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银术可力拔邓州城 晃斡出遇伏中牟县(2/4)
民有请涉山作寨以避敌者。刘汲道:“若移寨山上,是弃城矣。有城才能防守,你等百姓同死无益。”乃下令道:“城中有材武愿从军者听留,余者从便,可出城逃命去。国家养汝曹久,不力战杀敌,无以报国,我与你等同生共死。”士气大振,募兵得敢死士四百余人。
刘汲又下令道:“凡做官、从军于此,送家属离去,寅时出午时反,违者从军法。”众皆感服,无一人失期。人报银术可大军将近邓州东门,又分派拔离速取南门。刘汲乃遣兵马都监戚鼎以兵三千出东门迎敌逆战,命大将靳仪以兵八百出南门、河东制置使僧将赵宗印以兵三千出西门,为掎角之势。刘汲引四百死士登城瞭望,遥见僧将赵宗印怕死,从小路逃走,恨道:“这秃驴,贪生怕死,不足付大事。”随即命大将李操,带一军替赵宗印去守西门。刘汲则亲自下城骑马,至戚鼎军中,指挥兵马列阵以待金军。
银术可率大军而至,见邓州兵马已有准备,横狼牙棒出马叫道:“宗翰麾下银术可在此,邓州片时可破,不降者死。”
刘汲亦打马出阵,横枪在手,喝道:“尔等番兵番将听着,我乃京西安抚使刘汲,谁敢与我一战?”
银术可飞马向前,大叫一声道:“我有狼牙棒,你有天灵盖。”
刘汲也怒,骂道:“蕃贼,口出狂言,却来寻死。”二人打马相迎,斗数十合,不分输赢。兵马都监戚鼎指挥人马与蕃兵混杀起来,士争死斗,敌兵退却。须臾,靳仪兵少大败,被拔离速杀死于南门,拔离速从南门移兵东门,以二军夹攻刘汲,蕃兵矢下如雨。
军中将士请刘汲避去。刘汲道:“使敌人知安抚使在此,为国家致死。”手舞双刀再战,金军女将沙里质举剑相迎,两马盘旋厮杀,斗不及二十合,沙里质一剑把刘汲劈下马。后来事闻朝廷,赠刘汲太中大夫,谥号忠介。
西门并无蕃兵来攻,李操纳闷,遣人打探,知南门已破,金人移军合力攻打东门,急忙率本部士卒往东门救援。李操到了东门,指挥人马大战蕃兵。银术可直迎李操来战,李操飞马举刀相还。二将交锋二十合,李操一刀砍去,银术可侧身闪过,两马错镫,银术可反手一棒,把李操后脑打个正着,虽有铁盔,仍无济于事,当时落马横死。银术可攻陷邓州,擒转运使刘吉、邓州通判王彬、士曹参军赵某。赵宗印率军民自房陵奔襄阳。
却说兀术渡河,谋攻汴京。探马回报留守司,诸将秦光弼、张德等人,请先断河梁,严兵自固。
宗泽笑道:“去冬,金骑直来,正因拆断河桥,断桥则示敌人心虚。当年张飞惊退曹军,便令拆桥,曹操得知刘军心怯,搭浮桥夜追,刘备险些被曹军俘杀,你等为大将者没有听过么?”诸将惭愧垂头,不发一言。
宗泽传令道:“金人若从郑州、滑州而来,西、北两面攻打京城,必难防守。刘衍率二万军趋滑州守城,坚壁清野,不与金人交战,十日内金人不战自溃。刘达率二万军趋郑州,与刘衍分散金敌兵势。我自遣人招拢附近兵马,拱卫京师。记住,桥不可拆,极力保护,以待大兵聚集。”刘衍、刘达兄弟领令,点军起行。
刘衍二将去后,赵世隆、赵世兴兄弟来归附宗泽。赵氏兄弟原为宗泽部曲,宗泽从磁州离去前,以磁州事付兵马钤辖李侃,统制赵世隆杀之,以通判赵子节权州事。至是,赵世隆及弟赵世兴以兵三万来归,众惧其变。
宗泽笑道:“赵世隆本是我麾下一小校,有何能为?”
赵世隆至留守司,宗泽诘责道:“河北之地陷没,我大宋法令与上下之分也陷没了么?”命左右将赵世隆绑缚斩首。
赵世兴佩刀侍侧,大叫道:“我兄弟二人远道来归,助宗留守抵抗金兵,宗留守难道要斩我哥哥么?”说着手握刀柄,随从众兵露刃庭下,宗泽左右统制官皆惧。
宗泽见赵世兴不服,说道:“汝兄犯法当诛,汝能奋志立功,足以雪耻。若都像你兄长这样无上下之分,不守国法,与强贼何异?金人在外虎视眈眈,我受命留守汴京,当与百姓同生共死,如不能约束部伍,则愧对官家,两河之地又何时能够收复?国破家亡之时,义士必知孰轻孰重!”
赵世兴感泣落泪,下拜言道:“留守大义,我等小辈不能比较。”随从兵卒皆跪伏在地。
宗泽上前扶起赵世兴,令刀斧手把赵世隆推出斩首,让人厚葬,又安抚赵世兴道:“老夫更有重要事付你,日后立功报国,你兄长也可含笑九泉。”
却说兀术率军数万,至滑州境内,得知宗泽已遣刘衍增兵守卫,不敢轻易攻打,野无所掠,恐粮草不能久持,正在焦虑。
郭药师谏道:“此处宋军早有准备,四太子不如转攻郑州,若郑州无备,可一举下之,再攻汴京,易如反掌。”兀术听了点头,引军急奔郑州,到了郑州金水河,却得知宗泽已令刘达布兵在此。
兀术对郭药师恨道:“宗泽老奸巨猾,你我能想到的,也被他算到了,现在却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