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处幽暗的山洞之中,三名黑衣人将司徒复用铁链绑住以防他逃走。原来这三人乃是奉大当家司徒非之命暗中保护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司徒复。其实司徒非早在双生练习‘天罡地煞’的时候就发现了这本内功心法的对人心智的影响了。修炼者的心智,情绪会随着修炼的深入而变得越发的不稳定,出现自大,易怒,狂躁,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这些结果都是在他观察过双生和刘子仲之后得出的结论。所以临行之前,司徒非特别交代司徒复擂台之上需要速战速决,切莫恋战。可是情绪已经失控的司徒复根本没有听从司徒非的话,内力大增的他急于在天下人面前展示自己那至高无上的武功。
就在三人想要飞鸽传书通报最新的消息的时候,令他们没有料到的是,恢复体力的司徒复竟然用着自己的蛮力挣脱开了捆绑自己的铁链,拿起一旁的‘承影剑’就向他们三人杀来。霎时间,只听洞内传来激烈的打斗的声音,没过多久,只见独独司徒复一人披肩散发的从洞里走出来,身上满是溅上的鲜血。他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地点,捂着头,对着天空发出一阵嘶吼,随即拿着剑一头冲进了树林之中。
舒州内,众人围坐一堂,听着陈坦之分析着整个事情的经过。
“各位,就目前的情况看来,我可以肯定的是司徒复一定是修炼了‘天罡地煞’。既然是这样,那么刘子仲的武功很有可能就是来自于司徒复的指导,或者说,至少,他们之间是有着什么联系的。李前辈,您提到的那个引你出城的黑衣人轻功很好,当时我在舒州也遇到这样的神秘人带我去找到黄世民藏身刘子仲的密室,这么看来,似乎这些人和司徒复是一伙儿的,或者说本身就是司徒家的人。”
“没有想到这整件事情幕后黑手居然是司徒家,本以为司徒一方死后,司徒家远迁至江州,四十年来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人们大多都已经淡忘了当年那些事情。加上这几年司徒复在江湖上做了不少事情,人们手口相传,对司徒一家的印象也在慢慢转变,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会发生这么的事情,难道他们还想重蹈司徒一方的覆辙吗。”听完陈坦之的分析,李贤仕痛心疾首的说着,“为什么还要将子仲给连累进来。”
“阿弥陀佛,李老帮主,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为今之计应当立刻下达江湖通缉令,联合各门各派的力量全力通缉司徒复,找到他人,问清楚事情的真相。毕竟整件事情不仅关系着丐帮,更加关系着当年的唐门,西蜀五寨和铁枪门的事情。少林虽未牵涉其中,但也希望尽一份力把事件查个水落石出,还死者一个公道。”说完玄慈大师站起身来,走向于飞羽,“于施主,今日比武擂台之上,乃是你技压群雄,站到了最后。如今大敌当前,又遇上司徒家的事情,贫僧希望推举于施主你为这武林盟主之位,带领众人一同抗金,不知在座的各位意下如何。”
丐帮,青城和陈坦之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在场的其他帮派看到既然少林玄慈大师都发话了,就算是有意见也没有人继续再去提。
于飞羽听后是刚想起身推辞,玄慈大师连忙伸手拦住了他,“于施主,既来之则安之,你就不要推辞了。”
陈坦之也接着说道,“玄慈大师说的是,不管怎么样,于兄和司徒复的比试结果是你胜了。今日的武林大会,就是为了推举出一位武功能够技压群雄的高手来带领大伙儿一同抗金,如今大会已经结束,自然是要按着武林大会的规矩来。”
见众人都这么说了,于飞羽也不好再三推辞,他站起身来,抱拳环顾四周,表情严肃的说道,“诸位,承蒙各位在场的英雄好汉的信任,我于飞羽自认武功尚浅,担当不了这个重任。但是既然玄慈大师和在场的各位都已经开口了,我于飞羽再拒绝就不妥了。如今大敌当前,金贼再次来犯,我于飞羽受此重任,定会带领大伙儿一同抗金,大获全胜,保我大宋江山的太平。”
庄有朋是带着青城弟子一路南下,但是他一个人是自由自在惯了的,这么多人跟着他,他是浑身不舒服,便让朱壮仁带着其他弟兄和他分开打听风天佑的下落。
这一日庄有朋是来到吉水,正当他在酒楼喝酒之时,旁边一桌来了三位公子哥,这一坐下就开始讨论着风月之事,不时发出令人作呕的笑声。
庄有朋听了心里不舒服,本想吓唬吓唬他们,却猛然听到他们在讨论一个武功很厉害的小丫头的事情。他们说这个小丫头不仅武功高强,这样子啊更是美艳动人,那眼睛看人一眼这男人的魂就给吸过去了。
庄有朋一听觉得事有蹊跷,端着酒壶就摇摇晃晃的走过去,端起一把椅子就坐在隔壁桌前。
见突然有人一声不响的坐过来,桌上的三人一看,这人睡眼朦胧,鼻子通红,一脸醉酒没清醒的样子,身后还背着一把一人多高的大剑。不知是哪里跑来的疯子。其中一人没好脾气的说道,“去去去,哪里来的酒鬼,一边呆着去。”
庄有朋一手摇着手中的酒壶,眯着眼睛问道,“别这么见外啊,这大老远的能遇上就是缘分啊。我刚刚听到你们说什么武功很厉害的小丫头,还什么长得美艳动人,你给我说说,这丫头究竟是长得有多漂亮啊,看把你们馋的,你们说说,你们在哪里看到的。”
“关你什么事,滚一片去。来人啊,小二,快给我把这人赶开,别影响大爷吃饭。”那人扭过头去喊店里的伙计,可就在他话刚说完的时候,突然感到自己整个人给拎了起来,双脚都已离地。他惊恐的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醉汉单手将自己轻松举起,另一只手正拿着酒壶优哉游哉的喝酒呢。
