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之前，操控着历史投影的奥黛丽找到了苏茜。

　　这只……不，这位金毛大狗一见到奥黛丽，立刻支起了尾巴疯狂摇摆。她几下跃至奥黛丽身前，落入了她的怀抱：

　　“奥黛丽！还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听说了阿尔弗雷德的描述。你原本的状态真叫人担心。”

　　“确实如此，但我有着‘愚者’先生的眷顾。现在我已经完全不会展现出疯狂的倾向了。”

　　苏茜摇了摇尾巴：

　　“奥黛丽，我从阿尔弗雷德那里了解到，阿罗德斯的主人就是‘愚者’先生，祂就是你恋慕的那位绅士，是这样吗？”

　　奥黛丽的历史投影豁然僵住了。

　　她露出了遭遇背叛的悲愤神情，猛地扭过了脸，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阿尔弗雷德。

　　“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阿尔弗雷德将拳头抵在嘴边咳了咳。

　　苏茜连忙唤回奥黛丽的目光：

　　“是我太关心你的状态了，忍不住向阿尔弗雷德询问相关的细节。而他难以骗过‘观众’。”

　　“奥黛丽，如果这冒犯了你，或者‘愚者’先生，我很抱歉，也愿意为此补偿。”

　　“不，并没有，苏茜，你不需要这样小心。”

　　“我只是——唉，没事的，苏茜。只是请你不要到处去说。”

　　“当然。不过，奥黛丽，你是担忧自己的行为违背了一般的教义对信徒的规束吗？”

　　“我觉得你不必要担心这些。依照阿尔弗雷德的描述，那位‘愚者’先生似乎对你很好，很有耐心。”

　　阿尔弗雷德！你为什么连这些都要对苏茜讲！

　　奥黛丽忍住了没有脸红。她诚实道：

　　“我明白，苏茜，我只是自己觉得尴尬。”

　　“我们不要再聊这件事了。苏茜，在我的葬礼之后，你想要离开霍尔家吗？”

　　“我也许可以找到机会令你接触更多的知识，令你认识更多的朋友，允许你活跃地参与和改变周围的人和事，呃，也可以包括狗。总之，你觉得怎么样？”

　　“我都可以，奥黛丽。我明白你总希望我自己做决定，希望我不要太过于受到你的影响。可是我真的觉得这些都无所谓。”

　　“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很乐于去尝试；没有的话，我也没觉得哪里不好。”

　　奥黛丽大致料到了这样的回应。不过一旁的阿尔弗雷德，却忍不住肃然起敬。

　　原来，我不仅在序列层次上曾经比不过苏茜小姐，在对待人生、对待生活的态度上，也没有她透彻和超脱啊……

　　如果以后还有机会，我也可以多和苏茜小姐交流一番！

　　当初我因为她是一条狗，就看低和排斥她，实在是太过狭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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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弗雷德以为奥黛丽会安静旁观自己的葬礼。没想到，她居然上去主动招待客人了。

　　而受到招待的客人也很特别——那是一位被父母拉在手中的小男孩。

　　“阿尔弗雷德，快来，我来为你介绍一下。”

　　阿尔弗雷德扫了一下周围，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的对话。

　　他跟着走了过去。

　　“这位是威尔阁下。虽然祂在我们的圣典上依然被称作‘水银’天使，但其实已经是位真神了。”

　　什么？什么意思？为什么天使会变成真神？这么一个小孩子？真神？

　　为什么真神会被父母拉着参加葬礼？

　　阿尔弗雷德迷惑了一下，才突然意识到：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神灵！

　　不可直视神！

　　虽然接触过克莱恩这样平易近人的存在，但阿尔弗雷德保险起见，还是急忙垂下了眼睛。

　　他听到了一道童稚的声音：

　　“这是你的哥哥？”

　　“是的。”奥黛丽兴致盎然地问道，“威尔阁下，我哥哥的命运是什么样的？”

　　“嗯……他将有一生的光明，但前提是他必须忍耐住孤寂。”

　　阿尔弗雷德还没有明白过来，奥黛丽已经脱口而出：

　　“什么，阿尔弗雷德永远不会脱离单身了吗？”

　　咳！奥黛丽，你的视角为什么这样独特……

　　阿尔弗雷德一边感叹，一边松了一口气。

　　这下奥黛丽没有理由逼迫我去相亲了。

　　那位威尔阁下的表情也颇为无奈：

　　“这可不是适合在小孩子面前交流的话题。我觉得，你也应该有点对待小孩的样子。”

　　祂转而问道：

　　“我发现，你似乎孕育了新的生命。”

　　“是的，威尔阁下。”

　　其实奥黛丽的历史投影由克莱恩制造出来，是有能力阻绝威尔窥视命运的。但大家关系亲近，倒是没有必要如此。

　　奥黛丽问道：

　　“您能看到她的命运吗？”

　　这似乎存在更大的困难，因此这位小绅士眯着眼睛凝视了虚空半晌，才终于说道：

　　“她将是父母最信赖的女儿，也是黑夜女神最宠爱的天使。”

　　什么？奥黛丽的女儿，为什么会是黑夜女神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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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弗雷德必须承认，他在听到这句预言之后，立刻联想到了诸如交换人质等等博弈手段。

　　但葬礼一结束，奥黛丽就给出了解释：

　　“我们的女儿将接受我身上衰败力量的侵蚀。这样一来，她只能做‘不眠者’，‘收尸人’或者‘战士’。”

　　“女神听说了这件事，主动提出要为她留出一份‘隐秘之仆’，也就是‘不眠者’途径天使层次的非凡特性。”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预言会将她称作女神的天使吧。何况，一份天使非凡特性也是极大的馈赠，值得我们的女儿认真回报。”

　　原来是这样。这些神灵之间的关系，似乎就像人类的朋友一样融洽……阿尔弗雷德忍不住追问道：

　　“刚刚那位存在，又为何表现成那副，那副小孩子的模样？祂和我认知中的神灵极为不同。”

　　奥黛丽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威尔阁下成神时受到了命运的限制。”

　　“祂现在这副样子，不单纯是外形上的变化，也是对实力的限制。”

　　“这倒是可以请‘愚者’先生帮忙摆脱，但威尔阁下觉得并不必如此。”

　　“‘命运’途径总是很独特的。阿尔弗雷德，我其实也知道得不多。”

　　“不过，现在威尔阁下依旧在圣典上写作‘愚者’先生的从神，可以从祂那里获得许多的锚，根本没有必要独立出来，自己努力。”

　　“好了，阿尔弗雷德，更多的隐秘你还是留到我的城堡里再和我询问。”

　　“现在，我们去解决那位窥视了爸爸妈妈和苏茜的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