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江南梅雨季节。雨断断续续地下了十多天,天阴沉着,不肯放晴,像极了人们压抑的心情。
窗外阴雨绵绵,行人极少,不少人在雨中快速地奔跑,有撑着伞的也是匆匆而过。
咖啡店内,他坐在的玻璃窗边,看着一滴滴滑落的雨,漠然的滑倒尽头,像极了终结了短暂的生命。如果不是约了人,他几时会坐在这种悠闲的缓慢的书店,这种文艺范十足的地方?不,他根本没有别人的闲情逸致!
店里放着音乐,他听不见,他只听得到窗外窸窸窣窣的雨声,然而,窗外那些形单影只的身影一一一一模糊了。他既不像那些急于等雨停想离开人的焦灼心态,也不同于那些闲来无事静静赏雨的人一样平静,他的心是怎样的,他自己也不知道。
终于,他等候的人出现了,一袭红裙,随意的扎着头发,不高不低,不施粉黛的脸上依旧平淡的神情。他漠然地看着她的身影经过,转入……很快,她出现在他的桌边。她的发丝湿漉漉的,衣服上有水渍。
她没带伞!
他淡淡一句,“来了?”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从文件袋里拿出来一份文件和一支笔,搁在桌上。
他看也没看,提笔在左下角签字。签完后,他舒了口气,一抬眼,却碰到了她一双探究和玩味的眸子,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屑和他多说半个字。
“中午一起吃饭吧!”他像往常一样说,仿佛他们并没有终结这一场婚姻。她还是他的妻子一般。
“不了!”她收起了文件和笔,转过身去。
“外面下雨,伞你拿走吧!”他拿起脚边的伞,放在桌上。
她保持不动的姿势,几秒之后,开口:“不用了。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她头也不回的离开,直至她不见她的身影,他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他把视线又移到落雨的窗户,等待她的经过。等了许久,她并没有原路返回。
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他的婚姻生活正式结束了,像那一滴滴水滴的命运,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