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门深深看了颜灼一眼,转身不再多言,用尽全力架船朝着东北方而去。
“呵,你救的人,好像扔下你一个人跑了!”一脸狰狞的祁涧东只淡淡扫了眼远处海面上越来越远的小船,便不在乎的回头,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横插一杠,一直坏他好事的男人。
“十二年前,祁阳盟为何背叛天河山庄?”颜灼剑尖直指祁涧东,眼底一片杀机涌动。
“天河山庄?你是颜灼!”祁涧东爬满血线的脸神色晦暗不明,眯眼肯定道。
“说!”颜灼对此不置可否,只冷声道。
“哈哈哈!”祁涧东一阵仰天大笑,随后一脸怨毒的盯着颜灼,阴恻恻道:“你想知道,就该亲自下地狱,去问问你那死鬼爹,当初为何要背叛祁阳盟!”
“说清楚!”颜灼一皱眉,厉声道。
“哼!天河山庄不过是祁阳盟养的一条狗,没想到竟学会了咬主人,颜玧天不愧是天生贱相反骨,活该千刀万剐!”祁涧东身上再次有血色火焰升腾,同时,那诡异的血雾也开始慢慢从他体内往外扩散。
“找死!”颜灼瞬身而动,提剑刺去。
“来得好!”祁涧东大吼一声,浑身血雾嘭的一声弥漫开去,刹那间,方圆几里都是一片血红。
“嘭!”
“咔!”
血火缠绕的血阳拳猛的砸落,竟让剑身上出现一道裂痕。
“天河剑法,第一式,大河之水天上来!”
颜灼剑招一变,使出了本命剑法—天河九剑!
顿时整片海域的海浪都开始随着他的剑花起落。
“轰!”随着颜灼剑招一引,一大片十丈来高的海浪轰的升起,再猛的朝着祁涧东砸去。
“哼!血阳大法!”
祁涧东冷哼一声,单脚一点,纵身跃入空中,双手改拳为掌,对着头顶压下的海浪狠狠一推,血色顿时火焰缠绕而上。
“滋滋滋!”
不消片刻,整片海浪便被火焰吞没,发出一阵刺耳的滋滋声,而血色火焰不停,竟沿着海浪朝颜灼攻去。
“去!”颜灼再次一挥剑,又是数不清的水箭铺天盖地的射出。
“啪!啪!啪!”
被祁涧东躲开的不少水箭打在巨船上,将船身到处射出无数窟窿。
“水龙卷!”
颜灼手上剑招不停,海面震荡间,突然出现十几道漩涡,漩涡旋转上升,瞬间形成十余丈高的大型水龙,旋转着朝着祁涧东卷去。
“哼!倒还有些本事!”祁涧东落到巨轮桅杆上,负手看着从四面八方卷来的水龙,冷声道:“不过,还不够。”
“血阳大法,残阳如血!”
祁涧东双手抱天,幽幽的念叨法决,浑身血色火焰燃烧的更加炽烈。
“轰!”
刹那间,连同十几道水龙卷在内,方圆几十里的海面都熊熊燃烧起来,血雾弥漫扩散,生生将此处空间封锁,化为了人间炼狱!
“颜灼!”远处的佐门察觉异动,连忙回头看去,却只见身后海域血红一片,大火滔天。
一瞬间,佐门脑中仿佛看到了十二年前天河山庄被毁的画面,翻涌的气血直冲脑门,让他险些站立不稳,一把抓住船舷才勉强压制下往回的冲动,待得冷静下来后,才赶紧继续架船加速往东北方驶去,他信他,而船舷上,深深烙下的一只掌印,五指分明。
“你们今天谁也跑不了!”祁涧东双手使劲儿往中间回抱,咬牙切齿道。
“滋滋滋!”
随着祁涧东动作,血雾压缩凝聚,最后形成一个一丈大小的血红色圆球,圆球周身有血红色火焰缠绕,空气被血炎燃烧的发出一阵滋滋声,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甚至扭曲了空间。
祁涧东高举着血炎球运足内力往前一扔,圆球便似坠落的残阳般极速朝着颜灼砸去!
“好强!”
血炎翻滚,强烈的血红色光芒刺得颜灼强制睁开的眼角渐渐有血泪滑落,他用尽全身最后的内力,燃烧气血,才勉强使出天河九剑最后一式。
“天河剑法,第九式,疑是银河落九天!”
颜灼一字一顿冷悠悠的吐出最后一式剑诀,整个人飞身跃入空中,双手快速舞动剑花,颜灼衣袍翻飞,剑身寒光流转,似有星河融入其间,整套剑招浩瀚飘渺。
“嗡!!”
