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的闲暇时光不长,没过几日,安排妥当的马云安便拉着马云涛返回玉城总部了,他现在是朝廷认证的勤王之师,虽有手握玉城城主大印但是总归也只能统辖马家军拿下的这几块地盘。
诺大的漠州还有一些的偏僻的城镇尚未得到接管,几些小城城主不是据城抗争不服从,就是也打着勤王的口号四处搜刮,还有些有钱的商团和几些镖局组成了联合势力霸占不少乡镇,横行霸道,为非作歹,连关内的土匪都数不胜数。
马云安纵使手上有那么兵但是也需要时间去处理这些问题,一些难啃的家伙他打算让马云涛带队出手,争取用最小的代价正真掌握整个漠州。
不像关外每年都要封山几个月,关内明显暖和多了,但是下雪量一点不少,出行也很是不方便,好处是那些不听话的势力团伙都龟缩在自己的城和镇里,找起来很方便。
马云涛着重清理漠州东南部,其余的各方马云安已经基本掌控,一些山间匪盗只是时间问题,唯独东南方向靠近北州,地势较为平坦,人口也相对漠州其他地方多,叛军入境的时候也没有进行什么特别大的破坏,地方豪强蓄积了一些实力。
当时凉州叛军虎视眈眈,马云安只能暂时放下,现在凉州军大败,已经不是重大威胁,现在正是他腾出手肃清其余势力的时候。
他一边积极网罗人才接管到手的城镇,一边派人出州打探消息,他急需要掌握天下形势,行镖多年养成的习惯已经深入骨髓,情报的重要性就不用多说了。
马云涛可没有他大哥那么操心,他现在只想着干架,他带了将近五千的队伍,沿途扫掉了三个镇子,奈何他名声在外,亲见到他本人那些地方豪强几乎慌忙逃串,逃不掉的也下跪磕头求饶,有几个大地主家的小妾长得甚是水灵,让他想玩玩夫前.......询问得知,皆是这段时间强抢的民女。
马云涛收起歹心,叹息这些苦命的百姓,接着脑中灵光一闪,直接在当地召开了公审大会,当即在积怨已久的百姓指认之下将平日为非作歹的大小头目一一锤死,一伙垃圾还敢称作勤王之师,统统死了死了的。
当然处刑后进行了上千人沾血画押认证,有凭有据,他漠州军无惧未来可能出现的“打着勤王名号,实则借机吞并称王”的各种污蔑了,有理才能站住脚。
连续三个镇子都进展的非常顺利,下一处就是东南方最大最难啃的泰安城了,泰安城主可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但是城中的泰安镖局可就不一般了,泰安镖局可以说是漠州最大的镖局和中州往来十分密切,背后全是朝中重臣以及皇亲国戚的影子。
马云安走镖的时候遇到泰安镖局的人都要礼让七分,这可是道上的龙头,马家可以在漠城装装大佬,但比经常给朝廷“办事”的泰安镖局那还是不足看的。
自从叛军入境泰安城主方温如一接到向钰的命令立马将五千余守军派往玉城,他则带着余下的一千余将士做好了与泰安同葬的准备。
但没想到的是叛军除了发来几次招降的书信后就没有对泰安城进行大的动作,倒是泰安镖局仗着财力雄厚人数从两千多人暴涨至了两万多人,随着难民涌入,人数甚至已经超过三万。
方温如见局面已至无法掌控又听闻玉城被马家军夺回便想北上投靠,奈何泰安镖局的大当家高仁安早已经买通了一个亲信,消息走漏后,在出城后不久就遭到了泰安镖局的大兵围杀。
事后城主方温如弃城投奔叛军的消息传的满城都是,泰安镖局则顺利接管了泰安城。
深夜
泰安城主寝屋,高仁安靠在床榻一侧享受着战利品的服务,身前趴着两个嘤嘤抽泣的女人,一个花容月貌,一个风韵犹存,此二人赫然是方温如的妻女。
高仁安肆意的玩弄着,权力带来的快感超过金钱万倍,今后他再也不用笑着脸给朝中的权贵们当孙子了,方温如已经被他乱刀砍死,死前他可是说了会好好照料他的妻女,带回城主府寝屋后当着他面行了禽兽之事。
这方温如之前仗着是城主没少拿过他的好处,现在死不瞑目,让他甚是兴奋。
事罢
本想好好休息,门外传来了手下的禀报。
稍稍片刻,整理好着装的他来到了议事大厅,手下干将一个个珊珊来迟,一个个满面红光,意气风发,这些都是起家时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跟着他在泰安作威作福,那是应该的。
高仁安不过四十出头,一张干净的国字脸上两行八字胡,江湖打滚二十余年,黑白两道上兄弟众多,虽然半夜被打搅,但他无丝毫生气,事关重大,他不得不谨慎以待。
“大哥!啥事叫我们半夜过来啊?”
