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和左淮赶到时,叶寇已经像小鸡仔一样被他大哥揪着耳朵就往大门走,叶常看到两位客人,也丝毫没有觉得丢脸,继续揪着他弟的耳朵。
彬彬有礼道:“左三少,林姑娘,这小兔崽子今天不能招待二位了,两位在府中自便,不必觉得不方便。”
两位客人微微一笑,忽视了小兔崽子的挣扎声。
叶寇被揪着越走越远,不断用眼神求救,只看到两人一脸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摇了摇头。
“想不到,这叶家兄弟关系如此和谐。”林染不仅感慨,记得在村里时兄弟几人为一块地都会大打出手。
左淮一脸幸灾乐祸,“他看见叶大哥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走吧,我们去干我们的事。”
林染一脸迷惑:“去哪儿?”
“捉鬼。”
“捉鬼?这里有鬼?”林染一脸震惊,她怂的很。
户城近一个月来发生了七八起男婴被盗案,均是刚出生当天的孩子,被带走时都是深夜,一开始村民只是以为有人牙子。
一旦有人生了孩子,邻家几户人家都会帮忙看护,但是每隔几天仍有孩子被盗,且看护人员一概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于是百姓开始陷入了恐慌之中,鬼母偷孩子的故事开始流传开来。
左淮下山时听了几耳,觉得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于是来到了这座“闹鬼”的户城。
两人来到第一家被盗婴儿的人家,是一个老婆婆。
婆婆坐在门口,头发蓬乱,衣物杂乱的穿在身上,眼神直直的盯着远方,死气沉沉。
左淮蹲下身,轻声问道:“婆婆,我可以问您一点事情可以吗?”
婆婆不答。
左淮不放弃地又问了一遍:“可以跟我们讲讲您孙子的事情吗?”
婆婆还是不理,手里的破浪鼓握在手里,也没有一丝声响。
左淮打算再问一遍,就被路过的大娘打断了。
“她不会说话的,自从她孙子丢了她就这样了。”
“那婆婆的家人呢?他们在哪儿?”林染问道。
大娘说道:“她儿子去年上战场死了,留下一个媳妇和肚子里的孩子,”叹了声气又说道:“媳妇又因为难产死了,留下个孙子也算个念想,谁知道孙子又被人偷走了,老太太念想断了,就疯了。”
“那关于偷孩子的人,有什么线索吗?”左淮问道。
大娘环顾了一周,神秘兮兮道:“是鬼,白色的鬼。”
“为什么这么说?”林染不解。
“姑娘有所不知,这鬼一来一去连点声音都不发,人怎么不会发生声音。”说完大娘看两人一脸不信的样子,摇了摇头无趣地走了。
左淮歪头问林染:“你信吗?”
林染摇摇头:“我不信。”
“走吧,去下一家。”
林染看着门口的婆婆,说不出的难过。
明明已经在艰难的活着了,还要被人夺了最后的希望。
左淮拍了拍林染,“我们要尽快找到凶手,为婆婆报仇。”
林染“嗯”了一声,哽咽中带着坚定。
接下来的几户人家都是地处集市的繁华地区,家中人丁旺盛,但饶是如此也没有一个人看到那鬼的面目。
给到的回答和村口大娘的描述一致,白色的鬼,但看身形还是个男鬼。
两人走了一圈也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左淮紧皱着眉头,“来去无影踪,想必轻功极好,是个练武之人,可他要这么多男婴干什么?”
“而且刚出生的孩子非常脆弱,若是抓来养,目标应该是更大一点的孩子。”林染拖着腮也在思考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孩子凶多吉少。”左淮强使自己冷静下来,看了眼天色,放弃了今天对事情的进一步挖掘。
“走吧,明天继续。”
“嗯。”林染呼了口气。
走时左淮还不忘夸了搭档一句:“刚刚很有范。”林染迷惑,左淮拖了拖下巴,双眉一挑。
林染微微皱眉更不解。
两人回到叶府时,叶寇正坐在墙头,俯视着走进来的两人。
一阵幽怨地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你们两个去哪儿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林染一跳,她回过头看着墙头怒视他们的叶寇:“你真吓人。”
叶寇纵身一跳,落到地上踉跄了一下,赶紧扯扯衣衫,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自己的讨伐。
“早上为什么不救我?”
