻,正老老实实的站在那还算有序的队伍里,准备接受入城的排查的话,会不会惊恐的将那些恶毒的话语吞咽回去?
还是趁机凭借着那些形形色色的异能,将那凶徒当场格杀,好使得着这戒严的禁令就此烟消云散。
混迹在人群里的我。自然不会为了试探出个答案,而掀开脸上特制的面具,将自己的行踪公布于众。
所以,即便那些恶毒的咒骂就清晰的在我耳边响起。我依然就这么随着人流,一点点的向前移动着,有些木然。
设在城门的关卡很多,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苛。因为,隐约城中的人们都很清楚,从最近传回来的消息来看,那个谋害大祭司的凶徒早已经被逼入了小世界的深处。想来,再给他十个胆子,也决计不敢回返。就算回返,也绝不会生出进城的打算。
因为,实在是说不通。因为说不通,所以便很无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