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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赏钱

行道人间敕 至道王逍遥 4407 2024-07-11 14:31

  李毅听得出神,他正在幻想那观音阁的模样,却见一位中年和尚缓缓走了过来。这和尚身穿灰色僧袍,肩上背着布袋,他微笑着望向那中年文士,接着双手合十道,“阁下所说的观音阁确有其事,但这龙蟠矶之事却有待商榷!”

  听到有人反驳,蓝衣文士转头看了看,见是一和尚,他平心静气的说道,“那就请大师解惑!”这蓝衣文士的脾气倒是还不错。和尚又道,“观世音大师普度众生,有德于世,是以观音阁能矗立于江中数百年而不倒,实因其庙宇受天地庇护!”

  听到这番解释,那蓝衣文士与年轻人是眉头紧皱!稍许他们两人便借故离去,而李毅也觉得那和尚的话,有些太过危言耸听。

  等到傍晚时分,赵球与李毅回到福远镖局,见伍元与张三也在丙五房中,赵球调侃道,“你俩这次怎么回来这么早,咋肾虚啦?”

  伍元笑笑不语,张三急道,“你个二货,出门到处瞎说,你是不怕镖主听见吧!他是最不喜欢那种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人,咋啦,你是没有逛过窑子?”

  “老子逛了就是逛了,怕人说甚!只是最近手头有点紧张而已。”赵球的语气有些生硬。闻言三人随即哈哈大笑。

  “笑啥,等下个月老子又是一条好汉!”李毅觉得,这次跟着他们外出游玩,还算有趣。不过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不久他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到了十一月,天气微寒,他来到镖局也有将近一年半的时间了,他长高了一些,身体也壮实了一些。每天做完活,或是闲暇之余,他便自顾自的练习翻子拳,如此坚持下来后他的精神也好了许多,比起念书的日子,李毅觉得这样的日子更适合自己。

  这天身着厚麻衣的赵球,见李毅独自一人在院子里练拳,招呼道,“李老弟,你这拳耍的不赖!我听伍元说,你还有一个未婚妻,长得如何?”

  “他怎么知道我有未婚妻?”李毅疑惑道。“自是伍元无意间听到你二舅跟你的谈话了。”赵球嬉笑道。

  “他这狗耳朵倒是怪灵的!”

  却见伍元正好从外面回来,他大声说道,“哦,远远的,我可是听到有人在我背后说我坏话。”这一年半时间他与李毅已经很熟悉,互相之间倒是常开玩笑。

  “李毅,你艳福不浅呢!这么年轻就有了未婚妻,你别看赵球有些楞,他姐姐可是在盘龙城一间纱厂当小管事,要是你未婚妻想去纱厂,找他准没有错。”伍元又道。

  “哦,还有这事?”李毅好奇的转过头。却听赵球有些愠色道,“好端端的,你提我老姐干什么!”

  见赵球面色不善,伍元随即道,“咋啦,你老姐又训斥你了?”相处久了,大家都知道赵球虽然脾气倔强,但是在他家里,却有一个能管住他。

  “哼!”赵球沉默不语。日子过的很快,这一年年末,李毅领了俸钱和赵刚一起回家过年。

  大年夜万家灯火,爆竹响鞭!李毅家的木门两侧,贴上了喜庆的红对联,傍晚放过响鞭,一家人幸福的吃着年夜饭。第二日一早,他换上新衣,开始走亲访友!忙活两日后,初三他到了柳茹家拜年。

  此刻,柳家前厅中柳氏与李氏正聊着家常。“茹茹年纪也不小了,整日在家闲聊无事,我寻思着给她找个活计。”柳氏侃道。

  听到两人的谈话,李毅插话道,“柳姨,我在镖局有位朋友,他的姐姐在荆州纱厂当管事,赶明我给你打听打听!若是可以,我寄信回来。”

