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纷纷扬地飘落下,霎时间,山川,田野,村庄,全部都笼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之中!白雪皑皑,晶莹剔透;极冷!下飞机后,一阵雪风吹来,寒风瑟骨;瑟瑟发抖!那绵绵的白雪装饰着世界,银装素裹;粉妆玉砌;皓然一色;确有“白茫茫一片真干净”的样子!明静喃喃道:“这里真好。”严周见她喜欢,也心中安定了不少。
自严周登机那一刻;严父便着人派遣了车前来接他们三人,辗转两小时方来到严父的故乡。
三人在家门口下车。只见一座大宅院,红墙绿瓦,白雪没有完全覆盖,红绿白相间;中间扫了一条两米宽的红砖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热情蹒跚迎了上来,便是家儿的曾祖母,后面跟着两位年轻的男子扶着,一个叫旭阳,阳光俊朗,另一个叫旭辉,斯文内敛。都是严周大伯的孙子,家儿堂兄弟,老太太非常欢喜地牵着家儿的手往屋里走,嘘寒问暖,家儿叫了太太好,穿过游廊厢房,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见过大伯公,大伯婆。
转过插屏,厅后就是正房大院,上面挂着:延禧堂,三个篆书大字!正面五间厢房,两层高,两侧三间偏房,曾祖母叫家儿一家三口住楼上阁楼,可以看雪景,南方人没见过大雪,想是喜欢。家儿嚷着要和哥哥们去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于是,两位堂哥领着他去外面玩,老太太道:“生日宴过两日举行,你父亲也因南方的生意事物过两天才赶到,你们将行李拿上楼安置安置。”
明静谢过老太太,与严周搬了行李往楼上去。
她站在窗前看着家儿,在楼下的院子堆雪人,欢乐无比!嘴角露出了微笑!
严周道:“喜欢这里吗?”明静道:“喜欢。”严周道:“那多住几天吧。”明静道:“有书房吗?”
严周带明静去了书房。
三面立着书架,很是阔绰!案上笔墨纸砚皆有,正对着一扇朱红大窗户,窗外几株红梅,凌寒怒放!偶有清香随风而来。明静道:“这是仙境吗?刚刚我在另一侧的院子外面看到了几棵桦树,在白雪的衬托下显得极萧条,枝干分明!素雅得很!转而这边又是这般凌寒娇艳、暗香扑鼻的景象!”
严周低头吻了她道:“宝贝儿喜欢就行!”明静道:“这阵子,我也不是生你的气,我只觉得此情无计可消除,连累你和我一起不开心,也不知道你吃醋了没有,对不起。”严周道:“好在你还惦记着我吃醋了没有,否则我还以为我老婆的魂被人勾走了呢!”明静依偎在他怀里道:“不生我的气吗?”严周道:“欠你太多!”说着依旧摩挲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近日,看着明静的情绪好了许多,和侄子们玩得也很开心,家儿也玩得很开心,只是侄子们称呼明静;总是姐姐长姐姐短地叫着,也不知道叫个婶子。此时,严周正见他们在院子外面的雪地里架着烧烤炉,饮酒吃肉呢!很是撒欢,侄子们都说明静不像个南方姑娘,更像是北方的姑娘,豪爽大气,不拘小节!
严周走了过去;道:“要叫婶子,别胡乱叫,乱了辈分!”
侄子旭阳道:“叔叔,我们和她差不了几岁,她也就比我们大个5岁,叫婶子就叫老了!”严周道:“辈分不能乱,和年龄没关系。”
俩侄子只好依依叫了婶子!
明静道:“这地方有什么好玩地方吗?”旭辉道:“若想寻幽访古的话,前边不远处便有一寺院,名叫性空寺,是个佳处!步行都可前去。再加上正赶上下雪,寺院后的梅花可比家里的还多呢!还有一个桦树林,家里这些梅花,桦树可都是我和旭阳从那边移栽过来的!”明静道:“你们真会玩,我看着很是雅致!”
明静听旭辉说完那个寺庙,又觉得人生地不熟,没地方可去游玩,便邀了严周前往一起去性空寺寻幽访古。
曲径的石子小路,正见一位僧人在那边扫雪,厚厚的白雪覆盖着整个院子,几棵衫树依旧郁郁葱葱。其余的灌木早已经萧条落尽,白雪皑皑!
正如旭辉他们所言后院一大块地种满了桦树和梅树。一边萧条殆尽,映着夕阳的余晖,枝干挺直,形影疏离,只待春来!
一边傲骨凌寒,含苞怒放!枝头团雪;白色;粉色;红色;艳丽而不妖;苍古而清秀;芳香暗涌;沁人心脾。
忽听;寺里钟声悠扬;梵音清韵;明静道:“雪山寺外钟声寒,皑皑白雪桦树枯,更待来年春来时,绿芽新叶郁葱葱。”严周道:“梅花呢?”明静吸了一口暗香,喃喃道:“欲辨已忘言!”
只见明静穿着红色斗篷,在梅花树下与红梅一样娇艳明媚;落红与白雪齐飞;深深浅浅印两行,像一位少女一般踏雪赏梅;鲜艳清澈;暗香扑鼻!如同置身于美妙画境;极致风雅!
正陶醉……
严周电话响起,家姐来电说母亲在医院快不行了叫他们赶紧回家,见最后一面。明静听后,脚一个没站稳,歪了一下身子,严周赶紧抱住她道:“雪滑,别摔着了。”明静怔怔地望着他;道:“严先生,这便是‘缘起性空’吗?”他听完;望着她;轻轻地拂去她斗篷上面的落雪;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又听她叫自己“严先生”似有疏离之意,便安慰道:“怎么会是空呢!只是看不见的部分更永恒!看不见的它也存在,他们只是归道。”
说罢,他扶着明静慢慢地走出了寺院。
白雪飘飘,梵音悠扬;一对夫妻,互相搀扶,守望相助,白头到老,深深浅浅印几行!阳光照着雪白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