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
茫茫天际外,雾尘飞扬,雨花早枯,碎落一片,化腐朽黄土。
荒凉山野,枯树死十年,叶片飞舞,堆积尘山,霜凝干渴流水,白骨狼藉。
黑鸦嘶鸣,寒风呼啸过,一片茫茫路,古道眼前恍惚,似乎早就被覆盖。
游离一身长袍,些许脸色黄白,行走急促,从未回头顾盼。道:
“快要入冬了,一切要多些准备,芸州百姓可是安妥?——”
轩辕未闻言当即脸色难看,紧跟师尊步伐,却是迟疑缓慢了下来。道:
“百姓安好,多些寒病,弟子早就命人安排,可是物资不足,急需填补。——死的人,有些多……”
游离闻言当即停下,些许侧头,道:
“咱们的物资,可是足够,能否拿出一些?——”
轩辕未闻言当即摇头不止,道:
“师尊,决战在即,武者不同百姓,准备多少都是不够。师尊你就……”
一句话迟疑,正是低头停顿。
游离眼神冷些,瞪眼相看,仿佛内含杀气一般。
轩辕未些许叹息,终究是没能劝阻。道:
“弟子准备一些,明日就安排……”
游居闻言当即侧头,收回那杀人一般的眼神。急促的脚步,再次加快。道:
“他……可是安好?——”
轩辕未闻言当即苦笑,摇头不止,道:
“师尊,他的脾气你知道,原本就有重伤,我们谁也拦不住。——如此莽撞,早晚咱们都得死!——”
游居闻言当即瞪眼,喝道:
“轩辕未!——”
突来的发火,犹如天雷一般,震惊轩辕未。
轩辕未闻言当即瞪眼,迟疑片刻,怒火停留瞬间散。忽低头跪地,哭泣道:
“师尊,小师弟昨夜刚刚战死,弟子……弟子都来不及送送……啊,呜呜——”
哽咽有声,竟然是悲痛欲绝,嚎啕暗哭起来。
寒风再次呼啸而过,茫茫荒土,起一片尘土沙,仿佛刀割一般,拂面而过。
满泪滑落,悲伤入心,强压那一股子感情,憋屈难受无比。
游离见此一幕,当即泄气,悲伤被覆盖。冷眼望天,去路茫茫。低头缓缓将轩辕未扶起来,道:
“起来吧。”
淡然一句话,没有多安慰。
轩辕未些许起身,再次看游离,内心复杂无比。
游居瞥眼侧头,正身大跨步行进,毫无迟疑。
黄土沙尘,掩盖了一切,眼前模糊之际,或许只有脚下的坚定,才是最为清晰。
亭落古道一侧,远处颓废,荒凉一片。叶枯早落,干枝托风,貌似嘶喊一般,久久萦绕耳边。
几株黄茶,寥寥挺立风尘之中,摇曳不止,依然挺立。
凉亭面前,一片人影,七八个站立。个个武服朴素,挺立黄风之中,脸色苍白,等待游离。
“嗯?——”
游离见此状况,当即一愣神。突发再次怒火,问道:
“怎么都在这里?——轩辕未,这是怎么回事?——”
轩辕未闻言当即低头行礼,斜眼晃动,不敢正视游离。道:
“师尊,弟子只是提了一句,师兄们都是担心师尊安危。——”
游离闻言当即冷眼,呵斥道:
“混账!——决定的事,岂能更改?——越将,带他们退下!——”
为首一人,正是游离大弟子越将,些许迟疑,当即低头行礼。道:
“师尊,您决定的,弟子不敢不从。可是弟子等憋屈的很,绝不愿意师尊涉险,弟子等愿与师尊一同赴战!——”
“师尊,弟子愿往!——”
一片徒弟当即行礼,眼神坚决无比,挺立依旧。
“放肆!!!——”
游居见此一幕,当即怒火,嚎啕大雷音。
八方飓风气,斗元交错来,呼啸龙虎,席卷黄风叶,铺天盖地。
众弟子们顶风挺立,武者威严,硬抗元压,瞪眼含泪不低头。
游居微眯双目,突发杀气笼罩,喝道:
“尔等敢不听令!——”
“弟子不敢!——”
越将闻言当即行礼,瞪眼之际,绝不低头。
后方一片弟子,也是瞪眼相看,怒火布血丝。
游离见此状况,当即气急,或有一度眉头过山水。思虑弟子昨夜死,石心顿柔和。泄气去元压,道:
“哎——”
