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这样吗,雪爵。”他抬眼看向远处道。
一白色身影自黑暗中踱步而出,在众人恭敬的目光下,向着旸神走去。
“老大,没想到我会与你一同苏醒。”雪爵眼底清澈,饱含笑意的看向同族。
“此次承蒙诸位相助,尤其是耿日,你最是功不可没。”
“不,这都是我应为之事。”皇旸耿日诚惶诚恐的回答着,其实心底和其他精灵一样,已经是七上八下了。
旸神虽未开口,却直觉情绪不对。那种沉闷的气场,比临时处死还要令人心惊胆寒。
皇旸耿日猜不出什么原因,但又不敢试探神威,只好颤颤兢兢的矗立在那儿。直到巨龙向天咆哮一声,它的身形化为一只橘黄色的猫咪,这才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苗少爷?”有人小心谦恭的喊着。
苗儿晃了晃小巧的脑袋,绕过所有人,蹭了蹭旸神的衣服,又跳到了雪爵的怀里。
“苗儿,方苏醒又调皮?”雪爵点着它的鼻子问,“还是说饿了?”
毕竟沉眠这段时间,它可从未进食过。
皇旸耿日立刻安排下属好生照料苗少爷的生活起居,他紧张的看向旸神,发现这位从刚才开始情绪一直不太好。尽管未出声,却已经令所有人寒毛直竖了。
“我说老大,”雪爵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好不容易苏醒,难道没有话要对同族讲吗?”
“诸位辛苦。”旸神留下一句,便拂袖离开。
在场精灵面如白纸。这,很明显是生气了!
雪爵示意其他人都可以散去,唯独留下了心绪不宁的皇旸耿日。
“雪爵,可是有哪里做的不到位的地方,惹得旸神动怒?”
“动怒倒也谈不上,不过此次苏醒的方式,确实触到他的底线。”
“你是说...”皇旸耿日冷汗涔涔。
“哎,”雪爵叹气,“你也知晓,老大对人魔两族异常痛恨。如今竟依靠人类的鲜血重生,这无疑是对他的一次打击。”
皇旸耿日面露愧色,“抱歉,是我急于求成了。”
他没有继续参与古原争霸,而是另辟捷径,目的只想让他们的神早日回归。不曾想,自己的这番作为会带来如此大的负面影响。
“那现在要去杀掉她吗?”皇旸耿日问。毕竟触及到旸神的底线,此女留不得。
雪爵笑着摇头。
“不必,我倒是对这人类颇感兴趣,究竟是有何通天能为,真想见识一番。”
“很普通,”皇旸耿日实话道,“除了她的血,没有丝毫有价值的地方。”
“哎,被你说的,我对她更加好奇了。快告诉我,她在何处?”
皇旸耿日震惊的看着他,“雪爵,莫非你要与她单独会面,若是旸神知晓,后果难以承受。”
“呵,这你不必担心,尽管告诉我她的去向便可。”
此女对他和老大都有救命之恩,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当面道谢。
皇旸耿日踌躇了一下,联想到这个女人跟墨倾池在一起,十有八九在那个地方。
“也许在文诣经纬,但并不确定,我也只是这般猜测。”
“多谢了。”
而此刻,墨倾池带着苏青刚一回来,一个身影便急急迎了上去。
“小恩公,好久不见!”远沧冥开心到不知所措,“这么长时间未见面,恐怕已经把我给忘了吧。”
“怎么可能...”
“哎,”远沧冥上下打量着苏青,语气心疼,“怎么一段时日不见,小恩公你瘦了那么多?”
“有吗?”苏青奇怪的摸了摸脸。
一只白色的雪貂蹦跳着,扑到她的怀中。苏青被它挠得发痒,忍不住笑出声。
“雪儿,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可爱啊~”
雪儿叽里咕噜的蹭着苏青的手,一旁的远沧冥看不下去了。
他用扇子敲了敲它的脑袋,急道,“雪儿,快下来,小恩公可是很吃力的。”
“没关系,我很喜欢它,就让它待在我怀里吧。”
远沧冥一副被打击到的模样,他心痛的捂着胸口,自言自语着。
“感觉自己的待遇,还不如一只雪貂。”
周围走来的儒生,都捂着嘴偷笑,远沧冥不甘的瞪了他们一眼。
“全都收起表情,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墨倾池轻斥,“还有心思在这儿胡闹,既是有客来此,便去收拾一番。”
“我明白~”远沧冥拉着苏青的手,边走边道,“小恩公,你也累了吧,我闲着无聊做了几份甜点,正好与你一道品尝。”
他拉着苏青坐在亭子里,手一指,桌面上便化出了精美的食物,就连空气都弥漫着甜美的香味,看得人食欲大增。
“这些都是你做的?”苏青又赞叹又惊奇。
“是啊,谁让大哥不让我出门,闲来无事只能找些乐趣了。”
墨倾池瞥了他一眼,“既有这闲情雅致,还不如通读几遍儒学名作,也可起到修身养性的作用。”
“大哥,难得开心的日子,就放过我吧。”
远沧冥委屈的不行,突然想起什么,颇为古怪的问。
“奇怪,你不是不碰甜食吗?”怎会跟他坐一起?
