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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公主

将军,我叛变了 凉水挂面 5057 2024-07-06 18:09

  “好!”

  一桌的人为子琪喝彩,李飞哈哈哈大笑,举起面前的碗与众人一碰,高声道:“大家一起喝!”说完,开始仰着脖子大喝起来。

  三碗酒过后,桌上便少了个人。

  “李将军,那小子醉倒在桌子底下啦,哈哈……”

  李飞暗笑一声,睁着醉眼,还用脚踢了踢趴在地上的子琪,“酒量这么小?是个没出息的。”说着便喊了身边的人,“把她送回马厩去,明天接着快活。”

  一旁站着的卫兵道了声“是。”便抬起子琪的胳膊,将人拖下去了。

  ……

  金陵这次的守城大战可谓是大获全胜,还折损了西楚大量兵力。短时间之内西楚很难再发起大规模进攻,在武子喻大宴群兵的第二日,前来金陵援军也相继告辞。李飞带着自己的兵马,上午便出发向沿江城郡太平州进军。

  子琪揉了揉眼睛,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只是宿醉后,感觉头晕晕沉沉的,她爬起来下意识的想挥开身上的茅草,没想到却扑了空。

  不对。

  子琪猛地坐起身,这不是自己的草窝。周围充斥的不是马粪味儿,而是不知名的熏香。

  她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只见锦绣的床被,精致的帷帐,不见一根茅草。子琪一把扯开帐子,屋子里空空如也,对面矮榻的小桌上却放着两杯茶,还放着一些小菜。

  她警惕地扫了眼四周,然后赤脚下床,跑到门口又觉得不妥,急忙跑回床边拿起一身锦衣披在身上。打开门之后,子琪心里顿时一沉。

  这里也不是越军大本营。

  画风不对,气息不对,不大的院子里晒满了药材,更像是一家医馆?难道自己是睡糊涂了?她举起拳头锤了锤脑袋,耳边顿时嗡嗡作响,昨日的宿醉显然留下了后遗症。

  “有人吗?出来!”子琪扶着门框,大声喊道。丹田一用力,腰上的伤一时疼了起来。子琪下意识一摸,这才发觉腰上的伤口被包扎过了。

  “顾离?”子琪又喊了一声。

  “喊什么喊,”一道熟悉又讨厌的声音传来,小王爷从堂屋跳了出来,“醒啦?我还以为你睡死了呢。”

  “这是哪儿?你怎么会在这儿?”子琪皱眉道。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应该两天前就跟随李飞将军朝马鞍山出发了吗?”

  “李将军走了?”子琪听了面色微变。

  那小王爷见子琪变了脸色,顿时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哎,看来你是错过了,睡得还好吗,子琪兄弟?”

  “你!”子琪一脸怒容地瞪着他,“我的追风呢?”

  “哦,那个半瞎子马呀,虽说是瞎了,但好歹也是匹战功赫赫的战马,还能接着用,大概李飞将军带走了吧?”

  子琪忍不住握紧了圈圈,她抬起手指放进口中吹了一记口哨,但院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一时间,子琪整个人气得像炸毛的公鸡,“顾离呢?我要见他。”

  “哎哟哟,还做着你那太子妃的春秋大梦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子?小爷可告诉你,这太子妃非我姐姐莫属,你趁早歇了这心思……”

  话还未说完,却见子琪操起院中晾晒药材的一柄耙子就攻了上来。小王爷见此,急忙出手应对。二人绕着不大不小的院子,一个追,一个跑,打得好不热闹。子琪虽然手握竹耙,却也怕打翻了晾在院子里草药,所以一时施展不开。而那小王爷却像是诚心想让子琪追着自己跑,上蹿下跳,专门往晾草药的架子下钻。

  “莫要仗着自己的身份便为所欲为,这里可是越国!由不得你撒野!”子琪冷声道,“有本事出来!”

