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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方督军

侠盗杨枫 雷浪 9241 2024-07-11 13:44

  血红的太阳缓缓升起,如杨枫胸前的鲜血,温暖而刺眼。

  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终于照耀大地万物,黑暗已被完全驱走,大地一片光明,连最黑暗的地方也有了生气。

  不管黑夜有多长,光明迟早会到来的。

  只要你有信心,耐心的去等候。

  早起的鸟儿捕食了虫子,叼着飞回巢穴,哺育它嗷嗷待哺的幼鸟;勤劳的小蜜蜂,振动着翅膀,在花丛中闪转腾挪,采着新鲜的花粉。

  杨枫站在阳光里,享受着太阳的光和热,他苍白的脸慢慢变得红润起来,他的心境也开阔得多了。

  ——太阳对人类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神奇力量,用它连绵不绝的光和热,给人希望,给人力量,给人生机。

  与九逢雁的生死较量,杨枫抱着两败俱伤,鱼死网破的拼命打法,加之九逢雁毕竟年近古稀,杨枫以壮年之体,奋战古稀老人,侥幸取胜,却也受伤不轻。回忆起刚才的比斗,直到此刻,杨枫依然觉得是胜之不武的。这就是江湖,没有绝对的公平。

  燕秋月自始至终看着杨枫与九逢雁的生死较量,心中愈发的欣赏杨枫的功夫,也对九逢雁肃然起敬。名满天下的名捕自愧弗如,允诺走了。

  燕秋月冷静下来想想,觉得自己先前做得有些过分。杨枫手握传家之宝玉麒麟,给他解释,但自己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自己已经被仇恨变得失去了理智——自己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方至德此刻正盯着他,目中满是期待之情,燕秋月知道,该他出手了。

  燕秋月缓缓迈步,一步步的走向杨枫,两人相距一丈左右,燕秋月立定,盯着杨枫,没有说话,他知道,他的意思杨枫懂。

  杨枫还未开口,季长青已来到身边,将手中玉麒麟一晃,对燕秋月说:“这是我们在方督军宝库里面找到的,现在我将它物归原主,希望你放下与我大哥的一切恩怨,不要与他为难。”

  燕秋月直视杨枫,不置可否。

  季长青继续说:“我看燕兄是明理之人,你们家的玉麒麟被盗之事,其中事实真相尚不可知,此时此刻你若和我大哥拼个你死我活,并不是聪明人的做法,我相信你是聪明人,先将家传至宝取回,才是明智之举。”

  说着,将“玉麒麟”双手将递与燕秋月。

  燕秋月迟疑着,自己这五年来心心念念的家传至宝,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但他没有接,转而对杨枫说:“我们之间的恩怨,不仅仅是这玉麒麟,还有我父亲因此而死,血债要用血来偿。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还是要找你报仇,明知不可而为之,不然我对不起死去的父亲。”

  杨枫默然,他无话可说,无可辩驳。

  季长青强压胸中怒火:“燕兄,我大哥遭人陷害,来到关外目的就是查探真相,如今真相未明,你就找他拼命,实在是太鲁莽了。我替大哥应承你,你先将家传至宝拿回去,交与家母,让她老人家了却心愿,一个月之后,在金州观日阁湖畔再作了结如何?”

  话已说到这个地步,燕秋月再也不好拒绝了,他微微点头,双手接过玉麒麟,仔仔细细看了个遍,不知不觉双目湿热,自己苦苦找寻五年的家传宝物,终于失而复得,这简直是奇迹,幸福来的太突然,恍若虚幻,真让人难以接受。

  他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捧着“玉麒麟”,朝杨枫微微鞠躬,转身离去。

  方督军站在阴暗处,目送着燕秋月从他面前离去,心急如焚,但是毫无办法,他一动不动,就像根木桩竖在那里。

  木桩自己是永远不会动的,方督军却动了。

  动得很厉害,他的眼皮从未跳动得如此厉害。

  从来没有,不管是闭着还是睁开,它同样跳。

  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同九逢雁一样,低估了杨枫,这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具有十分把握的他现在觉得只剩下两分了。

  自投罗网的网中鱼,若还是逃了出去,他这个督军做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现在他已成了骑虎之势,他已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抓住杨枫。

  他这一决定已足够能要了杨枫的命。

  这里是军部,军队里多的是枪,子弹也够多。

  他是督军,只要一声令下,几十支枪对着杨枫,任凭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快不过子弹。

