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静产后已经休养得差不多;孩子也渐渐大了,好带了,也腾开手了。
她父亲便正准备给她准备寻摸各种门当户对的男子,这不,父亲刚刚寻摸好的对象的名字叫:赵剑辉,父亲一定要明静去见一见,据说人长得不错,家世也不错,年龄也就大个四岁,属相也合适;正好他也刚好是离异,谁也嫌弃不了谁。且膝下无儿,嫁过去也不用做后母,省了很多心,最关键的是人家不在意明静带着个孩子,说他一向就很中意明静;据说还是明静的小学学长,彼此知根知底的甚好!父亲很是满意的人明静逃不了一见。
自从上次严周听她父亲说明静已经许配给人家,万念俱灰,失魂落魄;以致在高速公路上失了神出了车祸,后来养好了身体,又觉得明静不可能结婚了,可能是她父亲的气话。
又经过一番打探,方得知明静并未结婚,只是自己在家里带着孩子。近日才被父亲逼得去相亲,他便漏夜赶到明静的家乡,好在这种舞会是在夜间举行,开了一夜的车,第二天赶到时间富富有余。
晚上七点,明静来到了面具舞会,他父亲交代9点之前必须回家,所以明静提前了很早来到这个舞会,好早见早散。其实明静并不会跳舞,她喜欢听戏,听曲,相声,只是父亲之命难违,相亲就相亲吧,万一碰到一个好的呢?
明静正寻摸着赵剑辉在哪里!这时,走来了一位身形和严周相似的人过来与她说话,其实正是他!明静和他交流几句声音却和他不一样,但是气息有些相似!
明静想,这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来这边呢?何况人家一家其乐融融地来这里干嘛?何况这种舞会灯光闪烁,又是乌漆麻黑的夜晚,看花了眼也是有可能的!
明静想她肯定被灯光闪瞎了眼!出现幻觉了!她以为戴着面具的是父亲介绍的对象赵剑辉,所以当他过来牵她的手的时候,她便要挣开,可是怎么也挣不开,她想,看在你有几分他的样子就让你牵着吧!
不一会儿,来到了舞会外面的湖边,细柳垂荫,景色宜人,微风轻拂,清爽安静,是个说话的地方,明静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道:“嗯,还是这里好,一点都不嘈杂,空气也好。”
戴面具的男子问:“你结婚了吗?”明静疑惑道:“当然没有结婚,否则怎么会来相亲。”他听了心内狂喜,嘴角微微上扬,接着问:“有孩子吗?”明静想了一下,道:“有。”戴面具的男子道:“和他的吗?”
明静坦然道:“嗯。”明静想这些事情还是要事先说清楚的,于是越来越坦然。戴面具的男子道:“你爱他吗?”明静道:“嗯,当然,否则怎么会一个人坚持这么多年。”戴面具的男子道:“你爱他,还来相亲?”
明静道:“父命难违!”戴面具的男子道:“你爱他什么?”明静道:“我爱他的可多了,一时半会说不清。可能就是从说不清开始的。”戴面具的男子道:“那么,比如呢?”
明静道:“我好像见过他,我好像和他很熟悉,一点都不陌生。但是又好像刚认识。”想了想又说:“可能真的像他自己说的一样,上辈子就在一起了,这辈子重新来过。”说着明静有些悲恸,许是想起了不开心的事,许是积压了太久,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他说这辈子会给我一个满意的历程,可是,我一点都不满意,我被我父亲打得好惨!我给我父亲丢脸了!”说着越哭越大声,他再也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
因戴着面具,明静以为被不明男子侵犯,使尽了全部力气挣开了他,然后一巴掌扇了下去,喝道:“臭流氓。”可是一巴掌扇到了面具上面,手生疼,“嘶”了一下,又踹了他一脚,因被踢到了旧伤,他只在一旁哎哟,却也忘记摘下面具,明静看他在那边哎哟没了反抗的能力,想:这男人真是弱爆了,踢一脚就哎哟得不成人样!不过管他呢!于是拔腿就跑!
严周赶忙起身,叫住她,明静以为追过来了,于是跑得更快!他一边捂着腹部,一边追过去,由于初次来这里路并不熟,一会儿工夫就看不到明静的身影,于是在原地靠着柱子休息了一下,心想:“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生猛,只道她是一个需人保护的小女生,没想到这么烈,终于又领教了她的另一面。”又想起她居然未曾许配人家,心内又是狂喜,慢慢地站起来。
此时,一位侍应正端着两杯酒过来,严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给了一杯给侍应,道:“喜事!举杯庆祝一下!”侍应不明白,看他这么高兴也跟着一饮而尽!
