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风无常自己也受了很重的内伤,刚刚他一直在强忍住一口真气,待完颜衮一行人离开之后,气血逆流,这才一下倒在地上。在房间内,庄有朋,朱正二人正在替风无常运功疗伤,好在陈坦之身上有备丹药,及时给风无常服下。眼看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了,风无常总算慢慢可以睁眼说话了。
朱正慢慢退回自己的真气,扶风无常躺下,此时屋内只有他们三个加上赵博雅和风天佑,其余的众人都焦急的守在屋外,没有朱正的命令,一律不给进来。
想到自己的师父如今情况不明,风天佑在一旁也甚是着急,但是自己现在是什么忙也帮不上,能做的就是在屋里等着师父醒来,不要去打扰他。
见风无常方才睁开眼睛,朱正轻声的问道,“师弟,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
听到自己师兄的声音,风无常微微睁开眼,吃力的扭过头看了看周围,煞白的嘴唇虚弱的问道,“师兄,那些金人是不是都走了。”
朱正点点头,回答道,“恩,都走了,你放心好了,都走了。”
“师弟,你放心好了,没事了。”见风无常依旧担心青城的安危,庄有朋握着他的手回答道。
风无常听了二人的回答,心满意足的长叹一口气,缓缓闭上自己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点了点头,心中的大石也落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啊,这次他们来的目的就是要挑战青城,进而一步步统一中原武林,要是我们这次输了的话,这不止是中原武林的事,更是关系我们大宋啊。”
“师弟啊,事到如今,你还在关心着大宋的安危。”朱正听了,两眼通红,“师弟,你好好休息,不要再多想了。”
“无论当今朝堂如何,我心系的都是大宋子民的安危啊。”风无常说罢抬了抬头,问道,“天佑,天佑他在哪里?”
风天佑听了立即跑到师父的床前,红着眼答应道,“师父,师父,徒儿在这里。”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握住风无常的手。
风无常看了天佑的样子,笑着安慰道,“天佑,你放心好了,你师父没有那么容易死的,有个算命的给我算过,说我还有二十年的阳寿呢。”说着,风无常自己都笑了出来,“那个完颜衮当真是不简单,为了应付他,为师用尽毕生的功力,想来他至少也需要一年多的时间才可完全恢复,但是这一次为师自己也受的内伤太重了,就算是修养个三五年,我看也就只能恢复到原先的六成。天佑啊,这么些青城的后辈弟子中,就你和叶龙云是资质最高的,以后的青城派啊还是要靠你们的。”说着,风无常握着风天佑的手,接着语重心长的说道,“对了,天佑,那个萧姑娘啊,为师看她是个好姑娘,天佑,若你是真心喜欢人家姑娘,你不要辜负了人家,知不知道。你不要担心师父,师父没有什么大碍,过些日子你下山找她便是了。”
风天佑听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师父,如今青城正逢大劫,我又岂能因为儿女私情不顾师门的安危呢,就算是青城派需要要我一直留在山上,徒儿也愿意。”
风无常听了笑了笑,摸了摸天佑的头,“你个傻小子,留你一生呆在山上干嘛,你啊,还小,这女人的心思啊,你这个年纪啊还不懂,千万不要让人家姑娘等急了,不要和师父一样,辜负了一个好姑娘,最后落得孤苦伶仃一人。”风无常说完,转头看向其余众人,“好了,我这边没什么大碍了,你们也都可以出去吧,天佑你留下来,我还有事和他说,其他人早点回去休息着,这点伤还是没有大碍的,我还死不了。”
庄有朋,朱正和赵博雅三人虽然不是很放心,但是既然掌门发话了,也只好这么做了,三人带上门,退了出去。这三人一出门,就给众青城弟子围住,问长问短。
叶龙云直接拉住刚出门的朱正,焦急的问道,“朱师伯,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样了,有没有事,您倒是快说啊,是不是没有什么事情了,师父他醒来了吗?要是师父有个三长两短,我非把那个完颜衮千刀万剐不可。”听到小师弟这么一说,其他青城弟子也跟着应付着。
朱正看了,压着声音呵斥道,“干嘛呢,干嘛呢,怎么了,这是要造反啊,还千刀万剐,你打得过人家吗。掌门现在没有什么大碍,让你们不要担心,快点回去做自己的事情,不要围在这里影响到掌门的休息,听到没有,还不快回去。”说完,朱正瞪了叶龙云一眼。
见自己师伯瞪了自己一眼,叶龙云原本想问风天佑的情况,既然受了教训,他也只好低下头,灰头灰脸的跟着其他师兄一起离开了。
屋内,风天佑照着风无常说的,把他扶着靠在床头。虽然此时风无常现在很虚弱,但是好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是风天佑可以感觉出来,此时师父的内力很弱,脉象也很不稳定。