随行的二人见自己的同伴被人单手举起是给吓得不轻,一边后退着一边说着,“大侠手下留情,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算了,既然都不想说,把你扔出去算了。”说着庄有朋正要把那人从店里扔上大街,手中那人求饶道,“大侠,我说,我说,我们也是道听途说的,说是在衡州附近的一个县城里,具体是哪里我们也不知道。”
“衡州?果然是向南面了。”听完之后庄有朋一下松开手,那人是重重的摔在地上,疼的是直打滚。庄有朋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位,又瞟了一眼他的两个同伴,气愤的吐了一口痰,“恶心的家伙——”,说完拿起行李就立刻启程赶去衡州。
自从上一次从县城回来之后,风天佑就发现司徒怜幽有点心不在焉,整日魂不守舍。今夜二人躺在床上,风天佑从身后抱住司徒怜幽,轻声问道,“怜幽,我最近怎么看你魂不守舍的,是因为上一次在镖局发生的事情吗。”
司徒怜幽听后转过身,摸了摸风天佑的手,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风哥哥,我是担心上一次动静太大了,被人发现了我们的踪迹。毕竟突然一个小县城里出现一个身手这么好的,难免四下会有人说起的。”
风天佑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怜幽你不要担心,若真如你说的那样,要不然我们过几日就上路吧,不行我们一起去大理,我听村里人提起那里说是风景如画,四季如春,犹如人间仙境,我想到了那里就不会有人打扰到我们了。”
司徒怜幽听了有一些感动,虽然当日风天佑说了不想再去管从前发生的事情,但在司徒怜幽的心里,这始终是一块挥之不去的心结。她依偎在风天佑的怀中,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的几日,司徒怜幽一直不知道怎么向谢大娘开口说他们要离开的事情,这一个多月相处的时间,二人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司徒怜幽从小就没有体会到家庭的温暖,这也是她长这么大头一次感受到家的存在,她实在是舍不得离开谢家村。
这日傍晚,天色渐暗,风天佑和司徒怜幽仍旧在屋内讨论怎么和谢大娘开口提出要离开村子的事情。突然外面铃声大作,好像听到有人喊到失火了。风天佑是连忙推开门跑了出去。司徒怜幽感到情况不对,翻出‘无尘剑’也跟着跑了出去。
可她一出来就傻了眼,地上满是谢家村人的尸体,迎面两个黑衣人正用剑架在谢大娘的脖子上,让风天佑和他们回去。
“天佑——”司徒怜幽连忙跑上前去,举起剑来,将惊慌失措的风天佑护在身后,“你们给我把谢大娘放了,我告诉你们,今日你们敢动谢大娘一下,你们谁也别想离开这里。”说完司徒怜幽将剑对准了他们。
“霓裳,青云,你们快走啊,不要管我,我一把年纪了,早就活够了,你们快走啊,快走——”望着面前前来救自己的二人,谢大娘跪在那里拼命的呼喊着。
那两个黑衣人听后,互相看了一眼,想都没想就一剑刺穿了谢大娘的脖子。
望着谢大娘倒地的尸体,风天佑发了疯一般的冲了过去,一旁的司徒怜幽是怎么拉也拉不住。两个黑衣人一看,拿出身上早已经准备好的铁链,准备立刻将风天佑给带回去。
就在铁链要碰到风天佑的时候,突然司徒怜幽冲上前来,一剑将铁链弹开,望着地上风天佑抱着谢大娘痛哭的样子,司徒怜幽的心里也不好受。她气得浑身颤抖,举起剑来,指着面前的二人。
“大小姐,属下不想伤您,请您和我们一同回去。”其中一位黑衣人说道。
司徒怜幽二话不说,提剑就冲了过去。可这毕竟实力相差悬殊,才过五招司徒怜幽眼看就要败下阵来,突然一个黑衣人感到腹部一阵剧痛,原来是风天佑冲过来一拳打中那人的小腹,他像发了疯似得对着面前的黑衣人一顿乱拳,可除了这第一下,其余的都给对方躲开。
“你们这帮混蛋,混蛋——”风天佑喘着粗气,看着面前的对手竟然毫发无伤,头上不禁开始冒起汗来,
二人见状,乘机将风天佑和司徒怜幽围住,抬起剑指着二人。风天佑和司徒怜幽是背靠着背站在那里,二人眼睛都紧盯着面前的黑衣人,一刻也不敢放松。此时的司徒怜幽握紧了手中的剑,但却不知应该怎样对付。
“风哥哥,一会儿我会吸引二人的注意,你赶快跑,我们村头的河边汇合。”司徒怜幽对着风天佑说道。
突然这时一道黑影闪过,有人从背后一下偷袭其中一位黑衣人,那人背后中招,被打的口吐鲜血,跪倒在地,司徒怜幽是眼疾手快,上前一大步是一剑刺穿那人的胸口,替谢大娘报了仇。
借着背后熊熊的火光,司徒怜幽这才看清,来者竟然是青城派的庄有朋。另一位黑衣人见来者身手不凡,趁着二人不注意消失在夜色了。
“果然是你——”庄有朋看着司徒怜幽说道。他望向远处,见有一人正抱住一具尸体在痛哭,“天佑,真的是你吗,天佑。”庄有朋发现这不正是大家苦苦找寻多日的风天佑,顾不上眼前的司徒怜幽,他连忙跑了过去。
听到有人叫自己,风天佑抬起头来,却发现根本不记得自己认识眼前这个人。他一边抽泣着一边对眼前的陌生人喊道,“你不要过来,我不认识你,你不要过来——”
司徒怜幽见此情形是连忙跑过来蹲下身来安慰着受惊的风天佑。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天佑,我是你师叔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是我啊,庄有朋,你庄师叔。”庄有朋一脸疑惑的问着风天佑,一边伸着脑袋看向他。
风天佑没有理会他,抱起谢大娘的尸首,转身向村里走去。庄有朋本想拉住他,却被风天佑训斥道,“我不认识你,请你让开,这里发生的事情不关你的事。”
庄有朋无奈,只好等二人将村里人的尸首埋葬好了之后再另做打算。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二人是忙活了一晚上才将谢家村五户九口人的尸首全都入土为安。风天佑跪在墓碑面前,眼中的泪水早已经流干,他心里认为如果他们二人要是提前离开这里,要是自己没有强行拉着司徒怜幽离开镖局,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谢大娘和村里的居民也都不会出事。
