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一生红

四面谷位于两国的交界处,四周空气弥漫着大战的硝烟味道。

“我们的后背就是丰国千万百姓,你们愿意让这些蛮子从我们身上踏过去吗?”这场战争已经到了决战的时刻了,丰国的大将军满身鲜血,也分不清是他自己的又或是敌人的。

“不愿意!”所有人都奋力的吼着,士兵双眼都看着站在他们前方的大将军身影,他们都知道只要这个男人不倒,那么北国的蛮子就休想跨过四面谷的山域关进入丰国的腹地。

“愿随大将军一战!”所有人双脚往下一垛,用右手拿着武器的手击打着左胸口。

“好,我宫言这一生随先帝踏六国,唯独北国未曾去过,各位兄弟今天就陪我走这一遭。”宫言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有很多熟悉的面孔也有很多陌生的脸。

如今的大陆现在只有丰国和北国两个大国,不过这个局面却是用无数的战争才得来的。

丰国在三十年前只是一个很弱小的国家,后来丰国老国主去世,幼子淳于浩继位,淳于浩崇武轻文,在一次微服私访的期间,淳于浩遇见敌国刺杀,宫言又刚好救了他。

宫言出生于军旅之家,老国主在位时重文轻武,所以宫家一直都是一个下等家族。

淳于浩野心勃勃,宫言那时候又锋芒毕露,两人就结拜为兄弟,淳于浩为兄,宫言为弟。

因为一次刺杀,宫家进入了丰国的朝堂,随后宫言在淳于浩的支持下四处征战,为丰国打下了诺大的领土,也让整个大陆流传着一句话“丰国有宫言,各国唯有拒门而守。”

如今成、毅、夏等六国均向丰国称臣,唯有最为兵强马盛的北国难以攻破,北国因为地处北蛮之地,北国人民风彪悍,北国领地大,但是却很贫瘠,北国也想跨过四面谷进入中原内陆,可以前是三国联合对抗他们,直到三国被丰国所败,现在四面谷就成为了两方的决战之地,谁赢谁就能一统天下。

宫言在先帝淳于浩驾崩前,就是丰国的大将军,也是丰国的镇国公,淳于浩死前怕幼帝登基不能震慑住宫言,于是便将原来属于成国的领土赐给了宫家,宫言也深知自己结拜大哥的心思于是主动将宫家定于山域关。

淳于浩对宫言的安排也是心知肚明,都说掌权人最为薄情寡义,淳于浩也不是对宫言不放心,只是对宫家不安而已。

“杀!”此时四面谷已经在进行着大决战,宫言行军素来以快、准、狠为名,面对北国蛮子也不相上下,甚至在宫言的亲军狮虎军加入后,还压着北国打。

丰国国都临城。

此时朝堂上的正中位置刚登帝位的淳于连城,眉头紧锁,好像正在犹豫着什么,时而双肩向下,时而又双肩往上提。

“国主,前方传来战报狮虎军已经将北国凌海关拿下,接下来就是大将军长驱直入。”在朝堂之上的正前方右边位置,一个双眉已经全白的老人说道,虽说已经年事渐高但是却没有人敢小看他,只因为他名叫涿源。

涿源是丰国唯一敢跟宫言在朝堂上对吼的人,他现在算是三朝老臣了,他也一直都是丰国的宰辅,任何人都动摇不了他的地位。

“武有宫言,宫阎王。文有涿源,涿判官。”这句话是形容丰国两大精神人物的话。

朝堂之上淳于连城听到涿源的话语过后,双肩往上提,案几上自然摆放的双手也突然拿了下来,“一切按涿宰辅的意思办吧。”

伴随着这句话落整个朝堂再无一点声响,平时吵闹的朝堂现在左右都沉默了起来,文官为右,武官为左。

左手边的武将都身着朝服,唯有正前方的一人穿着盔甲,腰间有一把长刀,此人便是丰国的少有的在武将地位能媲美宫言的将军,他统帅三军,位居镇国将军,是仅此于宫言的辅国公吕凯。

“国主,既已决定,那我现在就应该回到军中,恕臣告退!”吕凯说完后,便弯腰退出大殿,转身看向北方,貌似真能看见一样,右手握了握腰间的刀,“真不想和你交手呀,可是你这次确实功高震主了,北国一亡,你便再无敌手,后背无敌,你想丰国姓宫也是随时的事呀。”

