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速行结合飞云低飞百余里,忽见得路边空地之处有一人正蹲在那埋头看土,模样甚是认真,清一与风雅奇怪之。
这人穿着一身土里土气的土黄袍,头上只有顶上的头发长点,像个还有些草翘起的草地,头发上有些土屑,旁边头发都贴着头。他感到有人来,往低飞来的清一和风雅那边方向看了一眼,见到他们的蓝云时,心中嘀咕一句:好家伙!
他转望时可见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人,脸型略长,上面较方,眉毛粗宽,椭圆的眼睛挺机灵,下巴有点绒绒的胡子。但他却又不理会,随即继续看土。
清一把云提高了点高度,飞到他那儿时,停留片刻,发现他好像是在看土里的一块平坦的大石板,石板上还有字!此时土黄袍的人手就往背后空中一伸指,但依旧蹲在那里头也不回地继续对着那土中的石板,道:“云上的那两个!下来一起看,看懂了给我讲讲,不要在我背后搞小动作!”清一和风雅带着疑惑地互相望望,停顿了一会儿,那人觉得无动静,方才略转身朝他们又望来了一下。清一风雅觉这人是叫一起探寻东西意义的,虽有些古怪,却没什么敌意,就下去瞧了瞧那土里埋着的石板。
那块石板和土地嵌得恰到好处,上下两端与左右侧边沿部分覆入了土中,平整接滑,露出的字部分也有些细碎泥土,但不影响石字的观看。
清一和风雅见上面写到:气养无争执,挥功荡云虑。星辰转,药苗生,守苗护田远尘欲。药材人人自家有,何需仙山觅难求。除思忘虑证修为,烦恼丛中一把剑。应物不迷活泼泼,空荡无云为不为。寻青龙,访白虎,神功反覆雷声鼓。持巽风,洒甘露,重楼降下仙人住。提壶畅饮长生酒,从此逍遥仙界门。功成兮,玄妙通达,动静无意,终成仙也。岁月转忽,光阴易逝,叹乎哉!蔡公壮年悟道,终于耄耋之年成就,后渡世人,普惠人间,功绩浩浩。兄以此文恭记之。
乱世之中有人在争这个,有传闻说是这上面记录了一位仙人的成仙修成历程,懂得者照此修习可得长生不老。
这个玄界曾经修仙者众多,仙人也多。功力达七重则可功超凡俗,八重可入仙圣之资,道德过关者,此时可有选择,可以成仙也可以成圣,从此有仙位或圣位,都是成圣贤的路。
这个玄界,曾经有仙人居住的仙庭仙宫。只有一个仙界,建在闲居国。
随着仙者的名气增大,盖远玄界,诸多功修者出现了不满,自立仙派者也多了起来,到后来比比皆是,伪仙繁多,与仙混同。以仙的名号,做着恶事。伪仙强大繁多后,更要杀灭真仙,后来在那一次玄界大战中,真仙与伪仙几乎同归于尽。许多真仙葬在此次大战中,伪仙也几乎全都被消灭。
清一读了,不是太懂,还觉得这文奇怪,写人不像写人,写事不像写事,写功法不像写功法,但有些道家底子的他,还是能够读懂一点,隐约感觉好像是在说修为的什么问题,见最后讲是某人有大功绩,以此文恭记之,倒是能够推测这是一篇朋友写给朋友的记颂文,便问这个土里土气的人,“你看这文意是在写什么的?”
这个土气的人却道:“哎呀,别吵我,那顾老儿马上就要来了!让我好好看看能不能学到两招。”头没转,目光依然盯着那板的文字琢磨。
清一看看风雅,风雅也看看清一,真搞不明白这人,叫他们来一起看,看懂了给讲讲,现在和他交流一句,却又说某某人要来,不要吵他。
然后这时候那人才把头转过来望望清一风雅,目光打量了他们一下,然后表情像受窘了似的,瘪了一下嘴,转了过去。
清一见这个板周围都与土嵌得天衣无缝,又与土面相接得特别平整,简直不像是刨开土发现的,虽有疑问,但是也不再吭声,和风雅再看了一小会儿,就打算走了。
这时一个黑发中带着一些白发、身着黑色银边袍的长发男人从清一风雅正要去的方向踏着黑色流气已来到离他们五尺远处的后面落地。
他叫到:“土狗!你快把长生不老碑还我!”
清一风雅一惊,什么!那块板是长生不老碑?!
这土气人转望向他并从蹲着的状态急起,“好啊!你这狗头军师来得还真快!”
“快还我!”这男人五十多岁、黑色银边袍、黑色须髯。
“这又不是你的!你这顾老儿趁攻打车国之际费尽心思要得到这块碑,如何又叫还了?身为军师,正大打车国时你跑来找我要碑!你快告诉我这块碑到底有个什么秘密?我看了半天也没有看懂!”下巴绒毛胡子的土气男人对道。他叫汪无踪,是土运帮的二堂主。
“你个土狗怎么看得懂?要不是你把它从我手中抢走了,它现在就是我的。你拿着没用的,还我!”军师厉声道。
“你个狗军师!别以为你比我多读了两本书就能俯头对我打哈气了!你要想对我动手从我手中拿到……”他说着撸起袖子,正说到拿到两字时,顾军师就飞步腾气冲了过来,袖袍一掌带着腾腾灰气打将过来。汪无踪还没料到他这一手,又来不及避闪,连连退后也即将被击中,万分火急中竟脚踏土地飞梭退后,像乘自动高速地毯一样,他一只手还在另一只手上停着撸袖子状,然后他开始反应过来,脚下黏步一转,将就在身前的那一大击避了过去,才松了那口气,却仍心有余悸。刚才踏土借土梭的那一长段距离都在地上显出一条明显的浅陷土带。
噢!一边的风雅清一见着这一避闪,心中连叹好步伐!尤其是最后那黏着土地的步子转避,真是精妙无比!