以这个人寡淡的心性,根本是看都不会看这些食物一眼才对。
墨倾池拿着筷子道,“难得你有心,偶尔品尝一次亦无不可。”
远沧冥咂咂嘴,其实大哥吃不吃,对他来说是无关紧要的,这些纯粹是为小恩公准备。
不过对于墨倾池今日的反常举动,远沧冥也没有特别在意,他笑眯眯的将甜点推到苏青的眼前,还不忘逐个做着介绍。
“好吃吗,小恩公。”远沧冥期待的问。
苏青意犹未尽的舔舔唇角,真是好久没有如此放松的享受过了,而这些全部出自一个人的心意。
“谢谢你,远沧冥。”
“别客气,若你喜欢,我可一直做给你吃。”
“真的吗?”
“当然,只要你留在文诣经纬。”远沧冥眼神期盼着,“小恩公,你说可好?”
“唔...”
此时,雪儿不安分的从苏青的怀里探出脑袋,蹦到桌上直接咬住了还剩一半的糕点。
远沧冥吓了一跳,“雪儿,你干嘛?”
回答他的只有细微的咀嚼声。
远沧冥黑线,一把将它捞了过来,“雪儿啊雪儿,你再胖下去,就没人看得上你了。”
“呵呵,雪儿这样很可爱啊。”苏青偷笑着,将盘子里的甜品全都递给了它。
远沧冥见此,小心的揪住雪儿的脸左看右看。
“小恩公,你有见过这么肥的雪貂吗?”
“没见过这么可爱的。”
“哪里可爱,就知道吃...”
雪儿不在意的继续咀嚼着,随即一口咬住远沧冥的手指头。
“啊—!”远沧冥哀嚎一声,将它放了下来。
“这小东西太坏了,咬我呢!”
“还不是因为你说它不可爱...”苏青无奈的将雪儿抱在怀里,小心安抚着它受伤的心灵。
“人家是女孩子啊,不可以打击它的。”
远沧冥奔溃,“原来是这样!是我不好,不懂女孩儿心。小恩公,还是你留下来照顾它吧。”
苏青忍着笑,继续给雪儿梳理毛发,却感受到一股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她抬起头,并未捕捉到什么。正感觉纳闷时,发现圣司盘子里的糕点竟一块也不少。
苏青吃惊,这个人原来是不喜甜食的吗。既然如此,方才为何不直接拒绝远沧冥的好意呢?
“小恩公,你在想什么?”远沧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苏青回过神,远沧冥将她上下打量的透彻。
“小恩公,你跟以往不大一样,是因为有修为的缘故吗?”
“你看出来了?”
“我也有数百年的根基,自能一眼看穿。”
远沧冥好奇心作祟,凑了过去,“究竟是何人将修为渡给了你,这样的贡献也太大了。”
“以后我再慢慢告知吧。”苏青笑着避开他的问题。
远沧冥心底惆怅,看来小恩公多少还是对他有所保留的,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
他很快便将心头雾霾挥去,笑道,“既然如此,待会儿我们不妨切磋一下,你看如何?”
“好啊。”
“不行。”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苏青一愣,顺着远沧冥的视线看向墨倾池。
“大哥,为何?”
“苏青修为并不低,我担心你把控不住力道,伤人又伤己。”
远沧冥顿时气得憋红了脸。
他根基也有数百年,怎可能犯如此低级错误?大哥这也太小看他了!
苏青见气氛不对,连忙出声道。
“我虽有数百年修为,却不擅长使用功法,有远沧冥指导我,也可增加一定的经验,对我来说大有益处,还望圣司成全。”
墨倾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起身离开了。
远沧冥舒了一口气,拉着苏青的手走向空旷的地方。
“圣司不会生气吧?”
“放心,大哥他从不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中。”
“那他为何突然离开?”
远沧冥看向墨倾池离去的方向道,“大哥他对剑术精益求精,自从练习了单峰剑法,除非有特殊要事,每晚都会闭关修炼,潜心领悟至高剑境,旁人打扰不得。”
“原来如此。”
这大概就是生存理念不一样吧。对苏青来说,能无忧无虑的活着便是最大的目标,其余都无所谓。
夜空下,两道人影相互对峙着。
远沧冥摇着折扇,全身放松的看着对面那人。
苏青手持一柄利剑对准他,“我攻来了,你可要小心。”
话落,她身形一动,已是近身男子眼前。利剑的寒光从眼前扫过,远沧冥微微一笑,轻而易举便用折扇格挡住,随后一翻转,利剑便自然的脱落在地。
苏青吃痛的皱起眉,远沧冥被吓到了。
“对不起,是不是我用力过头,你没事吧?”