淳于浩在死时跟涿源说过,宫家现在掌握着一支随时可以掀翻朝堂的狮虎军,如果连北国都灭了,那么狮虎军就再无后顾之忧,所以北国不能灭,但是也不能让他强。

朝堂已散,所有人都已经陆续退出大殿,涿源一人走在前方,也抬头看了看北边,所有人见他停下脚本,也不敢靠近,“唉,宫阎王,你也许无夺位之心,可保不齐你宫家人以后也会没有呀,所以不要怪我。”

凌海关前狮虎军正在清点物资,这场大战终究还是赢了,只要接下来一步步的打过去,北国国都就将成为丰国国土。

“报,国主圣谕!”一个传令兵手拿一张圣旨喊道,人未到声却先到了,“成国贼心不死,现已经囤聚大量兵力剑指国都,朕恐有变速招大将军回国剿灭叛军。”

“哪里来的假圣旨,我们接下来只要稳扎稳打就能直取北国国都,国主是昏了吗?”宫言的副将魏庄质问道。

“威虎将军,小的哪里敢假传圣旨。”传令兵涉涉发抖的说道。

宫言坐在主帅帐篷中接过圣旨认真看了几遍,然后递给了他旁边的一个身着文衫手拿锈帕的谋士。

“风雨欲来呀。”谋士轻咳了一声,然后锈帕擦拭着嘴角,看起来就体弱多病。

“我是接还是不接呢?这理由找得让我太不舒服了。”宫言不急不缓的说道,成国大将军何方虽说也是一个名将,可是成国国主早在宫言踏入他皇宫的那刻就吓破胆了,哪里还敢再反,这理由实在是太弱智了。

“狮虎军是不可能让将军回的,将军难道还要退让吗?”谋士赵坤说道,赵坤是宫言的智囊,两人已经共事很多年了,有些事都已经心照不宣了。

“唉,为什么就非得逼我呢?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丰国姓宫,大哥为什么还是不信我呢?我只是想实现我们二人结拜时说的话而已。”宫言低头呢喃道。

“将军,北国现在不可能还有兵力以及魄力跟我们一战了,此时家兵一出,戟指临城,天下就可姓宫了,家兵养了这么多年,是该出场了。”赵坤知道宫言的心思,他是主张取而代之的。

宫言一语不发,大帐中所有人都告退了,包括赵坤都低声叹气的离开。

接下来几天,北国并未见丰国再乘胜追击,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北国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马修生养息,以应对接下来狮虎军的铁蹄。

相反凌海关内的狮虎军,人人都一脸悲愤,恨不得现在就出兵一举拿下北蛮之地,可是自家大将军却在昨晚返回国都了。

凌海关城楼上,赵坤看着原本属于北国的城土,“就差一步了呀,终究还是李瞎子明白大将军的心思呀,既然这样也就如此了。”不舍的看了看北国的方向,紧了紧身上的大衣,然后在随从的搀扶下离开了城楼。

四面谷重回宁静,一辆马车悠悠的向丰国驾去,车内是从凌海关出来的宫言,此时他已经褪下了战甲,穿着一身素衣,看起来就像一个富家翁一样,驾车的人是他的副将魏庄。

一马车,一主将,一副将。

一座谷,一条路,一个国。

回去会发生什么,宫言已经预料到了,李军师也早已给了他一段话。

北国亡,宫家衰。

北国存,丰国衰。

李瞎子是宫言的军师,这段话宫言一直记在心里,山域关也是李瞎子叫宫言选的。

李瞎子眼盲心不盲,宫阎王的名号除了宫言本身,他的功劳最大,此人是天下所有谋士的第一。

“丰国有宫言不可战。”这是上半句。

下半句就是,“宫言有李云不会败。”

马车内宫言手握长枪,用布擦拭着枪头,“瞎子,你又算准了呀,接下来就看你的安排了,毕竟我年纪也大了呀。”枪头已经泛亮,宫言挑开车帘,“魏庄,你是不是没让黑龙吃饱?这么走什么时候才能到临城?”

“黑龙估计也不想去呀。”魏庄无语的说道,他想不通,但是他从不违背宫言的话,所以还是陪着宫言回国都。

来时一路大战,回时闲庭信步,天下终究未能一统,北国收到消息后都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丰国国主是怎么想的,但北国人知道此战接下来就是谈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