  “呵,这话应该对你自己说,莫要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飞上天上当凤凰,你以为太子妃是人人能当的?”小王爷还嘴道。

  子琪砰一声将竹耙点在地上,脸色阴沉地看着小王爷:“我和顾离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来管。”

  “只要是顾离的事儿,我就要管一管,你能奈我何?”小王爷躲在草药架后面故意挑衅道。

  子琪咬着唇,懒得再和对方纠缠,径直朝大门方向走去。

  “喂喂喂,别走啊,”小王爷急忙阻拦道,“你别不识好歹,我这可是在帮你,你看这个院子怎么样?你要想在金陵安住,便可住在这院子里,这里是专为女子医病的女医馆。吃穿不愁,还可以学到治病救人的本事。”

  “多谢好意,不稀罕。”

  “你!真是狗咬吕洞宾!这难道不比你上战场打打杀杀的好?”小王爷伸手拦在了子琪面前。

  “顾离呢?我要见他。”子琪冷声道。

  “别想了,这也是顾离的安排。”说到这里,小王爷突然冷笑了一声,“他说既然你不想去余杭,留在金陵也好,他还特意吩咐,让我皇姐照顾你,所以就把你安排在这儿了。还不赶快谢恩?”

  “放屁!”

  “你!”那小王爷大概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如此粗俗,整个人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儿,一时竟然气的说不上话来。

  子琪一手推开挡路的人,大步朝外走去。

  “你……你个……放肆!”小王爷急忙跟上去,伸手就要教训子琪。子琪听到身后的动静,侧身一躲,一个扫堂腿把小王爷撂倒在地。然后飞快地朝前院跑去。

  “臭丫头!看我不整死你!”小王爷站起身,满脸戾气地吼了一声。

  子琪瞅准后院的大门,一脚踢开,飞奔出去。小王爷紧随其后,边追边喊:“把人给我拦下!”

  巡逻的侍卫听到动静,慌忙赶了过来,小王爷一手指着子琪逃跑的方向吼着:“快,把人拦下!”

  子琪跑到了前院,瞬间被赶来的侍卫围住。她迫不得已停下脚步。

  “跑……跑啊你!看你往哪儿跑!”小王爷气喘吁吁地走过来,指着子琪大骂,“继续跑啊你!”

  子琪沉下脸,这时她才看清,周围是侍卫尽皆穿着蜀国的服饰。那这里,应该就是蜀国在金陵的驻地。可她不明白,顾离为什么要把她安置在这儿?难道……

  “你们在做什么?”

  前院的大门突然打开,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出现在门口,看着院中的景象,秀美微皱,面容冷峻。子琪回过头,见那女子一身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气质高雅出尘,此刻虽带着微怒,却掩不住端庄秀丽的颜色。

  “公主。”周遭的侍卫慌忙收了刀,恭敬地行礼。一旁的侍卫首领疾步上前,跪地禀报:“公主恕罪。”

  “皇姐。”站在一旁的小王爷也急忙站直了身体,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发生什么事了?”那女子冷声道。

  “那个……我……袁姑娘要找顾离,我说顾离回余杭了,她没来得及听我解释,就跑出来了,我怕她乱跑迷路,就……”看着皇姐越来越阴沉的脸,小王爷的声音也越来越低,最后实在说不下去,只是低声道:“我错了……”

  “好不快给袁姑娘道歉!”

  小王爷一听,紧抿着嘴不说话了。

  院内的气氛顿时有一些冷,子琪冷眼看着姐弟二人,默默握紧了拳头。顾离若是想让她待在这里,那她是死也不肯的。管他眼前的人是谁,如今自己是自由之身,她不再是谁的奴婢,更没有理由寄宿在陌生人的屋檐下。

  “见过公主殿下。”子琪双手握拳行了军中的礼仪,朗声道,“这两日多有打扰,子琪不便多留,就此别过。”

  “袁姑娘不必多礼,”公主走到院中,站在了里子琪三步远的地方,“太子殿下托我照顾你,这是应该的。不知身上的伤好了没有?”

  “已经大好了,多谢公主挂念。”

  “那就好,”公主笑着道,“太子殿下特意嘱咐我,一定要把你的伤养好了,就是掉落的头发丝都要补回来。”

  “公主说笑了。”子琪面无表情地回道。

  “身为女子,我也敬你有勇气上战场杀敌,不过毕竟刀枪不长眼,你袁家又只剩下你这一脉,太子殿下不忍心,所以想安顿你在此。虽然这里比不得上阵杀敌爽快,但是为伤病送药制药,也一样重要。你觉得呢?”

  子琪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公主见子琪没有答话,同样垂眸一笑,直接问道:“你不愿意?”

  “多谢太子和公主好意,子琪心领了。”

  公主点点头,“倒也是个爽快的,听说你在楚国待了三年,却没能手刃仇人?”

