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怎么会呢,你这么好看。”余长啸就这么直白地说出口,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在他看来,夸一个女生好看是很正常的,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喜欢谁,讨厌谁,直抒胸臆,或者这就是傻子与正常人的区别吧,没有太多计较,余长啸自己经常这样想。
“那刚刚左尹大人说要把我给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肯带我走?”
青罗一句话,把余长啸给噎住了。对啊,这句话才提醒了他,他现在在哪。他现在是在天选阁里参加遴选。这里的人都是真实存在的吗?或者说,这里的人都能活着走出去吗?
如果不是活的,只是存在于某段历史,或者是过去的时间里,那还谈什么带她出去呢?把她从古代带到现在自己生活的地方吗?而且,为什么青罗装作不认识自己的样子,难道是她失忆了?这里的一切都太古怪,他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然一不小心,自己就会着了道。上一关还在在江面上打仗,这会又到了山谷里与人宴饮。这天选阁里面的玩意,真不是常人所能够猜到的。
刚刚众人的唇枪舌剑,让营帐内的氛围有些尴尬,所以等菜肴都上来了,这几人也是闷头吃喝。不知道是在谋划什么,这景象就如同暴风雨来临前一样,短暂的平静。
不说别人怎样的忧虑,心里在想什么。余长啸此时的心里却是肯定的,那就是他要尝尝这里的菜,到底是个什么味。
说来也奇怪,本来他打定主意,不吃这里的东西的。万一吃了这里的东西中招了呢?万一这就是考验之所在呢?另外心里面也认为这里的酒菜多半也是寡淡无味的,肯定都是天选阁幻化出来的,都是虚假的。
无奈的是,当他夹着一片表皮酥脆的肉块送到嘴边的时候,一股肉香味就侵袭了他的鼻腔。
还未吞下,难以言说的嫩滑肉感,伴随着柴火烘烤的烟火气息一起在他的口腔里萦绕。让他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他现在只想再吃一口。
品尝着嘴里的美味,余长啸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酒宴,只要吃完了,就算过关了。就在他没安心地享受几口美味的时候,就闻听亚父——那个蒙面人咳嗽一声,余长啸闻声抬起了头。
亚父的目光游移,看见余长啸看了过来,他立即从余长啸身上划过,最后到了营帐门口。余长啸这时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叫做项庄的将军已经站在那里了。
似乎是亚父点了点头,项庄就跨前一步,拱手向上将军说道,
“启禀上将军。”
“哦,项庄啊,你有何事啊。”上将军有些醉眼迷蒙地看着他。的确,现在上将军的心情还是挺好的。既然沛公肯来这里赴宴,说明他还是把自己当老大的,没有造反之心。
沛公的言语举止虽说有些古怪,像个地痞无赖兼傻子,但他这么无能,自己不是应该感到开心吗?有个傻子作为属下,而且是有些潜力,与自己争夺天下的傻子,岂不是美事吗?
“趁今日沛公到此,大家也在欢饮庆祝上将军夺得关中之地,可以称霸关中。为表庆贺,末将愿意做剑舞,以助上将军酒性。”
“挺好!”上将军眉头一展,喜笑颜开。与这些人一起吃饭也是没趣,亚父一直在暗地里鼓捣,估计是想把沛公留下来,总觉得沛公心怀不轨。可自己一看,沛公就是一个十足的饿死鬼投胎。
不信你看,自动他到了营帐里之后,除了与那桌上的菜肴过不去之外,就只与那名婢女眉来眼去的,也没觉得他有什么不臣之心。既然这顿饭,注定了无趣,那还不如看看项庄这小子舞剑。虽然他打不过我,但舞剑舞起来的架势还是有十足的大家风范的。
项庄得令,顿时是精神抖擞,一只手顺势到了腰间拉出了一把青虹。剑在人手,项庄整个人都好像变了个样子。开始见的时候,剑还是剑,人还是人。看了一会,就会让你觉得这剑就是长在项庄身上的,如臂使指。
剑,实际上不是上阵将军常用的武器,多是作为在战场中军指挥用的,和与人比武的时候用。因为剑招多是劈、砍、崩、撩、格、洗、截、刺等较为灵巧的招式,剑身自然也不会过重。
那么刀就不同,刀的招式多是以抱、握、劈、砍、截、撩、挂、扫等以力为主的招式。为了加重刀砍时候的气势,刀身也是以重为主,因此更适合战场上厮杀用。毕竟人在情急的时候,以力相拼那是人的本性。
项庄身边,此时就配着一刀一剑,左边是刀,右边是剑。项庄既能用刀,又能用剑,说明他的武艺着实了得。一个人舞起剑来,虽然看着挺单薄的,但实际上却是精彩纷呈,让人分不开眼睛。辗转腾挪起跳的功夫,就好像凤飞剑舞,笔走龙蛇,端的是好看。以此佐酒,也是一件美事。
余长啸也是看得入神,他可没见过这么精湛的剑术,舞起来虽不是花样繁多,看着好看。但剑随人走,在剑招去势将尽的时候,以手抖腕,两指之力收回了欲飞走的宝剑,看得余长啸手心直握,就差要站起来鼓掌了。
余长啸记得,除了在小学时候,学校里那些学武的小孩的表演性剑术,他们舞的剑,剑身都是软的。舞动起来,剑就随风飘摇,哪里有兵中王者——剑的气势。
“好剑,好剑!这是什么剑法?”余长啸看着看着就说出口,想要知道这套剑法的来历。
“越女穿甲剑。”坐在上首的上将军开口言道。两人隔了一段距离,余长啸的声音也不大,没想到都让他给听见了。
“越女?”余长啸没听过这个名字。
“相传是战国时候的一名女剑客,剑术了得,独步天下。我项家的这套越女剑也不是那女剑客的嫡传。而是经过了项家历代先祖的改良,加入了战争的要求,所以取名叫做越女穿甲剑。”
项庄听了上将军的解释,剑势更是气势如虹。气随剑走,涤荡得营帐之内,篷布猎猎作响,好像平地里就挂起了一阵小旋风。不过,这里是在营帐之内,不便之处还是有的,那就是还转的余地不大。而且毕竟这是表演性质的,不能太靠近人,容易伤着。
“好,舞得好!”余长啸又忍不住赞叹出声,的确是项庄手上的剑花翻飞,映照在烛光之下,刀光剑影,晃得余长啸有种在看武打片的感觉。
不过奇怪的是,舞着舞着,项庄的位置就越来越走偏,越来越往余长啸的面前靠。余长啸一不注意低头端酒,一抹寒光就划过了余长啸的面前。余长啸的眼角余光好像下意识地看见这寒光,身体不自主地往后一退。饶是如此,一缕额前发也被削了下来。
“啊——”惊得余长啸叫了一声,这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抬头一看,项庄的剑身就在眼前,这下就明白了刚刚那道剑光是什么了。余长啸暗暗责怪自己太爱看热闹了,靠得太近。
“沛公!”张良在一旁惊呼。上首的上将军和左尹大人也看出了门道,都在心里暗想,这项庄舞剑也忒不小心了,怎么差点误伤了沛公呢。只有蒙面的范大人,手上拳头暗握,发出“哎—哎—”的短促呼吸之声。还有几声叹息。
“项庄,你且小心些,别伤了我家主公。”张良实在看不下去了,自己又是文人,并不会这些舞枪弄棒的,又不敢上前,只能是出言喝止。
“怎么,张大人,要下场赐教一番不成?项某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