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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写给靡菲斯特的信

金真言 原创作家曜曜 4864 2024-07-11 14:46

  一百二十九

  四年一晃就过去了,金言说的对,是她的还是她的。王嘉豪还是恢复了和若兰的朋友关系。一天,他请她吃饭,两人坐在咖啡厅又谈起往事。

  “已经四年了,你还是老样子。”

  “所以证明我爱他。”

  “你离不开他曾经带给你的新生的感觉。”

  “直到现在我觉得我还在爱着他。”

  “美好的记忆让你恨不了他。”

  “我喜欢他身上的一切。我追求成长和完美,所以我不可能恨。”

  “知道因为什么吗?”

  “不知道。”

  “环境,他是你某种意义上的恩人,能体会这个意思吗?”

  “不能。我从没把他当作过我的恩人。”

  “你还记得当时什么环境,什么心情吗?”

  “背叛、孤独。”

  “他让你找到了本我。”

  “这是我爱他的原因,是我甘心臣服他的原因?”

  “从心里爱的原因。”

  “我们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的折腾、沉溺,当末日一样来相爱,最后精疲力竭,一切燃尽,我们的爱死去了。”

  “当时没有感觉在学生时代吗?”

  “没有。我们的恋爱是成人的。”

  “实质是孩子的。所以我说,那是你的初恋。”

  “怎么会遇上他,这么久还放不下。那么短的时光却盛满了我的一生。”

  “上天的安排。就像我一直在你的生命中聆听你的故事一样,赶都赶不走。”

  “呵呵,你也是上天的安排?”

  “当然。”

  “我们之间是怎样的?”

  “就是这样的,亦情亦友,绝对的信任。”

  “嗯。”

  “没有真正的初恋就是残缺的人生。其实,人生命运在捉弄人也在教诲人,这就要看人的悟性了。悟性低觉得上天总是在伤害他,对他不公平,悟性高觉得上天帮助他。”

  “上天给了我初恋,我感谢它。满意了?”

  “满意了。”王嘉豪吸着烟冲着她微笑。

  “上天让我认识你,多了一个可以信任的知心朋友。”

  “你也要感谢它,感谢上天。”

  “我从来没有真的恨过他。”若兰想了想自己真正的内心,除了刚一开始短暂的愤怒之外,剩余的时间都是沉浸在回忆与思念之中。

  “是的,可他有很多女人,但却是你的初恋,还不明白啊,你真笨。”

  “呵呵。”若兰莞尔一笑。是啊,那又怎样呢?爱就是爱了。

  “你的成熟吸引了他,诱惑了他。”

  “不是,他比我成熟,他的思想高于我。”若兰否定道。

  “错。”

  “他只是喜欢我的气质,古香古色。”

  “NO。因为你的智商高于他认识的女人,明白吗?”

  “不是,他说我是最不会哄人的女人。”

  “记住,凡事要换位思考。”

  “但他说过我是脱俗的单纯灵性的女人。”

  “对,这就说明我前面说对了。”

  “后来我们就像古代人那样恋爱,爱的混乱又极致。你永远想不到。”若兰一边说着,一边回忆起某些往事,不觉眼中泛起光亮,嘴角上扬着。

  “没有我想不到的,一定要记住。”王嘉豪目光深邃地望着她,坚定地说。

  “我们一直在胡闹,但却很开心。不过,爱真的像一场梦一样,很多东西终会褪色的。”

  “那是规律,但你可以记录点滴,生命就是如此,用心去感受。”

  “我常问自己,我为什么会那么爱一个人,爱到忘了自我,忘了尊严。”

  “你没有忘了尊严,尊严让你留守,尊严让你证明自己。”

  “谢谢你!只可惜,爱情没有永远,爱情不可以永生。也许我追求的不是永远,我追求的是永远背后给我带来的安全感,能让我信任、依靠和仰望,但可以用虐来证明它的存在。我无法挣脱现实的欲望,但那并不妨碍我追求崇高的精神。”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青涩的永远是初恋,美好的初恋。”

  “我和金言是初恋?”