  现在已经有十几支枪对准了杨枫、季长青。

  黑洞洞的枪口就像虎口一般,等待着吞噬他们。

  方督军的目光就像狼,狠狠地盯着他们。

  他已把他们当作嘴边的猎物,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动物。

  所以他笑了,笑得既轻松又开心,等他笑到感觉眼皮没有跳动了,他才开口。

  “很对不起,杨枫。”他笑着说,“我不得不用这种方法对付你,因为你与众不同。”

  他这个理由不能算是个充足的理由,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

  他又说:“何况我是官场中人,不能像江湖中人用江湖规矩来对付你,你应该理解。”

  一个人做某件事总有他的理由,或者是借口,并且理直气壮,冠冕堂皇。

  杨枫说:“我并未说你不该用这种方法。”

  “你口上虽没说,心里却一定在这样想。”方督军笑了笑,“我说得对不对?”

  杨枫没有笑:“不对。”

  “哦?那你在想什么?”

  “我好像没有必要告诉你。”

  方督军一怔,随即一笑:“的确没必要。”

  “若我要告诉你呢?”

  “我洗耳恭听。”

  杨枫说:“我在想,如何才能离开此地。”

  方督军好像听到个天大的笑话,用带着莫大的讽刺语气说:“你还想生离此地?”

  杨枫语音平静:“我说过我不能死。”

  方至德忽然感到眼皮又在跳,这使他更心烦意乱。

  不过他还是沉住气,他毕竟一步步坐到了督军的位置,经历过不少大阵仗。

  过了很久,他才问:“你想出什么法子没有?”

  杨枫的回答令他更吃惊:“想出了。”

  方至德心猛地一跳:“什么办法?”

  “我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杨枫的声音很轻很慢,轻得令人凝神去听才听得清,但他的动作却够快,快得不可思议,令人惊叹!

  在他说到“没有”的时候,手中断刀突然脱手飞出,飞向持枪人众。

  刀光闪耀,夹着风声向他们飞去。

  虽只有一把刀,但在他们眼中看来,好像这一把刀是向自己飞来的,每个人都是这种感觉。

  这一刀已吓得他们心胆俱裂,他们从未见过这种刀法,不但快,而且准。

  他们已失去主张。保命要紧,就像条件反射般,危急之际却还是知道自救。

  在他们凝神准备挡刀之际。也就是杨枫这句话说完的时候,话刚说完,人已腾空而起。

  在他腾空力用尽时,忽然看见有两支枪有两支枪转向他。

  这些持枪人众中居然有两位沉得住气,还不至于慌乱无措。

  杨枫突然翻身。

  枪砰然两响。

  杨枫只感到左腿一阵痉挛,便知道中了一枪。

  他扑了下来,似一只凶猛的雄鹰扑向方至德。

  受伤的左腿竟承受不了他落地后的身子压力,他踉跄两步才站定身子。

  杨枫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他因这一颗子弹而失去了脱身机会,他原打算扑过去制住方至德,以谋脱身,殊不料被这颗子弹扰乱了计划,机会稍纵即逝,不会重现了。

  方至德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他这时才明白杨枫为何屡次漏网。

  要捉住杨枫得付出相当大的代价,这个代价当然不会太小。

  幸好现在杨枫腿部已受伤,要对付这样一个受伤的人总要容易得多,何况自己手上还握有一支枪,一只德国手枪。

  手枪小巧,握在手中有种说不出的充实感。

  但这手枪并没给他多少安全感,他握枪的手还在发抖。

  他以前从未有过这种现象,这使他感到恐惧,恐惧得恨不能立刻杀了杨枫。

  但他也知道枪杀杨枫并不是自己应做的,——如果他还要坐稳督军这个宝座的话。

  “杨枫,我真佩服你。”方至德说,“不但佩服你的刀法,也佩服你的机智和胆量。”

  杨枫盯着方至德对准自己的手枪,盯着他的手,忽然笑了:“你怎么还不开枪?”

