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一下子怔住了，“神魂？元神？！”
他心想只有踏破轮回的强者才有资格凝聚元神，即便身体化为飞灰，神魂亦可不灭。难道那一界有这么多强者不成？
“那是特殊的神魂。”
莫离知道何清在想什么，却是依旧摇了摇头。
“为什么会这样？”何清皱眉问道。
轮回以下能脱离身体单独存在的元神体，在这一界他还从听说过，更没见过。
“那里天道法则有异，整个界都被一片永恒场域覆盖，造就了一群特殊的生灵。如果想要证道，那里是最理想的锤炼场所。”
“那是什么样的场域？”何清接着问道。
他发现莫离这位传说中的师兄不愧是院长亲传弟子，懂得的确很多。
“可还记得那场大清算？”莫离问道。
何清怔了怔，没反应过来。
莫离补充道:“你所看到的那道紫色闪电。”
何清这才恍然，“那界...大清算便是所谓的场域？”
“不，但那是同一个人所为。”
何清心中一动，一道惊世而倩丽的身影在脑海浮现，构建出了某种因果联系。
“是谁？”
何清心中有些期待，他发现这个看上去很沉默的师兄的确深藏不露，知道这么多东西。
“传说中，是一位神女，也曾是古代那些种族供奉的神，拥有难以想象的绝世神通。”
“具体点呢？”
“没有更具体了。”
何清不解，问道:“既然是被供奉的神，那怎么会一点信息都不知道呢？”
莫离沉默了一会，只是说道:“很难讲清楚的东西，如果你有足够的机会去了解这个世界，总会明白的。”
“一点都不能说？”何清扬起了眉。
他很不理解，风瑶身世神秘而惊人，不说这些也就罢了，他出于某种顾忌也没敢问，但莫离明显知道很多，为何也不愿讲？
莫离无奈道:“世人对此人知之甚少，甚至...世人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传说中只有寥寥几人，隔着万里遥遥目睹过她的背影，以至于古代种族那些供奉雕像，都只能刻画她的身体轮廓。”
“传说中，那位已然超脱天道，不可探寻。与她相关的历史，都蒙山了一层迷雾，无人能看清楚。”
“只有与她相似的存在，才有可能看到她，了解到更多的东西。”
听着这玄而又玄的话，何清一阵无语。心想我还真看到她长什么样子了，可我也没见得与这种存在有什么相似啊。
“所以，所谓的去魂界锤炼，与她的道法有关？”何清想明白了这些。
莫离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不止这些，但有很大一部分关系。”
“有机会倒可以去看看。”何清托着下巴，说道。
即便不管自己血脉出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于传说中的这位牧族之神，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忽然，何清意识到了些东西，皱眉问道:“既然是在另一界，怎么过去？”
“传送阵法。”莫离回答道。
“哪里会有这种阵法？”
“望天渊。”
何清微微一惊。
荒域有很多禁地，同样也有很多非常出名的地方。
若说最出名的地方，浩清学院所在的暮云城当属第一，但若论第一禁地，还没有哪个地方比望天渊更神秘。
“在历史上，这一界共有三个跨界传送通道，如今三域正好各占其一。”莫离接着说道。
“哪三个？”
“魂虚山脉，六环山，望天渊。“
莫离看了一眼何清，说道：“你去过两个，应该比我更清楚。”
何清微微挑眉，有些惊讶，但也并没有太意外。
魂虚山脉自不必说，六环山便是圣光阁开天阵法所在的位置，也正是何清从兽界回来降临的地方。
原来，这三处神秘的地方，都曾是远古传送阵法，怪不得空间波动那么剧烈。
“这三个传送通道可以传送至任何一界？”何清看着天空，仿佛看到了那轮银白色的月亮，心中微微一动。
莫离点头，“曾经是的，但这种跨界传送阵太庞大，维护成本也极高，更何况经历过战乱，现在大半都是废的。”
“魂虚山脉的阵法早就已经被破坏，至今不能正常使用，开天阵法与望天渊阵法还保留了几分结构，经历数百年的自然恢复，就能使用一次。”
