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临,天地昏暗一片。
冷风独坐石头之上,等待着,他不怕错过天灯。
因为天灯有亮光,黑夜中,总是能够看得见。
李阳茫然,脚步来回的交错,心中焦急,情感深处时时刻刻涌动着某种东西。上前对着冷风大喊道:
“喂,冷风。回去了,不会有天灯的,你肚子不饿吗?”
冷风不动,悲伤着,愤怒着。
由于饥饿,身体感觉阵阵的头晕,晃动几分。
李阳的话语,他听不到,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天灯。复杂的思绪,被愤怒牵引,最后的决定,只是再等,再等。
肚子叫唤了,再叫唤。身体的本能也更加抗拒起来,只是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
李阳有些焦急,有些担心,或许他知道冷风的结局,可是此刻,却无法不心动。
“回去了,你可以自己点三盏天灯吗?又没人说你什么。”
脚步无法移动太远,视线更是害怕离开冷风周围。
夜微凉,热气仍然在。
蛐蛐鸣叫,萤火虫,若星光一般发出点点光芒,与天空映照,是心中的唯一安慰。
时间过的很快,变换着,一去不复返。
月高升,西斜降落,一夜已过。
冷风身体体力消耗很快,眼睛盯着天空,茫然一片,发现时间好似没有那么慢。
因为他已然身体麻痹,晃动着身体,依靠着石碑,顶立脊梁,不使自己睡去。
顶峰风紧些,西角落石头夹缝,有一个青松挺立。
日出之际,天边霞光万道。
一个人影晃动,主上出现青松背后,侧头望着冷风。叹息一声,却是眉头紧皱。
也只是片刻,身后再现一人,正是三爷这名老者。
“主上,你也来了。”
“哎——这孩子,怎么如此倔强。”
主上叹息,胸中也是生气起来。
三爷一个叹息,却是有些悲伤。思虑半天道:
“主上,我找人劝说一下吧。”
“嗯。”
主上闻言也是无奈,没有反对,算是赞同。
李阳眼明,发现了两人到来,也是焦急万分。道:
“对呀,赶紧的,人都快晕了。”
一盏茶时间,一妇人出现冷风面前,手里提着一个篮子。香气四溢,隐隐的勾起腹欲。望着孩童道:
“傻孩子,你不饿啊。”
“娘,我饿,你带东西了。快点,我先吃。”
冷风鼻子很灵,看见篮子,一个怀抱就打开篮子。
青菜馒头,豆腐黄边,清香诱人。拿起馒头大口咀嚼,筷子拿着生涩,夹菜却是灵敏。
“慢点吃。”
妇人眼角泪痕滑落,阵阵心疼,却是无法言说。一个胸口激动,埋怨道:
“你怎么老犯傻,赶紧随我回去吧。他们骗你呢。”
冷风闻言更是生气,吃下饭后,嘴里呼伦埋怨道:
“娘,你真是的,主上说有天灯,就一定有。我不管,我要等。”
倔强本质,由心底滋生,不是言语能够劝说。
……
“你还犟,你回不回?”
妇人有些生气,开始下最后命令。
“不回。就是不回。”冷风气愤道。
“哼。”
妇人也是生气,提着篮子,快速走下山去。
远处主上见此状况,眉头紧皱,一个纵身离开顶峰。
日出东升,紫金万道。西斜红日,霞光披身。
转眼间,七日已过。
李阳眼前变换,快速无比,痴呆的目光改变不了任何结局。唯有眼前孩童的执着眼神,心中无法抹去。
清晨极寒,乌云密布,狂风呼啸。
转瞬之间,天空点点滴滴,电闪雷鸣,轰隆作响。
天地震撼,暴雨降临。
若青龙喷水,犹如石头砸落一般,重重击打大地万物,树木弯腰,青草复地。
少年坚挺的脊梁,却是依然挺立。目光凝聚,望着天边,等待心中最初的希望。
冷风被暴雨淋湿,全身湿透,身体的某种温度,集聚的攀升。
红彤的脸色,若秋收的苹果一般。近前气息喘喘,脸颊两边凸起,肿起老高,若火烧一般。
李阳面前喊道:
“冷风你个蠢货,别等了,都感冒了。再等,就是等死。”
“你听见了吗?赶紧回去吧。”
一个巴掌就想打醒倔强的问题儿童,可是伸手扑空,无法接触任何东西。
“回去啊!!”
“你个笨蛋,不会有天灯的!!!”
冷风红肿的脸色,嘴唇发白,高烧不退,眼神血丝密布。头疼使然,感觉心头阵阵委屈,隐隐的有泪光留下。
却是不移动,不退缩,盯着天空,等待那天灯的到来。
头晕脑胀,晃动着身体,寒冷刺骨的雨水,让其再次清醒。
半个身体靠着石碑,簇拥着,或许能够有些温度,与安慰。
李阳气急,大喊大叫,依然没有任何回应,拳头紧握,击打的只是空空一片。
天空彩虹出现,若桥梁一般,连接天空两边。
冷风望着天际,突然嘴角微笑,或许安慰已经到来。可惜的是,依然不见天灯踪迹。
彩虹美丽,七彩绚丽,却是短暂的要命。
暮色降临之际,天空昏暗。
李阳有些累了,或许是嘶喊的累了。眼神瞪大,忧郁却更是气愤。
主上一个身影渐渐来到顶峰,出现在冷风的面前。身后一个老者,正是三爷。
冷风眼神恍惚,已然看不清来人,迷迷糊糊之间,发现了主上。道:
“主上,你来了。我在等,快等到了。嘿嘿——你再等我一会儿啊。”
三爷一阵阵心疼,一个蹲下,抚慰冷风脸颊。道:
“傻小子,回家睡觉吧。你不累吗?”
冷风摇头,眼神萎靡,好似回答的有些累了。道:
“再等等。就一会儿,我都看见彩虹了,天灯不远了。”
“主上说有的,主上说的,肯定有。”
嘴巴喃喃,不停的说着,只因为心中无比的寂寞,孤单。
“主上说有的。”
……
主上脸色苦楚,眼睛红红,嘴巴微微抿着,无法回答,无法面对。
难道要说没有天灯?
冷风眼神恍惚,时时的闭起眼皮,没过多少功夫,就再次睁开。生怕错过什么。
主上一个转身,片刻功夫,手臂晃动。再次转过身来,手中出现一盏天灯。
灯火微弱,透过红纸,晕出一片片霞光。手松开,天灯缓缓升空。
晃悠着,晃悠着。或是美丽的弧线,或是美丽的曲线,上升着,盘旋着。
黑夜中,一点星光,照亮狭小的空间。
却是能够看见,清楚的看见。随着孩童的视线,天真的笑容,执着的意志。
冷风眼睛模糊了起来,眼泪掩盖红眼圈,若溪流淅淅沥沥。一个疲倦,闭上双眼,晕倒在三爷的怀里。
三爷疼惜无比,轻轻抱起,眼泪流出。
主上面前走进,轻轻抚摸冷风额头,道:
“给我吧。”
伸出双手,三爷点头把幼小的身躯,交给主上。
主上怀里望着天真沉睡的孩童,心头暖流阵阵,泪下落。道:
“还有两盏天灯,要再等,我陪你一起。”
步法缓缓,主上抱着冷风,缓缓走下山去。
李阳望着远去的身影,已然泪流满面。
浑然之际,天地朦胧,迷雾出现。人影模糊,消失眼前迷雾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