风无常望着风天佑,对他说道,“天佑啊,你说你这孩子说来也怪,别人家的孩子要是没有爹娘,那肯定是整天追着问来问去,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风天佑回答道,“师父,难道您忘了吗,徒儿幼时也问过,但是师父您说到了适当的时候,自然会和我说明白,徒儿便不再问了。”
听了风天佑的回答,风无常点了点头,“恩,今日,为师就把你的身世一一告诉你,你听好。”说着,风无常抬头望向前方,思绪似乎回到了二十年前。
“你的父亲是当年大宋汴梁的守城将军,同时也是我的义兄,名叫王恒,你的母亲是黄氏。你出生的那一天,汴梁正遭到金兵的炮火强攻,大军势如破竹,眼看汴梁就要失手。就在最为难的时刻,先帝钦宗皇帝受到妖道郭京迷惑,竟然相信什么六甲之阵大开城门,之后更是只身前往金军大营,企图同金人议和。身为守城将军的义兄当然不会同意先帝做出如此决定。就在先帝准备出发的那日,为师同你的父亲还有一帮江湖义士静坐在城门口,企图用民心拦住先帝,可是皇上当时去意已决,听不进任何话,甚至还下令杀光拦路的人。可怜你父亲一身为国,听闻先帝下令我们几人为反贼之后,心灰意冷的他挥刀自刎,后来你母亲知道你父亲已经自尽之后,便将你托付于我,同我义兄一起离开了人世。”
听完风无常的诉说,风天佑有些惊讶,看着自己眼前的师父,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风无常接着说道,“你娘临终前嘱咐过我,要我不要向你提及你的身世,她只希望你可以在青城山远离是非,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生,不要因为你父母的死影响了你。但是天佑,如今你已经长大成人,为师觉得你也要有自己的选择了,为师相信你有权利去知道这一切,并且为师相信你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风天佑听着眼睛有一些红肿,虽然自己有想过自己身世的千百种可能,父母可能给仇家所杀,或者是因疾病去世,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父母竟然是为了自己一生忠守的大宋而自尽身亡,“师父,我只是没有想到,害死我父母的,竟然是大宋的朝廷。”
风无常听后伸出手放在风天佑的头上。
“师父您说的对,身为青城弟子,心系的应该是大宋的子民,我们习武之人,一身的本领,不就是为了保护我大宋手无寸铁的子民吗?”说罢,风天佑哽咽着问道,“那师父,我父母的墓现在在哪里,我想去给他们二老上一炷香。”
风无常有些低落的说道,“当年我把他们二人葬在你家老宅的后山,只是如今这二十多年过去了,那里早已经落入金人之手,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了。”
听了这话,天佑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想到自己父母的墓现在都不知道还在不在,自己却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师父,待您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徒儿想要您批准徒儿可以回家给父母上坟。”
听到这句,风无常点了点头,伸手替风天佑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经过完颜衮的事件之后,青城山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陈坦之之后又在青城山上呆了半个月,帮着风无常疗伤,待风无常身体稳定之后,方才下山回到了药王谷。风无常此战之后,内力大减,便和风天佑二人一起久居在‘静心居’中修养,一来免受外来的打扰,自己可以安心的恢复,二来希望天佑早日成长起来,可以独当一面。山上的事务分别交给了朱正和赵博雅二人代理,庄有朋也答应风无常这段时间暂居山上,指导叶龙云武功。另一方面,完颜衮大战之后,所受之伤也要一年半载才可以恢复,由于害怕中原有人趁着完颜衮受伤前来围攻,从青城山下来之后,师徒一行人早早就赶回了大金。
远在襄阳的萧淑媛收到了风天佑给他写的信,虽然嘴上说不可轻饶风天佑,但她心里还是念着他,在家吵着闹着要跑去青城山找风天佑,整个医馆被她闹得鸡犬不宁。只是萧博让自己女儿过些时日再去找他,这青城派上上下下最近肯定都有很多事要忙,风无常大战之后也是要休息,待几个月后再去也不迟。
与此同时,四川唐门的人似乎不是很安静,老二唐海这次带着当家的二位长孙去武林大会,不但没有刺杀萧博成功,反而是落得两家的恩怨一笔勾销,更是在众人面前丢尽唐家颜面,气得大当家是直跺脚,回来将他们众人是一顿臭骂。唐家在蜀地势力最大,鼎盛时期其手下人马不下千人,如今虽然不如从前,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随时可用的人手也是超过数百人。上一次因为唐艳触犯家规,帮着外人,遂给大当家下令关到唐家在重庆府郊外的旧宅里,禁闭一个月,唐家的人一律不可过去看望。
