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道:“你一直都一个人住吗?”
苏超成精致的嘴唇开口道:“嗯,在这边我都是一个人住。”风雅道:“你家人呢?”
“已经没有家人了。”他的语气平淡,不知说此话时内心感受如何。
风雅心想:难道他和自己一样?便问:“你也是孤儿?”
“不是,有一个养父,在战乱中死了。”
养父的话不就是孤儿吗?风雅想,但是心念一闪,顿即明白。由百里阿姨养大的她和苏超成是同样的性质,立刻理解到苏超成的养父应该待他很好,他也早已把养父当成了亲生父亲看待,以致说自己不是孤儿。
“哦,不好意思,问到不好的事了。”于是风雅放低了声音表歉意。
“没什么,田爹已故的事我已经接受了。”田爹是他对他养父的称呼,养父名叫田江。
接着,他道:“我这只有一张床,不够睡,隔壁沈姨家已经搬走了,我去她家借张床来。”说着他便转身去了,风气、健稳感随白灰布衣背影的飘摆散发。
清一跟着就道:“诶诶,超成兄,我来帮你!”也出门去了。
不久,苏超成一剑挑浮着一张单人床就来了,上面还有一床没拿走的红底白花纹图案的床褥。清一却空手而归。
他进屋后一剑将床放下。
风雅见清一在门口空着手,问:“你怎么不拿一张床?只有两张。”
清一道:“我也想多拿一张呢,可那边就只剩下一张大的双人床。超成兄说拿这一张够用了,我没太懂他的意思,而且那张双人床我确实不太好拿,然后他就已经挑过来了。”
苏超成轮廓俊明的脸庞上剑眉平静,自有他的答案,道:“清一兄你睡我的床。”
清一奇道:“那你睡哪里?”
“我睡剑上。”
清一道:“不不不,那怎么能行呢?超成兄你还是睡你的床,我再自己想办法。”
苏超成继续不温不火地道:“没事,我一个人在外有时也在剑上睡。”
清一道:“在剑上睡也要耗用功力啊,而且你舒服吗?”
儒雅的声音又响起:“没关系,我习惯了,实在不行,我再把那张双人床借过来就是。”
清一听他这样说才勉强同意。
接着英秀的苏超成又一剑以功力挑浮起这张单人床,这床在他这里似乎是轻而易举,他体格内壮,穿着白灰布衣犹然能感到他挺拔的身姿,然而白灰长衣的修饰中却是更偏于显现有型帅美的身材,不太看得出肌肉。他把床给风雅安放到了小卧室里,出来后道:“我之前睡在这里面,床如果在外面,有我们两个你可能不方便。”
风雅笑道:“谢谢苏哥。”她猜想这位帅青年的年龄大多可能都比她大,也是出于礼貌,叫他苏哥。
苏超成的英武与神秀中此刻带上了温和,道:“不用谢!”
随后他问:“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看看给你们做点吃的。”
清一道:“兄台,不麻烦了,我们来的时候怕这里人生地不熟又战乱纷多,找不到吃的,特别带了很多干粮来。”说着清一就从涵物袋里拿出了一袋,里面装着不少饼、糕、馒头之类的干粮。
“呵呵呵,原来你们早有准备。”苏超成冷帅的气息也随身带有,与其他气质同在,这时不多地轻笑了一下。
“一起吃吧,今晚就别做饭了。”清一邀请感地询问道。
苏超成点点头。于是三人就准备围着那张旧黄木桌吃东西,结果又只有一根凳子。
“不好意思,房里太简陋了。”
“没事,我们都有功力的。”清一道。
风雅和苏超成意会,风雅一笑,接着盘腿而浮,清一风雅浮在云上。苏超成浮在剑上。
三人吃着饼,边吃边聊。
三者都俊,清一是白云色长衣,风雅是白织锦细绒,三者相近的白色云色便在旧黄木色桌旁围在了一起。加上青云、蓝云、白光剑,一间非常简陋的屋子顿然美雅高韵起来,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三者现在虽都不是仙或龙,但也足以如那句孔子所云的“何陋之有”来描述。
苏超成浮坐在桌边,黑亮战气的英发与气宇轩昂的气魄让人不敢逼视。
风雅问:“之前听你说你到这也才两年多,你以前是在哪儿?”
“我以前在伟弘国,和我养父田爹一起生活。”
清一问:“你是随你田爹一起走江湖、行侠仗义吗?”