“你个二驴,要叫城主大人了!”
“哈哈哈哈,老沙说的对啊!”
要是马云涛在此定然鄙夷,真是一群莽夫,估计除了管家之类的都是没读过书的,不过个个膘肥体壮,的确都是练家子。
高仁安并没有打断下面的人“交流”,他一袭红衣,金丝边带,右手拇指上一枚黑红色的玉扳指,那是西域特产黑红血玉,玉色内敛,半透明,细看的话其中布满“血丝”,诺是强光下会显得猩红非常,甚至浮现淡淡红晕,“血丝”将玉体划分成大小不一的菱形区域,这枚扳指成货极品,价值不菲。
台下的要员还在不断增多,他的心思却早已飞往北方正在步步逼近的马云涛一行,自叛军攻入之后,他便心生顾虑,几代人走镖累积下来的财产不是一笔小数目,走是走不了的,至于投靠叛军,身份摆在那,怕是投靠不成人和家当都一起没了。
起初他看到难民大量涌来自己多花钱从中招一些能拿家伙的充当门面,随后又安排人南下北州去几个目色好的地儿先跟官府的通通气,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万一漠州不保,他也好挪个地儿,这才是上策。
可没想到的是,一年时间,漠州就变了天,叛军被击退,莫名出现的马家军成了玉城的主人,打听才知对方是关外的马家镖局。
这马家镖局他可熟悉不过了,小弟中的小弟,也就在关外有点小名气,诺是在关内,那还得是他泰安镖局,作为龙头老大突然被曾经看不起的小人物压过一头,让他心生郁闷的时候,也让他有了点心思。
之后他也有样学样撒钱拉人,很快就有了万把人,不过这可把当时的城主愁死了,还把他叫到城主府好好谈了谈。
当感受到城主的忌惮以及不断壮大的实力带来的安全感,他的野心也渐渐燃起,既然马家镖局可以,那么他为什么不行,之后就有了他不断招人最后将方温如取而代之的事。
当勤王诏书四处下达的时候,他也拿着城主大印顺利成为王师一员,周围的村镇自然成为了他的地盘,但是毕竟上面还有州主的大印,让他心生忌惮。
所以从那后就一直没有断过对北面的打探,估算对方也不过四万多人,他自然也有了敢扳扳手腕的勇气。
一段时间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现在马云涛带着五千人马几天扫平了北面三个镇子,来者不善,他必须有所应对。
看到人员到齐,高仁安也直接公布了这个消息,呵,下面的弟兄可谓是瞬间炸起,这段时间当惯了土皇帝,这些人早已膨胀,听到对方只派了五千人来,顿时纷纷嚷着干死他们。
高仁安也毫无异议,是打是和也该和对面摊摊牌了,实力是五千对四万,纵然对方带头的是民间传的神乎其神的凶神马云涛,他也有胆量会他一会。
之后众人在府上合计了一宿,商量了各种应对策略。
马云涛一行一直朝着泰安城方向前进,这次和他同行的还有罗子让等一干管事人员,马云安可叫他一定要照顾好此人,两兄弟私下通过气了,未来这人可就是漠州军的大管家了,玉城的事务被管理的很好,拿下泰安之后让罗子让接管。
马云安之前一年也没闲着,也在不断打探高仁安,以前行镖的时候没少碰到过泰安镖局的人,那时他见了就只能绕着对方走,对方在漠州都是出了名的霸道。
现在他想要整合漠州,这高仁安就成了眼中钉,设计劫杀前城主方温和的事,早已经被他得知,毕竟夜晚在城外行如此之事,很难没有漏网之鱼,侥幸活下来的人来到玉城后就自然上报给了他,名义有了,只待合适的时机出手而已。
为尽可能的减少将士的损失,当马云涛一回到石城马云安就开始着手这件事,他先让马云涛以及罗子让等人先行,诺对方先动武则让马云涛动手,诺对方先礼则罗子让出面应对。
他则将收编好的三万余战士随后赶来,这些凉州降兵士气低迷,借助此战,必然会真正信服漠州军,加上对方也有四万之众,可不能轻易浪费了这个能大量吞并增长实力的机会。
