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结束了。”卢邯平复着微微喘息的身躯,看着苏良说到。
“能让我使出十招以上,你足以自傲了。”卢邯现在的声音完全没有之前那般的玩世不恭,反而多了几丝郑重,不过也仅此而已。
毕竟在卢邯看来,苏良也不过就是一只不起眼的跳蚤而已,即使跳蚤蹦的再高,也不能够改变跳蚤的本质。
这就是卢邯的想法,很简单,但是无可争辩。
苏良虽然凭借着剑一能够勉强支撑许久,但是现在也已经是强弩之末,毕竟之前苏良也仅仅只是能够一次性使出三次剑一,但是现在竟然使出了高达七次,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跨越式的提升。
然而任他在如何抵抗,都不能够改变苏良与人相差一个大境界的事实。
根据苏良的观察,卢邯几乎已经达到了筋骨齐鸣的巅峰,但是由于苏良没有接触过其他筋骨齐鸣的武者,所以不知道是不是筋骨齐鸣的武者身体强度本就该这么高。
苏良这个时候突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难道要结束了吗?
微风吹在身上,往日里觉得舒适无比,但是现在只是觉得瑟瑟发疼,不仅仅身体表面的伤口开始发疼,同时苏良也觉得自己全身乏力,这是消耗过大的原因。
连续多次的剑一已经让苏良后继乏力,现在几乎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是仅存的意志让苏良坚持着没有倒下。
林间的风声催过,苏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然听到了哗哗的流水的声音,虽然听起来隐隐约约,并不算是太过于微弱。
这是?
苏良听到声音,心中一动,有了猜测。
“哼,该结束了。”卢邯不耐烦地出声说道,手中的刀也被他再次握紧。
“卢邯,有本事大家都使出自己最强依照,死也让我死个痛快。”
苏良中气十足的开口,似乎丝毫没有临死之前的觉悟。
“好,你倒是我到现在为止遇到的为数不多的有意思的人,今天就让你死个痛快,能死在本座黑雾刀下,你也足以瞑目了。”那人精神一震,重新严阵以待,丝毫没有因为苏良眼前弱不禁风的模样而放松半分。
能够活到他这个层次的高手,即使是面对没有修为的武者,也会全力以赴,毕竟狮子搏兔,亦尽全力,那些死的不明不白的,卢邯已经见过不计其数。
卢邯持刀肃立,遥指苏良。
苏良同样持剑相对,剑尖指向卢邯。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双方也能够感到对方兵器给自己带来的压迫之感,苏良的感觉尤为强烈。
两人缄默无声,默默蓄势,一旁观战的胖子这个时候早已经胆战心惊,只是觉得四周的空气似乎越来越粘稠,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这是双方的气势不断地提升给对方造成的心理压力。
苏良只觉得天地间只剩下手中的间还有对手,一点点的积蓄气势,将仅存的力量灌入双臂,等待着最后的时刻的到来!
两人气势逐渐升腾,这个时候已经渐渐的积蓄到了顶点,天地之间连微风都已经消失,只有两人如刀如剑一般的目光,在空气之中碰撞。
“雾刀开天!”卢邯大吼一声,带着无穷的刀势向着苏良劈去。
“剑二。”苏良也不甘示弱,之前从没有试出来过的剑二只是竟然使了出来。
然而苏良此时竟然身形变换偏移少许,赫然躲过了刀势锋锐的目标,同时剑二的剑气也猝然回转,紧跟着刀势攻击着同一处地面。
铿锵的声音响起响作一团,卢邯还没有来得及思索到底发生了什么,便紧跟着看到苏良原来站立之处的地面这个时候猛烈的遭受着刀气与剑气的攻击。
铺天盖地的刀气由于卢邯毫不留手,毫无保留的攻击者苏良附近的地面,连带着苏良也卷入了刀气风暴之中。
苏良苦苦的抵抗着,顾不得自己此时差不多已经油尽灯枯,使出浑身解数抵御着刀气的风暴边缘的攻击。
“轰!!!”
地面这个时候似乎已经抵挡不了卢邯刀气的威力,突然有一大块地面塌陷了下去,里面有哗哗的水流在流淌,无数的土块掉落,扬起漫天飞尘,在刀气之中飘扬。
苏良眼前一亮,自己赌对了!!!
苏良一般抵御着刀气的侵袭,二话不说跳了下去!
只是留给卢邯一个嘲讽的表情。
卢邯眼见突发变故,知道定然中计了,生怕苏良跳进了地下暗河,否则到时候后患无穷,接连两刀劈向苏良。
然而人的反应总是有时间的,任卢邯反应的再快,也没有赶上苏良的身影,两刀只是批在了空处,激起一片尘土。
“啊!!!!!!”