  “亏你还笑得出。”方至德说,“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这枪是很容易走火的,我敢保证,这颗子弹不会再射在你的腿上。”

  “我知道,你的枪好像对准了我的心脏。”

  “所以,你不会受多大的痛苦。”方至德说,“就这样让你轻轻松松的死去,恐怕别人还会唾骂我。”

  杨枫又在笑:“如此说来,我还真该谢谢你。”

  “这倒不必。”

  “的确不必!”说话的是季长青。

  方至德转过头,才看见季长青。

  他不但看见了季长青,还看见了另一个人。

  一个女人,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女人,除了她自己以外,恐怕没有人能比他更熟悉她。

  他看见她后,一张脸变得铁青,握枪的手抖得更厉害。

  季长青的一只手正握住她的咽喉,就像一条毒蛇缠在她那白如凝脂的细颈上。

  ——杨枫的动作快,季长青的反应也不慢。

  杨枫扑向方至德时,他却扑向这个女人。

  他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不过,凭他的直觉,这个女人与方至德的关系颇不寻常。

  这个女人离方至德并不近,一直在库房门前朝这边观望。

  她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二十一二的年纪,三番五次的盯着季长青,好像是故意要引起他的注意。她美丽,美艳而迷人,男人见了她而不动心的恐怕找不出几个。

  季长青向她扑去,她非但不闪避,反而笑眯眯地瞧着他。

  季长青立即感觉自己似乎脱光了衣服,浑身赤裸。

  一个男人被女人用这种眼光瞧着,实在是件很难受的事情。

  季长青已难受的要命,倒手足无措了。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个女人居然向他走来。

  脚步轻盈,似仙女般翩翩而行。

  这个女人在季长青身前三尺站定。微风轻送,她身上的茉莉幽香直往季长青鼻中乱窜。

  她整个人就如一只花,艳丽如海棠,却比海棠更香,更迷人。

  她的声音也很迷人,非但迷人,而且销魂,听起来就像是呻吟。

  她轻声呻吟道:“过来呀,小兄弟,你怎么不动了?”

  看她的年纪,明显比季长青要小,但她却自认大姐了。

  女人要吃男人的豆腐简直比喝水还容易。

  季长青并不计较,他一向是不与女人斗口,他认为那样很不理智,因为与女人斗口吃亏的终究是男人。

  他笑笑说:“你知道我找你是做什么吗?”

  这女人也在笑:“我当然知道,男人找女人还有什么别的事?”

  季长青苦笑,她居然把他当成登徒子、采花贼。

  他故意眨眨眼:“你怕不怕?”

  女人立刻撅起小嘴,挺直了胸:“我为什么要怕?”

  她的乳房坚挺而饱满,她一定还没生孩子,季长青想。

  季长青忽然暗骂自己:大哥那边危机重重,自己却在此想入非非,这是兄弟吗?

  一念至此,正色道:“我是来捉拿你的。”

  “来拿吧。”她非但没逃,反而扑入季长青怀中。

  娇躯入怀,软玉温香,季长青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

  女人在他耳边呻吟说:“我是戏剧团出生的。”

  这句毫无来由的话,季长青怔了一下方才明白。

  所谓“戏剧团”,就是演剧唱戏的。

  “你要帮我救杨枫?”

  女人以笑作答。

  季长青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女人说:“因为我恨死了方督军,我要帮你们逃出去。”

  “叫他们放下枪。”季长青大喝,“还有你!不然我的手可就不客气了。”

  方至德看着他的手,因愤怒而说不出话来。

  “快放!”季长青又大喝,另一只手老大不客气的滑入女人的衣内,蛇一般滑进去,粘住了,久久的不出来。

  女人大叫,花容惨白。

  持枪的人瞧着方至德,他还在迟疑,一双猴眼似要喷出火来。

  女人破口大骂,与刚才那令人心动的女人判若两人。

  她不但骂季长青,更骂方至德。

  她越骂越起劲,见方至德依旧不开口,她突然不骂了,反而笑道:“好,既然你已对我不感兴趣,我也另找他人了。”

  她忽然扯开自己的胸衣,露出浑圆结实的乳房,娇喘着:“小兄弟,我就找你。”

  她转过身,紧紧的抱着季长青,与其说是抱,不如说是缠,像蛇一样的缠着——当然是美女蛇。

  方至德如遭电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怀里撒娇,他,他简直要疯了。

  这个女人是他用是用三件宝物换来的,三件倾城之宝。

  他前几天才得到她,虽只有短短的几天相处,但已令他永难舍却。

  昨晚他要了好多次好多次,居然比他初次还要兴奋,激动,他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只是他在看见她赤裸的身子时,心中就升起了欲望。

  他毫不后悔那三件宝物,因为这个女人的价值比它们高得多。

  虽是一夜未眠,但他还是觉得精力充沛,似在一夜之间年轻了十岁,这个女人简直有种无法想象的魔力。

  这样的一个女人若让别的男人得到她,他简直会发疯。

  他现在就像发了疯:“云燕儿,你放开他,把扣子扣起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云燕儿反而缠得越紧:“我俩没什么好说的,你已经得到我,对我没了兴趣,我还是趁早离开你好,免得被你抛弃。”

  她又娇喘着问:“是不是,小兄弟?”