“唔,还好,只是手心有些发麻。”
“让我瞧瞧。”远沧冥紧张兮兮的拉住苏青的手。明明什么都看不出,却是越看越心疼。
“哎,小恩公,你如此娇弱无力,哪能适应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
他一脚将地上的利剑,踢到一边。
“别练了,万一伤了身子可不好。”
“可是...”
“别可是,有我和大哥在,谁都伤不了你。你就尽管躲到我们背后,放心的吃喝玩乐便好。”
苏青羞愧的低下头,说来说去还是自己没天赋,白白浪费了龙戬给的一身恩惠。难怪圣司不赞成她跟远沧冥切磋,想必是早已看出她的资质了吧。
苏青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还是不想轻易放弃。至少,她要尽可能的做到不拖累别人才行。
此时,一阵叩门声响起。
苏青抬头,发现远沧冥心事重重的对她嘘了一声。
“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来。”
苏青拾起地上的剑,开始回忆远沧冥方才的指导,一遍又一遍动作笨拙的练习着。
她不经意的看向门边,却感觉身体被一阵冷风刮过,寒凉不已。
那个跟远沧冥谈话的人是...
忘潇然!
他怎会来此?
很快,远沧冥便回来了,只不过情绪不太对。苏青见状,也无心练习剑法,坐了过去。
“怎么,你的父亲来找你吗?”
“嗯,他说希望我跟他一同退隐。”
“那是好事啊。”一家团圆,共享天伦之乐,令人歆慕。
远沧冥目光复杂,死盯着地面,“其实父亲已非第一次来找我,我本打算下定决心跟他一道离开,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大哥他十分反对,”远沧冥叹气,每每回忆起墨倾池冰冷拒绝的模样,他就一阵无奈。
“怎会,圣司应该不是如此不通情理之人。”
“大哥他对父亲保持中肯态度,只是一提到小叔,整个人的气息变得陌生寒冷,让人不寒而栗。”
远沧冥无力回忆着,“不知为何,大哥似乎十分抵触小叔的存在。他虽嘴上未道明,可我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因父亲与小叔生活在一起的缘故,所以大哥也不允许我擅自离开文诣经纬。”
苏青听他道完,内心不免觉得奇怪。
叹希奇曾经加入过儒门,且易天玄脉与三教的恩怨也已经化解。照理说,他二人关系应不至于如此恶化才对,怎会变得水火不容?
苏青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斟酌着问,“那忘潇然此次来是为了...”
“他告知了我离世洞天的地址,说这几日会等我的消息。若我迟迟不来,他便不再打扰,带着我的另一名兄弟退隐去了。”
“你的另一名兄弟?”
“嗯,是佛门的却沉思。”远沧冥内心纠结。他一方面想要跟家人团聚,一方面又不忍离开大哥。一时陷入两难,不知该如何取舍。
“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想太多,总归会有办法的。”
苏青握住他的手,远沧冥苦笑连连。
“希望如此吧。”
苏青见他神色颓废,便劝他先回屋休息,远沧冥被推到门口,忍不住回头问。
“你不睡吗?”
“我想再练习一会儿。”
远沧冥张了张嘴,知道这姑娘的意志力比他想象的要坚强,也便不再劝阻了。
“好吧,但要注意自己的状况,别太劳累。”
“放心,我知道的。”
苏青一人在树下练习着,虽感觉吃力,却是越发得心应手。她划开的剑气可以轻而易举的根据自己的意志,斩落飘零的树叶。这一点,放在以往是完全做不到的。
这小小的成功,让苏青沾沾自喜。她正准备回房时,雪儿却跑过来蹭了蹭她的裙子。
“雪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苏青弯下腰,正准备将它抱起来。雪儿却是窜到了前方,几下便不见了踪迹。
“雪儿?”苏青立刻跟上,直至来到一个小角落,她才停下。
“原来,你是为了它啊。”苏青无奈的蹲下,点了点雪儿的额头,看向另一只橘黄色的猫咪。
这小家伙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好奇的与她对视着。
苏青不得不败下阵,她将雪儿抱在怀中,友好的打着招呼。
“你好,小可爱,你怎会跑到文诣经纬,你的家人呢?”
橘猫软软地趴着身子,一动不动的。
苏青顿时觉得它可怜兮兮,忍不住将它一同抱了起来。
“我知道了,你应该是迷了路。待天亮之后,我请圣司派人送你回家吧。”
橘猫喵呜着,苏青听不懂,但直觉它应该是同意了。
她用下巴蹭了蹭它们的毛,说实在,她还是很喜欢小动物。虽明白自己无法与他们沟通,但却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表达心中的善意。
“那亭子里还有一些糕点,我这就拿给你们。”
苏青自言自语着,刚转身,却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轻笑,吓得她立刻戒备的倒退。
“你是谁?”
