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坐在医门派的大门前,百无聊赖地数着门口的石阶,时不时地看向紧闭的木门,她赶了一个月的路程,又爬了一座山,好容易才到了医门派。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几个白衣门生背着药筐说笑着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林染见状赶紧上前,“请问医门长老在吗?”
几个门生面面相视:“你是?”
林染正了正身子,一脸笑容:“我是来拜师的。”说完被对面的人打量了一番,露出了不屑的表情,默契地没有理,便走了。
走时还说“又一个打着拜师的名号混吃混喝的。”
“我们医药门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来的地儿。”
林染吃了闭门羹,还被鄙视了一番,心里不解的很。
“最近很多人来医门派拜师,到最后混吃混喝对学医之事毫不在乎,都被请了出来,你?不知道。”一阵声音从空中飘来,林染下意识向上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为底色,红色做边的长袍,清秀男子背靠在树杈上,一只腿在空中荡来荡去,嘴上的长条草一跳一跳的,尽显浪荡之气。
“可我是诚心拜师的。”听到林染的回答,男子晃了晃脑袋。
“他们也是这样说的。”
“我真的是真的。”
男子吐了草,手托着下巴,一脸调皮相地眨巴眨巴眼,“他们也是这样说的。”
林染有点急了,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跟眼前这个人,跟门里面的人证明自己不是混吃混喝的,脸被气得鼓了起来,急促的呼吸把上身带的一上一下。
树上的人见状跳了下来,赶忙走到她身边,手足无措“哎,你别哭啊,我不会哄人。”
林染没吭声。
男子又说道:“你也不是非得加入这个什么医门派嘛,跟着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林染抬眼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男人,冷哼了一声:“我娘说一上来就做承诺的人最不可信。”
“伯母这话就以偏概全了,我可是最讲诚信的人。”接着又一本正经说道:“你在这儿五天了,包里的干粮吃完了吧,走,去镇上吃饭。”说着也不给女孩反应的机会,转头就往山下走去。
走了几步,发现后面没有动静,招了招手,“我不骗你。”
林染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跟了上去,“哎,我…”
“左淮。”
“嗯?”
左淮回头淡淡一笑:“我的名字”
“噢”林染快步跟上去,歪着头一脸无辜“左公子,我没有钱。”
左淮一脸嫌弃,伸手推了一下林染的脑袋,“哎呀,知道你没钱,我请你。”
“谢谢左公子。”一句“公子”绵延悠长,叫的左淮心里冒泡。
山下的小镇人民以药材为生,镇上的小贩摊也都是药材商,摊前多是远道而来的商人,医家。镇上虽是一派繁荣之相,但是少了一些烟火气,几家饭馆也是为这些远道而来的人准备的,所以只几家也都是快食。
左淮带着一副乡下进城模样的林染进了一家面馆。
“客官,吃点什么?”有眼力见的小二看见客人来了赶紧上前招呼。
左淮偏头问林染,“想吃什么?”
林染抿嘴一笑“什么都好。”
“两份阳春面。”
小二朝里面大喊一声“阳春面两份。”随即便传来一声浑厚有力的回应“得嘞。”
左淮在靠窗位置坐下,将背后的剑“啪”地一声放在桌子上,林染一下回了神,凑到左淮身边。
“公子,我怎样才能进到医门派?”
左淮故作神秘,“你问我啊?”
“嗯”林染肯定地点点了头,她觉得眼前这个人一定是江湖中人,那江湖的事自然还是江湖人清楚。
左淮一摊手:“不巧,我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啊。”林染听到左淮的回答,顿时泄了气。
“你一定要进那里吗?”林染听到左淮这么问,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想进吧,自己只是想找个能安身的地方,进到医门派还可以学到治病救人的法子,不想进吧,一个多月的路程就是为了拜师医门派。
林染支支吾吾、又像自言自语:“也不是,但是……有点不甘心吧”
“这就好了”左淮一拍桌子,又拍拍胸脯:“你跟我走,不要去那什么医门派了。”
林染瞅了瞅眼前这个男人,一脸质疑。
“跟你走?去哪儿?”
左淮倾身上前,想说点什么,小二不合时宜地端来了两碗面挡在了两人中间,热气瞬间蔓延开,像一层雾隔开了两人,左淮只得坐回原位。
林染吃了一个月的干粮,看到眼前的面,顿时眼里放了光,哪里还管什么医门派,夹起筷子就往嘴里送,却被左淮一筷子拦下,“你要不要跟我走?”
林染考虑了一秒,痛快地就回了话,“跟,跟你走”
左淮心情大好,撤回自己的筷子,一脸得逞,“你不怕我骗你?万一我把你卖了怎么办?”
林染一口面条还含在嘴里,“你来带我吃面了,我就信你”
左淮嘴角含笑,看着眼前的女孩儿,眉眼里又添了一丝怜悯。
林染想的很简单,自己就像是河面的浮萍,随风飘动,南风往北走,西风往东走,眼前这个人虽然看着不靠谱,但是他有钱,跟着他总不会饿死,就算他把自己卖了,那也算有个落脚的地儿了。
看着林染大口吃面的样子,左淮招手向小二又要了一碗,顺便将自己的那一碗推了过去。
两人出了店门,去了一家小客栈,要了两间房。
林染看着左淮付钱的爽快样,咂咂感慨:“公子你真有钱。”
左淮好笑地瞥了她一眼,装势向楼上走去。
客栈的屋子在二楼,木质的小屋,里面的装饰也很简单,只一张床,一桌一椅,但是对于一个月没有睡过床的林染也是极好的。
“我在隔壁,有事叫我。”
“好的左公子。”
因是秋季的缘故,天很快便黑了下来,整个小镇安静了下来,只有少数摊贩收拾药草发出的窸窣声,白天的喧嚣像是不曾存在过。
左淮轻声推开屋门,倚在栏杆上,看着旁边漆黑的屋子,若有所思。
他接近林染,从不是偶然,而是因为一份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