刘家的二公子刘子仲这段日子里一直和师父李贤仕学着功夫,李贤仕一边手把手教着王阿四武功,一边指导着刘子仲的鞭法。虽说这‘金龙鞭法’是只传丐帮长老和帮主,但是刘子仲毕竟不是丐帮的人,再过两三年可能就要同他哥哥一样上阵打仗,教出来这么一个徒弟也是为了大宋的江山。比起刘子仲来,王阿四的天赋确实是低微了一点,这跟着学习了三四天,才勉强学会几招掌法。李贤仕虽然是有一点沉不住气,一想到这要是今后再教他‘金龙鞭法’,怕是非得给他气出病来。但是毕竟为了丐帮的未来,如今看来这王阿四依旧是最佳的候选人,麻烦就麻烦一点,大不了教他个数把月。
与此同时,刘子仲也同自己的母亲提起了萧淑媛的事情,他告诉自己的母亲自己对萧淑媛一见钟情,希望可以通过父亲的关系联系上两家人,邀请萧家过来做客。刘子仲的母亲知道之后,当时就不同意,说萧家虽然在武林中有一定名望,但说难听一点,不过是江湖郎中,治病疗伤的,怎么配得上刘家。其实刘子仲母亲心中早有人选,应天的张大学士的小女儿今年刚过十八,相貌清秀,知书达理,更重要的是,这张大学士乃是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要是刘家可以接下这门亲事,不仅是刘子仲自己,就连他哥哥的仕途也会一帆风顺的。
唐艳一人被软禁在唐家的郊外旧宅里。这个老宅如今已经荒废了几十年了,平时就只有十几个下人在宅内活动,保持宅内的整洁,每日定时定点打扫卫生。每年唐家的人都会回老宅拜祭一次,以表示对祖宗的缅怀。
如今天气渐渐入冬,蜀地冬天湿冷,虽然温度没有很低,但是潮湿的空气不由让人全身充满阵阵寒意。唐艳一个人游荡在空荡荡的旧宅之中,可这才是她来的第四日。当日她被送来老宅的时候,大当家就对着下人规定,院内的所有人都不可以搭理她,要是发现,格杀勿论。平日里无聊的她只好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瞎逛,可不出三日,这整个老宅就给唐艳逛了个遍,这还剩下二十多日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一想到这儿,唐艳不禁对着冷清的庭院叹了一口气。
她踱步走到一棵枯树旁,凌厉的秋风早已将树上的叶子吹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前几日还有几只松鼠在院内嬉戏,可今早的一场降温,赶跑了院内的所有生机,让整个院子里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唐艳伸出手,折下一节树枝,漫无目的的扔在地上,又折断一节,又扔在地上。这折了四五次之后,唐艳对着面前的枯树叹了一口气,不禁低声吟道,“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突然,有一道黑影翻墙而来,吓了唐艳一跳。她小心翼翼的回过头,待她仔细一看,来者竟然是陈坦之。
见到旧人,唐艳这刚要说话,陈坦之立马伸出手指放在嘴前,示意她不要大声说话,小心惊动了院内的其他人。看眼四下无人没有被发现,唐艳小心翼翼的带着陈坦之回到自己的屋内。
原来陈坦之在青城山和众人道别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道去了唐家一趟。他心里一直担心唐艳因为帮助风天佑和萧淑媛逃跑而受到牵连,更何况这一次唐家在刘府受到如此大辱,唐家人更是正在气头上,定不会放过此前做错事的唐艳。果不其然,大当家下令要把唐艳关禁闭一个月。无意间得知此消息的陈坦之于是就跟着过来了,但是由于担心给唐家的人发现连累到唐艳,前几日陈坦之一直是躲在暗处小心翼翼,先是摸透了这里的地形,再是查清楚了这里的人数和活动习惯,等万无一失之后,陈坦之今日这才现身和唐艳见面。
见到陈坦之的出现,唐艳心里是既惊讶又开心。她没有想到陈坦之居然会在这唐家荒废的老宅里找到自己,激动的她对陈坦之说道,“陈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你不是去太湖参加武林大会了嘛,你怎么会找来家里的老宅的?”
陈坦之听后笑了笑说道,“唐姑娘,这武林大会早就结束了,之后我还绕道去了一趟青城山。下山之后,一想到唐家的种种,我是担心你的安危,自从上次一别,我怕唐家的人会因为你放走风天佑和萧淑媛的事而责罚你,所以我就去了重庆府一趟,没想到给我打听到你被大当家下令软禁在此处。”
唐艳一听,顿时心里暖暖的,脸上不禁有一点不好意思,低头羞涩的说道,“陈大哥,你可真好。”
陈坦之似乎没有察觉到唐艳的羞涩,他看了看这屋子的四周,对唐艳说道,“我看这老宅也是有一定的年头了,怎么样,唐姑娘你住的还习惯吗,蜀地入冬了,要不要我给你添置一些物品。”
唐艳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忧伤的说道,“没事的,陈大哥,我住的还好,就是太闷了。大当家下令这里所以的人都不可同我说话,要是被发现了格杀勿论。他们每日就是准点给我送饭菜和洗漱用的东西,其他时间院里连人都见不到。不过幸好你来了,终于有人可以陪我了。”说道这里,唐艳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恩,放心。”陈坦之一边附和着,一边仔细观察了每扇窗户,之后又在房内的每个角落都仔细打量了一遍。
