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琪听到常明策的问话,心中骤然一疼,“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你果真认识子颜?你是她的什么人?”
子琪的话未出口,眼眶已经红了,她喉头哽咽,哆嗦着嘴唇,半晌说不出话来。自从她回到越国,从未有人提起她逝去的家人。可如今,自己竟然在一个仇人嘴里再次听到了姐姐的名字。
“你和她的眼睛很像,年纪又相仿……”常明策话说了半句,看见子琪的反应,便没有说下去,反而是话锋一转,对子琪道,“子颜欠我一条命啊,她答应要为我当牛做马,还对我承若有求必应,可是发了誓之后却不见了踪影,你说,该怎么办?”
子琪身子一僵,不明所以。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常明策低声笑道,“我看她也是个出尔反尔的,不如,你替她还吧?”
还未等子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常明策朝营帐喊了一句,“桑泉?”
“属下在。”桑泉撩起帘子进了营帐,看到塌上的人,一时愣住。一觉醒来,爷的帐子里竟然多了个女人?
“给你找个打下手的,这丫头想吃点苦头,你可不能亏待了,听明白了吗?”
桑泉挠着头,一时没听明白。只见塌上的人细皮嫩肉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哪儿是干活的料?将军这不是给他添累赘吗?
桑泉黝黑的脸皱巴成一团,犹豫道:“爷?营里的规矩,不能用女人……”
“一个俘虏,能当女人看?”
“女俘虏?”桑泉惊讶道,随后他看到子琪只穿着一身单衣,发丝凌乱容颜憔悴地裹着被子坐在塌上,脑子里顿时闪现出一副旖旎的画面。他的脸色一红,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把她送去……当营妓?”
话音刚落,子琪和常明策齐刷刷转头,满身煞气,怒视着桑泉。桑泉吓得竟是心肝一颤,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不不不……属下……属下……爷,”常明策阴冷的眼神让桑泉话不成句,桑泉哭丧起脸,结巴道,“您说放哪儿啊?”
“她是越国的骑兵,你说放哪儿?”常明策寒声道。
“越国的骑兵?”桑泉听后皱眉一思索,倏的眼睛一亮,他看向子琪,满脸好奇道,“莫非她是……是那个……那日骑着追风,差点儿把爷打蒙了的女骑兵?”
“你!”常明策气不打一处来,抬腿就要踢过去。
桑泉眼疾手快,撩起帘子退了出去。没曾想营帐外的桑河正要进来,两人一个急匆匆向前,一个踉跄后退,顿时撞成一团,只听嗤啦一声,营帐的帘子竟然都被拽了下去。
“哎呦,瞎了眼吗!”
“没长眼吗!”
二人谁都没看谁,一时骂作一团。
“两个饭桶!”常明策见了,一时火冒三丈。这么两个呆瓜,简直要气死他。
子琪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闹剧,最后终于忍不住,把头埋在被子一阵阵发笑。
常明策见子琪的反应,一时又羞又怒,走到门口一人给了一脚。
“丢人现眼!都给爷滚!”
桑泉人高马大腿也长,站起身一溜烟儿不见了身影。可桑河却着实有事要报,他站在门口,脸上陪着笑,谄媚道:“爷,何管家来了信,说三爷几次问询子琪姑娘的下落,不知该……”
“就说不知道。”常明策不耐烦道。
桑河一愣,透过营帐的大门瞅了眼里面塌上的人,怀疑是他听错了。人不就在那儿么,什么叫不知道?
“还有事儿?”常明策冷眼看着桑河。
“那个,”桑河怕是常明策昨日的酒还未醒,又重复了一遍,“三爷问的是子琪姑娘的下落。”说罢,还不忘抬起手,伸出指头指了指营帐之内。
“听好了,”常明策突然揪起桑河的耳朵,咬牙切齿道,“爷这里可没什么子琪子画,只有一个越国俘虏,懂?”
桑河痛得呲牙咧嘴,不敢不懂。眼见着常明策又要不耐烦的发火,急忙捂着耳朵点头,“是是是,小的明白了。”
……
初冬的天气,夜里已经能结冰了。常明策的营帐里虽然炭火不断,但是因为这几日都是阴沉沉的天,帐子里面依旧阴冷湿寒,晚上就更加难熬。子琪如昨日一样,找了个靠近炉火的角落,披着常明策的布衾缩成一团,准备入睡。常明策练兵回来,看到灯火昏暗空荡荡的营帐,心中倏的一紧。他疾步走进帐子里,扫视了一圈,终于看到子琪刺猬似的躲在炉火旁的一堆布衾里,只露出一团乱发,顿时又气又笑。
他洗漱之后,走到子琪跟前,抬脚踢了踢,说道:“起来。”
子琪抱紧身上的布衾,一动没动。
“死了?”常明策好笑道。
“作甚?”子琪缩在里面,瓮声瓮气道。
“里面暖和?”
