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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杀机

武师的自我修养 粉面先生 4198 2024-07-11 13:44

  刘远洲和镰刀男斗了二十余合,不分胜负。

  刘远洲桩功二十节,身体素质强悍,又有十八散手及梅花拳二门功夫小成,可以说在武师之下绝对算得上一流水准。

  但他的短板也很明显,那就是缺少生死战斗经验。

  而镰刀男桩功虽不及刘远洲,但他仗有护胸宝甲护身可全力进攻,又有上品功夫鹰爪功小成,再加上实战经验丰富,故与刘远洲打的旗鼓相当。

  张长江本来已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作为老牌武师,他也是有底牌的。

  但见刘远洲与镰刀男斗得旗鼓相当,甚至略战上风,他心下不由大定。

  他是知晓刘远洲桩功功夫深浅的,但刘远洲的实战应变能力还是惊艳到了他。

  “这小子十八散手也小成了,不愧是尤管士看中的人才。”他心下了然。

  马东就有些被惊吓到了。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刘远洲吗?”一时他竟忘了身处险境。

  而马九千此刻却面色阴沉,心里不由焦躁起来。

  他本来以为以他侄儿马小武的功夫,打杀一个残废武师是铁定不成问题。

  哪想又跳出一个同伙,年纪不大,功夫却高强,居然与马小武打得有声有色,甚至随着时间推移,渐渐略占上风。

  要知道,马小武可是他们教中重点培养的种子弟子,若不出意外,日后必成武师。

  “太玄宗已经如此强大了吗?随便一个分院杂役都有这般功夫了?”

  马九千不禁心神动摇起来。

  又斗十几招,随着战斗经验的积累,刘远洲打得愈加轻松自如,没有了初战时的拘谨,招式更信手拈来,威力十成发挥。

  反观马小武,招式之间已现乱象,他的心开始乱了。

  “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

  大门口突然传来冯保保的喊叫声。

  原来他和车夫驾着骡车来到大门外,却未瞧见马东等人身影。

  冯保保便跑到门口去查探,却被郭长顺的人发觉,把他抓了起来。

  以他那三脚猫功夫,被三四个庄稼壮汉扭胳膊抱腿,哪里反抗得过,心下又害怕,不禁大叫起来。

  刘远洲心里一惊,下意识朝大门看去,却是分了心,被马小武鹰爪差点抓到脸面。

  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险之又险地闪开。

  刘远洲心下一阵后怕,看着鹰爪又向他胸口扫来。

  他一咬牙,右手拳变掌,由守转攻,运起十成劲力猛拍马小武脖颈。

  “噗!”

  “刺啦~嘶!”

  刘远洲中了鹰爪,胸前衣服碎裂,胸口现出四道爪痕,鲜血迸流。

  他的掌亦拍中马小武脖颈,只见他眼一翻,慢慢扑倒在地。

  “小武!”

  “远洲!”

  “刘师弟,你怎样了。”

  三道声音先后响起。

  马九千见马小武倒地,生死未知,不禁急火攻心,忍不住又吐出一口鲜血,再也站立不住,一下坐倒在地上,整个人都委顿下来,。

  大门口郭长顺等人见此情形,不知谁喊一声:“跑啊…”,便都丢下火把,转头逃出大门去了。

  冯保保一时也没人管了,他呆在原地,手足无措。

  “马哥,快扶执事上车!”刘远洲忍着剧痛喊道。

  马东见刘远洲胸前一片血红,再看张长江,见他满头大汗。

  他一咬牙,拦腰抱起张长江就往外跑。

  “保保,保快扶刘师弟上车!”

  他大喊着,人已几步跨过步院子,奔向大门。

  刘远洲见马东已奔到大门台阶之上,顿时放下心来。只觉眼前一阵发黑,他伸手摸了一把胸口,满手都是粘乎乎的血。

  他也顾不得仔细查看,脚下踉跄地朝地大门走去。

  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胳膊,是冯保保终于清醒过来,赶来扶他。

  院子里恢复了宁静,上地上火把噼啪作响。

  马九千缓过一口气来。

  “小武,小武,你怎样了?”

  马小武毫无动静。

  他强忍着剧痛,一手捂胸,另一只胳膊伏地,慢慢挣扎着爬到马小武身旁。

  翻转他身子把他抱在怀里,见马小武鼻孔和嘴角都流出大滩鲜血。

  抬起右手,颤抖着伸指探他鼻息,已感觉不到一丝气息。

  “大哥,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小武。”马九千嘴里喃喃自语,心里万分悲痛。

  过了半晌,他才长叹口气,收拾起悲伤。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但现在,又加上一条,报仇。

  冯保保扶着刘远洲登上骡车,马东赶紧拿来金创药和纱布给他作了简单的止血包扎。

  “立即赶回院里去!”

