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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梦欧蚌

看尘 毕同 4589 2024-07-11 14:30

  大甲虫迈开黑乎乎的长腿,十分惬意的打量着这片天地,现在应该算是重见天日了.

  沈稚闻被气的不轻,这样都弄不死它,反而差点破了相.

  他翻身上马背,长枪直指甲虫,似乎要发动攻势.

  下一秒钟,他直接调整方向,催马逃跑.

  这不像是他的作风,但目前只能走为上计,他的攻势根本产生不了任何作用.

  大甲虫晃动着白花花的触角,任由雨水冲刷着身上的泥垢,饶有兴致的看着策马狂奔的沈稚闻,一点都不着急追赶.

  等到沈稚闻接近茅屋时,只看到羊驼和大黄在河边猛嗅,兄弟姐妹都不知跑哪去了.

  他哪有心思去管这些坐骑,回头观察下身后的动静,接着继续狂奔.

  一寸光阴一寸金啊,千万不能再被那头恶心的臭虫缠上了.

  河蚌精将众人收进壳里后,表面闪出一道奇光,消失在原地,不见了踪影.

  它寿命确实有百岁以上,但修炼的时间不长.

  要成功化为妖精,除了要活得久,还要有一定的灵性,能寻找到自己蜕变的契机才是最重要的,合适的时间、合适的身体条件加上刚刚好的灵性,缺一不可。

  这只河蚌精灵性不错,修炼起来一日千里。不过它玩心较大,喜欢卖弄自己的天赋技能,偶尔会作弄人类。

  众人不认识这个种族,所有吃了暗亏,受它催眠的影响,直接沉睡,进了梦乡。

  梦欧蚌,是这种河蚌的名字。

  未成精的小梦欧只能催眠小鱼小虾,成精后能力翻倍,可进行群体催眠。

  收走众人的这只梦欧蚌,重新回到来河里,舒服的在水里吐着紫黄色的泡泡,带着他们随波逐流。

  其实它也没什么恶意,只是天性使然,经常会好奇别的种族脑袋里想些什么,才会作弄他人。趁着别人做梦的时候暗中观察,了解他们埋在心里的小秘密。

  梦境,没有人能够预测会梦到什么内容,全是随心所欲有感而发。

  有算命先生会解梦,多数是积累了前人的经验,加上自身留心观察,对每个种族的天性和行为有充分的认知而推测出的一种合乎常理的解释。

  至于清楚与否,谁能拍胸口保证呢,毕竟算命先生也不是万能的。

  梦欧蚌的能力只是缩短快速进入梦乡的时间,并不能延长或缩短或终止做梦的时间。

  众人的梦境也各不相同.

  沈仙觉得脑里一片混乱,如浆糊一般,无数杂乱的情绪在心中翻江倒海般浮现.

  他看到了食蚁狸,在和自己的坐骑斗的你死我活.

  巨大的黑影散发着凶厉的气息,足有三丈长,和苍鹰比也不逞多让.暗金色的瞳孔,深红色的鸟喙,厚实的上下颌,羽毛上多了一层金属般的厚膜,赤红的脚上还套着两个熟悉的脚环.

  黑鸽正扇动双翼,将一棵大树推倒,砸向食蚁狸.

  下方食蚁狸全身毛发竖起,如孔雀开屏一般炸开了毛.它黑乎乎的脑袋不知何时变成了红色,全身通红如血,毛茸茸的尾巴上奇光一闪,露出一支实木拐杖.

  拐杖不知是何种木料所制,镶嵌着密密麻麻的灵石,十分炫丽.

  食蚁狸手执灵石拐杖往上一扫,数条黑色火龙在虚空成型,冲向黑鸽,将沿途的大树撞的四分五裂.

  黑鸽发出一声狞笑,嘴里喷出了一条蓝色水流,如一挂瀑布般,瞬间淹没了整个锁杏庄,洪水滔天,人们惊恐,食蚁狸不知所踪.

