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听得认真,宁砺下定论道:“可以负责任的说,只要指挥南面战事之人不是轻敌冒进之辈,朵啜部休想啃得下我们来”。
不等宁砺说完,传指着宁砺,厉声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清楚我们的布置”。
待传说完,原驰书录伉站出来说道:“这些是在回来路上,我告诉宁大人的”。
圣山将军魁指向伉,问道:“你为何将我族机密告知外人”。
伉看向魁,反问道:“先大拱指定为他复仇之人,是外人吗?朵朵公主的未婚夫是外人吗?我族的大拱特使是外人吗?你们真是一群粗人,从先大拱遇刺,我等被围,到擒获准备叛乱的阔,是谁的功劳的”。
伉的一席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但宁砺知道,这还不够。
宁砺又开口说道:“南面威胁不足为虑,难道大家就不考虑北面吗”?
众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伉第一个问道:“北面一向相安无事,会有什么事发生”?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贵族不妨派名重臣与我同行,看一看这即将大乱的天下,看一看这覆巢之下焉有原驰一族的完卵”。宁砺坚定地说道。
“大人可否说得具体一点”。伉作为主管全国民政的最高官员,显然在大局意识上强于众人。
宁砺向众人解释道:“中原之西有大国,名为‘垚’,因被西域诸国攻占西进通道而国力大衰。其新君继位之后,励精图治向东面发展,但直面的胤国更是庞然大物一般难以撼动。经过多年谋划,垚国已经攻灭与贵族相邻之晴日一族。垚军占领胤国西部岭州全境之日,便是南下吞并原驰之时。那时,垚军数十万大军由北而来,贵族拿什么来抵挡。先不说圣山以北没有天险可守。即使有,垚军也会让诸位尝一尝,中原野战军攻城拔寨的战术打法”。宁砺一口气说完,摊了摊双手,表示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大祭司高感慨地道:“晴日立族这许多年,怎会说灭就灭了,只是不知我那荷炳老友还健在否”?
伉继续深入问道:“晴日族一向以山高路险,作为本族安身立命的凭借。至于晴日如何灭族,宁大人可否告知一二”。
宁砺回答道:“晴日灭族和现今垚、胤两大国交战,应该是有必然关联。只是这其中的核心利益关联,我还不得而知。此次向贵族借兵,最重要的目的便是自保。诸位知道,我族根基便在岭南,若沦为敌军治下,则祖辈基业将毁于一旦”。
圣山总管重接话道:“宁大人应该不只是个商人,却究竟是何人,为何知道这些隐秘之事。”
重的话一出口,顿时将话题方向转向宁砺的身份。
圣山将军魁接着说道:“宁大人为大商,借兵又有何用。况且即使有战事,也是贵国朝廷的事,与你有什么直接关系”。
就连一向相信宁砺的伉,也立马说道:“私人拥军为大罪,宁族长可也是要在国内行非常之事”。
宁砺待众人问完,朗朗说道:“当今天下,中原各国纷争已久,内斗不休,百姓生活疾苦。北方更有草原‘惟余’族,携控弦之士数十万,对中原富裕之地虎视眈眈。此正为不折不扣的争世和乱世。我是谁,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汉家男儿。但汉家男儿凡有血气者,皆有争雄之心,我宁砺为何就不能争上一争”。话刚一出口,宁砺就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心里话说出来干什么。况且他们也不懂这些深层次的事,还是直言厉害关系较好。
这次却是高率先开口,他沉重地说道:“如真若宁族长所言,我族确实会出现空前危机。甚至是比上次被逐出故地,更大的危机。我想我们有必要亲自去看一看,这外面的世界到底成了什么样子”。
伉接话道:“请大拱准许,我与宁大人同往”。
狂也大声说道:“我愿与宁大人前往”。
高虽然不管具体政务,但在原驰一族素来享有极高威信。他一表态,宁族长又变回了宁大人,还直接跳过了借兵的话题,而是讨论谁人与宁砺一同前往的人选。
传见大势如此便也不再争论。况且宁砺带走两万备军,自己再招募两万便成。原驰全民皆可战,这又有何难。
看着这幅场景,座上的朵朵消去满脸的愁容,低声对宽宽说道:“母后觉得谁人去好”?
宽宽先是对着朵朵点了点头,便问宁砺道:“宁大人认为谁人与你一同前去为好”?
宁砺见大事已成,轻松地道:“当然是朵朵公主了”。说完还朝朵朵笑了笑。
朵朵大囧,却又不知所措。她本是讨厌宁砺的,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便不讨厌了。
众人都知道宁砺是在打趣,怎么可能让一个女儿家在军中为伴。况且朵朵还是摄政大臣,她根本也不可能离开圣山。不过此时倒是没有了刚才的紧张气氛,大家轻松的讨论起外派人员来。
经过大家的商量,最终伉作为原驰一族的代表,负责与宁砺联系的全部事宜。
商议完毕,宁砺向众人一拱手,说道:“大事已定,我这便要上路了,诸位保重”。说完对着狂一招手,便要离开。
众人一愣,哪里知道宁砺说走便要走。伉最先反应过来,说道:“大人,我还要安排家里的事”。
宁砺转过头来,一改此前温文尔雅的模样,铿锵有力地说道:“行军打仗分秒必争,半个时辰后校场再见”。说完,便大步朝外走去。
众人反应过来皆不知所措,朵朵几步跳下正殿台阶,向宁砺追去。追上宁砺,朵朵边走边对宁砺说道:“这么着急吗”。
宁砺看着面带红润之色的朵朵,柔声说道:“照顾好自己、小弟和母亲。记住一件事,南面若有战事,当以稳为主,不可出击”。说完便不再理会朵朵,带着狂直奔校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