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在送走秦月等人之后,重新恢复了小城该有的平静。
多日后,丑小姐依旧音讯全无,就像她一个大活人从世界上凭空消失了一样。
而城主还在因为丑小姐无端失踪的事情,惴惴不安之时,行舟和轻尘寻上门来了。没有什么话好说,两人还没进门,就先一步把城主府的牌匾卸了,踩在脚底。
“土匪又来了!”老管家定睛一看,叫嚷着往内院跑。
二人相视一笑,土匪不就烧杀抢掠四大技能,那今天就把它做足了。
抬脚将守卫踹飞,听了动静赶来的其他人只敢举着刀围住,却不敢上前。
进门的院子里摆了一个青花瓷大缸,里头养着几头金龙鱼。听说还挺值钱的,轻尘上去就猛地一使劲,缸子倒了,瓷片碎了一地,金黄鳞片的几头大胖鱼,在地面上蹦哒来,蹦哒去。
“哎哟,我的龙鱼!”城主一句小跑出来,看见眼前一片狼藉,忙去抱摔在地上的金龙鱼。
这鱼个头可不小,圆滚滚的身体,鱼须足有两寸长,长相十分老气。
“没想到城主大人对鱼比对人上心。”行舟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一身狼狈的男人,他怀中的龙鱼时不时地还将鱼尾狠拍在他脸上。
在城主大人的催促下,丫鬟仆人们连忙把金龙鱼抬去了后院。
轻尘起了玩心,高声喊到:“抬去厨房,麻溜的,等会小爷要吃红烧鱼。”
“你们又来做什么?”城主大人只知道,剿匪以云藏和陆少陵被押送回京而告终。更以为潜山被烧了,就不会再有土匪了。结果这官兵刚走,土匪又找上门了。
“城主大人觉得我们要做什么?”
行舟一开折扇,利刃尽出,“唰唰唰唰”一番比划下来,茂密的盆栽变成了秃头。
轻尘则是跳上屋顶,悠哉悠哉地坐着,一块瓦片一块瓦片地往下扔。
“当然是拆房子,我们一条龙服务,而且效率高,城主大人千万不用客气。”
城主大人气得要吐血,辛苦半生攒来的宝贝一场大火烧没了不说,现在连仅剩的宅院都遭人惦记,这是造了什么孽哦!
“潜山的大当家都走了,你们又何必非得跟我城主府过不去。只要你俩点头,城主府守卫总管的位置就是你们的。”城主大人语气十分真诚,好像真的在为他们考虑。
行舟两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城主大人心中窃喜,还以为说动了他们,没想到下一刻自己的脖子上就架了一把精巧的匕首。
轻尘暴跳如雷:“你还敢提大当家!告御状的是你,害大当家被押送入京也是你,而害弟兄们无家可归的是你妹妹!要不是为了江城的安宁,我这一刀早切下去了!”
脖子上架着刀,城主大人紧张地一直发抖。轻尘还没动手,他自己反倒不小心蹭到了刀刃,在脖颈处留下一道血线。
“别别别,你们高兴拆,拆就是,别杀我。”又害怕守卫在这会激怒两人,赶紧叫他们走,“管家,快叫守卫把刀收了,去后院待着。”
“呵呵,城主大人惜命啊。不过我想起一件事来,兰馨小姐好像已经不见了多日,怎么今日看你依旧神采飞扬,一点担心的样子都没有。”行舟想起云藏书信中留下的话,故意提起丑小姐。
“你知道兰馨在哪?”
“城主大人关心吗?她的死活。”轻尘想起那日抬去倚月楼地窖的大坛子,脸上除了冷漠,就是嗤笑。
“是你们抓了她?”
“是又如何?要救她,就拿你的命来换。”轻尘作势要割喉,吓得城主大人伸手就去挡刀刃,手掌又被划了一道。
“嘶~不,不,我不救她。兰馨是罪有应得,告御状是她挑唆我去的,潜山的火也是她放的,都跟我无关。”
生死面前,就算是亲兄妹,也是可以毅然决然抛弃的。城主大人的反应早在意料之中,丑小姐摊上这么一个哥哥,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十恶不赦的事。
“哼!”轻尘收回匕首,又重新跳上屋顶,继续他的拆瓦片行动,摔了一地。
城主脚软,正好一屁股坐在锐利的瓦砾上,扎得他立刻跳起来。
突然,“啪”,一块瓦碎在他的面前,城主一惊,捂着屁股不住地往后退,那瓦片就跟长了眼睛一般跟过去。轻尘的准头真不错,每一下都计算的刚刚好,每一次都堪堪砸在城主的脚边。
外院在这叮呤咣当的,城主夫人房内也不安生。府里的侍妾全跑来了,一个个跟天塌了似的,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各种担心。
自从潜山一事,城主夫人也看透了自家男人是怎么个货色。平时再如何伉俪情深的模样,一到关键时刻,该丢下的还是会丢。
她竟然心中生出了一丝恶意,盼着城主今日出事。
“都闭嘴,整天就知道吵吵嚷嚷,真担心老爷就去前院看着!”
果然,这话摆出来,没人敢再说话。来找麻烦的是土匪,这些弱女子怎么可能有胆去挑衅。
仔细一听,前院这时突然没了动静。
轻尘跃下房顶,手上还举着一块瓦片,他不太满意地对气喘吁吁的城主说道:“城主大人,你这身子骨太弱了,我还没玩够呢。算了算了,弄得我跟欺负娘们似的,没意思。”
“啪”就把瓦片摔向墙角,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火折子,吹了几下,火焰就燃起来了。
“你说我从哪里开始点火好?潜山都被烧的一根草不剩,城主府总要陪着一起的。”
城主大人心惊肉跳的,今日风盛,要是真烧起来,救都救不了。
“两位要多少银子,我都给。府里几十口人,若是烧起来,可不得了。”
行舟接过火折子,仔细端详着橘黄色的火焰,轻笑一声:“呵呵,多少银子?潜山被毁,又惨死了那么多兄弟,就是金山银山也赔不起!”
说完,行舟快速从城主大人面前掠过,顺手用银针刺入他的穴道,轻尘也脚下生风,冲进了后院。
被定身的城主大人,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脸色憋得通红,直直站在院子中央。
“柴房着火啦,柴房着火啦,快救火!”后院传来呼喊,一时间浓烟滚滚,女人们慌乱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行舟两人点完火,又堂而皇之地从正门走出去,还顺带掩上了朱红色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