“抱歉,姑娘,我并非有意打扰。”雪爵不自在的解释着。
苏青紧张的盯着他,这个男人通体雪白,一身气宇不凡,绝非普通高手,更不可能是文诣经纬的儒生。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在这儿?”
雪爵笑着用手指了指她手里的橘猫。
苏青尴尬,联想了一下,才狐疑的看着他。
“这猫是你养的?”
“嗯,没错。”
“为何会跑到文诣经纬,你又是如何进来的?”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雪爵不知如何回答,他讪讪道。
“我并非存有恶意,请姑娘不必紧张。只因小东西迷了路,我才出门寻找。这文诣经纬虽地处偏远,但想要进来也并非难事。”
一段话交代了原因,却也若隐若现的彰显了自己的实力。
苏青深知自己没有与之抗衡的力量,既然对方不刻意暴露身份,且对她没有加害之意,那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退一步,随后再将情况告知圣司。
“既然是你的猫,那就还给你吧。”苏青示意雪儿躲到她的身后,自己则双手捧着苗儿递给对方。
雪爵没有接手,看苏青的目光愈加柔和了。
“姑娘,你真是心善啊。”
“?”
雪爵眼底有着化不开的暖意,他伸手挠了挠苗儿的脑袋,笑道。
“我看姑娘挺喜欢它,不如就交个朋友吧?”
“交朋友是指猫,还是指你?”苏青没弄明白。如果是前者,她自然接受。但如果是后者,她就要怀疑他的别有用心了。
“呵哈哈,你真有意思,”雪爵笑的开心,忍不住上前一步,“算是目前为止,我见过的最特别最可爱的姑娘。”
一丝如雪花般生冷的气息漂浮而来,苏青硬生生被这股气势逼的后退一步。
这个男人如此稀奇古怪的搭讪,莫非是冲她的血而来?
苏青脑海里像是捕捉到什么,她鼓足勇气再次看过去,果真看到那标志性的耳朵,瞬间明白过来了。
“这猫还给你。”她佯装镇定的将苗儿放下,也不顾对方打探的目光,略心慌的就想离开。
雪爵已看穿她,先一步瞬身拦在她的眼前。
“看来你是认出我的身份了。”他语气轻柔,生怕吓到对方,“别害怕,我是皇旸耀雪,此次前来,只想感谢你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是啊,”雪爵极尽友好的表达着,“是你的血救了我,还有...”
他的目光绕过苏青,看向她的身后。
“老大,既然来了,就现身吧。即便你能完美隐匿气息,也会让周围的生命受到影响。”
苏青的瞳孔不自觉的收紧了,她无法转身,甚至没办法移动半步。除了全身鸡皮疙瘩掉一地外,就感觉有什么在她身后走出,每一步都如刀尖般刻在她的心口,恐惧随着那人影的出现逐渐加深。
“老大,你怎会来这儿?”
雪爵语气轻松,旸神却是一脸怒意。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带苗儿离开,可知罪?”
“哎,老大,你别这样,是苗儿自己跟过来的,与我无关。”雪爵依旧笑得随和,冲着地上的苗儿使劲暗示,后者立刻配合的点头。
旸神勉强压下了愤怒,“既然如此,就回去吧。”
“这么快就走吗?苗儿好不容易才交到了朋友,”雪爵惋惜着。
“朋友,是跟人类做朋友吗?”
旸神目光微冷,雪爵笑着用眼神指了指苏青身上的雪貂。
“是这一只才对。”
旸神冷瞥过去,见是动物,心情才稍微缓和一些。
雪爵将他的反应看在心里。他明白,按照老大的性格,决不允许视线内出现任何一名人类。之所以隐藏着气息没有杀掉苏青,不是因为她的治愈之血,而是方才她对苗儿的关爱,流露出的善意给了她活命的机会。
不过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再进一步,即便是自己,也会触怒神威。
“姑娘,让你担惊受怕了,我们这就离开。”雪爵抱歉的打招呼。
苏青假装没听到,抱着瑟瑟发抖的雪儿,头也不回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谁知才跨出一步,远沧冥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两人面对面看着,气氛前所未有的凝滞。
“小恩公,这些人是谁?”远沧冥惊到了。
为何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侵入?而圣司也在闭关中,这可如何是好!
雪爵冷汗,没想到会与其他人碰面。因为精灵的属性,他们的气息可与自然融为一体。只要是顶尖高手,想刻意隐藏自己并非难事,这也是他能来到文诣经纬却不被发现的原因。
如今这个场面,绝对是在他意料之外。不为其他,只因自己的老大容不下一粒沙子!
