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车子很快就驶入了市中心,金言让若兰解下衣服上的波点丝带结,将它打在自己脖子上,然后整理了一下衣领,使得丝带若隐若现,方下车引领着若兰向一幢大楼走去。若兰跟随在身后笑着嘟囔道:“臭美!”金言不语只抿嘴偷笑。
进入大楼,只见这是一个综合场所,迎面立着一个指示牌,上面写着:一楼迎宾大厅,二楼金宏烤鸭店,三楼迪美美容会馆,四楼云霞宾馆。金言走到前台和服务生说了些话,取了一张卡片,便带着若兰去乘坐电梯。站在电梯口等待电梯的时候,金言看着若兰,忽然笑着夸赞道:“你气质真好,很优雅。”若兰低眉羞涩一笑,而后随着他上了电梯。
下了电梯,只见人很多,大家坐在一个大厅里用餐。服务生走过来问:“请问先生几位用餐?”金言看了看大厅,说:“两位,请给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服务生说:“好的先生,请跟我来吧。”说着引领着金言和若兰来到大厅中间带隔断的餐桌。两人落座后,服务生便拿着菜单走过来。
只见金言先点了一壶绿茶,然后拿着菜单,看着上面的图片,用手指着图片对服务生说:“这个、这个、这个、这个。两碗米饭,一份蘑菇汤。两听露露,加热。请先把茶给我们上来。”服务生说:“好的。请稍等。”金言说:“谢谢!”
若兰坐在对面,留意金言娴熟地点菜的情景。
很快,茶就端上了桌,两人喝了一盏,菜便陆续上来了。分别是,清蒸牒鱼、茄盒虾仁、香辣猪蹄、西芹百合,乌鸡蘑菇汤。放满了一桌子。金言打开露露,倒入杯子中递给若兰,自己也倒了一杯,举杯和她碰了一下,喝了一口,便示意若兰起筷用餐。
两人一边吃,一边天南海北地聊着。金言说:“下次我们不来这里了,太乱。我们去丁香南道那个,那个在小区里,很幽静。”若兰笑着点头,说:“行!对了,你什么时候留学回来的?”金言说:“前年。回来后直接留在BJ工作。没干多久就辞职了,我受不了那管束。后来去了BJ“爱之浪传媒公司”。”
“你不是在上海工作吗?”
“很短。我在那就呆了几个月。主要在BJ呆的时间长。”
若兰问道:“那怎么又回天津了?”
金言说:“就是我意识到在BJ玩的太疯了,再不离开那里,恐怕我就完了。可以说是悬崖勒马吧。我也是刚回到天津不久,我只是想割断那里的一切生活习惯,暂时在乐乐家族企业下先干一段时间,等乐乐留学回来,我再和他一起干。”
“乐乐是谁?”若兰不解地问道。
金言说:“我留学期间的朋友。比我小二岁,现在还在国外留学。当年他刚来到加拿大的时候,我家由于出了点事,忽然一下子就不给我学费和生活费了。我用身上仅有的几百块钱,全请他吃了饭,当时他挺感动的。可能是因为那件事,后来我们的关系比别人要好。
为了挣学费和生活费,我不得不和DJ公司签订合同,每天要跳很多场,除了上学就是坐公交车往返去跳舞。我当时学习很好,预科考完之后,是可以报考一流大学的,可是由于没有学费,我只好申报了二流大学。记得当时,我考虑了整整一夜,原来我是不抽烟的,但是那天晚上,我一夜竟抽了三盒烟,最后决定放弃报考一流大学。我去和老师说的时候,老师觉得非常可惜,但是没办法。
乐乐来后的第二年,就买了宝马。我当时真的吓了一跳,没想到他这么有钱,在一起时真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后来他才告诉我他的家庭背景。可以说,他是太子党,家产很大。但是,他父亲和母亲离异了,他和他母亲生活在一起。他母亲是山西某大医院的副院长。
后来,乐乐为了和我在一起,预科考完之后,也报考了我上的大学。他告诉我,只是为了和我在一起。我听了也很感动,因此我们关系就更铁了。在加拿大这几年,他给了我很多资助,我在生活上也帮助他很多。比如,他找女朋友,我会帮他把关。你知道我的,我身上有某种灵性的东西,有时候有一种很奇特的预见性。有一次,他和一个女孩在一起,我看到了,心里就莫名得很烦,也说不清理由,我告诉他不要和那女孩走得太近,他不听。记得那天我在宿舍正烦躁,不知怎么劝他时,忽然接到电话,说他送进了医院了,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正和那女孩亲热,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胸闷,吐了口血。后来我赶到医院,又劝了他一次,他才听进我的话,离开了那个女孩。”
若兰拿着筷子,听金言一番话,早已呆住了,当金言停下话语,若兰忙问道:“这是真的吗?”金言夹了口菜,吃着说:“当然是真的!有机会,带你见见乐乐,你可以亲自问他。”
若兰听了,不觉舒了口气,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疑惑地问:“喂,你真的有特异功能啊?觉得好怪异,科学解释不通啊?”