唐艳在一旁很是费解,不知道陈坦之这是在干什么,开口问道,“陈大哥,这屋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我看你一直在找什么东西,需不需要我帮着你。”
陈坦之摇了摇头,“没,唐姑娘,我就是看一看这屋子是否安全,要是你们唐家的人知道了我来这里找过你,那你可就麻烦大了。只是没有想到,这间卧室里竟然任何机关都没有,你们唐门的暗器机关可都是江湖闻名的,理应在这老宅之中会有暗门之类的。”正说着,突然,陈坦之发现这书柜最顶上的一个烛灯似乎不太对劲,好像是固定在柜子上,怎么拿都拿不起来。
陈坦之见状端来一张木凳,站了上去,小心翼翼的转动这个烛灯。只听一阵齿轮转动的‘吱吱咔咔’的声音,没有想到,这屋角床下的石砖竟然藏有暗门。
唐艳看了吓得面容失色,瞪大了眼睛,一下子躲到了陈坦之的身后,拉着他的衣服怯怯的问道,“陈大哥,这,这,这地道是通向哪里,好可怕,这屋里竟然有暗道,会不会有人来过我的屋内。”
见唐艳害怕的躲在自己身后,陈坦之安慰道,“没事的,唐姑娘,有我在。”说着,陈坦之挡在唐艳身前,拿起桌上的烛灯,对唐艳说道,“唐姑娘,你不要害怕,跟在我身后。”说着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说道,“这离下次送饭还有两个时辰,我想应该够我们一个来回了。”
可是唐艳心里还是有一点害怕,望着黑乎乎的暗门,她劝道陈坦之,“陈大哥,要不我们还是不要下去了,万一这门内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呢。”
见唐艳心里还是不放心,陈坦之一把拉起唐艳冰冷的手,说道,“有我在,你放心好了。”
自己的右手被陈坦之牵起,唐艳先是没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自己的手已经被陈坦之牵着,心里是一阵乱跳,整个头嗡嗡直响,脸刷一下就红透了。
二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爬下密道,陈坦之走在前面,唐艳在身后紧紧握住陈坦之的手。只见眼前的密道下面是一片漆黑,唐艳在身后小声说道,“陈大哥,这密道这么黑,什么也看不见。”
陈坦之拿着烛灯,四周张望着,好像在找什么。突然他低头发现自己右脚旁有一个开关,可是似乎要什么钥匙才能打开。
陈坦之转身问道唐艳,“唐姑娘,你家人有给过你什么重要的事物要你好好保管吗。”
唐艳听了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重要的东西,没有啊。等等,我爹以前给我过一把家里密道的钥匙,说那是唐府的逃生通道,钥匙只有唐家的几个人才有,会不会是这个。”说着,唐艳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吊坠,只见这吊坠造型奇特,细长的铜条上刻着各样图案。
陈坦之接过吊坠,仔细看了看,“应该就是这个了,我看就试一试吧。”说着,他弯下腰低身蹲下,把吊坠插进去,没想到二者竟然吻合。陈坦之转头欣喜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唐艳,转动了一下钥匙。突然,只见这密道内一下灯火通明,走道两侧的灯台一个个逐一给点燃。
望着眼前一盏盏被点亮的烛台,唐艳惊叹道,“哇,好厉害,陈大哥,这机关是怎么弄成的,竟然这么神奇,太厉害了。”
陈坦之对唐艳说道,“这叫‘九龙戏珠’,我以前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没有亲眼见过,今日一见,果然是巧夺天工。这‘九龙戏珠’左右各九个灯台练成一组,之间挖有凹槽,灌入灯油,每一组之间用灯芯相连,当我们打开机关的时候,密道上方的打火石因为机关的开启点燃灯油,照亮整个地道。”
听了陈坦之的解释,唐艳更是为这巧妙的设计咄咄称奇。陈坦之一想这时间有限,得赶快来回,万一给唐家人知道了就不好了,于是拉着唐艳继续向前走着。
一番打探才发现,原来这个地道连接着唐家老宅的每一个房间,陈坦之这才明白,为什么唐家的佣人都不能进房内打扫,原来是怕他们发现密道的秘密,这才把每个房间都锁上。
陈坦之弯下腰来,摸了一下地上的灰土,发现这里也是许久没有人来过了,心里想着这要是下次来要带着一个扫走才是,清理干净脚印才行。
二人走了没多一会,前面的一座斑驳的石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陈坦之走上前一看,用手敲了敲这面前的石门,心想,这石门看样子也有千斤之重,要是不能开启机关打开的话,凭借这血肉之躯恐怕是开不了的。
一边的唐艳见陈坦之默不作声的查看着面前的石门,问道,“陈大哥,这门还是要用那一把钥匙吗。”