苏青紧张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对着远沧冥无措的摇头,示意他走。可远沧冥不可能将她一人留下,他本能的运起功法。这动作是戒备,但却完全激怒了旸神!
“哼,卑微的人类。”
旸神冷哼,不再刻意隐藏神性,强大的气场瞬间覆盖了整个文诣经纬。
几位赶来的儒生,还未来得及支援便因实力缘故直接昏死过去了。旸神鄙夷之色更甚,抬掌便打向对面的远沧冥。
“老大,稍等一下!”
雪爵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苏青放下雪儿后想都没想便瞬身移过去了。她欲与远沧冥合力化解对方的招式,然而很快便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旸神见苏青靠近,虽有意压制了大部分力量,然而余威依旧将那二人冲击的分散开来。
“唔——”苏青痛呼一声,直接撞到了树上。她颤抖的伸手一摸,发现肩膀已开始渗血了。
这个男人是怪物吗?实力怎会如此逆天!
“远沧冥,远沧冥你怎么样?”
苏青想要爬过去看情况,却被赶来的雪爵强制抱在了怀中。
“你要干什么?”苏青死命的推着他。
雪爵心痛不忍,他自责的看向不知在想什么的旸神。
“老大,是我不对,不应私自来此害了这姑娘。求你手下留情,不要在此处造杀,好吗?”
旸神威严的气息犹如神灵降世,文诣经纬的所有人都会受到影响,包括正在赶来的墨倾池。
“有高手靠近了,”雪爵皱眉,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苏青打横抱起便化光离开。
远沧冥挣扎着起身,看到的便是这一幕。那两个可怕的男人,就这么将苏青带走了!
“大哥...”他看着靠近的人影,一头栽在地上。
而另一边,雪爵抱着苏青疾驰在树林中。
“你,你要带我去哪儿?”
苏青恼羞成怒的捶打着,“快放我下来...”
“你受了重伤,我带你去医治。”
“什么?你不能这么做!”
“为何?你先不要激动,不然血会流的更加快。”
“我体质特殊,不能随便就医。你这不是救我,是在害我命。”
“这...”雪爵被她说的一懵,立刻无措的将她放下了。
他抱着她坐在地上,却还是不肯放手,生怕她下一秒就会咽气。
“那要如何是好?”雪爵急问,他是真的很担心她。
苏青被他箍在怀里动弹不得,急得直流冷汗。
“让我回文诣经纬,求你了,让我回去吧!”
此时,一人化光现身于此处,天地间的空气似乎都在一瞬间凝固了。
“雪爵,你可听到她说的话?”旸神不怒自威的提醒着。
雪爵懊恼不已,他真的很后悔今天冒然的举动,平白无故害了自己的恩人。
“老大,我知道你的理念不会被动摇,你对人类深恶痛绝。可这姑娘或许跟其他人不一样,撇开她救我们一事,方才的善举你也是看到了,她对从未见过的苗儿都能关爱有加。仅这一点,就不能网开一面,用你的灵力救她一回吗?”
苗儿也走过来,支吾着蹭了蹭旸神的脚,好像也在为对方求情。
旸神虽未说话,表情却不复方才的冰冷。最终,他选择为这个人类妥协一次。就如同雪爵方才所言,看在相助苗儿的份上,饶她一命也未尝不可。
他逐步走近,抬手正欲为苏青疗伤时,天空忽然乌云密布,无数魔物聚集上方徘徊不止。
旸神瞬间震怒,一挥手,头顶上方的魔物们全都化为了灰烬,可远处漆黑的天空连着这边开始不断扩散了,数量远超想象。
旸神心底的仇恨瞬间被唤醒。
“果然,人魔两族就不该存于这世间!”他看向雪爵,语气近乎无情。
“跟我回去,否则将视你为狩宇的叛徒。”
“老大,我...”
雪爵还想说什么,苏青却已挣扎着从他的身上爬了下来。她捂着伤口,艰难向前挪着步子。
“你一个人要去哪儿?”雪爵在她身后喊。
“与你们无关。”
“皇旸耀雪,回去!”旸神发出最后的命令。
雪爵咬了咬牙,最终选择离开。他知道,留下的后果,只会触怒旸神,最终使那女孩儿遭受无妄之灾。
苏青喘着气,勉强维持着意识向前走着。鲜血从她的指缝不断渗出,浓郁的血气连她自己都快忍受不了,更别说徘徊在夜空中的魔物们。
它们扑腾着翅膀,发出犹如蝙蝠般的叫声。
苏青忍着痛,皱起眉头。
奇怪,这些不是幽界的魔物吗,怎会大批量的出现在人间?
