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伯望“嗯”了一声,神识在水二柱身上探了探,回头一挥手,把众人都屏退下去,却叫住苏牧深,待众人走后问他:“牧深,昨日水丫头吸进多少灵气?”
苏牧深回想几许,答道:“回禀师祖,水师妹昨日吸收的灵气量约莫与我们从炼气中期进入炼气后期吸入的灵气总量等同。”
叶伯望点点头,十分满意,嘴角不觉翘起来,捋着须子道:“加上此前将近四个月时间的修炼所得,我看她差不多也够个炼气十层了。”
苏牧深也觉如此,连连向水二柱道贺。
水二柱谢过他,但她关心的不是这个,忙问:“师父,我如今身体的修为是多少?”
叶伯望闻言手不禁抖了一抖,不慎揪下几根白须,疼的他龇了好一阵的牙。
水二柱见他不回答,又望向苏牧深。苏牧深不敢看她,忙垂下眼去,许久不吭声。水二柱不死心,又望向叶伯望。叶伯望这回干脆也不看她了,把头扭向一边看着苏牧深,两人大眼瞪小眼去了。
水二柱的心登时凉透了。她没日没夜的炼了这么久,吸了这么多灵气进去,却依然还是个半吊子修士,哪还有什么奔头?恐怕她就是炼到死,连炼气一层也到不了吧……
叶伯望瞥眼瞧她一副惨兮兮等死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把苏牧深也挥退了,回头苦口婆心的开导她:“水丫头啊,修炼最忌讳的便是心急二字。如今你虽然修炼速度不够,但只要你肯坚持努力,后面定然会越炼越快的。”
“是吗?”水二柱不能相信,“师父不是说,修炼越到后面越难么?”
叶伯望:“……”
他无言以对,噎了半晌,气恼道:“我不也说了么,你的修炼不同于我们,说不定就是开头难一些,往后就容易多了么……”
呵呵,水二柱很想说:“你老高兴就好。”
叶伯望接着劝:“丫头你放心,为师前几日便坐在方掌门家中不起身,让他亲口答应下来,帮忙在他宗门找魂重之人,相信不日便有消息传过来。为师打算明日再走一趟玉灵山天看看,过几日便回来。你尽管在山上安心修炼,等候为师的消息便是。想要丹药什么的,尽管找你二师兄三师兄要……不行,老孤说了,你这种情况不能乱服丹药。哦,对了,为师上回给你的那瓶药,你一定要记得按时服用,知道吗?”
水二柱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默默点头:“弟子明白。多谢师父!”顿了顿,又道:“对了,师父,单掌门日前出关了。您哪日抽空了带弟子去找……”
话还没说完,叶伯望便打断她:“不用找他。他哪里是真天才?别人不知,我还不知道么!你不用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一句话把水二柱堵的死死的。
她张了几回张嘴,到底没说出能反驳的话来。究竟那是不是真天才,叶伯望无论是修为、年龄还是阅历都远胜于她,确实比她有发言权。
……
这天夜里,水二柱躺到床上睡觉时,小萝突然跟她说道:“哎,我跟你说,你不是想知道自己身体到底有没有进阶嘛?我看你不如把那枚玉简拿出来试试。要是真能打开,里面不定有什么神奇功法之类的,或许可以帮到你呢!”
水二柱觉得嘛,就杨家人的德性,那玉简里面的功法比《坐忘经》还高级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一想若真有,她看看又不吃亏。怎么说她也算做了一会贼,总不能顺来东西,到头来却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那她这贼就做的亏大了。
再者,她也觉得用玉简来测试修为的法子可行。于是她二话不说,忙爬起身,从床底下翻出那枚玉简,把它贴在额前,同时运转起来心法,试图将灵力注入玉简。
很可惜,这回结果并没有多大改变。那玉简先是闪了几下微光,俄而便消失不见,玉简还是那枚玉简,水二柱的神识除了隐约探到里面似乎有些字迹,别的连个鬼都没瞧见。
她十分沮丧,闷头坐了一场,忽的一拍脑袋叫起来:“我怎么这么笨!快,小萝,我想到法子了!你不是修为高嘛,来,你拿着这个试试,里面好像有字迹,你认一认,看都说了些什么。”
小萝好笑:“得了吧你!我能认识几个字?”
水二柱道:“无妨,你今儿个便当我的眼睛一回,把你看到的东西都依样画葫芦给我誊下来,我来认!”一面说,一面把玉简塞到小萝手里,转身拿出一支笔来沾上水墨,又翻出一沓沓纸铺在桌上,示意小萝快开始。
小萝哭笑不得,只得照着她吩咐,一手拿着那玉简贴在额上探识,另一手捉着笔,照着自己神识看到的东西在纸上蹩手蹩脚的“写”起来。
它这“写”可真当得上鬼画符,水二柱捧着它好不容易画好的十几张纸,瞪着眼睛瞅了半天,眼睛都快看废了,总算零零碎碎猜出来几分意思。
那玉简大致记录了一个孩童成长的过程,不过到十岁前却戛然而止。水二柱猜到这八成是杨毓刻的玉简,里面那个孩童不用说,定是杨傲云。
除了这些,再无其他内容。水二柱大失所望,正待放下手里的纸张,突然想起适才一目十行扫读时,似乎瞧见有“魂”啊“重”啊的字眼样子,她心下一紧,忙又拿起来细细看一遍。
这一回她看到了,里面确实有好几处反复出现这两个字样。为免有误,她让小萝把那一页重新仔细誊抄一遍,要求照着它看到的东西画,一笔不差。小萝不乐意,画了这大半日,它胳膊都快断了,怎么都不肯提笔。水二柱没法子,只得把孤青城搬出来:“你不抄也行,我这就去找孤尊主聊天去……”
小萝不是傻子,先不说水二柱魂魄对它的吸引力,它若跟了孤青城,上哪儿找现在这般的自由去?终日要看人脸色下饭,点头哈腰,那日子憋屈的,还不如不过呢!
“行了,行了,你能不能淡定点,不要说风就是雨好吗!”它老老实实捉笔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