  季长青点点头,他的嘴已碰到云燕儿的脸上了。

  方至德却大大的摇头:“不对,不对。”

  云燕儿斜眼瞧着他:“什么不对?”

  “正因为我得到过你,才知道你的魅力,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方至德压低了声音,“这些天你难道还感觉不出来?”

  云燕儿脸红了红,又恢复了原状,吃吃地笑着点头。

  方至德松了口气,似已虚脱:“那你就松手放了他吧。”

  云燕儿又吃吃地笑了:“你真是老糊涂了,你看是我抱着他,还是他抱着我?”

  不知什么时候,云燕儿已规规矩矩的站在那儿,就像淑女般端庄,垂着头,只不过还是被季长青抱着。

  方至德立刻大喝:“快放开她!”

  季长青笑了:“方督军,你是在求我还是在命令我?”

  方至德怔怔地说不出来。

  杨枫也笑了。

  有一种人,哪怕是你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把枪逼在他脑袋上,他还是会笑,这种人佩不佩服?

  杨枫就是这种人。

  “你有什么好笑的!哼!”方至德瞪着杨枫,如果眼光可以杀人,杨枫已经是个死人。

  也有这样一种人,他对张三奈何不得,就会立刻掉转矛头对准李四,这种人你佩不佩服?

  方督军就是这种人。

  杨枫还是在笑:“我是笑堂堂一个督军,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不敢杀我。”

  方至德大怒:“你是什么东西?岂能与她相比?你再胡言乱语,我要你好看!”

  “我的确不是东西!我是人!”杨枫说,“如果你是东西,就该开枪了。”

  枪还未响,却听见一声比枪声更响亮更尖锐的叫声,尖叫声当然是云燕儿发出来的。

  被毒蛇咬中而发出的声音正是这种,不知这一次她被咬中的是什么地方。

  方至德就像被蛇咬了一口,他反而镇静下来。

  他故作轻松的笑道:“你想死还没那么容易,我偏不上你的当,偏不让你死。”

  他看着持枪的属下,不得不做些委婉的解释:“杨枫已横行十来年,大小作案不下百次,并且作的大案居多。听说他所拥有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了下来。

  他看见这些人眼中都发出了光,那种充满贪婪欲望的光。

  他笑了,觉得自己的理由很充足,不但充足,而且令人心动不已。

  这些人显然已被逐渐的话所打动,对这一点他很满意。

  所以他解释得更明白。

  “现在我们鲁莽的开枪打死他,岂不是失去一个发财的大好机会?只有白痴才会做这种傻事。”

  他没有再解释,因为他觉得自己解释得已够清楚够明白,除非是呆子,才不懂他的意思。

  他们不是傻子,更不是白痴,所以他们当然不会做这种傻事。

  他们都放下了枪,但他们的眼睛却紧紧地盯着杨枫,只要杨枫打算逃跑,他们就会一拥而上,捉拿他。

  季长青眼中也露出了笑意,缓缓地舒了口气,他知道,这件事的成功,完全属于侥幸,事前他连半分准备也没有,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现在要全身而退似乎很难,何况杨枫受了伤,更何况方至德这老狐狸还用枪对准了杨枫。

  季长青大声威胁:“方督军,你也放下枪!”

  “你先放人,”方至德说,“我放了枪,你不放人怎么办?你当我老糊涂了是不是?”

  季长青大怒:“咱们江湖中人言而有信,不像你出尔反尔,不讲信义,”顿了顿,又接着说,“既然你信不过我,我们就不用谈了。”

  云燕儿突然大哭大叫:“我不想活了,不要活了,我早就说过,天下男人没有一个好的,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搂着,却无动于衷,这样的男人简直不是人······”

  方至德的一张脸由红转青,由青转白,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季长青突然说:“但我却不是这种男人。”

  云燕儿停止了哭叫:“你是哪种男人?”