  “小毅长大了,会操心了!”柳氏笑道。“是啊,再过两年等他们成了亲,我就安生了。”李氏接着道。

  正月十五元宵节过后,也就是太平二十一年,十七岁的李毅跟着赵刚出发了,大概七日时间,两人便赶到了盘龙城。

  这会福远镖局大门两侧,贴着大红的春联,而镖局内的大部分人员,已经在半月之间陆续赶到。镖主王五银发方脸,身材高大,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此刻正他站在镖局门口,给每位赶来的员工,一一发放红包。

  “谢谢镖主!”众人不断谢礼道。待发放到李毅时,他定睛细看,只见王五一双粗手布满老茧,两侧太阳穴高鼓,一看就感觉其内家功夫高深!他心中不由得生出敬佩之意。

  稍后他又环顾四周,粗略看去,镖局有不下百人,其中镖师们身材魁梧,气势非凡!他们大多穿着蓝衫,而杂役们大多穿着青衫,高矮不一。

  王五望向众人,抱拳道,“新的一年开始了,祝各位岁岁平安!”

  “祝镖局生意兴隆!镖主安康!”众人异口同声回道。五日后福远镖局开始忙碌起来,李毅寻到了赵球,“你帮我问问你姐,荆州纱厂可还招女工,我想让我未婚妻来盘龙城。”

  “嘿嘿嘿,你小子,这几天待我有空,就去问问我姐。”赵球笑嘻嘻的说道。

  “可需要打点?”李毅一脸正经的望着赵秋。他来了镖局快两年,也是明白如今在外面办事,送钱送礼已是习惯。

  “不需要,咱们这么熟了,多大点事情!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了。”赵球自信道。

  “那就多谢赵哥了。”五日后赵球找到李毅,言纱厂那边没有问题,什么时候李毅的未婚妻到了,跟他去纱厂登记就行了!李毅道谢后,将他与赵球谈话的内容写在信上,然后又托人将信件带回他家中。

  半个月后柳父便携柳茹来到盘龙城,三人跟着赵球进入荆州纱厂,见到了他姐赵璐。赵璐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妇人,脾气温和,不久就给柳茹安排好了食宿和纱厂活计。柳父想送些钱财,赵璐却是没有收,他将来时带的一些特产留了下来,以示谢意!

  待将柳茹的事情办妥,李毅与赵球回到了福远镖局。不久两人去了旁边的酒馆,点了些小菜,李毅不解的问道,“我说赵球,你老姐在纱厂那边管事,你怎么不去里面做工?”

  “哎,里面尽是些婆娘,整天唠唠叨叨的,晦气!”赵球不屑道。听到这话,李毅很是无语。第二日李毅又开始了他的杂役生活,到七月的时候,他已经差不多工作了两年,算是一位老员工了。

  这日耿护院寻到了他,“李毅!古田街的曹管事家生了儿子,明日要宴请宾客,你与张三、文福明日辰时赶去。”

  “知道了,明日准时赶过去。”李毅应道。清晨还未到辰时,院子里的麻雀,已经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李毅起身练习了一会翻子拳,然后洗漱吃饭。

