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呆，浅眠而又嗜睡，会控制不住地手抖...远舟告别了林姨，在回去的路上不住地去想这个事情，中途不得以靠边停下。

　　打开车门，在储物盒翻出许久未碰的烟。他没有烟瘾，烟酒都是应酬而已，但是这一刻他很想点一支。

　　靠在车头，远舟狠狠吸着烟。

　　延江是长江的分支，从东到西贯穿X省，风荷镇就靠近江边。秋夜渔火映着波浪，江风把岸边竹子吹得哗哗作响，也把烟味吹散。

　　“阿舟，你这孩子挺好，真的。如果你们两人有缘，那当然是好，可是如果，我是说如果，落落没那个福气...你也往前看。她今年也好多了，我有时候觉得，这样也挺好，她要是真的愿意一个人，那就一个人......”

　　他没法往前看，在闭着眼往前跑的这些年，他何曾放下过落落。

　　因为着眼于未来，他已经把落落丢下过一次。他未曾想过，那样一个无所依靠的女孩，也许曾经把他当做光，然而光弃她而去。

　　那一年，他不明白，落落为什么不愿意和他一起努力，熬过这几年，他们就能走到一起了啊。

　　他不敢想象这些年，落落是怎样一个人煎熬着，挺了过来。

　　烟头烫了手，然后被踩进路边沙土，星火湮灭。

　　在通讯录底部，远舟找到了初一班主任的电话。

　　“黄老师，好久不见，我是潘远舟......”

　　十分钟后，远舟到达一中。

　　“大帅哥，老师都快认不出来了！哈哈，怎么想到要回来了？难道是有志向加入我们园丁事业？”

　　在校门口，他看到了刚好从第一教学楼下来的中年男人。

　　近十年未见，黄老师的鬓边斑白些，但人还是很精神，还是当年和善爽朗的样子。

　　“黄老师好久不见！您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开玩笑。真不好意思大晚上来打扰，我实在想回来看看。”

　　“害，咱们学校的晚自习几点钟还记得吧？刚下呢。”

　　9点半，学生们陆陆续续从教学楼出来，往宿舍慢慢走。三五成群，像极了当年的他们。

　　“还记得自己当年坐哪儿不？”和黄老师一起，远舟走回当年的教室。

　　09（6）班，他初一和初二的班级。

　　“还是这个班，哈哈，我这些年带的，对这个教室都有感情了。”黄老师背着手，看着自己当年的学生，从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变成翩翩少年，感慨万分。

　　这些年也总有学生回来看望他，有的还记得名字，有的已经叫不出名字了，但是面容还是熟悉的。

　　“记得，记忆深刻。”远舟微笑着，走向自己的座位，曾经是他的座位。

　　“我们当年座位一月一换，但是我最喜欢这里。”

　　“哦？”黄老师挑眉：愿闻其详。

　　“我初一的时候，还没有学习的概念，光想着玩，所以当时比较喜欢坐在后面。后来...”

　　“我印象中你和另外几个男孩子经常混一块儿，也是我办公室的常客~”黄老师调侃，“后来是怎么开窍的呢？难道是我苦口婆心的功劳？”

　　“是换到这个位置之后。”远舟笑道，“有一个人，让我觉得，想要努力一下，希望能有并肩的机会。”

　　“我猜这个人是个女孩子。”黄老师一副过来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