陈坦之摇了摇头,“你看石门下面的机关,形状和前面的那些不同,是月牙形,想必要开启这扇石门的钥匙,应该是在你们唐家的大当家手里。而这石门内,我猜想也应该是藏有对一些对你们唐家极其重要的东西。好了,我看今日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要是他们在屋里找不到你人,事情可就麻烦了。”
二人按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顺着暗道回到唐艳的房间,这一来一回差不多用了一个时辰。从密道之中爬出来,二人身上都是沾满了灰尘。望着陈坦之满脸的灰土,唐艳看了忍不住笑出来。陈坦之则是一脸迷惑,问道,“怎么了,唐姑娘,陈某这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唐艳走过去,从身上拿出一块手帕,轻轻的带陈坦之擦去脸上的灰尘。陈坦之见状,紧张的愣在那里一动不动,霎时间,只觉得一股清香迎面而来。
擦干净之后,唐艳看了看陈坦之说道,“好了,陈大哥,你看你的脸刚刚都成泥球了,这下干净了。”此时,二人四目相视,一时间周围的事务都好似静止一般,还是唐艳先转过身去,不好意思的说道,“陈大哥,你怎么了,难道我脸上也有什么不干净的吗。”
听唐艳这么一问,陈坦之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没,就是,没什么。”说着自己的脸不知为何一下就通红了。
见陈坦之这连话都说不清的这个样子,唐艳背过去嗤嗤的笑了出来,突然她想起来这时间快到了,一会儿家里的佣人就要来送饭菜了。想到这里,唐艳连忙说道,“陈大哥,你还是现在就赶快走吧,一会儿他们要过来送饭菜了,你要是给发现了可怎么办。”
陈坦之听后想了想,说道,“这好办,你过来,我教你一个办法。”于是乎,他凑到唐艳的耳边低喃了几句。
过了没有多久,唐家的佣人准时端着饭菜就过来了,陈坦之则是猫着身子躲在屋内的屏风后面,就看唐艳对着门外的佣人大声吼道,“你们都给我滚,一个个和哑巴似的,要你们有什么用,我不想看到你们,把东西放下,你们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门口的佣人听了这话,只好听话的把饭菜放在门口,鞠了一个躬然后退下了。
看到陈坦之教的招数有效果,唐艳是兴奋不已,一蹦一跳的跑过去,对陈坦之说道,“陈大哥,你的主意真棒。我这还是头一回这样训斥人呢,不过感觉还是不错的。”说着,唐艳咧着嘴冲陈坦之一个劲的笑着。
陈坦之笑了笑,说道,“唐姑娘,那还不是你演的像。那你还不快去把饭菜拿回来,不要在门口放凉了,小心吃了生病。”听了陈坦之的话,唐艳开心的点着头,去门口把饭菜拿了进来。
把菜放在桌上之后,唐艳看了看陈坦之,见他没有动筷子,自己也不知是不是应该先动筷子。对面的陈坦之见状让她快点吃,菜不要凉了,自己还不饿。听闻之后,唐艳端起一碗饭便狼吞虎咽起来,全然没有唐家三小姐的样子。
陈坦之看了唐艳这般狼吞虎咽的样子,在一旁傻笑起来,唐艳见了,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放下碗筷,用手遮挡着自己的嘴巴,小声的说道,“陈大哥,我吃饭的样子是不是特别不好看,你还是不要盯着我看,这样我会吃不下去的。”说着,唐艳害羞的用手挡着自己的脸。
陈坦之笑着说道,“哪有,我看你定是饿坏了吧,小心不要噎着。”
听到这话,唐艳害羞的拿起碗筷,一小口一小口拘谨的吃着碗里的米饭。对面的陈坦之见了连忙背过身去,对她说道,“我背过身去不看你,你快点先吃饭。”
唐艳见陈坦之转过身去,确认对方看不见自己之后,端起饭碗又是狼吞虎咽起来。可是吃着吃着,唐艳放下了碗筷,对陈坦之说道,“前几日我几乎都没有什么心情吃饭,今日看到你来了,我整个人心情都好了。陈大哥,你能留下来多陪我几天吗。”说完这话,唐艳瞬间整个脸都红了。
陈坦之听后连忙转过身去,见唐艳睁着大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自己,陈坦之连忙说道,“当然了,我近些日子也没有什么事情,当然愿意留下来陪你了,只是这马上天色渐暗,我可能要找个地方想办法过夜才是。”
听说陈坦之要走,唐艳望着他说道,“陈大哥,你可以晚上留下来吗,前几日我晚上独自一人害怕的都没有睡好,今日你既然来了,能够留下来陪我吗。”
陈坦之听了有一点尴尬,“唐姑娘,这,可是这男女授受不亲,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要是外人知道了,对唐姑娘您万一有闲话怎么办,陈某不想有损姑娘名声。”
听到这话,唐艳低着头说道,“陈大哥不是说不会给别人发现吗,只要是陈大哥不说,边没人知道的,唐艳相信陈大哥你的为人的。但若是陈大哥不愿意的话,唐艳也不会勉强的。”
陈坦之听了这话,看来刚刚自己的一番话让唐艳姑娘心里有一些伤心了,起身连忙回应道,“唐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半夜天气寒冷,让我用地道去别的屋子拿一些被褥,这几张椅子一拼也就够我能睡的了。”
天色渐暗,整个旧宅因为长久没有人居住,显得格外的幽静。唐艳用手托着下巴,坐在圆桌前,听着陈坦之给她说着武林大会的故事,但他还是故意没有提及唐家人在刘家那晚的事情。