  半刻钟后丙四房的房门打开,张三走了出来。见李毅在外面,他开口道,“李毅,你起得挺早啊!”“一般一般。”李毅随口应付道。

  “咋了,第一次出门办事,是夜里睡不着?还是想着领赏钱呢?”张三取笑道。

  “去,洗你的卷毛去,大清早,废话不少!”李毅回斥道。不一会张三吃过饭,文福和李毅两人也准备好了。

  “天灵灵,地灵灵,财神爷今天要显灵!走,今天张哥带你们发财去。”张三古怪的念叨一通,随后三人便出门了。

  “这曹管事是荆州商会主事,家里有钱着呢,一会招子放亮一点,见人多笑!”一路上张三不停的交代两人。

  “张三,你教育小孩呢!”文福不耐烦道。

  “对,对,对就是你这样!白天就算有宾客谩骂,你也不能顶嘴,知道吗?坏了我的赏钱,我李毅兄弟一手翻子拳,看不揍死你!”张三又道,闻言李毅无奈的摇摇头。

  辰时时分,三人已经赶到了曹府。曹府确是气派,高大的院墙,里面是一排排连栋的房屋,屋子上面有蹭亮的琉璃瓦屋顶,屋顶四周是飞龙雕檐。

  三人随仆人来到府内,只见一个宽大的院子,院内假山怪石嶙峋,池内青荷摇曳,花香四溢,院中有一座金瓦朱漆凉亭,里面是白色石栏雕座。

  他们进入曹府后,就开始打扫地面,摆放桌椅,搬东搬西!丫鬟们则出出进进摆放碗筷,或是端水擦拭桌椅、栏窗。

  “今日来的都是贵客,都给我认真点!”一位管家的嬷嬷嚷道。待到晌午时分,宾客陆续到来,一身锦缎的曹主事,亲自站在门口迎接。三人则挑起一框框的礼品,搬进屋内。客人们落座开始饮酒吃饭,三人则端水送茶,其中一间豪华的厢房中,李毅正站在门外伺候。

  “你们听说了吗,京城刘啸开了家西园商行,传他白手起家,经营十年不到,如今是富甲一方的大人物!”一位锦衣老者说道。

  “他那商行有何奇处?”另一人道。

  “听说他的商行货真价实,服务周到,短短五年便雄霸长安货行,现在已经发展到三十州之地!”锦衣老者接着道。

  “那他的货物如何能周转如此迅速?”又有人道。

  “听长安的伙计给我讲,西园商行用的是一种双辕车,可日行百里,还有传闻说,官家准备与他们合开商道,此人来头不小啊!”

  “那是厉害!”众人附和道。半响一位肥头大耳的中年人说道,“钱老,你大概不知道他娶了何人吧?”这中年人身穿华服,看上去很有富态。

  “却是不知。”锦衣老者说完,众人齐齐转头望向华服中年人,等待他细说。见状华服中年人缓缓开口道,“他娶了名妓范婉儿,啧啧啧!艳福倒是不浅呐!听闻他还想与马氏钱庄的马天争锋,那马天大家知道吧?”

  “知道,他的马氏钱庄遍布全国,服务好,周转方便,险些让大唐的户部银司上了火啊!此人身材不高,额高嘴大鼻小,却是口才不凡,是得老天相助!”说话的男子,拇指上戴着一枚绿扳指。

  待扳指男说完,却见那华服中年人面色不善道,“这刘啸哗众取宠,高调纳妾,行为夸张,还想与马天争锋,实乃带坏大唐风气!庸俗至极!反观马天发财后,与其妻不离不弃,倒是可敬!”

  此话一出,酒桌之上一时有些许安静,众人似在各自思考沉思。“我等与此等人物确是没有交际,何必如此在意,来来来,饮酒吃菜!”锦衣老者忙招呼起众人。自有貌美婢女上前添酒,酒桌又逐渐热闹起来,酒过三旬,众人已然相互熟悉。

  “钱老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众人依次道。

  “一定一定!”锦衣老者回道。这次曹府酒席办得很顺利,酉时李毅三人各自领了一两赏银,开始赶回福远镖局。

  路上张三装模作样的嚎道,“累死我了!今天这活比我们在镖局搬货还累。”

  “不过却是值得。”文福摸着袖带中的银子,喜笑连连。李毅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最倒是钱帛动人心,美色迷人眼!往后的日子,他越是喜欢接些城中琐事,偶尔还是会有些打赏。

  这日耿护院将众人召集了起来,“城外马帮招五位护院,执岗十日。现在正是镖局旺季,人手不足,你们若有想去的,可以明日来我这报名。”以往这种城外的事情,李毅都会去赵刚那里,寻些意见。但是这几日赵刚出了镖,短时间回不来。

  李毅想着这两年自己也算有些见识,身体健壮了不少,翻子拳也有点火候,接下执岗之事也无妨。最主要的是他想存点钱,早点在盘龙城买间小屋,或许以后他和柳茹能在这里安个家,听说城内普通点的房子都得百余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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