众弟子们见此状况,当即低头,一片迟疑,久久徘徊心头。
游离些许摇头不止,或许是自己太过苛刻。摆手轩辕未,道:
“轩辕未,你去准备些酒水。”
轩辕未闻言一愣神,些许迟疑,还是答应。道:
“是,弟子去找。”
转身退去,或有快急缓缓,漫步远处风尘中。
游离些许转身,上前靠近越将,迟疑瞥眼过,走进残破凉亭,摆动拂袖而坐。喝道:
“都过来吧。——”
越将等弟子们闻言,当即一愣,些许迟疑,彼此相看,还是听话汇聚游离面前。
游离一扫徒弟们的脸色,心头慰安而笑,道:
“你们也学坏了,不听话了。——”
越将闻言当即瞪眼,行礼靠前,道:
“师尊,弟子等不敢!——”
游离闻言当即叹息,脸色煞白,或有气息不顺,喘息的有些急促。手捂口,寒凉背身,抬头道:
“魔教猖獗,屠害百姓,你我身为武者,必定挺身而出,守天下苍生安危!——假如我死了,又当如何?——”
“不会,越将定保师尊周全!——”
越将当即脱口道。
“是,弟子定保师尊周全!——”
众徒弟们闻言当即行礼,目光坚定无比。
游离闻言当即摆手摇头,叹息问道:
“你我因何而战?——那些战死的武者,又为何而死?——”
众徒弟们闻言当即一愣,迟疑久久,却是沉默不语。
游离不禁感伤,些许定神,道:
“为师战死,也有你们一般徒子,留下传承,发扬光大。到时候,为师当含笑九泉,死而无憾。——”
“师尊,您有天人之智,惊天之力,绝不会身死。”
越将闻言当即泪目,摇头不止。
游离闻言当即冷笑,摇头不止,道:
“此事已决,不必再议。——”
众徒弟们一片悲凉,更是入心刺痛一般,无口反驳,难受无比。
轩辕未此时缓缓走来,手中托举,七八个茶杯,飘香四溢。道:
“师尊。”
游离闻言当即侧头一看,茶香扑鼻,苦涩其中味,或许早就老尘。道:
“怎么,你我穷的没酒喝了?——”
轩辕未闻言当即靠近耳畔,低语道:
“师尊,您的身体不宜饮酒。”
游离侧头一看,心头复杂,突然冷笑一番。道:
“你我师徒性子,还真是……呵呵呵——”
随手接过一杯茶,微热手心暖。
轩辕未见此状况,了解游离。随即分杯与众徒弟,一人一手紧握,温热持久散,却是沉重无比。
游离一扫徒弟们,举起茶杯,道:
“来,今日你我师徒相聚,就当是为我送行。”
说完,便是缓缓抬起茶杯,饮下苦甘之茶。
众徒弟们见此状况,当即泪眼,温热的茶杯,沉重无比,迟迟不敢饮下。
一夜寒风等,竟成送师别。
游离回味茶香,微微甘苦,当即一笑,道:
“嗯,这茶不错,看来为师还是喜欢饮茶。呵呵呵——”
轩辕未些许泪眼,凝视之际,竟然痴迷。
众徒弟们一片悲伤,见师尊露出笑容,或许这笑容经历多年,依然珍惜少有。
荒凉一片风尘,些许悲凉,或许拥有无限的希望。
游离突然起身,凝望远处黄土一片,道:
“此战赢了,元武有威名,天下百姓可安。——为师很喜欢这个地方,到时候将香茶遍布种下,你们多给为师找一些徒子徒孙,越多越好。咱们师徒满堂,隐居此地,作诗听曲,终身不离开此地!——”
“师尊!——”
越将闻言当即跪地,痛哭流涕,颤抖捧茶,泣不成声。
“师尊!!!——啊,啊!——”
身后一片徒弟们,纷纷跪倒,痛哭一片,伏地久久不起。
游离回身一撇,匆匆转身,迟疑站立凝望远处。提脚便是行走,越亭寻古道,继续前进。
轩辕未些许急促,放下茶杯,快速的跟随。
游离些许转身,突然瞪眼轩辕未,道:
“轩辕未,你也留下!——”
轩辕未闻言疑惑,瞪眼之际,不敢不听命,当即妥协,跪地而拜。
游离再次转身,一个人独自前进,漫天黄叶席卷,掩盖众人泪眼中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