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喝茶。茶馆的喧闹声、众人讲话闲聊声中,背对着斜边几桌的一个声音引起了赵宗的注意。
一个穿着锦袍的女人在那儿和两个男人气扬地说:“那个道师啊,昨天我误打误撞到了他的住处边,本来之前还想找他给我看看运程,结果没想到在那个偏角穷僻处还遇到他了。老娘看他平时和达官显贵来往甚多,结果到了他的住地,我楼都不上就走了,还以为他住的多好呢!”她斜扬着下巴,眉飞色舞,姿势娇妖,一身锦袍,却依然透出满满的俗气。
两个男人和她讲了两句,那娇高的声音又传来:“切!也是个穷东西。”
由于离得还是比较远,又有杂声吵闹,赵宗又背对着那桌,只听得:那个道师啊,……误打误撞到了他的住处边……达官显贵来往甚多……也是个穷东西!以为是一位穷且志坚,有才华帮人家解困惑的道师,而后由于住的不好,被人家嫌弃。
几分钟后那桌出来到柜台结账,那个女人娇高的声音却依然那么容易被识别,“你们这儿生意挺好啊!价格实惠些呗!”她对店家说。
店家喜颜悦色地笑着忙道:“唉哟哟,就这几天客人多点儿,小本买卖,已经是很实惠了,很实惠了。”
“嗨,你这个店家啊!”她付了钱,叹了一声,走了。
赵宗碰到了有关消息,又找人心急,就也忙着跑出去了。
追上那三人,叫住他们道:“三位等等!”
那三人回头。
赵宗跑上前,对他们作礼说:“在下有事想请问,适才在茶店听到一点儿道师的消息,想去拜访,还请问三位这位道师的所在。”
这三人看了看赵宗,那女人上下打量着他,“哟!这位公子,你去找那个穷家伙干什么呀?还拜访!”
“在下有重要的事想请教他,看能否得以解决。”赵宗答道。
那女人打量完毕,对另外两人说到:“那人哪,就是有点儿小本事,才攀上那些当官贵人,你看,这位公子都要去请教!但就是太穷了!”
随即转向赵宗说:“公子啊,那人可是穷人,你找他捞不着好处的!”
赵宗道:“穷没关系,在下也很穷,不妨碍请教。”
女人一听他也穷,脸色有些一变,都有点不想说了,念转一会儿,还是说:“也罢,告诉你呀,他在四街外的一个偏僻处,你要这么走……”
这女人把那人的居所告诉了赵宗。
赵宗听后朝她道谢。三人转身又走了。
赵宗记着这地址,朝那道师的住处走去,一直走到楼下。
这是低矮的两层楼房,泛黄的外墙上在斜阳斜照中显得更加老旧。房子地处风隆宗偏僻的位置,一条不宽的道路过来有一排排连立的房屋,都是这种构造与老旧的形式,住的大约都是风隆宗最贫穷的那些人。一排排二楼上显出的盆、扫把等,都显得破旧,有些还有陈垢。通向二楼的走道又矮又窄,还没多少光线。
赵宗现在所在的那“道师”的楼下也不例外。暗窄的楼梯还有点水流下来。
他住在二楼的一间房里。
赵宗一看也不知道这位“道师”为何穷困潦倒到这个地步。
赵宗站在楼下,不一会儿一个黑色短上衣,深草绿色长裤,穿着一双拖鞋的中年男人从一旁走来站在赵宗面前,大概有四十多岁了,抬头向他问道:“你找谁?”
这个男人比赵宗矮一点,矮半个头左右。
“你好,我来找住在这里的一位道师。”
“我就是。”这个男人没什么语气地说。
赵宗有那么一点不太敢相信,毕竟这个人和他的装束……而且不是说他是穿八卦服的吗?
但是人不可貌相,既然他说是,赵宗礼道:“道师好!在下想请教……”
“有什么事楼上说吧。”男人不等赵宗讲清楚,就撂下这句上去了。
赵宗刚开始说,就被哽了一下。他往上察看了一下楼梯,在这个男人上楼开门、在阳台窗户边后,赵宗也上去了。
一上去,室内却是干净整齐,桌椅小柜等摆放井然有序。而且墙上还挂着八卦图和六十四卦图,和在外面的感觉相当不同。
“你坐。”男人招呼赵宗,开始弄他的茶几上的物事。
赵宗在离窗边不远坐下。这男人倒了点水放在赵宗面前的桌子上,“来,喝点水。”
此时窗外斜照,下午夕阳的黄光透过因生长而挂在窗外、现已半枯的植物投映进来,疏影斜落。
赵宗谢过后,并不喝水,对男人说到:“道师,请问你能否解一些奇异的法咒?是非常困难又高级的那种。”
男人听这话后打量着他,望了赵宗一会儿。随后既不答能解,也不答不能解。
却问:“给谁解?”
赵宗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但事关之后可能真的要请他解,实话实说:“实不相瞒,给我解。”
男人看他说得诚恳,不再望他,开始走动、把眼光转到了别处,随后说:“那要看这法咒的强度。”
“法咒很强,曾遇到的高人也不能解决,其中的手法怪异,还不是我们国家的文字,构成奇特,复杂多变,让人看不懂。不知道……”
“你先跟着我一段时间,之后再给你想办法解。”这男人听到一半又不听了,打岔道。
“啊?你说什么?”赵宗正说话没听清楚,问了一遍。
“我说你先跟着我修行一段时间,再给你解!”黑上衣男人这样重复道。
这么说……他能解了?!赵宗念及这里,有些欣喜。但随即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好,你若能解,我可以在你这里一段时间。并且解咒之恩,之后必当回报。”赵宗稍微思考了一会儿这样道。
随后黑衣男人问了他不少问题,是关于他是不是官员人家,家人是否在朝为官,家境如何等等。
赵宗的父亲虽是当官的,但他已离开风阳部,并且与之闹翻,也不愿再与他的那些官家有多少瓜葛。所以他都道不是,没有,等,这类否定的话。
黑短衣男人听得这些都没有,也不再多语,不露声色。
之后,短衣男人说:“你明天来书墨阁,正式来随我工作。”
赵宗诧异了一会儿,但听得书墨阁这名字倒是还行,就问道:“几点?详细在什么位置。”
“早上,不超过九点就行。书墨阁在城中心地带,你随便问问,都知道的。”
赵宗礼别告辞。
出来后,他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从开始的高兴、相信变为疑惑、提防。
赵宗回去找了家住宿。第二天,赵宗找到书墨阁,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