明静回到家中,见父亲正在堂前等她回家,想起刚刚的场景,明静有些胆怯与父亲言说,于是悻悻地正要往自己房里方向走,正见父亲喝道:“为什么躲着我走?”明静道:“没什么父亲。”
她父亲疑惑道:“见面了感觉如何?”明静心虚;回忆了一下刚刚的惊险过程,道:“没怎么,反正可能是吹了。”她父亲气愤道:“见一面就吹了?好歹我们家和他们家早年间还有些交情,得知道些礼数。”
明静道:“他安排在面具舞会相亲,也不知道算见过面了没有。反正我没看到他的真容!”明静心想,怕这人是傻吧,相亲居然安排在面具舞会!这时,明静儿子家儿跑过来叫着:“妈妈,妈妈什么面具舞会,我也要去。”
明静开心地抱起儿子道:“好,这次是你外公要叫你妈妈去给你找新爹,外公说带娃相亲不好看,下次专门带家儿一起去,那边有许许多多的面具呢!有蜘蛛侠,有绿巨人,有奥特曼,还有孙悟空!还有嫦娥仙子。”
她儿子非常高兴地拍着手道:“好好好。”这时,明静父亲在一旁还是狐疑。明静知道刚刚自己的自我保护的行为有些过激,指定得罪了对方,又怕被父亲责备,所以抱着孩子悻悻地回房去了。
却说严周已知明静并未许配与人家,又为自己诞下一子,而且还爱着自己!心中甚是喜悦!想着一定要重新追回明静。严母也很是喜出望外,各种祷告;各种感谢三清真人;佛祖菩萨!还常说;上天总算对自己和儿子不薄;总算是有件喜事!
但他也同时在思忖着;视频事件过后;明静是否原谅了自己?现在该有多生气?该怎么哄她?该怎么追回来!且···自己和她父亲交涉过几次;她父亲的态度一直都很生硬!
近日,吴桐觉得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竟已经到了每日需要躺在床上休息的地步。
今晨起床,吴桐对唐默道:“陪我去旅行一次可好,自结婚以来,连蜜月都没有度过,现在正好是冬天,我生在南方,长在南方还没见过大雪。我想去看一次雪。”唐默道好!
翌日清晨,唐默把孩子交给了他的父母。吃完了太平面便和吴桐出发旅行。
吴桐坐上了开往机场的大巴,胃很是不舒适,欲吐无果,欲吞难咽,如鲠在喉。便叫唐默帮她拍拍背,顺顺气!唐默应允,吴桐不争气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淌,好在带着口罩,她便一遍一遍地把口罩往上提拉,用口罩擦拭着淌下来的眼泪。怕被人看见。一边想着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孩子怎么办?父母怎么办?越是悲恸难忍。唐默叫她别想那么多,要出去好好玩。
下了大巴,上了飞机,看天空滚滚白云,一望无际,远处天很蓝,阳光照射在波涛云海,那么辽阔!那么安静!吴桐想这就是天堂吗?人间即地狱,想必每个人死后都是上天堂罢。但是人死万事休,上不上天堂也无所谓!每一个人都是那么孤独而渺小!到头来都是一场空!只愿:“不垢不净,不生不灭,不入轮回!”
空中飘着雪花,像小小的白羽毛,又像吹落的雨后梨花瓣,洁白晶莹;零零落落,又像蒲公英一样,似飘如飞,飘飘悠悠,轻轻盈盈;少顷;一片白茫茫大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树木萧条;枝干分明。
吴桐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道:“究竟是到头一梦,万境归空!”唐默道:“近日,你总说这些做什么?以后我们好好的过日子!”吴桐道:“我们什么时候好好的过?”唐默无言。
吴桐道:“你知道我什么时候疯的吗?”唐默道:“我亲戚来打你的那一刻?”
吴桐道:“不对,是我怀孕的时候,我生病的时候,我们吵架的时候,你跑去和你母亲房里一起睡觉的那晚,我在门口不断的敲门,不断的打电话你都不出来,还把我电话拉黑。我当时没有砸门是为了让你自己顿悟,但是你没有,我在门外分明听到你和你母亲在里面团结一气,同仇敌忾,谩骂我,批判我,那天我疯了!”
唐默无言。吴桐道:“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变成废人的吗?”唐默道:“不知道。”
吴桐道:“你亲戚来打我的时候,从那以后,我的心开始阴暗,我的心早已没有了道德!我还尝试过联系黑社会!这些年,我在阴暗的角落伺机而动!苟延残喘!仇恨已经将我吞噬!我已经是废人一个,别说是出去工作!就连生活我都无法继续!”说到此她沉默了一下,又道:“当然,我也同时知道自性本空!”时至今日,吴桐说这些话的时候无比的沉静。
说完这些话,唐默看着吴桐穿着一件藕色斗篷;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有些欢喜。唐默也欢喜,追上去问:“要不要去滑雪?”
吴桐因走了一段雪地,觉得有些疲倦,靠在树干旁;道:“不想去,这里就很好,随便逛逛,踩踩雪地就回去;我想儿子,回去后请你陪我回家拜见一下我父母;我母亲身体不好,我还有一些事情要交代一下。”
唐默应允。吴桐道:“我母亲其实也是命苦!早年间家里贫穷,又经常遭父亲家暴!生完我和弟弟,月子没做好,后来发高烧得了心肌炎!没怎么治!病体也是一直拖着,我也知道她恨我父亲!只是撇不下我和弟弟!常常郁郁寡欢!从小我都没看到她笑过!我记得自从我出嫁以后她倒是笑过几次!如今,是我无能!帮不了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已是满面泪痕!满脸风霜!唐默依旧不懂,只叫她不要伤心。
吴桐撑着树干,起身走了几步,哽咽道:“以后要带儿子来给我扫墓!”说这话时,她又是悲恸不已!泪流满面!唐默听了这句话也湿润了眼睛,帮她拍了拍背,道:“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吴桐道:“如有来生我不想再遇见你!我们两清!”
大雪纷飞,寒风瑟骨!枝干离离,夕阳西下,血染白雪!由明入暗,梧桐花落!大梦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