听到风天佑和其他三人一起击退那四个金国武士,唐艳不禁拍手称好,说道,“你们真厉害,给我们大宋争了光,看他们金国人还敢不敢来攻打我们。对了,风大哥他现在还好吗,还有,萧妹妹的身体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痊愈了。”
陈坦之回道,“都很好,风兄弟现在应该在青城山上和他师父修炼呢,萧姑娘好像随她父亲一起回襄阳了,也不知道这二人和好了没有。”
听到这话,唐艳一头雾水连忙问道,“什么意思,他们二人之间是有什么矛盾了吗。”
陈坦之便把他知道的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说了说,唐艳听了之后,说道,“我看那司徒家的姑娘好像别有用心,这女人用起心机来,可比男人厉害多了。何况听你的语气,那姑娘想必也是一绝色美女。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很相信风大哥的,我能看出来,风大哥是真心对萧妹妹好的,我也是希望两人早日和好。”
陈坦之听了点了点头,“那萧淑媛虽然是任性了点,但是对风兄弟也是一往情深。”
唐艳自喃道,“他们那样真好,也希望我爹娘能和好如初。”听了这话,陈坦之不禁问起了唐艳的身世了。原来唐艳的爹娘早在她没有五岁的时候就分开了,母亲一人搬离了唐府,大当家更是不允许唐艳去找自己的母亲,家里也绝口不提母亲的任何事情,好似没有这个人来过一样。在唐艳零碎的童年记忆里,都是爹娘在那里吵架,然后爹爹重重的打着阿娘。
看着唐艳仔仔细细的说着自己身上发生的故事,但是自始至终没有一丝表情的波动,就好像一个旁观者诉说着别人的故事一般。
听了唐艳的童年,陈坦之安慰道,“唐姑娘,不好意思,我不应该多问那一句,让你提及了伤心事。对了,你还记得我们在药王谷见到的‘笑脸花’吗?”说着,陈坦之摆出一副笑脸花一样的表情。
见到这个情景,唐艳看了一下笑了出来,连忙摇着头说道,“你真好,陈大哥。其实没什么的,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早就已经习惯了。不过,现在至少我知道这世上还有你关心我,对了,还有我的三位表哥,他们也是对我可好了,特别是三哥,你别看他平日里冷冰冰的不说话,可是小时候我其他两位表哥都嫌我烦,就他爱带我玩,每次出去还要给我买礼物,可疼我了。”说着,唐艳脸上不禁浮现出一脸幸福的表情。
听了唐艳这话,陈坦之不禁同情起面前这位唐家的三小姐。在外人看来,出生在显赫家族里的唐家三小姐本应是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但这二十年来家里却是如此的不幸福,难怪当日看到风天佑为了照顾萧淑媛累到自己,唐艳才会说出这样的话。陈坦之看着唐艳,说道,“唐姑娘,那我以后每天都让你开开心心,好不好。”
唐艳看着陈坦之,感动的傻笑出来,扭过头去,“傻瓜,我又不是疯丫头,天天开开心心,疯疯癫癫的,别人还以为我病了呢。”
听唐艳这么一说,陈坦之自己也跟着笑了出来。
唐艳回过头接着说道,“陈大哥,那这接下来的几天,你教我些功夫好不好,我特别想学你那日和大哥二哥比武用的轻功,好生了得。”
陈坦之听后爽快的答应,“好啊,没有问题,既然你想学的话。那套功夫叫‘云游九霄步’,乃是我爷爷所创,一共分为九层,我明日起从第一层入门的地方开始教你。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日一早起来就教你。”
一个月的时间说短也短,唐艳在这个老宅之中每天除了和陈坦之学轻功,聊天,剩下的就是看着他写书法。每当陈坦之要写字之时,唐艳都会默默在一旁帮着他磨墨,一边磨着,一边望着陈坦之的侧脸。一个月下来,这个唐家三小姐对陈坦之的感情早已不是简单的友情了,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是这个男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一直陪着她,逗她开心,不厌其烦的教着她功夫。
不久就到了一月的期限。当日中午,唐家便会派人来这里接走唐艳。在房内,二人一声不响的坐在桌子前。面对即将分开的对方,二人心里都不是滋味,低着头沉默不语。
还是陈坦之先打破了沉默,面带笑容的说道,“唐姑娘,你回家之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能再像上次那样胡来了。眼看这就要过冬了,蜀地湿冷,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生病了。还有我给你写的一张药方你收好了,你身子弱,回去照着这个药方去买,连续服用一个月会对你身子好的,特别是冬天。还有,千万不要让家里人知道你练了‘云游九霄步’,万一看出来就不好了。”
听着陈坦之语无伦次的叮嘱,唐艳听着听着眼泪顺着就流下来,两道泪水滑过白质的脸庞,落在衣服上。
