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凛是开车来了,就是柯楚煜的那辆车,不需要别人发问,他就主动对着孔勋解释说:“我朋友的车,最近天气越发冷了,他怕我生病借我开的。”
黄蔚觉得他好像话里有话,但也不喜欢多问,带着凯凯坐在了后排的位置上。
孔勋对于陌生这两个字从来不会有界限感,感叹的啧啧说:“你的朋友真不错,对你这么好,这么关心,唉,不会是女朋友吧?”说着还回头看了黄蔚一眼。
程凛不在意地笑笑说:“是个很不错的朋友,不过他是男人,黄蔚见过的,他叫小柯,对了,一会你能见到他,我突然发现你们俩说话处事的风格很相似嘛,一定聊得来的!”
“是吗,我就喜欢说话敞亮的人,直来直去,不象有的人,说半句留一句的,猜着太累!”孔勋自顾自的说的起劲。
程凛偶尔回头看一眼黄蔚,若有所思的样子。
很快到了酒吧门口,几个人下了车,孔勋站在门口指着头顶的招牌又开始发问:“你们这H&ambr /;H,是什么意思啊?”
“HAPPY AND HEALTH!快乐与健康,不正是我们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吗?”程凛解释道。
“果然有道理!”孔勋笑咪咪地赞道。
这个酒吧果然和黄蔚印象中的那些暗魅喧哗的酒吧大不一样,灯光柔和浪漫,每一桌的间距很大,桌椅陈设舒适雅致,有田园之风,越往里走才发现,整个酒吧的面积很大,程凛简单地介绍说,右边有几个包间,很适合同学啊,公司同事聚会,左边厅堂的中间是个表演舞台,一会我和凯凯也要上台表演哦!
现在还不到六点,只有稀疏几桌闲聊的客人,程凛环视了一圈说:“平时负责管理的叫维明,可能和小柯谈事情去了,我们先找地方坐吧!”他在前边领路选了一个靠窗边大沙发的位置招呼他们坐下,说这里不仅坐着舒服,音效也特别好。
这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和程凛打了声招呼就上了舞台拿起各自的乐器。程凛坐在黄蔚旁边轻轻地介绍说:“这和个就是在我们这表演的乐手,他们都是非常热爱音乐的人,每天都会早到一个小时调音练琴的。你看那个扎着头发的叫阿威,擅长吹萨克斯,我最近就是和他在学习……”黄蔚看着那人投入深情的样子,立刻想起了‘我和春天有个约会’里的男主角。“打架子鼓的叫小苏,曾在国内最好的音乐学府里学习过多种乐器,不过没有毕业……他的英文歌唱的很好的,还有那个弹钢琴的东尼,会吹单簧管,广东人,粤语歌一流,小柯负责贝斯,我呢,弹钢琴,吉他,偶尔拉下小提琴……”
黄蔚还来不及说话,孔勋先睁大眼睛一副惊羡地说:“哥你也太厉害了吧,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啊?”
程凛苦笑了一下倒也毫不隐瞒地说:“我很小就开始学琴了,爸爸喜欢钢琴,说是高雅绅士,我四岁学钢琴,可妈妈喜欢小提琴,说是细腻典雅,为了讨好她,我从七岁又开始学习小提琴,只有吉他是我自己喜欢的!至于学历嘛,我大学是学法律的,没毕业,为了学音乐我走过很多地方,但也没能毕业……其实我和他们一样,”他说着看了一眼台上练琴的几个人继续说:“我们只是单纯的喜欢音乐,享受音乐,并不在乎那些什么毕业证啊,等级证啊,或去参加什么比赛拿奖啊……所以我们相聚在这里,相守在这里,也特别开心并且忠诚地做着我们喜欢的事!”
“哇,哥,你真牛!”孔勋简直要跳起来鼓掌。黄蔚却静静地欣赏着程凛眼中闪烁的光芒。
程凛大笑着说:“喂,你叫我名字就好了,哥什么啊,你看着也不比我小吧?”