苏超成思了一下,剑眉不凝,目光炯炯,他英俊的脸庞在细看之下竟还会稍微让人觉得有点乖,“嗯……江湖倒是走,但不是你说的那个走江湖之意。我们划船,渡别人过江,载别人走水路或者在江上游玩。”
清一风雅都有点吃惊,清一道:“划船?你这一身剑法,剑术高明,他们都叫你剑师,我还以为你起码是个不寻常的剑客呢!”
“对,我也以为你是。”风雅接道。
苏超成道:“这个说法也没什么问题。田爹虽然划船,但也是个剑客,所历所遇,帮助过很多人,从小教导我很多为剑之道,最后也是为护我们那儿的乡亲而死的。”
风雅道:“原来你养父就是大侠!怪不得你看起来也是这么侠客的感觉。”
“嗯,是有许多田父的因素。”苏超成想了想道。
清一道:“超成兄不仅看起来是侠客,除了武的感觉外,还文绉绉的。”
风雅接道:“对!和清一一样儒雅风度,你是不是也很有文化、读过很多书?”
苏超成一笑,这回笑起来很迷人,“书倒是没读过很多,谈文化是算不上,只是自小蒙爹教导,让我读过些圣贤写的书。”
苏超成有一个理想,那就是成为这个玄界的一代圣人。他的名字就是超尘成圣的意思。原来他养父给他取的是单名一个超字,意思是希望他超出乱世,不为乱世所困,后来随着他的长大与学习,了解到这个玄界可以修到圣位,封圣,成为圣者。便在后面加了一个成字,整个名字的意思也更升级了,从超出乱世到超出尘世,成为圣者。玄界有两个正道成就的方式,那就是最终成圣或者成仙,八重功力后(包括八重功力),品德过关,可以成圣、封圣或者成仙、封仙。圣位与仙位是分开的,两者分别都有两个级别,一般就只能成第一个级别的圣位或仙位。
“兄台自谦了,能读得进去圣贤书,说明很有觉悟了,也难怪我觉得你还有忠义之感。”
风雅这时再打量苏超成,噫,不说还不觉得,一说还真有这样的感觉。
苏超成被弄得有点不好意思,道:“夸奖了,我见清一兄也很有贤德之气。”
风雅想到这么一个人在乱世之中,便又问:“乱世中生活不容易吧?”
这个问题使苏超成又冷俊起来,“嗯,这里有太多的不平坦,所在的地方不打仗时还好,打起仗来会艰难。平常也要时时提防有盗贼和侵犯势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长久的和平。”从他的语言与神态中透露出一位理想为圣者的剑客对家国天下的一些担忧与希冀。
……
他们就这样聊着,彼此间又增进了认识,更熟悉了些。
晚上戌时中,他们就打算早点休息了,明天去灵水派,洗漱了一下之后便都开始睡觉了。
苏超成在浮着白光、于屋内半空悬浮、带着剑鞘的剑上,剑上白光浮闪,如一个长平台的气流从剑上一直延伸到超越一个人身高的长度,气流静止,宽度能容纳他安睡,看起来就是一把剑与其气流平台构成的剑气长板。
清一在苏超成的床上侧来望望睡剑上的他,风雅在小卧里。
三人正待入睡。突然,外面远处传来一声响,之后便是一堆躁闹。三人都被这响动惊动。苏超成一睁眼,神思闪动一下后,又从剑上起来,准备出去。
清一见苏超成有所行动,也准备出去,他坐起来,在床边。苏超成道:“清一兄,你们就留在屋里,我去看看。”
“清一,你说这的乱斗怎么这么多?晚上都叫人不得安静。”风雅在小卧那边还处于躺着状态,就发声过来。
清一道:“唉,谁叫这里是战乱频发之地呢?”
风雅叹口气,真是没太多安全感,现在苏超成又出去了……要是逍游哥在这里就好了,他功夫那么厉害,在这里怎么都更有保障些,便拿出五行立方。可是有什么用呢?逍游哥怕是还在千里之外调查他的事或跑着他的路呢!
她看着手里的四个赤黄黑白立方,之后随手当玩玩地功力一运,四个立方竟反应剧烈地转动起来,并放出方位,显示着第五个立方的位置!风雅大大出乎意料,瞬间从床上坐起,叫道:“逍游哥来了!”
“啊?!”清一应道。
“逍游哥来了!”风雅又大声重复一遍,“就在附近!”
两人速速从床上跃起,“刚才那声是他发出的?”
“很有可能!”
“走走走!”
两人也迅速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