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八

　　这时金总忙说：“若兰，留着吧，喜欢就留着吧。”

　　“不用了。”若兰轻柔地说。

　　若兰接着从档案袋中取出一张纸，那上面是她和金言签过名字的永生相爱的《约定》。

　　“金言，这是我们的《约定》，还给你。”说完，放到茶几上。

　　接着又取出两张纸，说道：“这是你给我的21条，还给你。”也将其放到茶几上。

　　然后从档案袋里，取出一个黑色笔记本，打开笔记本，从里面取出一支风干的雏菊，拿在手中，看着金言说：“金言，这是你送我的花，我最喜欢的花，还给你。”说完，眼里噙满眼泪，声音微微哽咽了，但她马上仰了仰头，让眼泪忍了回去，停顿了会儿，接着说：“金言我很恨你，我要恨你到我死的那一天！你欺骗了我的感情。我答应你，今生不自杀，让你安心地活着，但来生你要还我。不要说没有来生，现在就是前世的来生。”

　　金言低着头，一语不发。若兰转过头来，望着金总说：“金总，请您转告金言的妈妈，对不起了！”

　　金总忙说：“这倒没什么。”

　　若兰接着说：“我和金言的事，让你们烦心了，以后不会了。我承认原先我是舍不得，我很留恋，但现在我一旦真的决定了，就是彻底的了。其实以来，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在我还没有停止爱的时候，金言先不爱了。”

　　金总说：“不是不让你们来往，你总是寻死觅活的。”

　　若兰道：“那是有原因的。其实我们一直没有断，包括肉体和精神。”

　　金总疑惑地问：“你们不是很久不联系了吗？”

　　若兰看看金言，说：“我们上周还在一起，这个金言最清楚。”

　　金言坐在沙发上，微微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若兰看了看金言，说：“我以后会很孤独，因为我没有一个朋友了。”

　　金总听后，看了眼金言，说道：“这个我知道，我劝你们还是把这份爱好好珍藏。”

　　若兰坚定地说：“不，我恨他！”

　　金总叹了口气，劝道：“爱有多深，恨有多深，又何苦这样呢？”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金总示意金言去接电话，金言起身接通电话，小声地说了几句话，便挂了电话。金总问：“是谁啊？”

　　金言回道：“我妈。”

　　“金言他妈出去买早点了，一会儿就回来，我一直和他们说，若兰不是坏孩子，金言你说句公道好，我是不是这样说的，包括你叔叔在的时候。”

　　金言低着头，执拗地不说话。金总便提高声音再次问道：“金言，你也说句公道话。”

　　这时，金言方抬起头，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金总说道：“我最近病了，高血压，说实话，你们两个确实不合适，他太小。”

　　若兰冷漠地说道：“这已经不重要了。”

　　金总又说道：“好好在家过日子，照顾好孩子，好好培养孩子。”

　　若兰冷冷地说：“这个道理我明白。金言，我今天选择来你家说这些，第一是为了彻底了断我们的事，不再藕断丝连，另外，同着你父亲主要还想和你说的是，以后请你不要再给我妹妹打电话发短信，谢谢！”

　　金总不等金言回答，便抢着保证道：“这个没问题，你放心。”

　　“好。金总您还有话要说吗？”若兰说。

　　“没有了。”金总看着若兰说道。

　　“那我就告辞了。”说完，若兰起身。金总和金言也忙起身相送。

　　若兰走在前面，金言和金总跟在身后，走到门前，若兰向旁边侧了侧身，金言从身后上前一步，帮其打开门锁，若兰一脚踏出房门，没有回头走下楼梯。这时，Luck也追了出来，只听金言在身后叫道：“Lucky，Lucky。”

　　若兰知其渴望她回头再看一眼，而她却没有再回头，径直走了下去。

　　刚一出楼栋大门，迎面看见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慢慢地走过来，她穿着黄色T恤衫，阳光下，两个人对视而过。阳光打在那个女人脸上，若兰发现金言的脸庞很像这个女人，心中遂想：这就是金言的妈妈吧？没想到，今生我们这两个深爱金言的女人，就这样擦肩而过。如果用真挚的爱不能让金言记住，那么就用这强烈的恨让他记住吧！泪湿了若兰的双眼，她仰起头望了望天空，擦去眼泪，向诚爵的车走去。

　　坐到车里，车里正播放着歌曲“流浪的小孩”，“流浪的小孩，你到哪里去？”若兰心中一阵酸楚。记得上次海斯特分手，电视播放的是“爱情呼叫转移”，而今，又是这首流浪之歌，不觉感到冥冥中命运捉弄，潸然泪下。

　　诚爵看在眼里，默默开着车，过了路口，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伸过来，握住了若兰的手......

　　回到公寓，若兰慵懒地窝在沙发上。终于，她亲自送走了自己的爱情，从此后，今生她再也没有爱情了！她觉得好累，连呼吸都变得微弱了许多。她静静回忆刚才在金言家发生的一切，忽然惊觉，她从档案袋中拿出玉钟馗和“永生的约定”，“二十一条”，竟然和昨夜梦中金言给她的信封里装的玉戒指和几份纸质资料有莫名的相吻合之处，心头不觉恐惧起来，正欲细细回味，忽然手机响，遂打开手机，发现一条未读信息，轻轻点开后，“腾”地坐直了身体。只见上面写道：“这是你那个朋友发给我的短信：你姐刚从我家走，什么都没说，东西给完我，说恨我到死的那一天，让我下生还她，然后就走了。只要她平安就好。我告诉你了。”

　　若兰失落且愤怒至极。她拿起电话，直接拨给金总：“金总，请您转告金言，不要再给我妹妹发短信，不然真的要出事了。我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他愿意找谁就找谁，愿意去哪里拈花惹草就去哪里，但是不要再勾引我妹妹，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太了解金言了，他想得到的东西，会想尽办法的。”

　　金总马上说道：“好，你放心。”

　　“谢谢。”

　　说完，若兰挂了电话，爱恨交织、气愤填膺。

　　金总挂了电话，马上打电话给金言，劈头盖脸一顿训斥痛骂……

　　一夜胡梦颠倒，似睡非睡：

　　梦之一

　　梦到金言的父母并排坐在敞篷车上，金言是一个很小的小孩，他在车后追着车，哭着喊道：“你们违背了规则，你们违背了规则。”

　　梦之二

　　有人问若兰：“爱情是什么？”

　　若兰说：“当你离的开的时候，他不让你离开；当你离不开的时候，他离开你，这就是爱情。”

　　梦之三

　　若兰和妹妹在河边散步，妹妹见她哭泣，劝道：“哭什么？哪里开心往哪里走，爱得远一点，爱得深一点。”

　　梦之四

　　若兰和金言去吃饭，若兰坐在餐桌旁看报纸，金言坐在对面看着她说：“别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