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大禹唱完一曲，金言走过去拿过话筒，说道：“我哥是小孙楠，若兰你看，是不是他长得很像孙楠。”若兰看了看，果然觉得有几分相像，忙点头笑道：“真的有些像。”金言笑道：“唱的歌也很像呢，一会让我哥为你唱几首。”若兰笑着连声说好。
这时，金言娴熟地敲打着点歌器，很快点完一组歌曲，从比较低调的歌曲，越点越高，最后点到熊天平的歌。据他说，这是点歌的技巧，从低唱到高，嗓子不会感到累，而且越唱越唱开了，飙高音就越来越容易。
歌曲点好之后，金言和大禹便你一首我一首唱起来。若兰坐在沙发上观看着，她发现，金言喜欢站在屏幕前边唱边跳，嘶声力竭地飙高音，大禹则喜欢安静地跪在沙发上面，对着屏幕声情并茂地演唱。金言每唱完一首，就会坐到若兰身边，握起她的手，深情地向她微笑。若兰则赞美他，并轻轻亲吻一下他的脸颊。
金言私下悄悄问：“我和大禹谁唱的好？”
若兰回道：“他给我的感觉像费玉清，你给我的感觉更激情、现代，没有可比性啊。”
“那你喜欢谁唱的？”金言接着问道。
若兰悄声道：“当然是你唱的，抑扬顿挫、青春蓬勃。”
金言听后抿嘴一笑，他伸手在茶几上拿了一块西瓜，递到若兰嘴边，若兰笑着咬了一小口，然后金言把剩下的吃掉了。
套餐上来后，金言让大禹一起吃，大禹推脱不爱吃套餐，让他和若兰先吃，他等饺子。于是金言和若兰先吃起来。用餐期间，自然仍是你夹我送，亲密无间。
大禹跪在沙发上，依然一首接一首动情演唱着，他唱完了孙楠的歌，又唱阿牛的，整个房间歌声嘹亮，弥漫着红尘喧嚣的快乐。
饺子上来的时候，金言已经吃完，他尝了一个饺子，便起身去接大禹的话筒，让他趁热赶快去吃饺子。大禹把话筒传给金言，来到茶几旁，若兰向旁边沙发挪了挪，冲大禹笑了笑，说：“快吃吧。”
大禹笑道：“你也吃几个饺子吧。”
若兰推脱道：“我吃饱了，你吃吧。”说着向后倚进沙发。没想到，大禹夹了一个饺子，一手拖着，回头递到若兰嘴边，若兰含羞，意欲推脱，但大禹夹着饺子执意要她尝尝，若兰见推脱不掉，只得张嘴吃了，她一边嚼着饺子，一边瞥了一眼金言，见金言唱着歌，眼睛却正在窥视着她，她不觉低头咬了下唇角，迅速躲避开他的目光。
饭毕，大家又喝了茶，吃了些果品，又唱了几曲，方走出歌厅。
夜色朦朦，天空飘洒着微微细雨，若兰看看表，已经十点五分。两人牵着手随大禹来到停车处取车。刚到车旁，金言便抢了大禹手中的钥匙非要去开车。若兰和大禹只得站在一旁，看他倒车，只听马达声轰轰响起，由于车多，间距小，金言只倒出一截车身就停了下来，大禹不放心，忙走过去，让他下来，金言仍逞能不下车，却被大禹一把拉下车来。只见金言向女孩子一样拉着大禹的胳膊扭搭撒娇，非要再次上车去开。大禹也不听他的话，上车自行把车倒了出来，然后停下，让两人马上上车。
金言只得来到若兰身边，换了一副语腔，低声说：“你知道什么叫尤物吗？”
若兰笑着说：“别人都喜欢的人呗。”
金言解释道：“是男人和女人都喜欢的人。”
若兰听后呵呵笑个不止，随即随大禹的喊声，一起和金言坐上车，向金言家的方向驶去。
在车上，大禹问：“给你们送哪去？”
金言说：“就给我俩送到‘夏华纪念馆’那块，你就回你妈妈家吧，我和若兰散散步。”
若兰问道：“大禹，你妈妈家住哪里呀？”
大禹回答道：“HB区，离这不算太远。”
若兰听了忙说：“那挺远的，你路上开车要小心点，谢谢你今天请我们唱歌、吃饭。”
大禹笑道：“别客气。对了金言，那买煤的事怎么样了？”