难道又是九婴在做妖?苏青摇了摇头,不愿再想那个变态女人。
这下可好,连化光的力气都没有了,也不知能否在鲜血流尽之前赶回文诣经纬。
苏青不抱希望的想着,在看清面前过来的人影后,像是看到了曙光,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圣司...”她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倒在他的怀中。
迷迷糊糊似乎有人敞开了她的衣服,苏青惊吓的睁开眼。坐在床边的人,敷药的手拿开,不再有任何动作了。
“圣司?”
“你肩膀受伤很重,需要及时处理。”墨倾池声音模糊的解释着。
苏青坐起身,被子滑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上身只着了一件亵衣,当真是说不出的尴尬。
没想到还要麻烦圣司帮她敷药,想必他也是万般无奈吧。
苏青伸手摸了摸肩膀,果真伤口处已经止血,可是疼痛依然断断续续的刺激着神经。
墨倾池道,“精灵之力造成的伤害,非一夜之间便能愈合,你接下来都需好生休养,不可随意走动。”
“你怎知道是精灵?”
“我曾跟他们交过手,对于你身体上残留的招式与痕迹有印象。”
墨倾池语气一顿,像是意识到什么,不再说下去了。
苏青羞愧到脸上发烧,“那真是谢谢你,圣司,替我...察看了一下伤势。”
墨倾池握住药瓶的手用了很大的力,他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本能的吞咽了一下。在黑暗里,这个动作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对了,我被精灵掳走之前,看到远沧冥受了不轻的伤,他现在怎么样?”
“放心,他没有性命之危。”
“需要...将我的血给他吗?”
“不必,”墨倾池语重心长,“你伤势较重,又失血过多,不可行此做法,还是专注休息吧。”
他替她拉好被子,起身准备离开时,苏青却喊住了他。
“圣司,谢谢你一直帮助我。”
“你同样对我有恩,不必如此客气。”
“不一样,我能做的都是些微不足道之事,但你每次却倾尽全力来救我。”
墨倾池目光隐晦的等待下一句。
“谢谢你像前辈一般的关怀,苏青一辈子都会铭记在心。”
气氛...渐冷。
墨倾池微微眯眼,突然一步坐到苏青的床边,有些可怕的将彼此距离缩短至暧昧。
“圣司,怎么了?”苏青依旧毫无察觉。
墨倾池心一沉,说不出的复杂。他闭眼平复,随即睁开。
“前辈?”他追问着。
苏青点点头,“是啊,就像法儒前辈一样。”
“原来如此,”墨倾池语气凉凉的补充,“不过法儒尊驾君奉天是我的前辈。”
“额...”
苏青没理解他话语中的含义,正欲开口询问,墨倾池已果断的离开了。
漆黑的房间顿时陷入了安静。
苏青捂着被子,闭上眼轻浅的呼吸着,可肩膀上的刺痛依旧灼热的让她难以忍受。
不好好休息的话,她便很难痊愈,这个道理她懂。所以即便痛苦,她也强迫自己冷静,自我催眠着不断入睡。
昏昏沉沉间似乎又有人进来了,就在床边,没有任何动作。
苏青即便睡着,也感觉那人黑暗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而且很久都没有移开,专注到可怕。
她睁开眼,坐起身紧张不安的向前摸索到一条手臂,那人顺势搂住了她。
他的唇伏贴在她的耳侧,只要稍有动作,他就会吻住她的肌肤。
“你是...无限?”
“苏青,我终于找到你了。”无限压抑的抱紧她,像是要将两人身躯融为一体。
“无限...痛。”他碰到她的伤口了。
无限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一直都不肯松开,生怕她再次从眼前消失。
“抱歉,让你在外面这么久,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对不起。”
“无限,你怎会找到我?”
她的行踪一直漂浮不定,到文诣经纬也是临时起意,他不可能得知。
“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苏青咄咄逼问着。
无限看着她黑暗中的眉眼,都快着了魔,他在她的耳边道,“我找了很久,都无法寻得你的踪迹,便决定依靠外力了。”
“外力?”
“嗯,我将自己一半的生命献给了幽界深层的魔物,驱使他们为我找寻你的下落。”
他,他说什么?
苏青以为自己幻听了。这个男人是疯了吗?为了方便找到一个人,竟然用这么极端的做法!
献出...一半生命,那是个什么概念。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值得你这样...”
她真的无法承受这么疯狂的行为。
“我只是想找到你,好在那群魔物不至于太过无能,他们感受到你的血气,便将行踪告知给我了。”
苏青立刻想起之前看到的天空中的一幕,原以为是九婴的动作,没想到竟是无限...
这么大肆行动,一定会引起正道,甚至是不明势力的注意,对他来说太过危险了!
“你快走吧,再待下去,会被圣司他们发现的。”
无限跟精灵他们不一样,他的气息太过浓重黑暗,很快就会被人察觉。
无限握住苏青的手,拽的死紧,“我千方百计找你,便是要带你远走高飞。”
“无限...”