司徒怜幽安慰完风天佑之后站起身来,径直走向不远处的庄有朋。来到他面前,司徒怜幽平静的说道,“他失忆了,忘记了过去所有的事情,所以才会不认识你的。”
庄有朋听到之后是怒不可遏,他握住身旁的重剑,咬着牙问道,“是你把天佑变成这样的?”他气得想伸手去死死掐住她的脖子,但最后尚存的一丝理智还是让他止住了。
司徒怜幽听后扭过头去,眼中强忍着泪水,又回头望着庄有朋,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点着头回答道,“是的,武林大会他是我哥唯一的对手,为了确保我哥可以胜利,是我下毒令他失去记忆。”司徒怜幽低着头一字一句的说着。
面前的庄有朋听到后脸色铁青,浑身发抖,他举起右手就要扇过去,可他终究还是对女人下不了手,“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滚吧,滚得越远越好,我不想再见到你,我警告你,若是我再看见你接近天佑,不要怪我庄有朋动手打女人。”气急败坏的庄有朋指着司徒怜幽恶狠狠的警告道。
司徒怜幽听后点了点头,向他鞠了一躬,转身走了回去,拉起跪在地上的天佑,紧紧的抱住了他。
不远处的庄有朋看到这个画面是气不打一处来,拳头攥得紧紧的恨不得一拳就打在司徒怜幽的身上。只见司徒怜幽轻轻的吻了一下风天佑的嘴唇,摸了摸他的脸,突然出手点了他的穴道,风天佑当即一下就昏了过去。
不明情况的庄有朋看了是连忙拿起剑就冲过去,他生怕这个恶毒的女人再次伤害风天佑。
司徒怜幽扶着昏迷的风天佑将他轻轻放在地上,待庄有朋冲到身旁,她幽幽的说道,“庄前辈,您放心吧,我只是点了他的昏睡穴。”说着她依依不舍的望着风天佑的脸,右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庞。
“我说过,你最好现在就离天佑远一点。”说着庄有朋举起重剑,径直指着司徒怜幽,“将你的脏手拿开——”
司徒怜幽似乎还有什么话想和风天佑说,一滴泪水掉落在她的手背上,又顺着手背滑落在风天佑的脸颊上。她站起身来,从身上拿出一张书信,递给了庄有朋。
“这就是风天佑所中的毒,上面记载了每一种药的成分,就算是。”说到这里,司徒怜幽停了一下,扭过头去,不知道怎么开口,“就算是,赎罪吧——”司徒怜幽接着哽咽的说道。
庄有朋一把接过书信,用怀疑的眼光打探着面前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怎么知道你给我的是真是假。”
司徒怜幽听到之后没有说话,她将一旁的‘无尘剑’拿起,放到庄有朋的手中,深深鞠了一躬,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风天佑,眼中既有不舍,也有一丝欣慰。她转身牵起一旁的白马,就这样骑上马背一人独自离开了这里。
“怜幽,怜幽。”惊醒的风天佑嘴里不停呼喊着司徒怜幽的名字,他猛然一下坐起,发现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只知道这是一间客栈内。
听到动静的庄有朋立刻推门进来,同时赶来的还有朱壮仁和其他青城的弟子。
“天佑,你总算是醒来了,你没事就好,你不知道听说你失踪了我们有多着急,掌门差一点就要亲自下山去找你了。”朱壮仁拿着一碗水走过来,“来,你先喝一碗水润润嗓子。”
“这里是哪里,你们是谁,你们把怜幽怎么了,你们说啊。”望着一屋的陌生面孔,风天佑在床上歇斯底里的冲着他们叫喊着,一把将朱壮仁手中的碗给打翻了。
朱壮仁见风天佑这个样子着实给吓得不轻,“天佑,你怎么了,怎么连我们都记不得了,我是你朱师兄啊。没事,师兄师弟们一起帮你。”朱壮仁一边说着一边试图靠近风天佑。
风天佑瞪大了眼睛望着周围的众人,突然自己脑袋一阵疼痛,他双手捂着头,在床上痛苦的翻滚着,从前的片段一下一下在脑海中闪过,他的脑袋好似要炸了一般,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几位师兄弟见了连忙上前看他发生了什么。风天佑突然一下推开众人,疯了一般的向门外冲去,“怜幽呢,你们把她怎么了,怜幽呢。”风天佑嘴里一边叫喊着一边推开众人的阻拦。
庄有朋站在门口,堵住了去路,“天佑,你冷静一点,等我们去了舒州和陈前辈汇合就替你解毒。”
风天佑认出了庄有朋就是那晚上出现的人,他失了心智般的冲向庄有朋,“就是你,我记得你,你把怜幽怎么了,你告诉我,你们把怜幽怎么了。”风天佑扯着庄有朋的衣服撕心裂肺的质问道。
只见眼前的风天佑双目布满血丝,脖上的青筋爆出,好似要将庄有朋吞掉一般。庄有朋看了叹了一口气,无奈只好再一次点了他的穴位。看着昏倒在地的风天佑,庄有朋暗自说道,“对不起了,天佑,在见到陈前辈之前你就先受点委屈吧。”说着他让弟子将风天佑用绳子仔细绑好,特别嘱咐不要拉紧绳子的时候伤着他。
半夜庄有朋一人在客栈的楼下喝着闷酒,朱壮仁走下楼来,坐到庄有朋对面,看着桌上的酒杯叹了一口气。
“你们都忙完了?他应该还没有醒来吧。”庄有朋问道。
朱壮仁回道,“没,还没醒。师叔啊,你说天佑怎么就这么命苦呢,从小就失去了爹娘,后来下山又是遇上各种事情,好几次险些连命都没有了,如今更是给那个妖女下毒害成这样,我这个当师兄的心里也不好受。”说着朱壮仁正准备拿起桌上的酒杯。
庄有朋见状是一下按在朱壮仁的手上,“青城门规,任何弟子不得饮酒。”
朱壮仁听后瞪眼看着庄有朋,庄有朋抢过酒杯,举起来是一饮而尽,看着朱壮仁说道,“除了你庄师叔之外。”说完庄有朋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走上楼去。在路过风天佑房间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推开了一条小缝向里面看了一眼,确认一切无碍之后才放心回到自己房间。
