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阿器命令道:“精选两百人为先锋,再配四十名射手,快速前进咬住他们不放,但也不要扑得太猛。再选四百人为第二梯队,再配六十名射手,接应先头部队,距离不得超过两里。大队分成四百人一组,剩余射手居中,随我前进”。
猛火油虽然猛烈,但数量毕竟有限。剧烈燃烧之后,很快来路之上就被清理出来。
阿器伸出右手,向前一挥。一名小将带领先头部队向前跑去。紧接着先锋部队的第二梯队一路小跑,不紧不慢地跟着。阿器则带着大部队踏着便步朝前行去。
晴日族是生长在大山里的民族,穿上皮甲、背着常用的部族军械,在大山里崎岖的山路上奔跑一段路程,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高山寨是追兵,巨树寨是在撤退,即使先锋咬上他们时体力下降严重也没有多大关系。只要他们咬住了巨树寨的尾巴,他的战士就会以梯队为单位向他们轮番发动攻击。所以,阿器才敢让他们跑步追击。
“九将军,后方出现了数目不详的高山寨战士。红将军说他们只能抵挡敌军一炷香的时间,请九将军安排沿途断后”。在高山寨两千大军与巨树寨断后小队发生激烈交战之时,红阿虎的传令兵追上了九双刀的大队。
九双刀突然听到如此消息也是大吃一惊,暗暗想到:“高山寨怎么会知道我们与垚军交易之事,难道是有内奸”。不过他自己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此次交易由于对巨树寨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兼且时间跨度很长,所以凡是参与此次任务的将领和士兵都是集中居住,由自己亲自负责,绝没有出现过纰漏。退一步讲,巨树寨就只有前后两条出入口,进出之人都要有详细的记载,这也是一个没有内奸的关键所在。
传令兵以为九双刀突然听到这么大的坏消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轻声喊了一声:“九将军”。
九双刀在短暂的失神之后,立马清醒过来。他望向蹒跚前行的车队和自己精挑细选的战士,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旁边的人听:“此处无险可守,留人断后也只有和高山寨的人硬拼,即使有了中原的精利装备,我们又有多少儿郎可以牺牲”。
短暂犹豫之后,九双刀对身旁一名将领说道:“查高,既然后有高山寨的大队,必定是阿高山大首领起了要消灭我巨树寨的心思。你是大首领亲族,当知道此次运送的军械关乎巨树寨的生死存亡,就派你领三百人断后。一是接应红阿虎,二是尽量延缓高山寨的攻势”。
九双刀身边一名中等身材的将领,面黑无须正是查高。查高大声领命道:“九将军放心,你如果看到高山寨的影子,那一定是我死了”。
九双刀拍了拍老友的肩膀,大声吩咐道:“加快脚步”。
杜伟一行人被周围的巨树寨战士夹在中间,一名在他身后的士兵加快几步走到他面前,小声说道:“时机对得上吗”?
杜伟亦小声说道:“上面的大人物把这些问题考虑得周到,不是我们操心的事,我们按命令行事即可”。
己方的人被对方一大群人夹在中间,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心虚,不过看到领头之人如此淡定,自己也平静下来。
查高见大队基本通过此处,对手下高声说道:“兄弟们,此处路窄但山缓,没有什么可用之处,唯有我们靠血肉之躯挡住高山寨的攻势,大家怕不怕”。
众人振臂齐呼道:“不怕,愿追随查将军死战”。
查高见士气可用,也被众志成城的气氛所感染,高声布置道:“第一阵,步战之士分成五组,在此地布阵。射士向前往山上摆开,压住两侧。第二阵,射手往后退,掩护步阵即可。”在此等地形之下确实没有什么好的阵型可摆,唯一可以凭借的可能只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和身上的精利装备。
“查将军,红将军回来了”。一名战士急忙禀报道。
查高现在是两眼一抹黑,对前面情况一点都不了解,也急需知道敌军的动向。红阿虎能退回来,说明这仗也还没有想象中危急。
查高冲出来,紧紧握住红阿虎的手,急切地问道:“阿虎,到底是什么情况”?查高本来一贯看不起红阿虎,但在这生死关头,便也将自己那点高傲放下。
红阿虎说道:“高山寨来敌应在千人之上,具体人数并不知道。只是这次他们来得突然,我想他们不光是拦截这批军械这么简单”。
查高看到断后小队死伤轻微,犹豫片刻,还是问道:“没有激烈交战吗”?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贪生怕死、不敢应战之意却是再明显不过。红阿虎一阵怒意涌上心头,不过他还是强制压下,问道:“九将军是什么命令”?
红阿虎能忍,刚才和高山寨开战的士兵可忍不住,冲口而出道:“高山寨攻得猛,我们豁出老命才挡了他们一炷香的时间,现在就看你们这些龟儿子挡不挡得住了,到时候莫要让我们看了笑话”。
兵随将转,查高一贯看不起红阿虎,他带的兵也是一样,纷纷开口道:“一群屁崽子,说得这么凶还不是跑回来了”。
查高没有继续纠缠这些话,向红阿虎说道:“九将军命我带领三百人在此断后,一是接应你,二是尽量延缓高山寨的攻势”。
红阿虎心里一直有个隐隐的担忧,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说不上来。见九双刀没有安排自己的人断后,红阿虎对查高说道:“既然九将军没有安排我的任务,那么我也留下来断后吧,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力量”。
本来查高的原意也是让红阿虎留下来充实力量,可是转念一想,说道:“阿虎,你不在这里,还是往后走找个地方接应我。这样即使我们退下来,也不会被追着屁股打到底”。
红阿虎环顾一周,四百名战士把附近堆得满满的。红阿虎随即应道:“好,我在后方为将军压阵”。说完大手一挥,命令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