陈坦之见了,有些不忍心,连忙伸手擦去唐艳脸上的泪痕,一边安慰道,“你看你,又不是见不到了,是不是,家里人过来接你回去,你应该高兴才是啊,怎么哭起来了。你看,还记得‘笑脸花’吗。”说着,陈坦之指着自己的脸,摆出一副笑脸花的样子。
此时,唐艳心里的情绪是再也坚持不住了,委屈的泪水一下涌了出来。她一下冲过去抱住陈坦之,放声大哭。面对着唐艳这突如其来的反应,陈坦之一时之间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就这样尴尬的悬在空中。
看着怀中大哭不止的唐艳,陈坦之试探着慢慢把手放在她的身后,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轻声细语道,“唐艳,不要伤心了。我答应你,等过了这个冬天,我就去唐府过来找你。”
唐艳听了抬起头,带着泪水的眼睛望着陈坦之,说道,“我不要,陈大哥,我不要你再这样冒险了。唐府戒备森严,可不比这个老宅子。万一你要是被发现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你放心。”陈坦之信心满满的说道,“早在一个月前我就把这唐府上上下下走了一个遍,也没有人发现我。要是以我的轻功这么容易被他们发现,这不是丢我父亲的名气吗。”
唐艳依旧不放心的看着陈坦之,“那你要发誓,一定不能冒险,我不要你出事,就算是见不到也没有关系,但是你一定要好好的,你一定要答应我。”
陈坦之听了举起自己的右手,对唐艳认真的说道,“我陈坦之对天发誓,一定不会让唐艳姑娘担心受怕的,苍天在上,天地可证,要是我陈某有失信约,我。”陈坦之刚说到这里,唐艳连忙用手捂住了陈坦之的嘴,说道,“我不要你说不好的话,我只要你好好的。”
过了几个时辰,唐经带着唐家的人也就过来了,陈坦之在这之前已经先行离开了。只不过他并没有走远,只是躲在一旁,默默的观察着这边发生的一切。看着唐艳从老宅正门缓缓走出,跟在自己父亲的身后,坐上马车准备离开。她回过头,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唐经见她迟迟不肯上车,问道,“怎么了,艳儿,是有什么事情吗。”
唐艳六神无主的回过头来,摇着头说道,“没有,父亲,只是不愿再回到这个地方了。”
“只要你脑子不再犯糊涂。”唐经扶着唐艳登上马车,对她说道,“艳儿,你要吸取教训,这一次多亏大当家仁慈,只是让你来这老宅关禁闭,要是再有下次,爹也护不了你。”
“是的,父亲,女儿明白了。”唐艳点着头说道,回头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老宅,伸出手拉上了窗门。
此时陈坦之正躲在一处屋檐的后面,唐艳并没有看见他的踪影。望着唐艳离去的背影,他心里也知道,如今陈,唐两家的关系,自己是不可能和唐艳在一起的。他背过身去,靠在屋檐上,脑海中回忆起刚刚的场景,二人情意正浓,只见唐艳慢慢凑近陈坦之的脸颊,眼看她那如桃花般粉嫩的嘴唇就要吻向自己之时,陈坦之竟然伸手推开了唐艳,连忙站起身来,提醒她时候不早了。
陈坦之回过头,望着唐家的队伍慢慢走远,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不由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低声自言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说完陈坦之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今年的冬天显得尤为的寒冷,大雪带着寒风早早的就来到了蜀地,漫天的飞雪一连持续了好久。外面风雪交加,师兄师弟们都躲在屋内生火取暖,读着经书。风天佑披上一件棉衣,独自一人来到大殿之前,站在石阶之上,看着山上的树木建筑早已覆盖上了皑皑白雪,如今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他伸出手来,只见几片雪花掉落在掌心,又慢慢融化掉,心里不由的念起了远在襄阳的萧淑媛,对着这漫天白雪说道,“淑媛,你现在还好吗,我多么希望可以早日见到你。”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练功的声音,他寻声走去,就在大殿后面的平地处,叶龙云正在满天飞雪之中练习着这重剑剑法。只见他不惧这漫天的白雪和刺骨的寒风,一人在这雪地之中挥动着手中的重剑。
“龙云,雪变大了,你先回去避一避吧。”眼看这风雪越来越大,风天佑用手遮挡着自己的眼睛,对着叶龙云喊道。
“师兄,没事的,师父说这风雪越大,越适合修炼剑法。”说着,叶龙云单手举剑高高跃起,迎着风雪一剑挥去。
“天佑,你放心吧,我在这里看着呢。”突然,庄有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手里举着一个酒壶,倚在一根柱子上,对风天佑说道,“要不要喝一点,暖暖身子,这可是好酒啊。”
见风天佑摇了摇头,庄有朋自己一人喝了起来。风天佑回头一想哪里不对,开口问道,“庄师伯,这青城山上是滴酒不进,您这酒?”