舒州内,萧淑媛听到庄有朋找到了风天佑的消息是激动的整个人恨不得立马冲出城去在路上和他们汇合。庄有朋在信中没有提到太多的内容,只是说他找到了风天佑,目前没有有什么大碍,让他们尽快通知陈正赶往舒州和他们汇合。
之后一连几日,萧淑媛是从早到晚都守在门外,生怕自己不能第一时间见到风天佑。与此同时,城中的各位也都陆陆续续的赶了回来。沈雨婷也要求去守在城门口等候风天佑,但是考虑到她年纪太小,万一受寒感冒了就不好了,便让她安心在这里等着萧淑媛的消息。
这日中午,萧淑媛远远看见一队人马向着舒州走来,她确定领头的就是庄有朋,连忙兴高采烈的冲上前去,“庄前辈,您可回来了,风哥哥呢,风哥哥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吗。”萧淑媛见队伍之中没看到风天佑的身影,奇怪的问道。
庄有朋看了看后面的马车,萧淑媛预感事情不对,急忙慌张的向着马车冲去,一下掀开前面的门帘,映入眼帘的是被五花大绑,昏迷不醒的风天佑。
萧淑媛看到这一幕吓得后退了一步,她捂着自己的嘴,泪水一下就充满了眼眶。“风哥哥,风哥哥你怎么了,风哥哥,你不要吓我,你不是说他没事吗。”萧淑媛一边哭着一边嘶哑的喊叫着。
朱壮仁害怕她吵醒风天佑,拼了命的拉着萧淑媛,“萧姑娘你听我说,天佑现在只是被点了穴位昏迷过去了,你不要太激动。”
萧淑媛一边抽泣着一边问道,“你们不是说风哥哥没事吗,为什么要将他绑起来,又要点他的穴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你们说啊。”
庄有朋掉转马头走过来,说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现在解释不清,当务之急是赶快让陈前辈替天佑看一看。”
听了这话,萧淑媛慢慢冷静下来,她坐上马车,“庄前辈,就让我多陪风哥哥一会儿吧。”
庄有朋听后点了点头,下令赶快进城。
众人早已在客栈内等候风天佑多时,却没有想到他们看见的是一个被人五花大绑抬着上楼的风天佑,身旁还跟着哭哭啼啼的萧淑媛。唐艳看的是捂住了嘴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沈雨婷当时眼泪就落了下来,一路拉着风天佑的衣角哭着。汪五通一把拉住走在前面的庄有朋问道,“庄大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天佑他没事吗。”
庄有朋来不及解释,“我知道现在大家有很多问题,但是容我先和陈前辈父子说完大家再一一去问如何。”说罢庄有朋喊来陈正父子来到一角落,拿出司徒怜幽递给他的毒药的配方,说道,“这是司徒怜幽交给我的,她说天佑是中了这个上面的毒失去了过往的记忆,你们先看一看。”
陈正接过配方,一眼扫去,忘忧草三个字一下惊住了他,他指着这张纸问道,“庄大侠,你确定这个就是毒药的配方吗。”
眼看陈正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庄有朋听后有些不确定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这个是司徒怜幽自己说的。她说她为了让她哥司徒复可以赢得武林大会,自己给天佑下的毒。若是那个妖女敢骗我,我第一个饶不了她。”
陈坦之连忙解释道,“庄前辈您先不要激动,您说风兄弟失去了记忆是吗。”
庄有朋点点头,“是啊,当日我发现他的时候,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后来见了朱壮仁和其他师兄弟更是大打出手,天佑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听了庄有朋的描述,陈正父子对看了一眼,陈正开口说道,“庄大侠,我看这个配方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忘忧草如果使用过量,确实是会有让人失去记忆的效果,只是现在这个配方上并没有注明每一味药材的用量,这样,先让我和坦之替天佑诊一下脉。”说着陈正正欲进入房间,他特意回头向庄有朋叮嘱道,“这件事情我看没有那么简单,我看您还是先不要和大家说的那么仔细,特别是萧淑媛,万一让她知道和司徒怜幽有关就不好了。”
庄有朋听后点了点头,“您放心,我就告诉他们您和陈公子正在给天佑治疗,让他们不要担心。”
庄有朋走后,陈正父子才上楼进入房间,见萧淑媛一直陪在风天佑的身旁,陈正说道,“淑媛啊,你不要担心,先出去休息一下,这几日都没怎么合眼,我和坦之看一看天佑怎么样了。”
萧淑媛泪眼婆娑的望着陈正父子,“陈前辈,您就让我留下吧,我担心风哥哥,我,我说不定可以帮上什么忙呢。”
陈正听后连忙说道,“淑媛,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现在这个状态,怎么去替天佑好好治疗呢。还是听话先去楼下休息一会儿,我们很快就出来。”
送走了萧淑媛,陈坦之关上门并特意加上了锁。陈正说道,“没想到还是有人偷偷在养着这个药草,我当年还认为家中的几株已经是这世上仅存的最后的忘忧草了。”陈正说着叹了一口气,一脸忧愁的说道。
“当年父亲也是看重了这忘忧草的药用价值才特意留下几株的,没有想到当年那一把火竟然没有将他们全部销毁。”话语之间,陈坦之回想起了当年年幼之时随父亲一起去西域清除这害人的植物,但考虑到药草的药用价值,陈正最终还是留下了几颗幼苗,并带回了药王谷种植,剩下的则是放了一把火给通通烧了干净。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这个配方你看了之后有什么想法。”陈正问道。
陈坦之又拿过配方仔细看了一遍,“莫非父亲是说那一本失踪的‘毒宗秘术’,您的意思是这个配方是来自那本书?”