卢邯黑发无风自动,看起来愤怒无比,接连使出浑身刀法劈向空处。
“算你小子走运!”
刚刚被戏弄让卢邯觉得很是颜面无光,如果让自己的老对头知道了一定不遗余力的嘲讽我,不过卢邯瞬间对于苏良的观感也提升了许多,不知为何居然有了一丝丝的悔意,他有种感觉,如果这次苏良不死,必定会成自己的大敌。
地下暗河之中,苏良猛然跳入,屏息闭目,随水而行。
“这一次是我赢了。”
苏良心里默默想到,随后便由于失血以及体力消耗,苏良竟然昏了过去。
并州,东临道。
并州与扬州接壤,属于东南第二大州,虽然没有扬州那般富庶,但是由于水系发达,所以河运兴盛,人民生活也算是安定,同时一侧接海。
东临道便是属于靠近扬州一个县城,同时与筠州接壤,属于并州与其他几州进行贸易往来的重要城市,地理位置的优势形成了这里繁华的景象,虽然比不上扬州那边繁华,但是也算得上是商业繁荣之地了。
东临道,一处小河上,漂浮着成片的荷叶,一艘破旧的小船在荷叶之间穿行,小船上一位头戴斗笠的姑娘正摇着双桨,向着回家的路上悠悠行驶着。
突然,那姑娘看到了不远处的河面上,漂浮着东西,靠近一看,发现是一个男子,浑身的衣服破破烂烂,不知道还有没有呼吸。
“啊。”那姑娘惊讶的叫了一声,最后犹犹豫豫,到底还是强忍着反胃与惊吓,把那个男子捞到了船上,带回了家中。
“阿爸,你快来!”
陈旧的水边竹屋里走出一个满是皱纹的中年男子,显然时间在他的脸上留下了许多沧桑的痕迹。
“怎么了?”
男人一开口,便是并州本地方言,显然是在并州土生土长。
中年男子这个时候看到了昏迷的男子,感觉也很是棘手,但是到底还是同情战胜了理智,两人合力将苏良带到了屋子里。
“我去给他请一个郎中看一看,朝雨你在家里不要乱跑。”
中年男人一边说着,一遍向着外面走去。
“知道了阿爸。”
朝雨,这个女子,趁着这个时候给苏良好好清理了一番,虽然面对某些隐私之处有些羞惗,但是到底还是秀秀怯怯的做完了一切,只见眼前那个之人虽然衣衫依旧破烂不堪,但是遮不住面庞的清秀,苏良此时浑身上下几乎遍布伤口,看的朝雨有些暗暗心惊,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
“应该不是一个坏人吧。”朝雨心里想着。
苏良的外表真的天然具有优势,能够轻易示人卸下防备,心生好感,因此虽然这副俊朗的面容不适合进行隐藏刺杀之类的行动,但是对于化解敌意倒是天然的优势。
不多时朝雨父亲带着一个赤脚郎中走了进来,给苏良仔细的检查了一番。
大周武风盛行,因此好勇斗狠之人不计其数,而且由于小孩子基本上就开始炼体,所以即使是乡间争斗拼命之事也是层出不穷,所以赤脚郎中倒是多多少少的积累了一点经验,然而看到浑身上下如此多刀伤的人,他倒是第一次见到。
赤脚郎中深吸一口气,暗自有些惊心。
“老楚,看病之前咱先说清楚,我只管看病,这人能不能看好我不保证,你觉得行我就看。”
“哎呀,平半仙,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为人,你就放心大胆地看吧,你看他那个样子,就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找你的麻烦。”
那人听到保证了,这才不慌不忙的放下背着的药箱,按照惯例喝了一口敬客茶,这才开始肃穆的把起了脉。
越是把脉越是惊心,这人心跳已经微弱的几乎没有感觉,浑身上下的伤口虽然大半不是致命伤,但是也十分的棘手,而且胸口的那一刀尤为致命,平半仙越是诊脉越是摇头。
“唉,这人如果能够活下来真是命大,不过我看你也不要抱有什么希望。”
平半仙一遍摇着头,一遍开始写药方,随后留下一句,每日记得吃药,外敷用这个小瓶子里面的,便轻飘飘的走了。
老楚显然也是习惯了平半仙的风格,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着药方去了城里面抓药。
朝雨看着两人忙来忙去,自己也帮不上忙,只能够怔怔的打量着苏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