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雷雨
大约半个时后,瞳瞳从房内出来了。一抬头见我坐在过道上的长椅上,正意味深长看着她。
瞳瞳款款走过来,她今天穿着一身纯白棉衣长裙,脚蹬一双白色的高跟皮鞋,脑后扎着一根俏皮的马尾辫,辫梢上系着粉红色蝴蝶结,随着走动辫梢上蝴蝶结一飘一飘的。没有化妆,洁净的素面,仿佛天使降临在人间。
“你在等谁呀?”瞳瞳掀起眼皮,明知故问道。
“等你呀,瞳瞳。”我脸上露出讨好的笑。
“你是在等我走了,然后再进房病,是不是?”瞳瞳仰起脸,神情十分淡漠。
“小宁,她曾是我同学,老师来看望学生合情合理。”我慢慢的解释道。
“何家槐,何先生,何哥,你没必要跟我解释,我还真看不出你有这片深情?”瞳瞳有些吃醋的说,脸上流露出妒忌的神情,这神情让我既兴奋又不安。兴奋是她确实喜欢我,不喜欢又怎能吃醋忌妒呢?不安的事我担心误会越来越深,深得无法解释。
“瞳瞳,你千万别误会,小宁只是我的同学,我和她并没有其他意思。”
我忙撇清关系。
“一个离校多年学生,一个离校辞职多年老师,居然还记得学生,还来医院看望学生,是不是无法忘却当年的师生恋,想借此良机重续前缘重温旧情,何家槐,像你这种渣男满大街都是。”
瞳瞳说着看都没看我一眼,登登登的走了,清脆的皮鞋声回荡在寂静幽暗的过道上,过道上偶尔有二三个人像幽灵似的晃动。
我腾地从长椅上站了起来,紧紧的尾随着瞳瞳,一边低声下气的说:“瞳瞳,瞳瞳,你要相信我,小宁是我学生,她真的是我学生,骗你不得好死。”
“那你就去死吧,别打量我不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瞳瞳沉下脸,咬着花瓣一样唇儿恨恨的说。
我心里忽儿格登一下,难道她也知道我和小宁以前的恋情。
“你知道什么?瞳瞳。”我尾随在她后面来到电梯口迫切的问,瞳瞳轻轻的按了一下电纽,电梯缓缓的打开,她一闪身进去,我也飞快的冲了进去。
“何家槐,你干吗死皮赖脸的跟着我?你怎么不去和你的学生重温旧情旧续前缘,病房无人,这可是最佳机会,何家槐,我亲爱的渣男。”
说完瞳瞳又按了一下电纽,电梯门又缓缓的关上,嚓嚓嚓响了几下,电梯神经质的抖了几下,又缓缓向下。
“不错,我是和小宁有过一段情感纠葛,但那是过去,我们早己分手了。”我不得不如实的承认了。
“何家槐,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刚才还信哲旦旦的说,小宁是你的学生,怎么现在又冒出一段感情纠葛来?”
瞳瞳两眼睁圆了,眉梢如剑,死死的盯着我,好像盯着一个怪物,让人心生不安。
“瞳瞳,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刚才等谎也是为了不让你产生误会,没想还是弄巧成拙了,瞳瞳,你能明白我这片苦心吗?”
我迎着瞳瞳那如刀似剑的目光,十分焦虑的说。
“何家槐,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让我无法相信,你伪装成正人君子,却不小心露了马脚,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演技,你不去当演员真是屈了才。”
瞳瞳冷冷的哼了一下,把一头乌发轻轻一甩,小嘴一撇,眉头向上一挑。
电梯哐啷一声响,门缓缓的开了。瞳瞳快步走了出,我忙追随在她后面。穿过熙熙攘攘的大厅,出了大门,来到外面,大门是个停车场,停满了一排排私家车。
穿过车场来到街头。瞳瞳见我仍尾随在她后面。回过头幽幽的叹了一囗气,一改刚才冷漠的神情,认认真真的审视了我好半天,认认真真的问:“何家槐,你真的喜欢我吗?爱我吗?”
“真的,如果骗你天打雷劈。”我刚说完,天立马变了,乌云翻滚,狂风大作,街道两边树木随风狂舞,树叶被风吹掉了,雪花似的漫天漫地飞了起来,在幽暗的空中打着旋,又倏地卷到地上。
咔嚓一声巨响,一道血红闪电划破黑沉沉的天幕。
“何家槐,你又在撒谎了,老天真的要劈了你。”瞳瞳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
我一听这话,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发抖,牙齿得得直响,双手毕直的伸向天空,头向前高昂着,大声疾呼道:“老天哪,我若有半句谎言,你现在就把我劈了吧,反正我也活腻了,你劈吧,劈吧。”
又一道雪亮的闪电划过昏暗无边的天空,轰隆隆的雷声从天边滚来又滚去。
我趁机一把抓住瞳瞳的小手,大声粗气的说:“瞳瞳,还不刚紧走,马上要下大雨了。”
瞳瞳用力想挣脱我,又无法挣脱,她锐声说:“放手,放手,拉拉扯扯的,什么意思?”
“瞳瞳,马上要下大雨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避避雨,等雨停了,风息了,雷声没了再走。”
“你别管我,你先走吧。”瞳瞳倔犟把头一偏,倔犟的说,嘴里喷着热气。
“我都向你发誓了,你现在就是我女友了,我不管你管谁?”
我更加有力的抓紧瞳瞳的小手,拉起她向街边的店里冲进去。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雷鸣在我俩的身后炸响,随即豆大的雨点哗哗的落下来,街面上顿时腾起一阵阵如烟似的雨雾。
“何家槐,你这个骗子,刚才这个雷声就在你落脚的地方,如果你不撒谎,怎么雷声跟随在你?你又怎么解释?何家槐,你不是骗子又是什么?”
瞳瞳一脸惊魂未定且气势汹汹的追问道。“再迟一步你我都化灰了,何家槐,你这个大骗子。”
我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大声笑道:“不,不是化灰,是化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