陈正点点头,“这正是我担心的,当日你告诉我那本书失踪了之后,我就担心有人要利用书里的各种毒药配方图谋不轨,只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是要对天佑下手。”
“父亲,从这个配方,您能看出这个毒药是什么作用吗。”陈坦之指着药方问道,“您看这几味药,都是极具危险性的药材啊。”
“是啊,不错,我猜想,应该是和控制人的思想有关,你看这里面的这些药材,哪一个不是让人迷失心智,性情大变的。至于庄大侠口中司徒怜幽给天佑下毒,我看这件事情还需要调查清楚。”陈正对着陈坦之说道。
陈坦之也同意父亲的观点,“这些药材都不是那么好找的,更不要说按着比列配制了,单单一个司徒怜幽我怕是配不出这个药来,想必是有我们不知道的什么事情。”
楼下的众人是将庄有朋团团围住,不明真相的众人是问东问西,庄有朋记得刚刚陈正和他说的话,告诉众人现在陈正父子正在帮天佑看病,一会儿有结果了自然会告诉大家。没过一会儿,众人看到萧淑媛神情忧伤的走了下来,唐艳连忙上去搀扶住萧淑媛,“萧妹妹,你还好吗。”
萧淑媛见是唐艳,鼻子抽泣了一下,心里满满的委屈,“唐姐姐,我好担心风哥哥。”
唐艳连忙安慰着萧淑媛,将她带到一旁的角落,找了一处坐下,把她拉入怀里,轻声安慰道,“萧姐姐,你不要担心,你要相信陈前辈和坦之二人的医术的,有他们在,风大哥一定会没事的。”
没过多久,陈正父子二人从楼上走下楼来,陈正将庄有朋拉到一边想要问清楚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庄有朋就原原本本的将他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陈正。
“你是说这几日天佑一直在喊着司徒怜幽的名字吗,他还说司徒怜幽是他的妻子吗。”陈正一脸惊讶的问道。
“是啊,我也不知道那个妖女用了什么法术,天佑这几日只要是一醒来就吵着要去找她,非说我们是坏人绑走了他,他要去找司徒怜幽。我这不是没办法才将他点了穴位绑着带回来的,不然他发起疯来几个人都拉不住。”庄有朋无奈的说道。
“这件事情你确定就是司徒怜幽一人所为吗。”陈正看着庄有朋,等着他的答案。
“这个——”庄有朋看着陈正的眼神想了想,似乎开始有一些不确定,“这话确实是那个妖女说的,当时我看到天佑那个样子,又听到是她做的,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有时间仔细考虑,倒是您现在这么一问,仔细一想,好像是有一点蹊跷。对了,陈大侠,是又什么问题吗。”
陈正拿出配方,指着上面的药材说道,“先不说这个忘忧草极难获得,仅仅是要将这些药材按一定的配比炼制成功,就这难度绝非她一个人可以做到的。”
“经您这么一说,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那么一点可疑,那丫头看天佑的眼神不像是想要害他的样子。哎——”庄有朋一拍大腿,“早知道就不放她走了,应该当时问清楚的。要不这样,我这就去司徒府一趟,江州那里我熟悉,他们不能拿我怎样。”说着这庄有朋转身就要走。
“庄大侠您先不要冲动,如今司徒复不知去向,司徒家里乱作一团,此时再去怕是他们不会愿意见您的。事到如今,我们还是要先救醒天佑才是。要想解这个毒,我得回一趟药王谷,这里交给坦之,我已经吩咐过他怎么做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七日之后就可以返回。”陈正对庄有朋说道,“这几日这里还要多麻烦庄大侠您照看了。”
在另一边,萧淑媛紧紧拉着陈坦之问他关于风天佑的情况,陈坦之没有详细说明而是拿出一张纸递给萧淑媛,对她说道,“萧姑娘,下面就要麻烦你了,我现在需要这个纸上写着的药材,分量我都注明了。”
萧淑媛接过看了看,一脸不解的望向陈坦之,“陈大哥,这些药吃了会让人昏迷不醒的,如今风哥哥已经这样了,你们还要给他用这些药吗,不会加重病情吗。”
“这些药确实是让人进入昏迷的状态,不过如今父亲要回药王谷一趟寻找解毒之法,最快也要七日之后方才可以返回,在他回来之前,我们要用这些药物延缓风兄弟的血气流动,造成一种假死的状态,从而防止毒素再次扩散开。”陈坦之解释道。
听了陈坦之的解释,萧淑媛立刻拿起药单是冲了出去,陈坦之不放心,让唐艳也跟上去,“艳儿,你要好好看着萧姑娘,明白吗。”一旁的冯燕飞看了一眼陈坦之,也跟着追了出去。
“柳姐姐,柳姐姐。”一位柳如是的手下侍女急急匆匆的跑回来,冲着屋内大叫着。
“怎么了,你慢慢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有少主的消息了吗。”坐在书桌前的柳如是听到之后,放下手中的纸笔,连忙站起身来问道。
婢女急急忙忙的回答道,“柳姐姐,不是少主,是小姐,我看到小姐去我们原先的地点了,神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看样子是去找您的。”
“你是说小姐?她难道不应该是在家里吗,快,快派人去带小姐过来,记住,千万注意不要暴露了我们的行迹。”柳如是特地吩咐道。
派人出去之后,柳如是焦急的在屋内是走来走去,她没有想到此时司徒怜幽竟然会不在家中,到底司徒府这一阵子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司徒怜幽会跑到这里来找自己,想必见到司徒怜幽之后多少能知道一些情况吧。
“柳姐姐——”司徒怜幽一进门,看见许久未见的柳如是,好似找到了自己的亲人,一边哭着一边跑过来一把抱住她,“柳姐姐——”司徒怜幽激动的说不说话来,只是一个劲的在哪里流着眼泪。
“好了,小姐,没事了,如是在,你在我这里就没事了。”柳如是一手将司徒怜幽抱入怀中,一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你们快去给小姐准备一些吃的,还有热水和换洗的衣裳。”柳如是抬头吩咐道手下的人。