“嗯。”
“不去塌上睡?”
“不去!”子琪果断拒绝。
“衾被拿来!”常明策瞪起眼。话刚说完,就见那团子动了动,缩得更紧了。
常明策蹲下身伸出指头戳了戳子琪,“你想冻死爷不成?”
子琪瞬间把衾被的四角紧紧攥着,她不信常明策一个大将军,就只有一张衾被。
“呵,你是仗着什么,以为爷会如此纵容你?”
外面传来常明策略显低沉的声音,子琪心中却是冷笑一声,她能仗着什么?
仗着自己不怕死呗!
反正都是俘虏了,早死晚死都是死。
常明策见子琪没有反应,一时有些无奈。他伸开双臂,一把抱起眼前的团子。
子琪突然腾空,惊地急忙探出头,却正好和常明策的脸对上。昏暗的灯火下那张脸模糊不清,可是那双眼睛里却如耀眼的星辰,倒映着火光。见她出来,那双眸子顿时弯成了月,还不忘挑了挑眉。
子琪心中一跳,正要挣扎,却见常明策薄唇勾起,笑着道:“爷留着你,可是为了让你给爷暖床的,记住没?”
子琪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扔到了塌上。她抱着衾被打了个滚,缩在塌上的角落里,警惕的像一只困兽。
常明策却自顾自地上了床榻,颀长的身子占了大半个床榻,他然后侧身躺下,对子琪勾了勾手指,“过来。”
子琪默默握紧了拳头,没有动作。
昏暗的火光下,两人就那样对峙了片刻。后来常明策打了个哈欠,伸出胳膊就拽住了那床衾被,然后猛然一拉。子琪纵然下了死劲儿防着,可还是不敌对方的力气,一下子就被拉到了常明策跟前。
常明策把人拉到跟前,斜掌劈向子琪的面门。子琪下意识去抵挡,瞬间松开了手。而常明策趁机拽过衾被,连人带被子,拉进了自己怀里。
“你!”
子琪趴在常明策的胸口,一时又气又恼,脸色通红。而常明策而却四肢并用,把子琪紧紧抱在了怀里,让她无法挣扎。看着近在咫尺的没人,常明策喟叹一声,脸上的笑容灿若星辰。
“美人投怀送抱……啊!”
话未说完,子琪一头磕在常明策的下巴上,常明策触不及防竟然咬了舌头,痛得他呲牙咧嘴,嘴唇发抖。
“你个悍妇!”常明策一个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果真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以为爷不敢动你?!”
子琪看着常明策,勾起唇冷笑了一声,“你会怎么动我?”
常明策一愣,怔忪的间隙,子琪挣扎着就要起身,却被常明策重新压了回去。
“怎么,想试试?”常明策挑了挑眉,脸渐渐靠近子琪,“爷可有千万种方儿动你,夜夜能不重样儿。”
子琪冷下脸,寒声道:“我劝你趁早杀了我,否则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呵,爷我还真没尝过搂着女刺客睡觉的滋味,今儿就尝一尝,看看是不是比上战场还刺激。”
“禽……呜……”
子琪怒骂之际,却被常明策吻住了双唇,一阵柔软的凉意袭来,子琪大惊这下使劲挣扎。常明策紧紧拥着身下的人,一手禁锢着子琪的双臂,无视她的挣扎,一手抚摸着子琪的脸,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四瓣红唇紧贴在一起,常明策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他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脸靠的那么近,在昏黄的火光下,他甚至可以看到子琪脸上细致的绒毛,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灼热。而那双含着恨意的眸子此刻也变得雾蒙蒙水润润的,他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看到子琪脸上泛了红潮,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清秀的脸庞燃起了妩媚,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他情难自禁,携住对方的唇不舍得放开。
子琪贝齿紧咬,身子忍不住轻颤。心中的愤懑和恨意,以及无法承受的羞辱,都化作泪,湿润了眼眶。
直到唇齿间尝到那抹咸湿,常明策才恋恋不舍地停下。他抬起头,看着子琪的眼睛,轻轻吻了吻,笑着道:“怕了吗?”
子琪呼吸急促,双眼赤红,她死死盯着常明策,哽咽着说道:“越国没有怕死的兵!”
常明策听了子琪的话,扑哧一笑,“倒是嘴硬,那咱继续!”
子琪登时开始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