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最痛苦的事情在于没有证据。
是真相又不是真相,金雁乱坐立难安,像之前一样,让司机将车停在高氏集团门口,她在车里,看着人来人往,看到洋溢着笑容的羿力强心里不是滋味。
石边云看着自己老婆这样煎熬,派人更深入调查羿力强,从结婚时请的宾客到小时候待过的孤儿院,就差把没有找到的亲生父母翻出来了。
羿力强学的是生物学,金雁乱翻出以前父亲的通讯录,一环扣一环,经几层关系,找到了羿力强大学的导师和刚进入X大学习时的研究生导师,可一翻折腾后,得到的信息还没有刚开始在莫晨那里的多。
殚精竭虑了几日,石边云不想看到的事情再次发生--金雁乱病倒了。
好在石边云几年前就建立了自己的医疗集团,最先进的资源不用等,可以直接用在金雁乱身上。
在石边云悉心照看下,金雁乱没几天就恢复了,只是身体好转了,心情依旧不好,整日里闷闷的。
石边云汇总了手里已经掌握的资料,不管是羿力强还是高氏,都不是什么好鸟,不能只等待调查报告了,要主动出击。
商人,最在乎的莫过于利益,石边云打算从高氏下手,既然没有证据,那就干些不需要证据就能做的事。
在计划开始之前,石边云叫来了律师团,管理自己名下的财产,首先,石边云建立了一个信托。
信托,言而有信,受人托管。委托人石边云将财产委托给受托人,信托成为了一个单独的个体,不再属于石边云,也不属于受益人金雁乱金凉夜。最大的好处在于这些财产不再属于任何人,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去撤销。很大程度上保护了财产。
当然作为委托人石边云提出规定,每个月要支付受益人金雁乱和金凉夜的医药费,还有两人的生活费用。
同时,石边云又设立了另一个信托,用信托的名义给金雁乱置办房产。金雁乱深居浅出的生活需要得到保证,利用信托可以很好的保护她的个人隐私。
完成这两个信托的设立,不管之后发生什么样的变故,都可以保证金雁乱的生活不受任何影响。
其实金雁乱靠卖画完全可以养活自己,不过她的性子太傲了,很多时候宁愿没有收入也不想将自己的画卖出去。用她的话说,每幅画都是孩子,没有母亲愿意将自己的孩子拱手让人。
做完这些事,石边云就要对高氏,还有云家下手了,只要保护好金雁乱和金凉夜,就没有任何顾虑。
这些人最在乎的就是利益、权力。既然如此,石边云打算利用他们最在乎的事情搞垮他们,第一个针对的,就是羿力强。
不管当年的事故和你有没有关系,你和高家的人沾边,你就不是无辜的。
石边云计划着一切。开始执行,经常忙到半夜才能回家,金雁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整理东西时,在他的书房找到了做空高氏的计划书。
“做空”这两个字单独来看金雁乱都懂,可若是放在一起,金雁乱怎么都明白不了。
石边云的工作金雁乱从不插手,也从不关心,只是眼下才注意到羿力强,就发现了做空高氏的计划书,金雁乱不免联想到这其中的奥妙。
逢年过节时不时的红包还有有用的,金雁乱一个电话叫来了石边云的助理张则言。
张则言犹豫了片刻将石边云大致的计划告诉了金雁乱,顺便给金雁乱解释了“做空”二字。
做空,以高氏股票为例,首先通过证券公司借到高氏集团的股票,将这些股票卖出,在股票价格下跌到一定值时,再次买入高氏的股票还给机构,从中赚取差价。
简单归总就是借股票,卖股票,跌了之后买入,还股票。
金雁乱点头表示自己懂了,股票越跌越赚钱,但股票市场的影响因素太多了,石边云如何能保证股票会下跌呢。“这其中有哪些风险?”