“柳姐姐——”司徒怜幽眼睛哭的通红,抬头望着柳如是,刚想说话但是泪水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一边用手抹着,一边不停地流着。
“没事的,小姐,你先什么都不要说,一路过来辛苦了,我们先吃一点东西,然后我服侍你沐浴更衣,你看这样好不好。”柳如是扶起司徒怜幽温柔的看着她的说道。
司徒怜幽抽泣了两下,望着柳如是那温柔的目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柳姐姐,你有哥哥的消息了吗,我一路上听说我哥在武林大会上发了疯,现在走火入魔了,不知下落,我现在好担心他。”说着司徒怜幽又哭了起来。
“还没有。”柳如是摇了摇头,一边安慰道,“武林大会的事情我们已经都知道了,不过小姐你放心,我们已经派人去打探了,来,饭菜都准备好了,我扶你先去吃饭好不好。”说着柳如是搀扶着伤心的司徒怜幽进了里屋。
一番休整过后,司徒怜幽惊魂未定的坐在梳妆桌前,她两眼空洞的望着镜中有些消瘦的自己,柳如是则在身后替她悉心打扮着。
“小姐,刚刚为你沐浴的时候发现你人都瘦了一圈了,气色也不好,我让他们晚上多准备一些补气滋养的煲汤,你看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柳如是一边替司徒怜幽梳着头发一边说道。
司徒怜幽依旧是一言不发的望着镜中的自己,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一阵心酸涌上心头,眼泪一滴一滴的顺着脸颊流下。
“怎么了,小姐,是如是说错什么了吗。”柳如是连忙停下手里的活儿,弯下腰来慌张地问道。
“柳姐姐——,我好想哭。”司徒怜幽转过身来,拦腰抱着柳如是伤心的说道,“我不知道怎么说,柳姐姐,我觉得心里好难受,我想哭,我想风哥哥了,我真的想他了,我担心再也见不到他了,那我该怎么办啊柳姐姐,我是不是再也不能见到风哥哥了,那我怎么办啊,柳姐姐,我现在真的好想他怎么办。”司徒怜幽扑在柳如是怀中重复着说道。
“风哥哥,是风天佑吗?”柳如是听到这个名字有一些诧异,随即蹲下身来,安慰着司徒怜幽,“小姐,没事的,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如是都听着呢。”
司徒怜幽红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柳如是,接着就将这一个多月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包括从一开始知道家里在炼制‘噬心散’,风天佑来到府中,自己怎么和风天佑一路跑到衡州,又是怎么拜堂成亲,最后又是怎么被家里的杀手发现,一个人赶到这里来的。
听到司徒怜幽的叙述,柳如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些日子家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大当家居然想要控制风天佑为己所用,更没有想到的是大当家居然连司徒怜幽都不准备放过,派出死士去追杀他们。
她让司徒怜幽先等她一下,之后连忙走出屋子,招来人手让他们尽快做准备另找住处,她担心‘云良阁’的人这一路上早已经发现司徒怜幽的踪迹,家里会派死士过来。
安排妥当一切之后,她关上了门,弯腰蹲在司徒怜幽面前,“小姐,你不要担心,明日我们会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他们不会找上门的。”
“那我哥呢,万一我哥找不到我们。”司徒怜幽担心地问道。
“小姐你放心,任何人进入常德府我都会有消息的。”柳如是替司徒怜幽擦去泪痕,“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呢,我知道你不想毁了司徒家的名声,可是明明你是救了风天佑的人,为什么要告诉他们是你对他下毒的呢。”
“我——”想到这里,司徒怜幽张开了嘴巴却说不出话来,“我害怕,柳姐姐,我害怕风哥哥万一恢复记忆之后,他心里会受不了。要是他知道他移情别恋爱上别的女人,我怕他会疯掉的。我宁愿做一个坏人,让他知道他是给骗了,我也不想让他有那些负罪感。”说着司徒怜幽凝视着柳如是的眼睛,“柳姐姐,我是不是一个很坏的女人,我刚开始知道他失忆之后,我只是,我就是随口一说的,我不是想骗他的。我,我就是看不惯萧淑媛那个丫头,凭什么大家都宠着她,大家都围绕着她,我明明不比她差,我真的一开始不想骗他的,没想到。”司徒怜幽双手抱着头落寞的说道。
“小姐,其实,你一直都喜欢着风天佑的,对吗。”柳如是看着司徒怜幽的眼睛问道。
听了这话,司徒怜幽傻傻的愣在那里,这句话好似一把利剑刺破她的胸膛,那种钻心的疼痛随着血液的流出而传遍全身,最终失去意识。“我,我。”司徒怜幽面部开始抽搐,一滴泪水无声无息的滴落在地上,“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嫉妒她,我嫉妒她为什么风天佑对她那么好,为了他可以不顾性命。我本以为他几次三番的救我是因为,”司徒怜幽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颤抖,身子也跟着不住的抖动起来,“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我真的头一次感到家的温暖,我真的不是想骗他的,我爱他,我想和他走下去,柳姐姐。”此时的司徒怜幽已经哭成一个泪人,冰冷的双手微微颤抖的握住柳如是的手,“柳姐姐,我真的好想风哥哥,我好想再见他一面,哪怕就是一面。”
面前的柳如是听到后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光是听到司徒怜幽的描述,她就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心里有多大的委屈,她不知道这些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每日心里装着这么多的事情却没有人能够述说。
