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记得那天,金言点了很多首歌,而且音调都颇高。像永邦的《威尼斯的泪》、《呼喊你的名字》,熊天平的《夜夜夜》,迪克牛仔的《三万英尺》等等。最后为她点了一首《隐形的翅膀》。起初,他一直拿着麦克风“喂喂喂”地试音,后来,当旋律响起来的时候,才站起来面对着屏幕开始演唱。
第一首唱的是永邦的《威尼斯的泪》。只见他随着旋律唱道:
“你将喧闹世界按下静音
选择最激烈的无声抗议
你比谁都清楚真心离伤心最近
感情细腻竟是命运伏笔
你潺潺的泪水汇成威尼斯流域
数着你的回忆竟是繁华和美丽
……”
听完,若兰真有几分惊呆了。她欣喜地望着他,一边鼓掌一边质疑地问他:“唱得这么好,不会是开的原唱吧?”金言看看她,只微微一笑,也不做任何解释。紧接着第二首《每次都想呼喊你的名字》音乐响起,他转身坐到她身边,唱道:
“微风吹动你的发梢就像风的线条
总是在我的眼里颤动
微笑挂在你的嘴角荡漾我的情怀
总是叫我无法言语
每次都想呼喊你的名字
告诉你心中的话
面对面看着你的眼睛
不再追寻你的背影”
然后,忽然一伸胳膊把麦克风从嘴边移到远处,屏幕上依然闪着歌词字幕:“每次都想呼喊你的名字,告诉你心中的话”,但此时却只有音乐的声音。金言瞅着若兰得意地笑了笑,接着把麦克风移到嘴边,继续唱道:
“面对面看着你的眼睛,
不再追寻风的线条”
忽然又一伸胳膊,把话筒伸向远处,停了会儿又收回嘴边接着唱道:
“偶然在街上遇见你
是那迷人的模样
看你从眼前走过
我却看不见你令我怀念的发稍”
看着他如此反复证明,若兰半掩着嘴呵呵地笑起来。
金言唱罢,眯着眼调侃道:“是开的原唱吗?”
“真是你唱的啊!唱的这么好!”她崇拜地说。
金言哈哈大笑,一脸得意。
紧接着第三首……就这样金言一首一首地唱下去。每到高潮部分,他都用右手持麦克风,左手则按住耳朵,闭着眼睛向上仰着头,唱出极为高亢的音域。每次飚过高音区,都会向她投来微笑的目光。她也甚是会意其意,马上鼓掌称赞:“好厉害啊,唱得这么好,我都快成你的粉丝了!”金言听后便像打了鸡血一般更加兴奋,笑道:“我就爱飙高音,有时候唱一首歌,我只唱高潮部分,其余的让别人唱。”
“哦,是嘛,那是不是跟你的性格有关?”她大声说,试图压倒音响。
金言耸耸肩,双手一摊,摇摇头说:“不知道。”
金言越唱越带劲儿,后来竟边唱边跳起街舞来。那扭动的身躯,就像水中的荇菜,四处游走,又似风中不停摇摆的罂粟,明艳招摇......若兰忽然感觉到,一股青春的活力向她直逼而来。在这嘈杂的音域里,她变得如痴如醉、热血沸腾,她开心地笑着、嚷着,不停地鼓掌,大声地赞美着……一种久违的青春和快乐似乎忽然被唤醒,重新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时间过得飞快,金言一口气演唱完所有点播的歌曲,方坐下来休息。在他的催促下,若兰勉强唱了最后一首歌--《隐形的翅膀》。由于羞涩和很少唱歌的原故,声音低柔而怯弱。但金言还是善意地鼓励了她:“音色还不错,多练习会唱得更好!”
“谢谢!”她莞尔一笑,说道,“不过我还是喜欢听你唱,喜欢看你唱歌的样子。”
金言一笑,转身又点了几首,站在她面前更加深情款款地歌唱起来,并不时向她投来灿烂的笑容。
不觉间,已到六点钟。
喝过果汁,金言带着她走出“在水一方”。两人并肩行走,金言望着若兰问道:“开心吗?”
“开心!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若兰欢快地说。
金言看了看她,说:“开心就好,一起散散步吧!”
若兰笑了笑,点头应允。
黄昏的街头,行人熙熙攘攘。若兰和金言沿着紫薇路随着人流一直向前走,走到紫薇路尽头向右拐下去就是江离道。江离道是一条新修的道路,由于还未正式修成,所以附近行人很少。江离道不远处是一条铁路,铁路两旁生长着一团团杂草。
两人迎着夕阳,沿着铁路一边向西走一边说笑着。太阳金色的余晖温暖地洒在他们身上。
这时,有一个中年妇女牵着一只宠物狗沿铁路迎面走过来,金言便走过去,停下来,蹲下逗那只狗狗,并询问那女人:“狗狗叫什么名字啊?”女人笑着说:“妞妞!”金言笑道:“几岁了?”女人答道:“六岁了!”金言站起身向那妇人点头,称赞狗狗很乖、很可爱,并向妇人挥手告别。
金言说:“我家有一只狗狗,今年也六岁了,叫Lucky,是我出国上学前,怕我妈寂寞抱养的。记得当时我到朋友家看到一窝刚出生的小奶狗,朋友让我自己挑一只,我站在狗窝旁挑选时,只见这只小奶狗挤在一窝狗狗中央,但眼睛却一直望着我,并且不停地向我叫唤。虽然它不是最强健的一只,但我觉得它很聪明,就抱养了它。圈养中果然异常乖巧、聪明。前几天,我喝可乐,它看到了也想喝,就在我身旁磨蹭,我故意不给它喝。它就跑到我妈那‘告状’,不停地叫唤。我妈就闹我,你又怎么惹它了?我说,我没惹它啊!然后,我妈就走过来,你猜怎么着?”金言笑着看着她。
若兰扑扇了一下眼睛,摇摇头说:“不知道。”
金言嘻嘻一笑,接着说道:“Lucky一眼看看茶几上的可乐瓶,一眼看看我,再看看我妈,然后叫几声,就这样目光来回反复三四次。真是聪明死了,它在告我状呢。”
“呵呵,真的?”
“当然是真的!”
“结果呢?”她好奇地追问。
金言说:“我妈闹我呗!‘给它点儿喝!’我说,‘就不给!’Lucky一听,更加玩命地叫。结果我妈心疼啊,只好亲自给它倒了一杯。”
听罢,她禁不住呵呵地笑起来。不觉望了望身边这个男孩,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