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虔这话说的太直白了,简直就是明着说杜挚甘龍和孟西白老世族了。
可是人家赢虔官位不小,又偏偏没有指名道姓,谁也不能拿这赢虔怎么样?气的老甘龍杜挚,还有孟西白老世族的眼珠子差点蹦出来。
鼻孔里嗤嗤的往出喷白气儿,但是就是不敢发作。
这话真难听啊。
可偏偏,这就是实话。
嬴渠梁不傻,他自然之道自己这个直肠子的哥哥说的是谁。但是朝堂之上,要将相和。特别是秦国如此这样的时刻。
于是嬴渠梁连忙道:“左庶长,你闭咀。政事堂议事,各抒己见,说话不要含沙射影,破坏秦国朝臣的团结。”
赢虔哼了一声算是答应。反正这口气出完了。
嬴渠梁连忙转移话题:“六国斥候散布流言之事,算是处理完了。至于说,那两千多斥候怎么处理,以后再议。现在,趁着大良造班师回营,我等君臣,商议一下,如何应对这六国分秦。此事,关系到秦国存亡。大家务必要实话实说,献计献策,言之有物。此事非同小可,一旦有失,秦国,灭国灭种。”
这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当然不是小事儿。
秦国,虽然有新军锋锐。可是,毕竟只有四万兵了。不足以跟东方六国任何一个国家死战。所以,就更别说什么六国联军了。
此次,若是魏王魏罂的六国联军会盟成功,六国联军铁骑真到了函谷关前,那么,秦国绝对再无回天之力。除了灭亡,也就只剩下灭亡了。
此事,关系到秦国存亡。孟西白老世族这几个世族家的饭桶,自然不敢瞎说。就冲他们的脑子,真出了一个馊主意,导致秦国灭亡,他们全族人不被杀光了才怪。
所以,孟西白老世族的目光,都投向了他们的朝堂之中的首领,老甘龍。
这样关乎秦国生死存亡的出谋划策,目前形势下,也就只有老甘龍这样的重臣之首,有资格说话了。
然而,老甘龍却是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似乎在闭目苦思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杜挚忍受不了政事堂遮掩的沉默,噌一下就站了起来:“.~议什么议呀,来就干!我老秦人,可没有一个孬种。来一万人,杀。十万人,照杀,就算一百万人,老秦人也跟他死磕到底。大不了一死罢了。”
面对这头脑简单,四肢也不是很发达的杜挚,嬴渠梁只能笑笑。这他嘛也叫谋略?这叫跳火坑,如果是这样,还廷议个什么劲?猪脑子……
嬴渠梁笑着挥挥手:“太史令一身忠勇,其态可嘉。稍安勿躁,且听众人都怎么说,在做定决。真要打了死磕拼命的时候,嬴渠梁一定与大家同生共死,绝不含糊。”
这时候,老甘龍睁开了眼睛。哼了一声,立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这样,杜挚就被他这轻轻一咳嗽,解了围。众人的注意重心离开了杜挚。
嬴渠梁连忙道:“上大夫莫非有妙策救国?”
老甘龍思虑了一下,事关重大,他要重新梳理一下自己的语言,防止有疏漏被人抓住把柄。
停顿了一下,老甘龍道:“君上,老臣以为,六国伐秦,师出无名。有违礼仪人伦。天道所不齿。所以,老臣以为,君上可遣使者,赴洛阳见周天子,草一王书,联合诸小国聚王兵,以抗联军暴行。”
嬴渠梁闻言,皱了一下眉。然后看向众人:“上大夫所言,诸位觉得如何?”
“好!上大夫所言,切中厉害。我大秦与周天子有恩,此次借王书,聚义兵,以对六国。可谓顺天意,合人理。义军一到,乱军必败,好!”杜挚连忙给老甘龍捧臭脚。
见杜挚虚捧甘龍,孟西白老世族连忙吆喝着。
“好!上大夫此言,正适合我秦国此时之状。待王书一下,王兵齐聚,即为正义之师。邪不胜正,六国盟军一定瓦解。”
“是也!上大夫之策,符合天道人心,周天下发王书聚兵。那即是王道之师。必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对头,上大夫之计,乃救秦之唯一之策。不行此策,秦国危矣呀君上。”
孟西白老世族的官员,连忙站队,给甘龍添柴加火。
甘龍的脸上,露出淡然的自信微笑。看见没,叫你赢虔“卫鞅”瞧不起老夫。竟然敢说我等老世族无用?灭国之危就在眼前,还不是得靠我们老臣出谋划策,以解秦国之危。这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你一介武夫赢虔如何了解……
老世族一伙,已经开始站队,支持老甘龍的计策了。
嬴渠梁不动声色,将目光看向卫鞅赢虔,以及车英子岸这边。
赢虔咔吧了两下嘴巴,没有说话。别说,这等运筹帷幄之事,他赢虔,还真是不怎么擅长。他擅长的是,是拿着天月剑厮杀战场,杀敌立功。
景监看王栋没有说话,清了一下嗓子:“君上,臣不认同上大夫的话。景监觉得,上大夫之计,太过虚无缥缈。六国分秦在即,乃是实祸。上大夫之计,乃是虚计。不够严谨,臣不赞同。”
嬴渠梁刚要说话,杜挚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瞪着景监:“景监,你放屁。秦国遭实祸,大家都看得到。但是上大夫的计谋,怎么就是虚计了?你给我说明白喽。”
景监横眉冷对:“臣实话实说而已。上大夫之计,看似高大正义,说的通。但是其中很多细节问题都很笼统。而恰恰是这些细节,如果不完善,此计绝对难成。”
杜挚嗷嗷的叫唤着:“怎么就难成了?有本事,你就拿出一个比上大夫更妙的计策来救秦国。”
景监咬牙:“臣暂时没有想到。”
杜挚闻言大笑:“既然没有,那就闭嘴。我看你景监分明就是想抹黑上大夫之妙计!生怕上大夫立了救国大功。”
景监瞪眼:“你这是什么话?
杜挚瞪眼:“我就是这个话,怎么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