“哥,我29了。”孔勋故作正经地一躹躬说。
程凛摆着手笑着说:“谢了哈,哥,我28!”两个人一起大笑起来。
这时候,柯楚煜叉着腰走过来,后边还跟了两个服务生,手里端着酒水,水果和一些小零食,他阴阳怪气地对着程凛说:“程程啊,我看你是越来越不需要我了,你现在竟然,竟然有这么多可以说笑的朋友,我真是,”他咬了咬牙,狰狞了一下面目突然冲过去搂住程凛说:“我真的太为你高兴了,你终于不是只有我一个朋友了!”
程凛一把推开他,抱歉地看了一眼黄蔚,“他最近不知怎么了?”然后又对着小柯忍耐地说:“正常一点,你要让别人误会我们是神经病吗?”
“谁误会?”小柯正色地环顾了一遍在坐的几个人,目光停在黄蔚脸上,放柔了语气问:“黄小姐,是你误会了吗?”
黄蔚忍着笑很想点头,最后还是识实务地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小柯满意地点点头,又把目光落在孔勋身上:“这位帅哥怎么称呼啊?没想到你也能和我家程程聊得来?”
孔勋大方的说:“我叫孔勋,和黄蔚一起工作的同事,你是小柯吧,程凛提起过你,说你对他非常好!”
小柯又一屁股坐到了孔勋身边,激动地看着他说:“你和黄小姐是同事啊,你一定知道他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吧,快告诉我!”
孔勋没想到他是问这个,接收到黄蔚警告的眼神,识趣地叹了口气说:“我和黄姐姐啊,也只是普通朋友,虽然我很关心她,可她一向都是拒我于千里之外的。
黄蔚在心里想,这两个活宝果然是一对。
服务生适时地摆上酒水和小食,其中一个大方地打招呼说:“我是维明,是这里的主管,以后小柯和小程不在的时候,有什么事和我说一声就行。”黄蔚和孔勋忙客气地回应。
程凛伸手想为黄蔚挑选一瓶,小柯拨开他的手挑出几瓶水摆到黄蔚和凯凯面前说,“这有蒸馏水,果汁,我有分寸的,象你,来了这么半天光顾着说话。”
程凛笑笑算是感谢小柯的周到。
快七点的时候,酒吧的客人逐渐多起来,程凛拉起凯凯的小手说,“现在客人不多,我俩上去表演一个吧!”
凯凯的样子还有些羞怯,不过在程凛坚定的,鼓励的眼神下还是勇敢地走上了舞台。孔勋欢快地鼓掌,嘴上也喊着“凯凯,加油!”简直比他自己登台表演还激动。
黄蔚心里也为凯凯高兴,但她绝不会在公众场合里表现得这么醒目。回想起当初凯凯在地铁里弹琴时的样子,想着自己每天一个人孤单地走过地铁站,本来还有这么一道风景无声地慰藉着她的灵魂,可如今这道风景也已经找到了更繁盛的依托,而她,还在孤独地一个人徘徊不前。
凯凯的第一首曲子是用钢琴弹奏‘小星星’,程凛用吉他为他配乐,虽说这首‘小星星’是各大乐器的基础练习曲,可凯凯是遇见程凛以后才开始学弹钢琴的,能把指法练的这么纯熟,在台上表演也能把握住节奏沉稳不乱,已经很不容易了。
第二首凯凯弹吉他,程凛弹钢琴,小柯说这首曲子是一首日本民谣‘四季歌’,曲风古朴婉转,听得出确有日本风情。
两首曲子弹完,程凛带着凯凯下了舞台坐回桌上,黄蔚搂着凯凯的小肩膀真诚地夸赞道:“凯凯弹的好棒哦,真的好有音乐天份!”
凯凯依然不说话,只是红着小红腼腆地低头喝果汁。
这时,台上响起钢琴声,小苏深情地唱起了一首英文歌,阿威为他配萨克斯。
程凛笑着对黄蔚说:“怎么样,还不错吧,我们都是认真搞音乐的哦!”