  什么时候黑鸽有这种天赋技能?沈仙心里有点纳闷,但他没时间想这些,洪水泛滥,淹没良田庄稼,他和路人一样,响应官府号召,抢洪救灾.

  半截灵石拐杖浮在水中,飘到了沈仙面前.他觉得食蚁狸应该是死了,不然拐杖不会流落于此.他还看到了关同凌司,在水里挣扎,明显是个旱鸭子。

  沈仙赶紧去营救,没想到却被旁边的川庭五死死的抱住了身子,突变之下,他大惊失色,才发现老太爷也不会游泳,将自己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老太爷脸色发白,力气大无穷,从后面勒住了他的脖子,沈仙拼命挣扎,瞪大眼睛向天上的黑鸽求救。可黑鸽连瞧都没有瞧自己一眼,反而一爪扯断了一条红黑色的柱子,放入口中吞食,小嘴鲜血淋漓。

  沈仙呆呆的看着,似乎接受了石柱里有血液的事实,闭上了双眼,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正骑着羊驼,在草原上跑的飞快.

  "什么情况?"沈仙一脸懵逼.

  周围好像有不少蓝灵狮在围着羊驼转,自己似乎陷入了包围圈.

  难道这里就是孙英吸引过来的兽群?

  沈仙从腰间解开黑金镰刀,对准旁边一头蓝灵狮,直接劈下.

  "嗷"

  无头的尸体在地上翻滚,头颅落在了后面.

  也不是那么难对付,小菜一碟!

  沈仙小试牛刀后,主动出击,想要大开杀戒,为四弟解围.

  可纳闷的是,沈稚闻哪去了?人影都不见.

  印象中他好像是跟在沈稚闻后面,仓皇而逃.

  不管了,先解决这些奇兽再说.沈仙挥舞着镰刀,不断将蓝灵狮斩于脚下,裤腿染红了一大片.

  突然,羊驼不听使唤了,开始变得暴躁不安,不停的想要把他甩下来.

  沈仙赶紧扯住彩绳,尝试稳住它的情绪.

  "大哥,我在这里,救我!"

  远处传来沈淑淑的求救声,她被冊风象包围住了,情况十分危急.

  暴怒的冊风象不安的甩着鼻子,排泄物喷的到处都是.

  许多大象嘶鸣着,把幼崽挤出外面,然后围着沈淑淑不断转圈,数次将她踢了回去.

  "妹妹,我来救你!"沈仙脸色大变,狠狠的给了羊驼一刀子,警告它别使性子,救人要紧.

  结果羊驼更加狂暴了,直接往一棵大树上冲,作势要撞上去.

  真是要命!沈仙无奈之下只好放弃坐骑,滚下驼背.

  结果歪打正着,他掉下了猎人设计的陷阱,落在一个大土坑里.

  沈仙的心情糟糕透了,本来想救人,没想到还要等别人救,你说可笑不可笑?

  "有没有人啊?快救救我,我妹妹还在上面等我救呢."

  呼喊了一个时辰,他彻底累了,疲惫的坐在地上,睡得很沉.

  什么乱七八糟的,那些奇兽还没自己厉害呢!梦欧蚌撇嘴想道,草草结束了观察.

  沈曼的梦境比较缥缈,正如她自身的状态,在一座古镇上牵着羊驼漫无目的的走着,旁边是惹祸精沈稚闻。

  本来自己想一个人静静,这个臭弟弟偏要缠着自己,央求父母同意他一起出行。

  为什么会在这座古镇,沈曼怎么想也没没想起来,但她不打算放弃,想着这里可能是目的地,会从中找到一丝线索。

  不知道什么时候,弟弟换了身衣服,带着头巾在街边卖油条,看到自己来了,嘴上甜甜的叫了一声“姐”,沈曼接过油条,嚼了两口.