金言说:“特异功能倒谈不上,我凭的就是直觉,可能是我学佛学的,有点心灵感应。在这世上,有多少可以用科学解释通的呢?就说古代《周易》吧,是单纯用科学就能解释通的吗?还有《鲁班书》。”
“《鲁班书》?不就是做木工的技巧吗?有什么不能用科学解释的?”
“你说的那是上部,下部很诡异,是不能看的。谁看了谁会断子绝孙。知道五弊三缺吗?”
“不知道,你就爱看这类诡异、邪门的东西。”
若兰低头吃着菜,心下想起原来上“比较文学”课时,老师讲述的东方文化与西方文化“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说法。说21世纪东方文化的“天人合一”会凌驾于科学技术之上,称霸世界造就辉煌,就不是科学可以解释得通的,它在某种范畴上会超越西方文化所推崇的“天人二分”。这“天”是什么?若兰想,恐怕就是单纯凭借科学与技术难以解释和战胜的综述思维,这“天”它在冥冥中存在,但是却无可把握,又无法用逻辑解释它的主宰。比如,有些人本来很健康为什么忽然死去,有些人病魔缠身却长寿,按照逻辑,是无法解释的。
“吃菜啊,想什么了?”金言见若兰发愣问道。
若兰一笑,夹了个茄盒放入餐碟中,又问道:“那你家为什么忽然不给你寄学费和生活费了呢?”
“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我在学校忽然接到消息,告诉我家里出了事,生活费和学费要我自己想办法。后来我才知道,我爸爸搞海运,弄了一集装箱的东西,但到了地点,由于种种情况,靠不了港,耽误了很长时间,结果等上陆后,东西都坏了,不但没赚到钱,还要赔偿了违约金。这一下子我家就空了。”
“你家原来干什么的?”
金言说:“我祖上是翰林院编修。你知道杨柳青有个刘翰林吗,就是我祖上。”
若兰说:“好像还有一个杜翰林?”
金言说:“对。杨柳青出了两个翰林,可以说我家原是贵族,因此有点家底。我高中毕业,我妈就给我办理了出国手续,除了60万保障金外,我4年的学费是提前都准备好了的,可是,不巧家里却出了那么大的事。”
“那你爸爸妈妈怎么不给你借点,你当时那么小,又自己在国外,让你怎么办啊?”
“嗐,别提了,不也都挺过来了吗?我父母特别要强,从不找别人借钱。后来我回国,他们一直觉得愧对我,虽然没和我说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得到。”
两人边吃边聊着,金言亲手为若兰盛了一碗蘑菇汤,然后自己也盛了一碗,各自喝完,金言便挥手叫服务生过来,告诉其将桌上餐具清理干净,再沏了新茶,点了根烟,边抽边继续和她聊天。
金言问:“你家祖上是做什么的?”
若兰赫赫一笑说:“我家可不是贵族。听我父亲说,我祖上和“拾簪将军”有些关系。现在我爷爷家还有老佛爷赏给“拾簪将军”的一幅长卷,一头是牡丹花,一头是一个大花瓶,寓意富贵平安。对了,我爷爷还珍藏了一副‘一笔虎’字画呢。”
“哦,那也不错!”金言听完说道。
若兰端起杯子,喝了几口茶,又问道:“你爸妈在哪工作啊?”
“他们都在天之海集团上班,公司就在尊美那块儿,我爸是公司老总。我妈由于风湿,加上裁员就内退不上班了,如今在家炒股,和Lucky玩。”
若兰笑道:“每天跟狗狗玩啊? Lucky长得漂亮吗?”
金言一甩头发,眼睛放着光芒,说:“当然漂亮,还很聪明呢!”若兰呵呵笑起来。
这时,金言从烟盒里捏出一根烟,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上,抽了几口,说:“我给你讲讲我爸爸年轻时遇到的一件怪事吧?”
若兰一听怪事,马上来了兴头,忙说:“什么怪事,你快说,我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