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

　　两人一起沐浴之后，若兰换上白色真丝睡裙坐在床旁喝茶，金言则趴在床上看着床头柜上的饭菜发呆，只见他瞅着饭菜，喃喃自语道：“好饿啊！我怎么看着满桌子菜还是很饿呢？”若兰一边喝着茶一边笑他：“你就是肉食动物。”金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菜放入口中，淡淡地嚼着说：“我不吃肉就吃不饱。你知道人最幸福的事是什么吗？食欲、**、肉欲。”若兰道：“典型的动物。”说完，两人同时笑起来。

　　金言向上挪了挪身子，仰着脖子，说：“喂我。”

　　若兰把杯子放到茶几上，侧身拿起筷子，在菜中特意夹了一块牛肉送到他的嘴中，然后又喂了他一著米饭，接着又如此喂了几口，便用汤勺喂他喝汤。他趴在她的面前一口口让她喂着，若兰一边喂他一边看着他吃饭的样子，心头忽然掠过一丝思绪：如果我们能这样下去该多幸福啊！

　　吃完饭，若兰上床依偎在金言的怀抱里，紧紧贴着他的肌肤，她喜欢这样，仿佛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融为一体。

　　“若兰，你身上太热了，像个火炉，不行，太热了。”金言侧了侧身子，试图和她拉开一点距离。

　　“不，我就要贴紧你，你不许睡觉。”若兰依然紧紧贴附在金言怀里。金言低头看着黏在他怀中的若兰，便呵呵笑道：“拜托，我已经三十六小时没睡觉了。”

　　若兰更紧地环抱住他的腰，把腿缠结在他的腿上，执拗地说：“我不管，今天你就不许睡觉，我们难得在一起，你不说我们的神爱时间很少吗？不能浪费，今晚我要分分秒秒看着你。”

　　金言推开若兰，说：“听话，今晚不行，我得睡觉。”说完，扭过身去，弯曲着身姿。

　　若兰心中缠绵，从身后伸出双臂拥抱着他的身体，并把脸贴在他的背脊上，然后来回摇动着他的身体不让他睡着。

　　“金言，你真的不爱我了吗？”若兰在身后试探地问道。

　　“我们只是朋友，不要再提爱了。”金言闭着眼睛说。

　　“那我们今天之后还见面吗？”若兰怅然若失。

　　“最好少见面，一年或者两年见一面就可以了。”金言淡淡地说。

　　若兰停在身后，内心一阵绞痛，心头一酸默默流下眼泪。

　　“在这个世上，多一个人爱你有什么不好呢？”她贴着他的后背说。

　　金言听后，忽然转身“腾”地一下坐了起来，面容含笑，兴致勃勃地说：“爱我的人很多。前几天我登录邮箱，发现里面有近百封信，打开一看，是我BJ的女友陈颖发来的。每一封信都以日记的形式写的，娓娓道来，情真意切。她说，没有你的日子，开心的时候我只想一个人呆着，因为我想你；伤心的时候，也只想一个人呆着，也因为我想你。她还说，她一直在等我，为我守着处女之身，因为她想把她最珍贵的东西给她最爱的男人。还说，如果我看到这些信请联系她。”

　　若兰听后，心里五味杂陈，问道：“你回信了？”

　　金言眼里放着光，目光憧憬地说：“没有，她快结婚了，我知道倘若我一回信，她肯定就会放弃婚姻来找我，我给不了她什么，不想伤害她。”金言说着冲若兰得意一笑，接着说道：“当时看着她的信，我真的流泪了，要不是同事玉玉在身边，我真的会哭出声来。”说着注视着若兰，若兰静静地坐在对面，她觉得他正在往她的伤口上一层层撒盐。

　　金言继续说道：“说实话，他是我见过的文学，”金言顿了顿，“就别说文学了，就说语文吧，是语文最好的女人，那年《红楼梦》征稿比赛，他写了一篇文章获得了一等奖。”若兰看着金言对另一个女人的赞美、欣赏所表现出的兴奋喜悦的样子，心中感到深深的失意。她默默不语，心感到阵阵疼痛，不觉眼里噙满泪水。

　　“爱我的女人……”金言并未看到若兰心绪的变化，仍旧在兴头上，继续炫耀着自己的情史。

　　若兰忽然忍无可忍，流着眼泪阻断他的话，说道：“你说够了没有，你知道我的心在痛吗？你懂得我也会嫉妒吗？为什么你每次都这样对我，每一次说完和我分手你都要给我讲你对另一个女人的爱？上次，二月二十四号你和我分手，你说贺笑笑是你最想娶的女人，说她像你的亲人一样。今天，你又说BJ有个女人多么多么爱你，为你留着处女之身，文学多么好，让你感动的流泪。那我呢？给你留下了什么？让你退避三舍是不是，你有没有珍惜过我对你的感情？”说完，眼泪决堤般顺着脸颊往下流。金言看着若兰伤心流泪的样子，忙换了一副语腔，说：“我是说没想到在这个世上，还有你和她这样的女人视爱情如生命。”

　　若兰听了，依然哭得很伤心，眼泪如断了线一般，滚落下来。

　　“金言，有句话我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我。”若兰拭去泪痕，伤痛地说。

　　“好，你问吧。”

　　“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了吗？”若兰注视着金言，等待爱的回应。

　　“不爱了！”金言直截了当地说。

　　若兰顿觉失落，心里一阵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她强忍着泪继续问道：“你能告诉我不爱了的原因吗？我想死的明白。”

　　这时候，金言探身，取了一根烟，靠在床头，点燃，一边吸着一边说：“没有原因，爱本来就没有原因，不爱，也没有原因，感觉没了就不爱了。”

　　若兰冷笑道：“你根本就没有长久爱一个人的能力。”

　　金言吸着烟，也不辩解，冷冷地说：“对，你说得对，我的每段爱都超不过六个月。”

　　若兰质问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口口声声承诺爱的永生，把事情做得那么决绝？”然后叹道：“现在我一个朋友都没有了，你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很孤独。”不觉泪流满面。

　　金言转头捻灭烟蒂，望着若兰说：“我知道，闭上眼睛我可以想象你以后孤独的样子。”

　　若兰听后，眼泪更是簌簌而下，忍不住哭出声来。

　　“你不说我们的爱超越世俗，是永生的神爱吗？”

　　“愚蠢。”金言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冷漠道。

　　“对，我愚蠢。那是因为我舍不得，我懂得什么叫珍惜。我知道爱情是不可逆的，不会非要和你在一起。可你知道吗？我只是想远远地爱着你，像亲人一样爱着你。我从未想占有你，打破你的人生轨迹，我只是希望我们爱过一场你能存在我的生命里，我不在乎以怎样的形式存在，也不图回报，我只希望爱有个投递的方向，让灵魂不再孤单。”若兰擦去泪痕，深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也许他说的对，别委屈自己，开心活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别傻了，这世间哪有什么真爱，更没有什么永生的爱情。”

　　金言一听这话，忙坐直身体，一下攥住若兰的手腕，瞪着眼睛问道：“谁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