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藏马不停蹄地赶回潜山,看到大夫人和丑小姐被关在牢里才算安心。
这监牢也是之前的匪首,造来关押被抢回来的女人和富人的,这次倒派上用场了。
眼下事态紧急,云藏直奔训练场,召集了所有的弟兄。她站在高台上,行舟几人站在身后。看台下一个个认真的脸庞,她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样。
“大当家,有什么事,您就说吧。弟兄们都不是胆小的,有什么事大家一起扛!”也许是看出云藏的犹豫,底下的人就喊了一句。
“是啊!大当家说吧!”
“弟兄们誓死保卫潜山!”不知道是谁得到了一些风声,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誓死保卫潜山!”紧跟着便是齐声呼应。
云藏看着众人愈发高涨的气势,也抛下乱七八糟的心情,大喊道:“弟兄们,江城的城主带着官兵来清剿我们了。过不了两日,便该到了。我会派人护送老弱妇孺下山避难,若弟兄们有想去的,也无妨。这一仗不好打,也许说没就没了。”
“这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我家婆娘和伢子就拜托大当家了!”
“老子这辈子就不知道什么叫怕,官兵又怎样,真要对上,我杀他个人仰马翻!”
下面七嘴八舌,但却无一人退缩。
“好!既然都不愿意离开,那我们就杀个痛快!杀一个不亏本,杀两个赚一番!”云藏等得就是这些话,“下面听我安排,大家分三组,一组大疤脸子带着去各个点布置机关陷阱,一组跟着行舟和轻尘护送老弱妇孺下山,剩下一组跟我来。”
众人得令,马上就自动分成了三组。
行舟苦兮兮地跑到云藏面前:“大当家,我想留在山上。”
“不行,行舟,你过来!”
“大当家何事?”
“下山之后,偷偷去找倚月楼的老鸨金枝,她会安排的。给我好好看护倚月楼,还有弟兄们的家眷。没有命令,不许回来!”这话是云藏压低了声音说的,就怕那些下山护送的弟兄们听见。
“真要这样?我们可以回来帮你的。”行舟有点不明白她的安排。
“守好倚月楼就是最大的忙,拜托了!”云藏不再多说,带着一组人离开了训练场。
陆少陵还在药园里带着几个土匪研磨“炽天”,门关着,几个人头上都带着布套,手上也包着布,就怕沾到粉末。
云藏没知会一声,直接推开了门,带起的风扬起了研钵中的少许粉末。陆少陵立马脱了布套,一把将云藏搂住,反手将门一关,一个闪身已是几丈之外。
“松开我,有人。”云藏看他搂在自己腰间的手,提醒了一句。
陆少陵一转头,几步之外站着十来个人,正看戏似的瞅着他们,脸上发红,赶紧松开了。
“咳咳,你们小心点,这会里面在磨药,刚才差一点你就沾上了。”
云藏指了指旁边的十几个弟兄,对陆少陵说:“这队人交给你了,你看看怎么分配。我已经找人去做陷阱机关了,老弱妇孺也已经安排人送下了山。”
“好,药就快磨完了。我会教他们怎么用的,你放心。”陆少陵看她一脸严肃,也收起羞涩。
这会可不是你侬我侬的时候,云藏点点头,便离开了。
监牢里大夫人终于悠悠转醒,她一睁眼,就看见身边依旧昏睡的丑小姐。揉了揉胀痛的后脖颈,想起是云藏将她打晕的,这里应该就是潜山上的土匪寨子了。
大夫人推了推丑小姐,一点反应都有没有。便狠了狠心,一个巴掌就照脸扇下去了。
丑小姐吃痛闷哼一声,慢慢地睁开了眼。
“大嫂!”她捂着脸,很明显知道是大夫人打的人。
大夫人丝毫被抓包的意思都没有:“兰馨,你看看这是哪里?要不是你非得撺掇你哥报仇,我怎么会被抓来。这巴掌,是你欠我的。”
丑小姐一下子脸色就变了,还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大搜这巴掌打得确实理直气壮啊!不是你被扔进倚月楼,不是你被抢了心上人,不是你被废了武功,你当然无所谓。可是,我呢?大嫂,你这话说得不亏心吗?!”
“兰馨小姐的口才愈发伶俐了,连我都不得不为你拍手叫好。”云藏走进来,正好听见丑小姐的话,单这有仇报仇的性格,她还是非常欣赏的。
丑小姐见云藏进来,便不再说话,大夫人却开了腔:“大当家,兰馨不懂事。刚才的话您就当没听见,您大人大量,放我们下山,我一定跟老爷说,让他不要带兵攻打潜山。”
“大夫人真是抬举我了,我心眼小得很,也是有仇必报。你二位呢,就在这呆着,别耍什么花招,不然断个胳膊折条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女贼,你有本事就把我杀了,我活着,总有一天会让你生不如死。”丑小姐忍不住还是放了一句狠话。
云藏笑了笑,懒得理会她的无稽言论,想着赶紧去看看大疤脸子那的情况。
等行舟一行人下山后,大疤脸子率着一队人,由山脚开始,沿路做了很多陷阱机关。坑挖得很深,下面还插着一排锋利的竹子,保管掉下去扎成筛子。拦路用的麻线距离地面两寸,土黄的颜色几乎跟地面融为一体,麻线一触动,四周就会撞来各种插满尖刀的木板。
有些机关是一连串的,可能避过一个后,才松口气想歇歇,脚刚踏出一步就又中招。更别说一些小陷阱的,连捕猎用的捕兽夹和绳套都用上了,可以说是满地开花。
云藏找到大疤脸子的时候,基本上陷阱机关差不多都埋好了。
“大当家,你来了,弟兄们都弄好了。”大疤脸子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混着尘土,灰一块,黄一块的。
云藏手里拿着他们绘制的陷阱分布图,抬头一看忍不住笑了:“去洗把脸吧,然后通知一下其他兄弟,陷阱的埋藏位置,别叫他们踩着了。”
大疤脸子领命,带着人就离开了。
来回奔波了一天,冬天总是黑得特别早,日头渐渐西落。云藏折好手上的图纸,向天边看去,残阳如血。
只差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