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舟丝毫没有掩饰，点头，“是的。”

　　“谁的青春没有这样的故事呢？”黄老师笑道，“青春里遇见的人，总是最深刻难忘的。嗯，能不能八卦一下，故事的后来有没有圆满呢？”

　　“您觉得呢？”远舟不答反问，黄老师是个很可爱的人。当年做他们的班主任的时候，才三十来岁，对于班上的混小子却有着无限耐心。

　　“我猜没有。”黄老师回答得很干脆。

　　“为什么？”远舟追问。

　　“因为如果是圆满的，现在来看望我的，应该是两个人。”慈祥的眼神，同时也洞悉人心。

　　“呵~不愧是黄老师。”远舟摇头轻笑。

　　“还有机会吗？我是说，遗憾虽然因为青春而美好，圆满何尝不是呢？”黄老师就近坐在一张课桌上，看着学生道。

　　他虽然已经步入中年，但是对于青春，依然是无比怀念的。不过他是幸运的，他的太太，正是他的青春。所以，看着这个年轻人，他当然是鼓励和祝愿。

　　“正在努力。”远舟答。

　　“那就行，好好努力小伙子，我等着下一次你来看望我老人家的时候，不是一个人了。”

　　远舟让黄老师先忙，自己待一会儿就走。这个点，班主任应该还是要查寝的。

　　“行，老师我也不矫情，你自己逛着，我就不送你了。我跟校警说一声，让他给你留个门。”黄老师点头，他确实还要完成今天的最后一个工作，查寝。

　　教室的灯光比当年明亮多了，远舟从自己的座位起身，到另一个座位坐下。第四组第三桌，是毕落当年的座位。初一第二学期的最后两个月，他们班一致决定本学期不再换座位。

　　印象中落落有过两次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常常看到那个女孩望着窗外发呆。十几岁的他想不明白，窗外有什么好看的呢？

　　“你为什么老看外面？外面有帅哥？”

　　有一次把英语作业还给毕落的时候，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们的教室在第一教学楼，学校大门进来就是第一教学楼，后面是第一球场、食堂，再后面是第二教学楼、田径场，然后是学生宿舍。

　　从他们教室的侧窗，可以看到球场。

　　落落就在窗边，白天发呆，晚自习也发呆。他当时还在想：学霸就是学霸，不听课成绩还那么好。

　　落落没有回答，只是接过他还回来的作业本，摇摇头。后来两人关系更进一步，他又问起。

　　“什么也看不到。”落落是这么说的。

　　原来落落那时候已经近视了，没戴眼镜，大概是那时候家里的情况让她不敢问大人要钱配眼镜吧。

　　现在换他坐在这里，远舟才发现，落落没说实话。在这个位置，不仅能看到他以前经常打球的球场，在灯光的倒映下，还能在玻璃窗里清楚地看到他当时的座位。

　　“你周三英语晚自习看漫画了。”

　　“你怎么知道？！”

　　“看到的。”

　　“不可能！”

　　某次周末，他照样提菜去落落家‘蹭饭’，他吹嘘自己有努力学习，落落却无情戳穿他。

　　他明明一直注意着她，他看漫画的时候毕落一直看着窗外发呆呢。他还暗暗吐槽：窗外黑漆漆的，有漫画好看？

　　落落曾经在这个位置，安静地关注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