黄蔚由衷地点着头诚恳地说:“真的很专业,很了不起!”
孔勋适时地插嘴说:“哥,你们这么有才,不做专门的音乐工作实在可惜了,就算你们自己不重名利,可喜爱音乐的普通大众吧就会错失很多聆听好音乐的机会啊!”
“哎呀,你说的太对了!”小柯立刻抓过孔勋的手紧紧地握住说:“哥哥,你这话可算是说到我心坎上了,现在正有个大好的机会,可他们就是不愿意啊,我正为这个头疼呢!”
黄蔚看了程凛一眼,有心想问问怎么回事,又怕他不想细谈这件事情,而给他带来烦恼,可孔勋是从来不管这些的,忙追问小柯,“快说来听听,我们也可以给个建议嘛!不影响你们决定权的!”
小柯小心翼翼地撇了程凛一眼说:“我说了哈,说不定黄小姐也想知道呢!”
程凛立刻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小柯急忙摆着手说:“好好,说正事!我老爸认识的一个老朋友,在香港做生意的,他有个女儿也是学音乐的,以前在香港的一个娱乐公司做经纪人,非常有能力,最近想在内地开一个经纪人工作室,除了签一些歌手和演员,还想自己做音乐,一方面给自己的歌手演唱,另外还可以承接一些影视剧中主题或插曲的音乐项目。”
孔勋点着头说:“听上去很不错,老板应该也是个有想法有魄力的,不过,关你们什么事?”
小柯提起这个就挠头,有点气恼地说:“我老爸啊,说看好人家,要投资人家的工作室,还让我也去参与管理,”他说着,用委屈哀求的小眼神看着程凛说:“你就帮帮我吧,现在公司才成立,缺人才啊,你就来帮帮我嘛,作个曲写个歌的你是有这个能力的,你以前不是写过很多吗,都拿出来用用嘛!”
程凛哀怨地看着小柯不客气地说::这个酒吧,是你的,你要我帮你,电台的那个节目,也是你老爸要你负责的,你也甩给我了,现在又要我帮你,你不想做就别答应他啊,答应了就要好好去做,再说了,你老爸好象并不喜欢我们俩一起做事吧?”
小柯一甩手愤愤然地说:“管他呢,他要用我这个儿子,就不能限制我和你在一起……!”
黄蔚和孔勋听到这里都有些忍俊不禁,他这话怎么这么怪呢,就象是他老爸不认可他的女朋友一样。
小柯还在自顾地说:“……当初这个酒店是你借钱给我开的,当然也是你的喽,再说那个电台节目,你有这个本事啊!现在这个工作真的是一个特别正规,特别正经的工作,对你的发展和前途有很大的好处嘛……你想想嘛!”
程凛不想再去理他,只温柔地看着黄蔚说:“下首歌该我唱了,我唱那首我们的‘分手游戏’,东尼钢琴伴奏,你听听好不好?”
黄蔚接触到他温柔的目光心里本就突突直跳,又听他说我们的,脸上瞬时发热起来。
孔勋立刻耳聪目明地发现了疑点:“分手游戏,那首网红歌?什么叫你们的,是什么意思?”
小柯一手楼住孔勋的肩膀,用另一只手点着程凛和黄蔚阴恻恻地说:“一个作曲,一个作词,你居然不知道,你现在知道这两人了吧,在朋友面前也是伪装极深的!”
小柯却不理会这个茬,只是叹息着:“两位有这么大的才,不做点什么也太可惜了!”
“是吧,我说他有才嘛,他非要隐藏起来……!”
程凛已经在台上弹唱起来。
这是黄蔚是第三次听这首曲子,第一次在电台里,她被曲风打动,有感而发地填了一首词,第二次是程凛发给她的邮件里,完整地重新配乐弹唱出来,这是第三次听到,居然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黄蔚心里突然从所未有的产生了虚荣感,他希望程凛能站上更大的舞台,让更多的人传唱这首歌,不是要让这首歌带来利益,而是她想要更多的人知道这是属于他们俩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