颜灼身后虚空裂开一道缝隙,隐隐可见漆黑一片的域外之墟上,漫天星斗倒挂,银河流转,一股浩瀚星辰之力,被牵引而来,落在颜灼剑尖之上!
“啊!!”
颜灼大吼一声,身披银河,牵引着星辰之力挥剑朝着前方砸落的血阳刺去。
“不自量力!星月之力,焉能与血阳争辉!”
祁涧东冷哼一声,紧握的双拳血炎缠绕,坠在血阳之后,朝着剑带星河而来的颜灼砸去。
“嘭!轰隆隆!”
“嗡!!”
血阳星河瞬间碰撞到一起,刹那间一声猛烈的爆炸声震彻云霄,一股庞大的冲击波扩散而出,掀起的海浪洪水泛滥般朝着四周翻滚,远处的佐门一回头,就见远处一大朵血红色蘑菇云腾空而起,海面上无数银白光点散落,似碎裂的银河。
而近处的两艘巨轮只在一瞬间便被扩散的冲击波拉扯得四分五裂化作粉末,只剩几片木头还在海上飘荡。
而被冲击波重伤昏迷的诸葛怜,就死狗般聋拉着脑袋趴在一块木片上,随着海浪上下浮沉。
“噗!”
落在一片木板上的颜灼,猛的喷出一大口血,擦去血迹,他抬眼死死盯着前方海面。
刚刚他的最强一击,也没能杀死祁涧东!
“呸!”祁涧东哗的一声冲出海面,落在木片上后,吐掉几口和着血的海水。
随即他转头,一脸戏谑的看向颜灼:“呵,天河九剑,也不过如此。”
颜灼只冷冷看着他,一言不发。
“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祁涧东脸上血线褪去,除了浑身是伤衣衫凌乱,看着有些略显狼狈外,倒又恢复了之前玉树临风的姿态。
祁涧东见颜灼还是冷着脸不说话,也不气恼,自顾自说道:“你爹应该没脸告诉你,你们天河山庄是怎么建立起来的吧?”
“也是,靠出卖朋友背叛山门才有了这染血的位置,他自然没脸说,”祁涧东见颜灼脸色越来越黑,倒说的越来劲,他继续道:“你怕是不知道,你爹颜玧天,本名洪谈,乃是天木门的长老吧?”
“什么?”颜灼一脸震惊,他好像对自己家的事,什么都不知道。
“哼!三十二年前,那洪谈本是天木门三长老,也是掌门诸葛景辞的至交好友,”祁涧东踏着木片,缓缓朝着颜灼飘过来,同时继续嘲讽道:“不过他却觊觎门内秘术,重伤好友,盗走秘卷叛逃山门,后来为躲避天木门追杀,洪谈改名颜玧天,建立天河山庄,又投身到祁阳盟寻求庇护,最后又在我爹祁黎的帮助下,绞杀了独自外出寻他要清理门户的诸葛景辞。”
“一派胡言!”颜灼气急攻心,嘴角又有鲜血溢出,他根本不相信从小一派儒雅待人和善的父亲,会是祁涧东口中忘恩负义寡义廉耻的卑鄙小人。
“这些在当年的江湖上又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你去找天权止一问便知,啊,也对,你颜大公子从小养尊处优,想来对江湖事毫不关心的,”祁涧东踏上了颜灼所在的木板,盯着他继续道:“当年若没有我爹帮他,颜玧天早就死在了诸葛景辞手下,可你猜他是怎么报答祁阳盟的?”
“他竟然趁我爹闭关的重要关头,闯进密室将他重伤,就像他当年对他的老朋友那样!”祁涧东突然发疯般冲着颜灼大吼起来,他一脸狰狞道:“要不是他,我爹也不至于走火入魔,如今疯疯癫癫整天受尽折磨!”
“你住口!”颜灼觉得他嘴里的颜玧天陌生的完全是另外一个人,此时胸中气血翻涌,根本听不进去。
“你爹是叛徒!他杀了他最好的朋友!盗取门派秘籍叛逃山门!你爹像哈巴狗一样求着祁阳盟给他庇护!最后又背叛祁阳盟!你爹天生的贱骨头!死有余辜!”祁涧东一步步往前压去,嘴里不停的说着当年的真相,残忍的将颜玧天最不堪的一面鲜血淋漓的在颜灼面前一点点撕开,仿佛从颜灼痛苦不堪的表情里,他才能找回一丝曾经被折磨后的快感。
“噗!”颜灼又是一大口血喷出,这个真相的冲击太大,他一时接受不了,只不停重复:“你不要说了!”
“你爹死有余辜,你也去陪他吧!”祁涧东依旧不放过颜灼,缓缓走到他面前,抬手往他脖子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