  张长江命令车夫。

  他的情况很不乐观,自腰以下都完全失去知觉,这对一个主修腿功的人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他却更加担心刘远洲的安危。

  “希望不要留下什么暗伤,否则,唉,大意了啊。”

  他此刻内心无比自责。

  又回想起今晚种种情形,顿觉这白头教不简单,似有所图谋。他决定回去后向院里郑重报告。

  一夜奔波,当鸡叫二遍,天刚蒙蒙亮时,延州院山门广场前的那座大牌坊终于在望。

  骡车驶入广场。

  “马东下车,立即去禀告尤管事!咱们直接去医馆。”张长江轻喝,声音却略显无力。

  马东立即跳下车,不顾一路舟车劳顿,朝山上奔去。

  延州院有自己的医馆,医治内伤外伤强过外面医馆许多倍。

  毕竟作为武林门派,与人战斗受伤是家常便饭。

  骡车驶入医馆大院,却见三开门的医馆大门紧闭。

  “冯保保,下去叫门。”张长江吩咐道。

  冯保保跳下车,两三步抢到门前,前用力拍打大门。

  “快开门,快开门!”他嘴里一面大声呼喊着。

  “来了,来了,什么情况?”

  房内有人答道,一窸窸窣窣声音过后,大门被打开,出现一道身影。

  冯保保一把抓住那人手腕便往外拉,嘴里快速说道:“我们张执事和另外一个师弟受了重伤,快来看!”

  那人被拉到车厢前,掀开布帘,却见里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他一拍脑门,挣脱手道:“被你搞糊涂了,放开,我进屋取马灯出来。”

  当他取来马灯朝车内看时,被眼前景象惊到了。

  一个少年后生,胸前血乎乎一片,一个中年人面如金纸半躺着。

  “你看着他们,不要胡乱移动,我去叫执事来看。”他一面嘱咐冯保保,一面快步朝外飞奔而去。

  他也只是一个执役学徒,夜间值守办公房,哪里处理过这种伤情,只有去找正牌医师。

  没过多久,便见四五个人跑了过来。为首一个是长着长胡须的老汉。

  他拿灯朝车厢里一照,惊道:“张执事,哪里受这么重的伤?”

  张长江苦笑道:“李医师,我不打紧,快快给旁边这个小兄弟治伤。”

  李医师爬进车厢,给刘远洲号了腕脉,扯开绷带查看了胸口伤势,朝外说道:“二牛三牛,抬这个后生去里面包扎,记得清理干净创口。”

  于是一人进来把刘远洲半抱半拖移到车外,和另一人抬着他进房间里去了。

  “咦?你的伤倒是怪异。”李医师对张长江号了脉象,惊讶道。

  “那后生没什么大碍吧?”张长江关切道。

  “皮外伤而已,倒是你……”李医师摇摇头,眉头紧锁。

  李医师的医术高超,他说刘远洲没大碍定是无事,张长江这才放下心来。

  惨笑一声,他说道:“中了一种不知名的功夫,现在下半身全无知觉。”接着大致讲了事情始末。

  听了张长江讲述,李医师再次检查了张长江的双腿,却见膝盖以下双腿乌黑,似烧焦的木材。

  “奇怪,奇怪…”李医师喃喃自语。

  既不见创口,也未见骨折水肿,他却从未见过如此症状。

  是中毒了吗?也不像,他百思不得其解。

  只能先抬进医馆再作详细检查了,或邀城里名医同会诊。

  吩咐人把张长江抬下车,正要往房里送,这时尤士亮和马东赶来了。

  查看了张长江的双腿,又听了李医师的诊断,尤士亮沉吟片刻,缓缓道:“还可能是中了某种劲力的缘故。”

  尤士亮江湖见识广博,又是喑劲武师,非李医师可比。

  “先抬他进去,我去找院主,这伤或许只有院主能治。”尤士亮说完,转身便走。

  “啾,啾,啾啾…”

  刘远洲睁开眼睛,缓缓打量四周。

  这是间非常干净整洁的房间。绳子上晾着纱布,贴墙的木架上摆放些瓶瓶罐罐。

  他认出来了,这里是医馆的病房。

  凌晨,医师给他胸前伤口作了消毒包扎处理后,疼痛大为缓解,他便沉沉睡去,直到此刻方醒来。

  四周很安静,外面阵阵鸟鸣声传来。此刻他除胸前隐隐作痛外,其它并无不适。

  看着外面天光大亮,他也不知此刻是什么时辰了。

  忽想起张长江的伤情,他便手撑床,想坐起来。

  一阵钻心的痛从胸口传来,刘远洲忍不住呻吟一声。

  “怎么了,哪里不适吗?”门帘掀开,一个身穿灰袍头戴方帽的医师快步进来,走到床前关切问道。

  刘远洲朝他笑笑,说道:“没事,刚才想坐起来,牵动了伤口。”

  那医师皱起眉头,严肃道:“小伙子,伤口才包扎,切不可乱动,否则伤口迸裂,不知多久才好。”

  “好的,我不乱动就是。”刘远洲苦笑。

  医师这才舒展开脸色,温和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你伤的并不重,只是皮外伤,咱医馆可是有顶级金创药的,保管不会给你留下疤痕。”

  “谢谢了,对了,张执事的伤怎么样了?”刘远洲赶紧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早上被抬走了,听说是要到院主那里去治疗。”

  医师答道。

  什么样的伤居然要劳动院主出手医治?刘远洲心里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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