  “是的,绝对是。”

  “我很爱他。”若兰眼神温柔若水,望向窗外。

  “呵呵,女人时很女人。”王嘉豪眼睛看着若兰一本正经地赞她。

  “你喜欢我吗?”若兰嗤地笑出来,扭过头戏谑道。

  “是的。”

  “这样就公平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无条件的把我的故事说给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就像你说的不上床就不帮我一样。”

  王嘉豪听后大笑,若兰也笑起来,两人环视周围,又马上忍住。

  王嘉豪低头拿起杯子,喝了口茶,说:“其实我也要感谢你,你让我更爱我老婆了,更了解她了,感觉人像做了一次体外循环一样,事后我原谅了我的妻子,我们现在很好,因为我们是亲人,我记得你也这样说过。其实正是这个词让我醍醐灌顶。”

  “那就好。但是我和你不同的是我已经不能和他爱欲了。”

  “所以,要真的帮你,就要把你弄出来,上床只是一个借口,只是一个可以让你走出来的借口,没想到我失败了,而且败得如此惨。让人家骂的狗血喷头,一无是处。我很失败,当时你说的我很气愤,事后很伤心。你笑吧,嘲笑吧。我走了,祝你成功,然后得到幸福。最悲凉的是什么?是离别,是离别,是离别,是离别,是离别。”

  “呵呵,我和金言是生别离。”

  “分手四周年了,你还走不出来,你这不是痴情是什么?我说话是尖刻的,这点你是知道的。”

  “是,我痴情。”

  “写本书把最美好的记忆封存。”

  “是的。这是我为爱做的最后的事情。”

  “所以你要保持纯情,保持那份痴情,来写这本书?”

  “是的。”

  “我已经碰触你的灵魂了,我发现我走得太远了。”

  “你觉得我的故事是悲剧还是喜剧?”

  “悲剧。任何故事都是戏剧。”

  “悲剧?怎么定义的?”

  “过程与结果。”

  “都是悲剧吗?”

  “美好的事物是由悲剧指导的,没有悲剧性就没有真正的美好。美好是为悲剧铺垫的。悲剧性让美好有了生命,有了永恒。”

  “其实,我只是想求证爱情可以永生。”

  “你见过有那段爱情有善终的吗?你在试图打破规律。”

  “规律?”

  “对,规律,谁也逃不脱规律。规律其实就是天道。就像生老病死、四季轮回一样,是把天下万物一网打尽的。”

  “可金岳霖和林徽因不是完成了永生相爱吗?”

  “那是因为他们的爱停留在柏拉图式的精神之恋的状态。一切都结束了,现在做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放下一切才可以重生。就像一篇文章已经写完了,在句尾已经划上了句号,而你却在这个句号后不断地敲空格键,然后在一大片空白后再画上句号,你觉得这有意义吗?”

  “也许没有意义,但对于我,这空白是一种缓冲,因为这份爱需要这片空白,它是我对爱情的一种祭奠,它是让我把精神、信仰转化成实体的过程。”

  “但是,这个过程你会很辛苦,就像你注视着一颗蜡烛燃烧成灰烬,你要关注它,投入你的心血。”

  “是的,但我想为这份爱再做这最后的一件事,这样我再放下就没遗憾了。”

  “其实是因为你有太多的舍不得。”

  “也不全是舍不得他,也舍不得那些一起走过的日子,还有舍不得割舍自己。”

  “人一生会遇到很多人,大家从出生都平行的往前走,往生命的终点走。偶尔两个人会交汇在一起相互陪伴并肩前行。有的人会一直陪伴走下去直到终点,有的人只是走一段路,也许是五十米,也许是一百米。他也许只是陪你走了一百米的人,然后把你们一起时一路采撷的爱的花也就是记忆的袋子扔给了你,他不要了,现在他离开你走另一条路去了。”

  “我知道,我承认一直背着这个袋子向前走,我很累,但是我就是舍不得放下。”

  “可你有没有停下来打开过,看看袋子里是些什么?”