“几百年就能...”何清无言，感情几百年很短吗？
”不过正巧前些时间发生过星际风暴，风暴之后便有短暂的平静期。如今这两座阵法也有很多年没用过了，过段时间应该便会启动。“
“多久之后？”
“不出一年。”
何清眉头微挑，心想这么恰好吗？
“魂界之行是关乎整个大陆的，现在很多势力应该都已经预感到了，会暗中挑选族内子弟，前往魂界试炼。“
“挑选？去那里还有限制？”何清听出了其中的言外之意。
莫离说道：“曾经是没有的，但这一次是提前开启，传送阵能量以及牢固程度都不够。太强的人进入肯定不行，会让阵法崩溃，这次恐怕超过落星境的，都不一定能进。”
何清笑道：“那我怎么感觉，结果会是少数落星境甚至通化境的强者，替代掉属于我们的位置？”
莫离摇头，“不可能的。”
“为什么？”
“规则限制。”
“那里还会有什么规则？”
“因为...并不是我们这一界的人会在那里。”
何清心中掀起了一阵波澜。
“还有上界？”
莫离微微沉默，然后点头。
何清心中掀起了一阵滔天骇浪。
上界，从来都是个遥远的传说，上界的生灵从来都是些不可招惹的神秘存在，极度强大。
如今，传说真的要到成为现实了？
看着莫离略有期冀的眼神，何清这才回神，意识到跑题跑太远了。
他微微耸肩，说道：“每个人的道法不一样，我不一定会去啊？”
如果有这么一次机会，他倒是更愿意再前往兽界一趟，毕竟那里有他牵挂的人和事。
莫离想了想，轻笑道：“兽界你都走了一遭，圣光堂被你搞的半死不活，魂界这等机遇之地你若不去，怎么可能？“
何清微微扬眉，从之前的那些话中，他算是看出来，兽界那些事已经暴露了。
“不是我。”何清平静说道。
对于这早晚要传上来的消息，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
而且以风瑶现在的状况，已经不在乎什么暴露身份了。
“我知道。”莫离仍然看着眼前的神韵碑，平静说道。
这次轮到何清惊讶了。
“不想知道为什么？”
“不想。”
何清看着一脸平淡，甚至还隐隐带着一丝疲惫色的莫离，忽然觉得这位传说中的师兄，真的有些让他看不懂。
他没发现的是，莫离的眼眸中，悄然涌出一抹淡淡的金芒。
......
何清感觉不甘心，再次尝试着探入神韵碑，然后再次别那紫色雷电束劈回来后，他才不得不承认这道碑探不得。
他总感觉这最后一道碑有大奥妙，但奈何被界斩之力充斥，根本无法再次探寻。
莫离这才告诉他，这道碑本来就是这样子，是数千年前大清算的天地伟力，通过通天的手法凝聚出来的，背后勾连着天道，连院长这些大人物都解不开这道碑的玄奥。
于是何清只好停止了悟道，持续十几天的观碑正式结束。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领悟境界可能真的已经达到了第八层。当他再次运转心法时，炽烈而恐怖的气息比之先前强大了十倍有余，就连一直很平静甚至木讷的莫离，都第一次露出了吃惊神色。
不过由于实力限制，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法境界并没有想当然地步入天阶，而是停在了地阶中级。
这一天，第八道神陨碑附近的天地灵气都快被抽干了，狂风呼啸了一整天，甚至连神陨碑周围的混沌气息都淡了些。
终于，何清退出了修炼状态，感受着体内浩如渊海的灵力波动，对自己的成果还算满意。
莫离看着气息无比炽烈的何清，眼神很是复杂。
他知道神陨碑的一些奥秘，知道如何去用巧法突破这些结界。
他一度认为，何清也是这么过来的。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我觉得，你可以毕业了。”莫离无言了很久，说道。
何清笑道：“师兄方才不是说过，领悟也只是修道天赋之一么？每个人都有快有慢，如此就想毕业，那岂不是太急功近利了么？”
“但没你这么玩的。”
莫离看着何清，叹了一口气，道：“你这突破速度，足以另起一道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