庄有朋笑了笑,小心翼翼的盖上了酒壶的盖子,生怕有一滴酒洒下来,“话说你这个朱师兄啊了解的挺多的,这酒啊确实不错,我让他在大雪封山前偷偷给我带回来了一些,你要是嘴馋了告诉我,我可以分你一些。但你可别说你师伯小气,这酒在青城山上可是珍贵的很啊。”说着,庄有朋冲风天佑使了一个眼色。
风天佑听后摇了摇头,“还是不必了,师伯,您好好留着慢慢喝。既然这里有师伯照看着,我看着雪怎么也要下一天,我先回屋读经去了。”说罢,风天佑告辞了庄有朋走回自己的屋子。
远在襄阳,漫天纷飞的大雪早已让这座城变成白皑皑的一片,寒冷的北风吹着,路上早就没有了什么行人。萧淑媛和父亲同冯燕飞躲在家里,糟糕的天气让就医的人也寥寥无几。三人围坐在火炉前,喝着温酒,听着父亲和冯燕飞聊天,二人聊着聊着就说道了武林大会。
一旁的萧淑媛听了,思绪一下飞到了数月前,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刚和风天佑见面的场景,想到他为还自己的清白不惜和‘西蜀五寨’的人大打出手,更是为了救自己的性命而惹上了唐家的人。想到这些,萧淑媛双手捧着酒杯,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一旁的萧博正聊着天,回头望见女儿一个人呆呆的傻笑,开口问道,“淑媛,怎么了,是又想到了什么了吗。”
萧淑媛听到之后一下回过神,连忙摇摇头,支支吾吾的说道,“没有,没什么。你们说道哪里了,是不是该说道李伯伯出手了。”说着说着,见二人奇怪的看着自己,她默默低下头去喝了一口酒。
冯燕飞见状说道,“我看啊,小姐这是在想那姓风的小子了吧。”
听冯燕飞这么一说,萧淑媛连忙否定道,“哪有,谁会去想他那个混蛋。”
萧博放下酒杯,表情认真的对自己女儿说道,“淑媛啊,爹爹这里有句话要和你说,天佑那个孩子呢,是个好孩子,但是淑媛你要想清楚了,天佑他自小生活在青城山上,为人好静,若是将来你人二人真能在一起,他是否可以接受这喧嚣的江湖,或者你是否为了他忍受平淡的生活。”
“爹爹,你在说什么呢,我不管,反正我就认定风哥哥了,他是你女儿一眼就认定的,若风哥哥想要留在青城山上生活,我便陪着他便是了。”萧淑媛不耐烦的回答道。
萧博本想再多说两句,可谁想萧淑媛性子犟的很,捂着耳朵不愿听大人们的啰嗦。
她放下酒杯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望着窗外的雪景,萧淑媛心里说道,臭傻蛋,坏傻蛋,是不是青城山也开始下雪了,不知道你现在还好吗,有没有在想着我。我好想过去找你,可是爹爹担心我打扰到你,不过你放心,等冬天一过,我就会去青城找你的,你要等着我。
今年的冬天特别奇怪,就连重庆府都下起了小雪。面对突如其来的降温,重庆府的老百姓都在纷纷上街准备着过冬的衣物,整个街道好不热闹。
唐艳站在庭院之中,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貂皮,独自漫步在的园中小道。天上的雪花落在地上,积起薄薄的一层,踩在上面,留下一连串的脚印。她伸出手来,企图抓住那飞落的白雪,可是一打开手掌,却什么也看不见。
我真傻,这雪花哪能抓得住呢,唐艳心里想着,摇着头露出一阵苦笑。突然,唐艳脑海之中浮现出陈坦之的画面,画面稍纵即逝,她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坦之啊,我怎么感觉你这一次从武林大会回来不太对劲,好像心事重重的,是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陈正一边研磨着面前的药材,一边对一旁正在分拣草药的陈坦之说道。
陈坦之停下了手上的活儿,问道,“父亲,若是当面拒绝了一个姑娘的爱意,是不是真的对那位姑娘很残忍。”
陈正听后,先是一愣,转而打趣的问道,“是哪家的姑娘这么不幸。”
“父亲,您也是这么觉得的吗,是不是孩儿做错了什么。”陈坦之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陈正继续研磨着面前的药材,一边说道,“坦之啊,若是你对那位姑娘根本没有丝毫的爱慕之情,这样做的话也算是对得起那姑娘,话说开了对二人都好。”
“但是,若是二人情投意合,但将来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在一起,那么父亲,我这么做,对吗。”陈坦之说着望向自己的父亲,渴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解除心中的困苦。
“但你真的放得下那姑娘吗,若是放得下的话,为何你看起来又是如此的悲伤呢。”陈正反问道陈坦之。
面对父亲的问题,陈坦之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心想父亲说的是啊,为何明明知道不能和唐姑娘在一起,自己的心里还是会如此的悲伤的。
刘子仲一身绒衣锦缎站在屋内,自己的师父一个月前就和王阿四一起回去了。身旁的一位丫鬟递过来一杯热茶,说道,“二少爷,喝了这杯热茶暖暖身吧。”刘子仲接过茶杯,看了一眼身旁的这个丫鬟,只见这位丫鬟眉清目秀,白质可人,但是他心里还是念着萧淑媛,其他的女子在他眼里都好似暗谈无光一般。
他喝了一小口茶水,放了回去,挥了挥手,让屋内的丫鬟都退下去,自己走到门前,推开了房门,猛然一阵寒气迎面而来。
面对扑面而来的寒气,刘子仲深吸了一口气,顿时感到整个人一下清醒了许多。他抬头望着天上的白雪,似乎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转过身去,又带上了房门,退回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