苏青不敢看他,是因为那样的感情太过赤诚,尤其是得知他为她耗尽了一半性命后。
“对不起,”她心慌的抽出手,“我不能跟你离开,真的不行。”
“为什么?你还在恨我,对吗?”
“不是,关于过去,我早已放下了。”
“那是为何?”他焦躁的抱紧她,魔气也开始不受控制了。
“我当真让你如此厌恶,让你避而远之。”
“无限,我不讨厌你,只是真的不能与你在一起。”
无限全身冰冷,魔气也像是被冻结了一般,他微微拉开距离看着她。
“是给你修为的那个人,牵绊了你,对不对?”
他从进门开始便发现了苏青的变化,只是无法抑制激动的心情,才将这份疑惑压制在心底深处。
苏青咬着唇,不愿回答。
无限闭了闭眼,双手突然捧住她的脑袋,迫使她看着他。
“你要修为,我给你,我可以拿出全部。”
“无限,你为何要为我做到这个地步呢?”苏青心底说不出的感受,“若是为了昔日之事,你可以放下了。真要算偿还,也已经做的足够。”
“不是,”无限抵着她的额头,字字肺腑,“我所做的一切,与愧疚无关,只是因为我喜欢你。苏青,我真的无法忍受你的离开。”
“你...”
“让我好好照顾你,我会找到我们的孩儿,然后带着你们一同离开苦境,再也不踏足武林半步。”
“你,你说什么?”苏青推开他,下意识的向后挪动。
“什么孩儿,我听不懂。”
无限见她这般反应,更是心痛自责。
“抱歉,是我将你牵累至此,是魔害了你。”他再次抱住她,不愿放开。
“是九婴,她夺走了我们的血脉,无限此生与她不共戴天,但在这之前,我必须先确保你跟孩儿的安全,让你们远离武林,安然退隐。”
“孩子...”苏青脑海一片空白,她想要推开无限,也不知是对方箍得太紧,还是手中失去力道,总之已没有半点反抗的力量。
为何,为何他要说出这些话呢?
苏青讷讷的问,“无限,你怎能为了把我强留身边,想出这样的理由?太奇怪了。”
无限心一痛,脸色白到可怕。
苏青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表情呆呆的。
“生小孩要10月怀胎的呀,可我跟你相识也才数个月罢了。”
无限的嘴唇也褪去血色,他沉重的闭上眼。
“魔的出生跟人类不一样。”
“是吗?可最起码,我也会有所感觉。”
“那是因为...”无限艰难道出事实,“当初九婴设计,将魔子从你的腹中取出。”
苏青呆愣的听着,所有想法都从脑海中蒸发出去了,她就像个木偶一样被无限抱着。
无限的心,又痛又紧张期待。
“我会找到他,然后教导他成人,不让他误入歧途。”他忍不住亲吻她的发丝,描绘着未来的美好。
“我曾经沉眠黑暗,现在只想为你与孩儿献出余生。让我倾尽所有的补偿你们,好吗?”
苏青依旧思维放空,就连无限吻上她的额头,她都没有推开,脑海中只想着一件事。
她有孩子了,在她不清楚的情况下。
她知道无限不会欺骗她,但这种感觉却从未体验过。
很害怕,却又紧张不已。
她该接受他吗?为了...孩子?
苏青不明白,这种经历很奇妙。她以为她在这个世间没有任何亲人,可却凭空出现了。这种血脉的联系,在她看来远胜过所有,她竟然莫名其妙的期待那个孩子的出现。
一个人影突兀的出现在记忆中,苏青全身冰冷。
龙戬...
那个为她舍弃半身修为的男人,还在妖市等着她,她不可以违背承诺的!
矛盾的情绪,刺激的伤口再次裂开,苏青痛得冷汗直流,无限立刻将她小心的放在床上。
“躺好,让我看看你的伤。”
他不经允许便触摸向她的肩膀,眉头冷然蹙起来。
“这上面有精灵之力,你怎会被他们攻击!”
“说来话长...”苏青也没有力气再做多余的解释。
无限温柔的将她额头的发丝拨开,“放心,魔与精灵相克,我施加功力便可抵消上面残存的力量,这样你的伤口也能恢复的快一些。”
“无限...”
苏青看着他专注运功的样子,那集中而又温柔的神态,仿佛真的像一个体贴的丈夫,无微不至,让人无法拒绝。
她有些恍惚,自己真的跟这个男人有了孩子吗?
此时,一道剑光划过空气,精准无比的刺来!
无限虽有心防备,然而方才集中注意力让他失了先机。仅一瞬,眀意征圣便穿过他的身体,再次拔出时,已是带出一地鲜血。
“圣,圣司?”苏青惊呆,正欲开口阻止,墨倾池已经一掌打向无限的后背,随即运起十成功力,将他轰出了屋子。
“不要,圣司!”