“萧姑娘,这碗汤剂服下去之后,我们轮流在他身旁守着,你看你都忙了一整日了,就让青城派的几位代替你今晚看着吧。”见到萧淑媛这般憔悴的面容,陈坦之对着萧淑媛说道。
萧淑媛看着躺在床上的风天佑,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摇了摇头,“没事,陈大哥,我不累,我和风哥哥都好久没有见到了,我想和他多呆一会儿,你们也早一点去休息吧,不用担心的。”说完,萧淑媛回头向着陈坦之强挤出一丝笑容,让他放心。
陈坦之见状,点了点头,招呼着青城的几位先去门外守着。他带着几人离开房门,关上屋门,发现庄有朋正一个人坐在楼下喝着闷酒,吩咐完事情后,陈坦之走下楼梯,径直向着庄有朋的桌子走去。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伴随着陈坦之的一声叹气,他缓缓走了过来,举起桌上的一杯酒。就在这刚要举杯下肚之际,桌前的庄有朋突然伸手拉住了陈坦之的手,抬头看着他,半醉半醒之间含含糊糊的说着,“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啊。”
陈坦之听后笑了笑,还是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庄有朋见了,用脚踢过来一张椅子,一只手靠在桌上托着自己的脑袋,歪着头,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着,“我本以为,我早已经可以不过问这江湖之事了,一切如那江水一般,随波而去了。只是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最后,还是免不了为人担忧啊。”说完这些,庄有朋红着脸打了一个嗝,眯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
陈坦之听到后,抿了抿嘴,又给自己的杯子满上了酒。
庄有朋见了说道,“我说坦之啊,这酒可是烈的很啊,小心喝醉了。”
面对庄有朋的提醒,陈坦之仅仅是笑着摇了摇头,仰头一杯下肚,“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说着也给庄有朋满上了一杯,“醉了,就醉了吧。是吧,庄前辈。”
“是啊,这喝酒,不就是为了醉吗?”说着庄有朋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我派出去的人打听到了,云龙那小子很可能给关在开封府,等到天佑这边没有事情之后,我准备立马上路,怎么说也是师徒一场。”庄有朋说道。
“庄前辈。”陈坦之坐在椅子上认真的对庄有朋说道,“这件事情我们还得从长计议,想必那完颜衮知道我们会去救叶兄弟,定是准备足了人手,想来一个瓮中捉鳖,你这样不是自投罗网吗。”
“那你说谁又是那鳖呢。”庄有朋听后转过头,若有所思的反问道,“看来坦之你们早有打算了,你说说应该怎么办。”
见庄有朋这么问了,陈坦之解释道,“庄前辈,既然要去救人,我看最好的时机就是两军交战之时,那时敌军后方守卫最为松懈。两军交战,完颜衮必定站上前线、而为了叶兄弟的安全,他很有可能不会带上叶兄弟。到那个时候,完颜衮分身乏术,到时候我们派一只小队迂回到敌军后方,悄无声息的救出叶兄弟。”陈坦之一边说着一边和庄有朋比划着。
“听你的意思。”庄有朋抬起一条腿放在椅子上,“看来你是早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了,不妨先说一说,我这里可以提前准备人手。”
屋内,风天佑敷下药之后情绪似乎有一些不稳定,萧淑媛明显感觉到他的手有一些发烫,身子也开始有些微微的抖动。见到如此反应,她心里是慌张极了,立马转身就要出去喊陈坦之。
就在萧淑媛起身之时,突然风天佑紧紧握住她的手,嘴里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喊什么。萧淑媛见状立马弯下腰去,一边安抚着风天佑一边替他把起脉来。
“怜幽,怜幽,你不要走,怜幽——”听到这话,萧淑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双眼,猛然一下松开风天佑的手,整个人失了魂似得向后踉跄的退了几步,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楞在那里一动不动。
可是眼前的风天佑仍旧不停的呼喊着司徒怜幽的名字。萧淑媛不愿意相信自己见到的一切,她拼命的摇着头,痛苦地咬着嘴唇,伤心的泪水已经在眼中打转,她整个人好似一点一点坠入那冰冷的湖底,四周一片黑暗。她想拼命的往上游,可是越用力却越坠越深。渐渐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麻木,口鼻之间有些喘不上来气。可是听到风天佑的呼喊她又一下从噩梦中惊醒,望着眼前心爱之人却呼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萧淑媛下意识的双手捂着自己的嘴,眼泪一下顺着手臂就滑落了下来。
正当楼下陈坦之和庄有朋说着营救的计划时,楼上萧淑媛一下推开屋门,慌慌张张的从屋内走出来。门口的青城派的人和楼下的二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陈坦之连忙三步跃上二楼,拦在了萧淑媛的面前,开口问道,“萧姑娘,怎么了,是不是风兄有什么情况。”
萧淑媛低着头,依旧惊魂未定,她拼命的擦着脸上的眼泪,强作镇定的说道,“陈大哥,风哥哥他,他身体好像有些不适。”