左淮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兄弟,这毕竟是家事,我们不好插手。”
林染点点头表示附和。
叶寇一把推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哼”了一声:“不讲义气,你们为什么一天都不见人影?”
左淮搪塞了过去:“好不容易来一趟,当然要逛一逛了。”
“临江真的很繁荣。”林染有眼力见的赞赏了一番。
这话说的叶寇很是欣慰:“那可不,我跟你们说,临江的美女才是最绝的。”
旁边的两人无奈对视一眼,又开始了,转身就往住处走去。
身后的叶寇依旧滔滔不绝:“雏凤楼的无月那琵琶弹得叫一个绝字,但是相貌不如紫蝉,紫蝉就像天上下凡的仙女,哎,你们慢点………”
第二天清晨,叶寇幸运地没有被叫去为家族振兴而奋斗。
管家送来了饭菜:“二少爷,用膳了。”
叶寇看了一眼桌上的白粥咸菜,无力地抬起眼皮:“大哥安排的?”
管家悻悻一笑:“大少爷说二少爷最近吃的太腻,需要点清淡的。”
被需要清淡来中和的二少爷咂了下嘴,看着管家:“我不是亲的吧?”
管家一愣:“二少爷怎么这么说?”
“我觉得我应该不是亲的,我爹出去游山玩水不带我,我大哥又虐待我。”说着一步一步向门外挪。
然后一溜烟就跑出了房间,走时还不忘抵制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我才不吃。”
李管家看着自家少爷的背影,着急地嘱咐:“大少爷说不让您到处乱跑的。”看着自己少爷利落地捣着腿往客房方向跑去,“哎呦”地拍了下大腿,追了上去,李管家想自己得尽快跟老爷说告老还乡了,一副六十多的身躯实在比不了少爷这二十出头的年纪。
叶寇跑到客房时,看到饭桌上的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早饭,“啧啧”着就围着桌子吐槽两人老年人的生活。
按叶寇的话说,早晨是一天的开始,第一顿饭很重要,在哪儿吃更重要,今天这么阳光明媚的日子,应该去雏凤楼开始美好的一天。
林染拿起盘子上的包子,被叶寇一把抢下,筷子刚夹起一根土豆丝,被叶寇用手指捏了过去,甩在了桌子上,左淮善意地盛了碗粥递了过去,用眼神示意把他当空气就好。
被当成空气的叶寇也感受到了无视,“啪”地一拍桌子,逼近二人。
“你们现在是在当作看不见我吗?在这主人的家里把主人当作空气吗?”
林染放下碗,连忙摆手:“不是这样的。”
“那为什么不理我?”叶寇弯下身,将脸贴近林染。
“因为你太吵了。”这是林染盯着那张脸思考了再三说出来的。
叶寇顿时僵住,手指在空中胡乱抓来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改变了策略。只见叶寇撅起了嘴,使劲摆了摆身子,撒起了娇,“你们就跟我去玩嘛,我们好不容易见面。”
林染手中的筷子慢慢地慢慢地就滑到了桌上,一旁左淮淡定的很。
“既然你这么闲,跟我们去趟集市吧。”
叶寇疑惑:“集市?不去找紫烟姑娘吗?”
左淮一脸肯定:“这可比找紫烟姑娘有趣。”
三人来到集市最繁荣的地方,也是八卦流传最广的地方,小吃摊聚集地。
左淮要了盏茶,惬意地靠在搭棚的柱子上,闭着眼,一口一口抿着茶。周围的说话声、车轮声、叫卖声此起彼伏,而他在寻找最重要的东西,关于婴儿的话题。
旁边的两个人全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自顾自地用茶水在桌上画画。
虽然这个游戏是由林染挑起的,但是属叶寇玩的最欢,一杯水就倒在了桌子上,冲垮了所有的茶水画,引来林染的怒视,叶寇无辜地吐了吐舌头。
靠在柱子上的左淮的眉毛一皱一松,突然慢慢睁开了眼镜,喃喃道:“县大人家的孙媳要生了?临盆时要做法驱鬼。”,突然眼前一亮,莫不是转机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