“有限的收益,无限的亏损,股票价格有下限没上限,不但如此,现下经济环境大好,很多股票都是长期上涨,高氏也是如此,这个计划风险很大,太太,我们希望您劝劝老板,这不是一个赚钱的好计划。”张则言不光是石边云的助理,也是石边云的智囊团之一,拥有石边云名下大多公司的股份。
金雁乱心里清楚,石边云不是为了赚钱,他只是出于商人思想,顺便赚一笔罢了。
张则言离开后,金雁乱上网找资料,恶补金融知识,看以往商界人士经典的做空案例。
吉姆•查诺斯,非常有名的做空大佬,成功做空安然、瑞幸咖啡、Wirecard、还有美国的一个租车公司Hertz,除了瑞幸咖啡,这些公司大多倒闭,但是2016年时候,吉姆•查诺斯瞄准了新的做空对象特斯拉,刚开始的几年效果还好,随后的两年,特斯拉股价呈现指数增长,吉姆•查诺斯撤退不及时,特斯拉股价翻了十八倍,2020年时候,做空特斯拉的空头一共亏损达到了四百亿美金。
一串串看起来可怕的数据让金雁乱感到深深的不安,石边云辛苦奋斗多年,不能让这个无底洞毁了。
这样想着,金雁乱认为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
做空常伴的策略:对冲。
若是做空方亏钱,选择良好的对冲基金赚钱来填补做空的亏钱。
石边云的计划庞大,那么买入的对冲基金股票数量一定也要大,那么现在就有了两个问题,一为对冲基金的选择,二为钱。
投资赚钱要去找谁,那肯定是仅仅八年就建立了自己的商业帝国的石边云,金雁乱看了眼墙上的简约系挂钟,已经是晚饭时间了,打电话问石边云要不要回家吃饭。
石边云正在和证卷公司的人开会,突然接到老婆的电话,也没回避众人,直接接通了电话,“宝宝,我还在开会,老公等会就回家了。”
肉麻的声音不光让金雁乱打颤,还让石边云被证券公司的老板打趣,金雁乱听到石边云电话那边众人的笑声,尴尬道:“不要太晚了。”
挂掉电话,石边云继续开会,金雁乱打算先解决第二个问题:钱。
金雁乱去了楼上的画室,现在需要钱,金雁乱才发现自己的画室有多贵,这些年卖画的钱除了支付金凉夜的医药费,都拿去买颜料了,望着一墙的名贵颜料,金雁乱开始后悔了,这就是激情消费,事后后悔啊。
石边云到家发现金雁乱在整理颜料,收纳架设计在整面墙上,金雁乱踩了个凳子,仔细研究放在高处的哪些颜料可以省出来几罐。
专心致志的金雁乱没有注意到石边云,这引起了石边云的不满,他上前,一把将人抱下。
金雁乱惊呼一声,发现是石边云,这才安静下来。他的吻压下来时,金雁乱闻到了淡淡的酒气,石边云回家之前特意简单洗漱换了身衣服,所以这酒气并不难闻。“你喝酒了?”
石边云似乎是喝醉了,嘿嘿笑了两声,“老婆好厉害,这都猜到了,不过没有醉。”喝醉的人从来不会承认自己醉了,喝醉的石边云像小孩子般粘人,金雁乱不反抗不回应,由着他亲了好一会儿。
“我去给你倒杯蜂蜜水。”金雁乱尝试挣脱开石边云,但两人体型差有点大,石边云手上有些力气,根本推不开,于是耐下心,哄骗他,“我有些渴了,想喝蜂蜜水。”
效果很好,石边云当即松开了金雁乱,跌跌撞撞朝楼下厨房走去。金雁乱在后边慢慢跟着他。
石边云在柜子里找出金雁乱常用的杯子,从饮水机内接了些温水,又从冰箱里拿出蜂蜜挤了些,用吸管搅了搅才递到金雁乱面前。
金雁乱觉得有些好笑,接过来轻抿了一口,而后将杯子送到他嘴边,说:“我喝不完,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