苏青忍着痛,想要起身,墨倾池却是扶住她的肩膀,示意她不可动作。
“圣司,那是我的朋友。他虽为魔,却并非恶意闯入,请手下留情。”
墨倾池表情淡淡的,“我知道了,你有伤在身不便行动,我出去看一下情况。”
他手握眀意征圣冲出去时,无限已一身杀气、眼底漆黑的将周围赶来的儒生全都打晕了。
墨倾池出奇冷静的看着对方,无限冷冷开口。
“我未开杀,是因为你们相助苏青。不过今日我要带她走,谁若阻挡,得有死的觉悟。”
墨倾池眼神冷下,“你深受重伤,当真认为可以带人离开?”
无限呼吸略显沉重,方才他便已经设想过了,此人也许早已发现他的存在,之所以按兵不动,或许是在寻求下手的机会。
“你若想阻拦,可尽管一试。”
无限上前一步,墨倾池目光沉沉的将剑对准了他。
两人间的气氛空前紧张。
墨倾池道,“我听苏青所言,你虽为魔却并非十恶不赦。既如此,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便不予追究,离开吧!”
“你倒是通情达理。”无限冷嘲,更多的是愤怒。
“若我执意要带她走呢?”
“抱歉,墨倾池即便豁出性命,也不允许此等恶行存在。”
“恶行?”无限神色冰冷。
“不顾他人意愿,自然为恶行。”
无限怔住,杀气一瞬间释放了。
“你说什么?”他违背她的意愿?
墨倾池一剑扫向四周,眼神坚决,“我受十佛所托,在他们带她回妖市退隐之前,决不允许任何人从中作梗。”
无限的杀气倾刻消失,眼底的茫然渐渐被浓郁的黑暗替代。
苏青要跟随十佛去妖市...
“不可能!”
墨倾池一身正气凌然,“她本心向往,你若是她的朋友,就该成全她,而非刻意阻挠。”
呵,本心向往?他说她是本心向往。
无限气息紊乱,正准备冲进房间时,苏青已慢吞吞的走出来了。
“无限...”她虚弱的看着他,而他温柔专注的眼神不复存在,神色渐渐痛苦扭曲。
“你要跟我走吗?”
“我......”
“原来如此。”无限倒退一步,面色苍白无力。
看来是妖市之人,将修为给了她。
呵,那又如何?难道这样,就想将她从他的身边夺走?
“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得逞。”
无论是十佛还是谁,他都不会将苏青交给他们。
苏青的迟疑,无疑给了他沉重一击,也让他彻底清醒。无限深知,即便此刻强行将她带走,也得不到她的心。
只有将她的心魔——那个给予她修为之人彻底铲除,他才能有机会完全拥有。
无限似入了魔障,眼神疯狂执着的看着苏青,一遍遍加深着心中的爱意,在墨倾池剑光扫来的一瞬,他便从文诣经纬消失,好似从未出现过。
“无限!”苏青对着空气大喊,但已看不见那个人的影子了。
看他样子不对,像是满怀杀戮一样,苏青心里惴惴不安。方才她听圣司的话留在了屋内,一来自己身体太过虚弱,体力不足,二来外面杀气腾腾,彼此功力相撞,多方原因导致她没有细致的听清他们的谈话。
苏青有些心急的看向墨倾池,“是否是无限知道了什么?”
墨倾池平静道,“我见他执意要带你走,便告知他,你留在此处的决定是出自本心,就不知他如何曲解了。”
苏青心乱,失控的无限究竟有多可怕,她根本不敢猜想。更何况,关于那个孩子,她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
糟糕,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了...
苏青头脑晕眩,步伐不稳的向后倒去,墨倾池及时接住了她,将她重新抱回到床上。
“你身体还未康复,不可过于焦躁。”墨倾池沉声嘱咐着。
苏青更加愧疚难安,“对不起,圣司。”
“为何这么说?”
“若不是我,无限也不会找来此处,伤害了文诣经纬的儒生。”
“别担心,我门下之人虽昏迷不醒,却无性命之忧,由此可见,那人真如你所言并非十恶不赦之辈。”
苏青苦笑,那也是之前。失去理智的无限,她真的无法想象。
“我很担心他...做出失控之举。”
“你是指?”
“我怕他追查到妖市,那样局面便再也无法挽回。”虽然现在,无限还并不清楚赮毕钵罗他们。
墨倾池沉默了一下,避开妖市的问题,反问道。
“为何你如此在意此魔?”
“因为...”
因为有一个孩子,她无论如何都想要确认。
墨倾池见她不回答,也便不再追问,他替她将被子盖好。
“别多想,好好休息,其余之事等天亮之后再做决定。”
“嗯,谢谢你,圣司。”
苏青昏昏沉沉的闭上眼,迷糊中似乎有个声音在上方响起。
“若这世间没有一处安定之所,你可...一直留在文诣经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