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峰山又恢复了宁静,师徒几人都在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情。
转眼间,从天南石宫回来,已经是过去了数天时间。
这一天,陈天道正在宗门内缓步徐行。
忽然心中一震,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来。
“又来了!”
陈天道摇了摇头,进入了天道之域内。
来到那气数井前,果然,里面水波荡漾,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气数示警,又出现了。
但是这一次,相比天南石宫那会,好像更轻微一些。
习惯性的,陈天道便要掐指一算。
但刚刚伸出手,忽然间脑海之中却是闪过一个想法来。
“之前一遇到这种事,我便迅速处理。倒是没有想过,如果不管它的话,会有什么结果呢?”
“现在示警还少,尚能处理。日后要是次数一多,我天道宗人丁又不旺,岂能忙得过来么?”
“不如且试试看,如果没有太大影响的话,日后或许可以轻松一些!”
打定主意,陈天道便站在气数井前,盯着井中变化。
天道之域内,时间没有意义。
也不知道是站了多久,终于,井底平静了下来。
陈天道仔细看了一下,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
就在他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忽然,井底的水面,凭空消失了二寸许。
“这......也太坑人了吧!我累死累活,每次增加的气数也不过就这么一点,居然一下就少了二寸多?还让不让我活了?”
此情此景,陈天道忍不住骂了起来。
不过,骂归骂,这件事情却是给他提了个醒。
日后一遇到气数示警,可不能再置之不理了。
否则的话,气数一尽,自己就直接完蛋了。
“唉,求生不易啊!看来,我是不能停歇了!”
摇头叹了一句,他退出了天道之域,直接回到了大殿之内。
坐在蒲团之上,陈天道开始掐算起来。
很快,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了。
正当他在沉默不语之时,门外进来两个人。
抬头一看,却是沈无忧与墨芊芊。
“弟子拜见师父!”沈无忧行了一礼。
“芊芊见过前辈!”墨芊芊乖巧的跟着行礼。
陈天道点了点头,看了两人一会,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你们来得正好,有件事情,你们一起去办一下吧!”
“请师父吩咐!”沈无忧见他脸色不太好,连忙说道。
“西北千里之外有事发生,你们去处理一下!”陈天道没有明说什么事。
二人听了,连忙转身出去了。
陈天道坐在大殿之内一动也不动,犹如木雕一般。
.......
半天之后,沈无忧与墨芊芊回来了。
看起来,二人是经过了一番大战,身上都有些狼狈。
尤其是二人的脸色,如今都是十分不好看,一向乐天的沈无忧,也沉默了许多。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沈无忧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事情已经办妥了!一个村子被两个邪修屠戮,用以炼制血丹。”
“整个村子千余口,无一幸免!弟子赶到之时,那两人正欲离开!”
“我与芊芊师妹与之大战一场,终于将那两人击杀。”
墨芊芊情绪有些低沉,接过话茬说道:“回来之前,我们将那些村民都给埋葬了!”
“可惜我们去的晚了一些,要不然还能救下他们的性命!”
说着,小姑娘还轻轻的啜泣了起来。
陈天道知道他们所见的是什么情景。
毕竟,他之前正是算到了这一切,所以才会变了脸色。
对于这两个年轻人而言,那种尸横遍野的景象,绝非容易接受之事。
这倒不是说他们的心性不过关。
反而,正是因为他们心怀正义,才有如此情绪。
否则的话,见之没有一点感触,如同石人铁心一般,那又有什么好的呢。
“此事不怪你们!邪修已被你们击杀,那些无辜百姓,想必也可以瞑目了!”
“你们先下去吧!”
陈天道叹了口气,对二人说道。
二人离开之后,他还是坐在原地没有动。
说实话,他是有点自责。
如果不是他想要试试结果的话,只怕那一村人也不会死了。
但转念一想,那一村人是因为离得近。
所以才能引动气数示警,才有可能救得下。
但天下如此之大,有多少地方正在发生着同样的事情,却连气数示警都没有的呢。
甚至于,有些更加残酷更加冷血的事情发生了,气数也不会示警。
因为在天道的高度看来,那些事情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唯有像是天南石宫那样惊动天下的大事,才能够让远隔千山万水的天道,也出现气数示警。
可天南石宫这样的事情很少,村庄那样的事情却是多不胜数。
他能够救得了这一村人,又怎么救天下的芸芸众生?
在大殿之内坐了许久之后,他把姜也与周午给叫了过来,让二人看守山门。
而他自己,收拾了一下之后,便出门去了。
......
天道宗东南二十万里外,乃是魔道大宗天魔谷的地界。
基本上来说,正处于天魔谷与玄都教接壤之处。
虽然,这里算是边陲地带。
但因为有着一些矿脉,所以,天魔谷在这里有一座不小的城池。
陈天道一路南下,最终是来到了这座城池附近。
这是一座为矿脉而生的城池,自然,与那些普通的城池不太一样。
城内有天魔谷的高手在驻守着,但数量最多的,却是那些矿奴。
这些矿奴有凡人也有修士,乃是天魔谷的人从各处抓来为他们挖矿的。
“降妖除魔不容易!救这天下生灵更难!倒不如从敌人内部下手,背后捅他几刀更方便!”
陈天道默默掐算了一阵,心中暗自寻思着。
反正坐在家里也是白坐,出来走走可能收获更大。
“应该就是在这里了,我且等着便是!”
嘀咕了一句,陈天道伸手往自己身上一抹。
顿时,就变成了一个身穿短褐粗衣,脚踏草鞋,头戴竹笠的樵夫。
他在道旁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旁边放着一担干柴,腰间别着一把斧子。
看起来,倒好像是刚刚从山上打柴下来,正在路边歇息似的。
刚坐了没有多久,忽然从西面传来了一丝响动。
很快,便见到一个人自西面而来。
此人脚踩飞剑,但飞得并不是很高。
看起来,就好像是刚刚学会御剑没有多久的人。
他是一边飞一边频频后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着他一样。
“来了!”陈天道看了一眼,暗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