  “是什么?”若兰忙问。

  “都是些枯萎的花。当初你们在一起采撷的花都成了枯枝败叶,他不要了,你还背着它作什么?”

  忽然若兰就哭了。她听了嘉豪这比喻,仔细思之,竟比自己内心感觉更加贴切,万语千言梗在喉咙,欲说还休。此时王嘉豪看在眼里,心中疼怜,却不知如何去劝,只眼巴巴看着她……

  “你真的碰到了我的痛处。”她用手遮在额头上,掩饰着自己的眼泪。他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怔怔地望着她,半晌方劝道:“别哭了,其实人生都是路过。他只是陪你走了一百米的人,你的前方还会有无数个交点。”

  “我有时候倒真的愿意为这一百米放弃所有的交点,安静地、纯洁的爱下去。”若兰拭去泪痕,静静地说道。

  “你看着杯子里是什么?”

  “茶水。”

  “满满的对吗?”

  “对。”

  “现在你喝一口。”

  她不解地看着他,然后抿了一口。

  他继续问道:“是不是已经凉了?”

  “嗯。”

  他把手捧住茶杯,然后看着她问道:“这样可以把它捂热吗?”

  “不会吧。”

  “所以说,茶凉了就该把它倒掉,这样茶壶里的热茶才可以再续进去。即使你用手把杯子里的茶捂热了,那会用掉很多时间,壶里的热的茶水也已经凉了。”

  “你的意思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对吗?”她恍然大悟。

  “把他从你的内存中删除吧,这样你才能输入更多的新的东西。”

  “我懂。但我需要把它打印出来,然后再从硬盘中彻底删除。这个打印下来的东西就是我把精神和信仰转化后的实体。我需要这样一个实体的存在。我会好好把它珍藏,虽然已是枯枝败叶,但它依然是我生命中最灿烂的记忆。”

  “有时候不完美其实就是完美。在灿烂中死去远比慢慢褪色,到最后连最美好的记忆都被覆盖好。你觉得即使一切都倒流回去,还能回到原来的样子吗?我想,玉是粘在一起了,但是上面的裂痕是去不掉的。”

  “我懂。”

  回到家中,若兰回味王嘉豪的话,似乎句句在理,直抵肺腑,但是,她仍依然挥之不去对金言的那份情愫,仿佛被魔咒了一般,沉沦其中。若兰来到书房,打开电脑,静静敲打下自己的心情。

  亲爱的靡菲斯特:

  你之前你之后我都是漂泊的,只有与你相遇的那段时光我是停泊的。那时,我义无反顾地圣洁地爱着你。“爱如净土”,是你说的,却是我分分秒秒去做的。

  坐在电脑前,随意地写着这封信。四年就这么淡淡的流逝而去。回首想来,才发现,四年的光阴里,每一天我都会想起你。四年的约定,你还记得吗?或许,当你转身离开的时候,那个约定就已注定是一种敷衍,但是,它却是我生命里的希望,就像潘多拉盖上盒子的一瞬,希望住在了那个盒子里,而你却住在了我的心里。

  我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因为今生我们不会再相遇,所有的痴绝缠绕和别后的努力,都已是徒劳的故事。你是我惊鸿一瞥的爱人,我懂得缘起缘灭,不可贪执。可是,还是想你!真的想你!我认为我无可救药了,为你沉沦、为你憔悴、为你憧憬、为你努力,为你、为你,一切都是为你。

  你曾经对我说:“宝贝,两份爱才配得上你。”亲爱的,这么多年走过去了,我想告诉你,这一生我只想要你的爱,一份足矣。我是剑鞘,你是我唯一的剑。

   7月26日深夜月光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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