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斗斗的就是时间,禁军不怕。此为正道,又临近天宁卫驻地,时间一长只会对匪徒一面不利。
禁军能想到的,匪徒也能想到。正在双方缠斗之时,两侧林间又冲出大批黑衣匪徒,直冲昂洛车队而来。护卫昂洛的禁军也不是善茬,催动胯下战马朝着对方冲击而去。骑兵对步兵那是有绝对优势的,一击之下,便把对方冲得七零八落。可是去时可借马力,但一旦陷入围困便无法脱身。众多的黑衣匪徒把禁军骑士围在中间,一些砍马腿、一些砍人腿,缠斗之局再次发生。
这时昂洛身边就只有十来个家将模样的人守卫在侧,如果对方还安排有预备人员,相信在来一次冲击,昂洛就很危险了。
正在这十来个家将左右张望之时,又是一阵呐喊之声。两侧树林之间,又冲出大批的蒙面匪徒。原先两侧的禁军和冲击第二批黑衣匪徒的骑军,被紧紧缠住根本来不及回去护卫昂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冲击昂洛的马车。
护卫昂洛的十来人没有像禁军一样着甲,只是简单的在胸前佩戴了一块护心镜,双臂前端戴上一双护腕。带头冲击昂洛马车的,是一个高大的莽汉。他双手持一队铜锤,健步如飞的朝着马车冲来。明眼人一看,这汉子就是孔武有力之辈。双手之中的铜锤有普通人拳头般大小,若是被锤砸中,即使是着甲之士,也会被砸得骨断头裂。
那莽汉甚是勇猛,已经先一步抵近昂洛马车。他举起双锤,对着马车前护卫昂洛的家将头上猛砸。那家将不知是吓着了还是怎样,竟然在莽汉铜锤高举之际,还没有拔出手中的武器。
那莽汉眼中闪过一丝冷酷,他太知道自己这一锤之威。一个呼吸之后,便要见到对方脑瓜炸裂的残忍画面。
正在那莽汉心中将要得到满足之时,突然一抹白光闪过他的双眼。陡然间,他便觉得失去了全身的力量。他高举的双锤无力的滑落在地,脖颈之处鲜血狂涌而出。他还来不及用手捂住喷出鲜血的脖颈,高大的身躯便轰然倒在地上。
莽汉双眼圆睁,至死也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可他身旁的黑衣同伴却看得清清楚楚。就在莽汉将双锤举到最高点之时,他身前那家将模样的灰衣青年,便闪电般的拔出佩剑,随即又准确的刺入莽汉甲胄遮护不全的脖颈处。
对,是剑!那名家将用的不是刀,而是剑。中原列国之中,但凡是用剑的好手,必是出自各大名门大派之中。昂洛出生军伍,府中家将多是军中老卒,从未曾听说豢养有此等人物。
莽汉的同伴还来不及思虑,一点寒芒伴随着劲风已经朝着自己奔来,同样取的是自己的要害处。他条件反射般举起手中直刀格挡来剑。可哪里能料到,那剑来得如此之快。自己只感觉到一丝冰凉刺破自己的皮肤,毫不阻碍地刺进自己的脖颈之中,再快速的抽出来。又和刚才那莽汉一样,自己全身的力气迅速流失,直到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黑衣匪徒虽然对昂洛家将的实力感到震惊,但是也没有让己方的脚步放慢半分。几十名披甲持刀的精壮汉子踏着坚毅的步伐,吆喝着旁人听不懂的号子,朝着昂洛马车冲来。
昂洛身旁家将没有等众人合拢,而是各分出五人朝着两边的黑衣人冲去。这些家将的打法和禁军的打法完全不一样。他们并不和来犯之敌硬拼猛打,只是在互相遮护之中,寻隙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渐渐的,黑衣匪徒们看出了名堂。这看似散乱的五人,其实处处蕴涵着阵法,让他们很难把握战场主动。即使有人突破昂洛的五人家将战阵,也会被守护在车旁的最后一名家将刺死。不得不说,虽然现在突袭昂洛车队还没有成功,但是布局之人确实是深谙兵法之道。简简单单的一场狙击刺杀,竟然也是按梯队投入攻击。只是不知道,最后这几十个黑衣匪徒,能否冲破昂洛家将的防御,最终完成任务。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小看布局之人了。众人战得如火如荼之时,正后方又响起了骏马奔腾之声。来者又是黑衣蒙面,显然就是刺杀昂洛一伙的同党。来人不多,只有十来骑,可他们并没有携带便于马上作战的长兵器,只在腰间配上一柄夺目利剑。
是的,不是直刀,又是利剑。
来人纵马如风,直冲昂洛马车之前。待到接近马车,那些持剑黑衣人脚踩马背,纵跃而下,朝着车旁两个家将和马车上的昂洛攻去。
看来人身形步伐,定也是剑道高手,最后那两名家将不敢大意,拔剑迎敌。而对方则是派出四名剑手,采取压制打法,以二打一。而剩下的七、八名剑手,则是直接来到昂洛车前。
这七、八名剑手的领头之人,身高体瘦、双手长于普通之人。他见己方人马已经稳住场面,便站在昂洛马车之侧,对车内说道:“大局已定,昂尚书请出来受死吧”。
领头之人说完,众人便齐齐盯着马车,等待着完成今次任务的最终目标。
可是车内并无半点声响,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那领头之人也不生气,微微一笑说道:“我劝昂尚书还是自己出来,我会让你死得有尊严一些”。
话音落下,车内还是没有半点声响。那领头之人见昂洛如此,便向身旁两个黑衣剑手递了一个眼色。那两人会意,跳上马车,挑开幕帘,便要在车内将昂洛刺死。
幕帘厚重,车内幽暗,幕帘一开,两人便看见昂洛端坐在车内最里端。当先之人眼睛一亮,便往车内行来,另一人迅速跟进而前。哪知他刚进去一半身子,便觉一抹冰凉渗进自己的脑中。还来不及感受这抹冰凉带给自己的疼痛,便完全失去知觉,瘫倒在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