  季长青说:“若有人当着我的面,搂着我的老婆摸摸打打,我就会揍扁他的鼻子。”

  云燕儿居然笑了:“想不到你还挺会吃醋的。”

  “每个人都会吃醋,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一样。”季长青盯着方至德,“一个男人若不吃这个女人的醋,就表示他对这个女人根本不感兴趣。”他的话就像针,尖针般刺着方至德。

  云燕儿盯着方至德,她的眼光也像针。

  方至德浑身不是滋味,到这个地步,他不得不开口了。

  “云燕儿,我对你怎么样,你最清楚,这个王八蛋最是可恶,现在虽然奈何他不得,总有一天我会让他像只狗一样趴在我面前求饶。”

  季长青笑了:“总有一天?到底是哪一天?”

  方至德不开口,装着没听见。

  杨枫突然说:“方督军,我俩做个交易如何?”

  方至德一怔:“什么交易?”

  杨枫说:“你放我兄弟走,我留下!”

  “哦?”方至德冷笑,“这个交易太亏本,聪明人是不会做的。”

  他挥了挥枪,说:“你本来就会留下来,不但这支枪不会让你走,我的兄弟也不会放你走。”

  杨枫盯着枪,脸上露出一丝嘲弄之意:“你认为这支枪可以令我留下来?”

  “不错。”方至德回答很简单,他已不想多费唇舌,对他来说,拖延一分的时间,就多给了杨枫一分逃走的机会。

  若不是云燕儿被人制住,他一定还会给杨枫右腿一枪,让他连一丝逃走的机会也没有。

  他要制住杨枫,只有先解救云燕儿,但他却无计可施。

  杨枫又说:“你们放了他,说不定我还会分一些金银珠宝给你们。”

  杨枫这句话是对那些持枪的人说的,他相信,这句话远比十句百句有效。

  果然,这些人眼中光芒更盛,已有几人转头盯着方至德了。

  杨枫笑了笑,说:“我兄弟是个穷光蛋,他留在这里只有白吃白住,对你们全无好处。”

  又有几人转头盯着方督军,并且小声议论,看他们的意思,恨不得立刻将季长青赶走,让杨枫说出他的藏宝地点,去发大财。

  方督军又恨又急,偏偏没办法让杨枫闭嘴。

  杨枫还在说:“我知道,你不肯放他走,是因为这个女人。”

  他叹了口气:“其实女人又怎比得上金钱呢?”

  这句话就像根导火线,点燃了他们的愤怒之火,这些人的眼中都透出了愤怒的神情。

  因为这些人都认为有了钱就不愁没有女人,女人就像衣服一样,破了可以补,或者扔掉另买新的。

  现在他自己有了女人,就不管自己兄弟有钱无钱去玩女人,这样的督军是不是令他们很失望?不但失望,而且愤怒。

  方至德也很愤怒,在他听来,杨枫简直是在胡说八道,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杨枫说得也有道理,不然就不会打动这些人。

  方至德瞧着云燕儿,满脸期盼之色的她更令人不忍拒绝。

  但他又不得不拒绝,在他说来,这不仅是为了她,也是为了他自己,所以这也是一举两得的事。

  他说:“我放你兄弟走,但他若敢把我的女人怎么样,我担保他会后悔!”

  他声音低沉,是对着杨枫说的,当然是说给季长青听的。

  季长青当然听到了,他笑笑说:“我也告诉你,他若敢把大哥怎么样,我保证你也会后悔一辈子!”

  他声音高昂,是对着云燕儿说的,却是说给方至德听的。

  方至德不是聋子,当然听得见,但他却只有装着什么也没听见的样子说:“杨枫,你只好留在这里好好养伤了,我知道你伤得并不轻,也幸好只有我这里才有好药能治你这么重的伤。”

  杨枫说:“杨某感激不尽。”

  望着季长青身影消失处,杨枫叹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叹完,他就跌坐在青石板地上,他强忍伤痛太久太久了。

  在朋友面前,他又怎能露出他的苦痛,令朋友担忧?

  这时,他才觉得伤得的确不轻,枪伤在左大腿内侧,幸好只是皮肉损伤,并未及骨。

  血又开始渗出,顺着腿流在青石板上。

  虽然太阳照了这么久,但石板还是冷的。

  血却是热的,男儿的血永远是火热的。

  染血的青石板会不会因此而变热?

  我想: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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