  子琪神色一沉,回道:“子琪惭愧。”

  “报仇有很多种方式,不一定非要上战场,反倒会无端丢了性命。顾离不是说了,家仇国恨,会替你报的。”

  “不用了,仇还是自己亲手报来的痛快。”子琪眸子里渐渐透出冷光。

  “那你要连仇人的面还没见着,就战死沙场,岂不冤枉?”公主问道。

  “那也比苟且偷生的强。”子琪眯起眼睛,眼里迸发出彻骨的冷意,“若公主能体谅,希望可以放我回去。”

  “哎,那可不行……”小王爷刚要出声,却被公主冷眼一瞪。他顿时噤声,不敢再说话。

  子琪借了一匹马,当日便离开了蜀国公主和王爷暂住的府邸。

  小王爷焦急地走来走去,终于忍不住问出口:“皇姐,你放她走了,顾离那边可……”

  “人各有志,袁姑娘能从楚国京城一路来到金陵,还能从个战场上全省而退,你觉着,我还能困住她不成?别说我了,就是顾离,我看也难掌控她。”

  “那你也该劝劝,不能就这么让她走了,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那棵怎么办?”小王爷抱怨道。

  公主勾起嘴角一笑,“那她只能自求多福了。”

  ……

  这日,李飞带领军队行至母山附近,士兵们在山下隐蔽处安营扎寨。

  李飞抱着一壶酒刚要入睡,卫兵突然来报:“将军,抓到一个擅闯军营的小子,非说认识您。”

  “哦?”李飞心里一跳,按经验来说,这种情况下总不会有什么好事儿,他抓了抓脑袋,嘟囔道,“把人带上来。”

  卫兵把一个被绑成粽子的人带到了李飞的营帐,只见那人翻了个身跪在地上,大声道:“将军!”

  “呀!”李飞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你……你怎么在这儿!”

  子琪一听,气得差点吐血。看李飞的神色,她就知道自己没猜错,李飞这老头儿是知情的,兴许还是帮凶。

  “子琪是您军中的骑兵,当然要一路随军。”子琪冷笑道。

  李飞抱着酒壶,啧啧称奇,他绕着子琪转了几个圈,还凑近子琪的脸左看右看,最后实在忍不住,喝退手下,悄声问子琪:“你……你这还没过门儿,就被下堂了?太子爷不至于这么绝情吧?连个小的都不让你做?”

  子琪一听,顿时怒发冲冠,她猛地站起身,一头顶在李飞的肚子上。李飞措手不及,被顶了个四脚朝天,气得大喝:“放肆!”

  子琪冷哼了一声,自顾自的给自己松了绑,咬着牙道:“子琪一时不慎,请将军责罚。”说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行了一礼,大声道:“将下骑兵袁子琪归队,请将军示下。”

  李飞爬起身,已然怒不可遏,指着子琪的手抖个不停:“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要造反吗!”

  “将军恕罪。”

  “你……你看看你,哪里是要请罪的样子!哼!”李飞砰一声,坐回塌上生闷气。

  二人一时都冷着脸不说话,互相看一眼都觉着烦。

  最终还是子琪觉得这样僵持不是个办法,只好又冷着脸朗声吼了一句:“将下骑兵袁子琪归队,请将军示下!”

  “你!”李飞看到子琪那张寒气冻人的脸,更是一肚子气。小小年纪,哪里来那么多煞气!他嫌弃地挥挥手,“滚滚滚,跪在这儿碍本将军的眼!”

  子琪面无表情,磕头跪拜,“是将军,属下告退。”然后站起身,大步走出营帐。

  待人走后,李飞恶狠狠地灌了口酒,“臭丫头,胆儿够肥的,怕也是个短命的。”刚说完,又急忙“呸呸呸”唾了几口。

  五日之后,李飞带领部下来到了太平州大营。

  主攻太平州的将领是个年过五旬的老头,姓马名守城。两人一见面便嘻嘻哈哈哈的举酒叙旧。

  “老马头儿,金陵都收收付了,你这得加把劲儿呀。”李飞调侃道。

  “唉,我这把骨头哪有你老李头儿厉害,收复宣州,大快人心大功一件哪。你来,我也能沾沾你的福气。”马守诚也不含蓄,直言说道。

  “过奖过奖,瞧,我这不是来了么,哈哈哈……”李飞得意的眉飞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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