  嗯,味道还可以。

  她在这条石路上走了很远,有时候这条路会很热闹,摊贩汇集,人来人往,小孩子拿着风车到处乱窜,还弄脏了自己的衣服。

  有时候这里很宁静,月光如水,四下无人,沿途每家每户都紧闭屋门,里面的灯火十分微弱,隐约还能听到有人说山里的妖怪要来了,变成了白衣女子的模样。

  白衣女子?

  沈曼看了看身上的装扮,不会是说自己吧?

  她摇了摇头,世人多愚昧,人云亦云之辈比比皆是。

  前方有间客栈,路边的灯笼还亮着,烛火烧的很旺。

  沈曼看了看天色,是时候找个地方投宿了。

  “店家,还有没有房?”她问.

  店小二搭着抹布示意她往上,对着楼上喊了句:"贵客到,备雅房一间."

  沈曼推开房门,看到里面的人儿,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要找的就是她.

  "姐姐,你来了."沈淑淑笑道,脸上写满了开心.

  沈曼没有说话,她隐约觉得妹妹这种表情有点奇怪,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她自我安慰道.

  沈淑淑拉着她在塌上聊天,聊着一路上遇到的人和事,在异域他乡,诉说着自己思念之情.

  "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沈曼好奇的问了一句.

  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了.

  沈淑淑笑脸逐渐僵硬,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摆了摆小手,说:"没事,提这事干嘛,姐姐,我饿了,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好."沈曼还是淡淡的应道.

  就在她下楼之际,腰间突然一痛,她失声大叫,伸手摸向后背.

  血,殷红的血,那么的刺目,那么的让人心碎.

  "为什么这样对我?"沈曼回头看着妹妹,她的手上有一把沾着血的匕首.

  沈淑淑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像个熟悉的陌生人.她拿起手中的匕首,再次将匕首送进姐姐的肩膀,声嘶力竭的说道:"这句话应该反过来我来问,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沈曼吃痛,头撞到了墙壁上,她死死的捏住妹妹的手腕,想让她松手.

  脑海中不断闪过零碎的记忆,是两人的对话.

  "姐姐,你为什么这么狠,三哥明明爱的人是我,你为什么要拆散我们?"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妹妹,你还年轻,可以找个更好的,日后好好待你."

  "你放屁!沈曼,你就是嫉妒三哥对我的好,所以才横刀夺爱."

  "不是这样的,三哥他···"

  “你不得好死!”

  原来是横刀夺爱吗?沈曼一愣,她有点记不清了,分不出是真是假。

  “铛锵锵”

  匕首落地,沈淑淑被一名仗义出手的侠士一剑刺穿了小腹,剑身上的痕迹如血泪,滴落在楼道上。

  “不!淑淑,你醒醒!”沈曼脸色苍白,飞扑过去接住了她。

  沈淑淑死死的盯住着她的脸,嘴里喷出一团血花,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憎恨。

  沈曼大恸,泪水像断了链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打湿了周围的一切。

  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晕了过去。

  原来是个薄情的女子,姐妹争宠的戏码不足为奇,梦欧蚌轻易的下了结论,转过去观察凌司.

  院子里,关同凌司和川辽玩的正欢,扯着小翼龙的翅膀作势要咬,实则是想吓唬它.

  突然,一道光门在地面显出轮廓,白色的纹路一直蔓延到脚下,铺就出一条直通光门的道路.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传送阵吧,凌司没有多想,慢慢的走进了光门.

  奇光一闪,他来到了昆分屋域川辽家里.

  凌司纳闷了,怎么川辽家还有个传送阵呢?

  他想转过身去找川辽,却发现四下无人,静悄悄的.

  很不对劲!关同凌司慌了,赶紧离开那里,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拼命奔跑.

  可是无论他走的多么的快,跨越了多少座高山,淌过了多少条河水,他只能遥望着南部山脉.

  距离还是那么的远,愣是靠近不了.

  这种结果让他气馁,自身体力耗的差不多了,不得不停下来休息,另外再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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