顾睿思没袭中他,本意也不在他,而在于那块碑,便也不管他,转身直奔汪无踪之前在看的碑去了。
好有计谋的狗军师!见他奔向石碑,汪无踪心里叹了一句,喘了口气,连发足追去,追步带起一串土烟。
顾睿思感到他追来,驻足一停,汪无踪追来和他一掌相接,两人打了起来。
汪无踪之前就和顾睿思交过手,自知功力不如他,但他也抓不住自己,打斗中便灵机转变,道:“顾老儿,你知道你抓不到我,所以你别乱来!看到没有,那边两位都是我的交好,我们三个联手,唰唰唰就可以把你打趴下。”他自之前打量了清一后,就认他做自己的交好了,汪无踪比较自来熟。
顾军师只作没听到,为了那块他在意的石碑,说什么也要把它夺回来!况且他的援兵随后就到。
没打几招,一帮盔甲兵踏着长枪飞着来了,落在他们打斗的场地边,带着兵的还有两个人,一个盔甲领兵,叫武勇,一个深色蓝灰衣、头戴汗巾的谋士兼武者,叫全对。他们是和顾睿思一起的,顾军师飞行更快,先行一步到来。
清一风雅见兵众都来了,飞云一起,在空中观其变。他们本可以现在走,却因不想顾睿思和汪无踪就此丧命而暂留了下来,毕竟这时候清一风雅还不知道这支部队是顾睿思一起的。
武勇道:“快!去帮军师!”他和兵众便都上去围着汪无踪打了起来。全对在一边,抬望,眼光冷盯着风雅清一。
汪无踪在人群中觉大事不妙,急忙卸开与顾睿思的招,鹅黄的土气旋开周围人,大功气往周围一出,四周功凝碎土,土石群击众人,他趁此时身前一道土色功气覆流开路,脚下梭土一溜,到了碑处,对着那嵌在土里的石碑,手中亮黄的功气晃耀闪动,只见石碑周围土地流移,壤如水一样迅速地往石碑四周流走,亮黄功气流飞,土壤重组,“唰”,石碑跳起,带起如浪土壤溅飞,石碑到手。
哇!清一和风雅见此场景默叹道,原来那是他先前放进去的。
“哈哈哈!顾老儿,碑我就先拿走了!”他速度很快,石碑很重,是用功力承载携带,一手抱起就准备跃空,却被在人众外、受土石之击少、率先抢补而来的全对挡住。
顾睿思闻声荡散所有土力石,一跃也堵住了汪无踪,武勇与众兵又围了来。汪无踪见此势脑中急念飞转,一个灵机作出对策,朝天上的清一风雅大喊道:“两位交好!还不帮忙!”
这时除了顾睿思之外所有人都抬望向天空,顾睿思只是一眼瞄了一下斜上空,注意力都还在汪无踪身上。清一风雅闻言怔然,我们什么时候成他的交好了?
汪无踪趁势又想飞走,顾睿思洞穿他心思一击打来,他被迫又被留住,二人打在一起。顾睿思不愧是军师,在打时还做了个安排,他喊道:“全对!你带些兵众去把那两个抓住,别让他们来帮忙!”
全对道声是,即刻叫上些兵众飞上,他电踏而来。
清一风雅惊,本来就不关他们的事,只是出于善意留着,此时想解释,清一连道:“不不不,我们……”他正准备说我们不是他的交好,却被一开始就冷眼相对的全对一个电击以电速打来!清一蓝云飞闪,那电击才从近旁冲过去了,清一风雅都一阵冷汗。
全对与众兵围上。不由分说就开始对他俩进行打杀,全对的电功条条如电蛇疾速,清一不得不开启清辉,面对狂攻而来的全对,以及周围助杀的盔甲兵,清一只得反攻,飞涟追漪发出,一堆人中招掉落。
全对发出的电恰巧抵消了本要打到他的飞涟漪,由是未被击。但他见此状也暂退警惕起,诡异的涟漪飞迹使他用上了电屏。底下的汪无踪未及众人围捕来,往土里一窜,遁土出了人众,腾土一起,脚下迅速聚合一块浮土,飞出丈余。顾睿思率先有感,向他追去,“别跑!”
汪无踪飞起后大喊道:“两位交好,快跑!”说时一条土珠链就向全对缠了去,全对才反应来,就被土珠链缠住,汪无踪使劲往下一拉甩,把他甩砸到了地上。清一风雅闻言见状再次怔然,却不及多言,转身飞云夺路就走。
武勇将全对扶起,全对恶狠狠地望着飞去的汪无踪和清一风雅,随即和武勇、众兵,也在后面追赶来。汪无踪的话传到众人耳中,现在已经让人完全都以为他们是他的交好。
清一在前面奋力飞,后面就是汪无踪和紧随其后的顾睿思以及兵众。风雅对清一道:“我们怎么好像被拉到卷入这场抢夺战中了?”清一道:“我们好心怕人家丧命,却要被人家追命,那家伙太会拉拢人了!我们又打了人家兵众,现在一时说什么都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