陈坦之看着萧淑媛紧张不安的样子,连忙是冲进屋内,青城派的几人也都围在外面观察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庄有朋走上来,见萧淑媛惊魂未定,双眼通红,问道,“淑媛,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淑媛转过身去,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只见她不停地用手擦着脸上的泪痕。半晌之后,她缓缓回身说道,“庄前辈,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您,我们楼下去说好吗。”说着萧淑媛独身一人径直走向楼梯。
听完这话,庄有朋料想到萧淑媛是要问自己关于风天佑的事情,可是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毕竟事情还牵扯到司徒怜幽。
只见萧淑媛默不作声的独自一人走下楼,见桌上放着酒杯和酒,二话没说,拿起酒壶就往嘴里灌,这一壶喝完还不过瘾,接着拿起桌上的另一壶开始喝起来。
“好了,淑媛,你也少喝一点。”庄有朋急匆匆的从楼上赶下来,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但他猜想萧淑媛可能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眼见萧淑媛将第二壶酒也喝了一个干净,用袖子擦了擦嘴,转过身来面向着庄有朋,含着泪说道,“庄前辈,风天佑和司徒怜幽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求求你告诉我,你知道这件事情对我有多重要。”
望着萧淑媛那伤心的眼神,庄有朋有些难堪,他扭过头去,正是明白萧淑媛和风天佑两人感情好,他才不敢把真相告诉萧淑媛。“淑媛,你听我说,这件事我们等天佑醒来之后再说好吗。”
“庄师叔——”说着萧淑媛落下泪来,“我求求你告诉我好吗,风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连我都不能知道呢。”萧淑媛此时已经哭得是梨花带雨,用几近是哀求的声音问道庄有朋,“为什么你们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为什么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庄有朋看到萧淑媛这个样子是紧张的手足失措,急得直挠头,“这个,淑媛。”他说了半天也讲不出口,“算了,淑媛,你坐下,我把我看见的告诉你。”于是乎,庄有朋将来到吉水之后的事情都告诉了萧淑媛。
“天佑失踪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等天佑醒来之后去问他了,淑媛,你还好吗。”庄有朋看着萧淑媛两眼空洞的望着前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喂,淑媛,你不要吓我,天佑现在这样了,你可不能再出事了。”
“我没事。”萧淑媛听后幽幽的说道,“谢谢庄前辈了,我上去看看风哥哥怎么样了。”说完萧淑媛手拿着酒壶转身就要上楼。
“淑媛,这酒壶——”庄有朋见她手里还握着那酒壶,连忙提醒道。
“恩——”萧淑媛转过身来,轻轻的将手上的酒壶放在桌上,又默默地转过身直径走向楼梯。
“哎,淑媛——”庄有朋起身想要拉住她,这时候陈坦之从屋内走出来,正在门口和青城的弟子交代着什么,突然看到萧淑媛的表情和楼下庄有朋的举动,心想大事不妙,草草交代之后,拦住了正向这里走来的萧淑媛。
陈坦之看到楼下庄有朋的表情就猜了个大概,“萧姑娘,我想你想知道的事情你也已经问过庄前辈了,但是我还是有一句话要说。”
“若是你劝我不要轻举妄动,去找司徒怜幽的话,我想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去找她的,只要风天佑没事,我会等他醒来问清楚的。但若是风天佑有任何损伤。”萧淑媛转过头,瞪着陈坦之说道,“我定饶不了她,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
“萧姑娘,这件事情,我们还没有弄清楚。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的,毕竟这件事情不仅关系着风兄,你,丐帮,还有当年的唐门,西蜀五寨,铁枪门和一切于此相关的人,我也要给唐艳,汪前辈,沈雨婷和死去的每一位人一个交代。”陈坦之激动地说道。
“那些不关我的事。”萧淑媛说着转身走向风天佑的房间,突然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今后你们若是讨论任何关于司徒家的事情请事请先告诉我,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他们的事情。”说完进屋关上了门。
庄有朋跑过来,一个劲的给陈坦之道歉。陈坦之安慰道,“没事的,庄前辈,这件事情萧姑娘是无论如何都会知道的,我们是瞒不住的,只是事到如今,只求父亲可以尽快找到解毒的办法,风兄弟可以早日康复,再另做打算。”
萧淑媛进屋之后,缓缓走到风天佑的床边,坐了下去。他拉着风天佑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温柔的说道,“风哥哥,我不怪你,这些不是你的错,我是恨自己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没有出现在你的身旁,若当日我要坚持陪着你的话,就不会有这些的事情发生了。陈前辈已经回去替你寻求解毒的办法了,你不要担心,很快你就会恢复的。”话语之间,萧淑媛的泪水再一次落下,一滴一滴的落在风天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