若一切顺利,届时等到春分时,他漠州军兵力将达到十万余,这让他马云安也将有同天下各大势力角逐的资格了。
马云安的野心也在不断增加,马云涛又怎会没感觉呢,整顿军务,分田到户,搜罗人才,巩固统治,伺机吞并,私通商路.......等等行为已经远远超出了之前只求一家平安的范畴了。
马云涛倒是无所谓,泽国江山入战图正是他所渴求的,他只需要听命行事当个好弟弟就可以了,为了照顾好罗子让,他直接让其坐在了他的专属马车上,大哥待他不薄,现在马车可是优化升级了很多,光是八个车轱辘就比之前的那辆行驶时稳了不少,周围多了木制窗墙,地板上铺着毛毯,备的有棉被靠枕,人在里面可舒适多了。
见罗子让这小子挤在自己身旁战战兢兢,怕他随时可能尿在上面,马云涛干脆自己下了车和将士们一同步行去了,只留下武器和防具在车上,见将军同大家一同冒着风雪前进,将士们都备受感动,士气高涨,这简直是他们的荣幸。
罗子让内心也感动,马家对他不薄,就是跟在马云涛身旁压力太大了,不,哪怕跟在马云安身旁也不会轻松,感觉做啥事都仿佛被马云安盯着,这两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
“报!前方十里坡发现敌方营寨。”
又行进了数日,距离泰安城五十多里的时候,前方斥候回报发现了敌方营寨,规模不小,这是前往泰安的必经之路,想必对面的应当是高仁安的人了,看样子大冬天的对方也还在盯着他们的动向。
知道马云安计划的马云涛这次并没有妄动,既然要一网打尽那就不能打草惊蛇了,雪还在下,马云涛也找了一处地儿吩咐扎营,接下来就让罗子让派人上去接洽了。
多番打探,马云涛得到了山上泰安军兵力将近两万余人的信息,对照此前救下来的那名原泰安府之人所述,现在城内应当还有一半的兵力。
一个时辰后,罗子让带着人安然返回,对方并未直接动手让马云涛颇感失望,一番询问,罗子让并未见着高仁安本人,对方主事的是一个叫老沙的,大冬天的敞开胸前的衣襟露出浓密的胸毛,长得颇为凶悍,若是以前的他早就被吓得哆嗦说话结巴了,好在这几日有马云涛这位凶神好好给他练了练胆儿。
另一边,泰安城的老沙送走罗子让后就立马派人回城汇报今日的会谈内容了,罗子让所述此行仅仅只是为了缴清漠州各地扰民的叛军以及匪寇,既然碰到同为勤王之师的泰安军,定然不会无事生非,最好能与高仁安见上一见。
高仁安收到消息后也疏了口气,漠州战前都是四处匪患更别提当下了,但想到对方想同自己接洽根本无需派军队过来,更何况是如此雪天,其中不乏诡异,如今自己才刚刚起势不久,根基尚未稳固,还得谨慎。
当晚高仁安便派人返回城外的营地传话,同行的还有两辆马车,叫老沙派人打探对方身后是否有援军,就说他高某人不幸深感风寒,既同为勤王义士,等开春过后必定登门拜访。
次日,罗子让果然又继续带人上来拜访,老沙转达了高仁安的话,不过他没有将马车上的东西一并送给罗子让,那可是满满两车金银啊,他老沙不服气,自己两万人还怕对面这五千人不成,本来还想给这个长得如同一只弱鸡一般的罗子让一点颜色瞧瞧,奈何他没想到罗子让此回居然也带了两车金银珠宝上来,就说是送给高仁安的见面礼,望务必转达。
这可让他高兴极了,罗子让这唯唯诺诺的样子让他瞧得出对方也不想和他们对着干,那么大家就井水不犯河水。
三个时辰后罗子让返回了营地,会谈的时间比昨天多出了两个时辰,马云涛这时已经接到了从后方捎来的消息。
当晚,漠州军营地内炊烟四起,并还派人为坡上的泰安军送上了酒肉,两帮子人一派和谐,下半夜,马云涛带着全营将士留下一座空营绕过十里坡继续向泰安城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