金言接话道：“我同学这几天说给我信呢，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谈话间，已到“夏华纪念馆”门口，金言和若兰向大禹辞别，然后目送大禹的车消失在远方。
金言牵着若兰的手且行且谈：“最近打算做点小生意，我同学的爸爸是山西煤矿的，打算倒蹬点煤过来，大禹听了这信儿，非要掺合进来，我不想让他进来。这不给我爸送礼来了嘛，先润润。”
若兰说：“我觉得大禹对你还不错，你有这样一个朋友，应该珍惜。有时候交个朋友挺不容易的。”
“就一个破开网吧的。”金言不屑道。
若兰听后没有言语，心下想：难道人与人之间真的要势均力敌才能做朋友吗？
夜已深，路上行人很少，月亮洒下一片淡淡的银光。一场秋雨过后，梧桐叶子纷纷落下，铺满了整条街道。两人踏着满地落叶，沿着凤凰路一直向南走。夜风一阵阵吹来，将枝头寂寥的叶片又吹落无数，金言望着片片落叶，忽然说道：“如今我只爱钱，爱你。”
若兰看了看金言，把胳膊挎进金言的胳膊里，紧紧依偎着他的身体。她抬头看了看深邃的夜空，忽然发现一朵朵白色的流云正在快速地飘飞着。
“金言，你快看，黑天天空上的云也是白色的。看它们飘飞的多快啊，刚才那朵云还在楼宇上空那块儿，现在它已经向东飘得看不见了。是不是因为它们流动的快，所以叫流云啊？”
金言顺着若兰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真见夜空布满白色的云朵，且瞬息变化着。他没有回答若兰所问，却转了话题，说道：“以后不要因为写东西而忘了包爱我。人生本来生命有限，我们相爱的时间更有限，晚上不能电话，只能短信，只有白天可以好好相爱，你又要拿出一个小时写日记，如果相爱为十的话，那么就会浪费掉三，所以别本末倒置，如果不包爱我，又有什么爱的日记可写呢？”
若兰温柔地说：“知道了，可是我从初二就开始每天写日记了，我习惯了。”
金言说：“习惯可以改，你包爱我，就证明你爱我，一切阻碍我们爱情的事我都会憎恶并毁了它，你要切记。还有，你对天发誓，为了我们的神爱要绝对纯洁。纯洁的内涵是不同床、不肌肤之亲，否则死全家。”
若兰见金言语言如此决绝，诧异道：“你如此在乎这种形式吗？我说了我会为这份爱保持纯洁，我就能做到。你何必在乎这些形式呢？非要发毒誓？”
金言伸手揽过她的肩头，说：“如果同床，我会日夜担心，睡不好觉。我想好了，我会加快速度，把你带出天津，和我生活在一起。”
若兰问道：“那你会因为别的女人而不能保证神爱的永生吗？”
金言说：“我是一把剑，你是剑鞘，世界上一把剑只配一把剑鞘，我们是独特的。”
“你应该知道，我很爱你，已经爱的有点痴迷。”若兰听了金言的比喻由衷地说。
“越痴越迷，这才是爱。”
“我真的很适合你吗？”
“是的，很适合。”
雨后的空气潮湿而清冷，若兰贴紧金言的胳膊以取暖。她看见几片金黄的叶片飘落进破损的路灯玻璃罩里，正簇拥着橘色的灯泡，在风中不停地跳动着，就像一团燃烧的火苗……
时间分分秒秒流逝而过，若兰看看表已经十一点了，月光微微，秋风习习，他们站在冷冷的街头紧紧拥抱着，许久许久，却依然不想分开。也许，爱就是这样分分秒秒不愿分离。
回到家中，十一点四十分。若兰洗过澡在沙发上躺下来，准备睡觉，正朦朦胧胧欲睡之际，忽然被身旁手机震醒。她打开手机，上面显示十二点十四分，字迹为：“我在功课中，我们的爱如同彩霞那样的绚丽而不浮华，我们相互依偎在拉姆拉错湖旁享受着天爱神国那纯洁而宁静的神韵，一起进入古格遗址。尽管在神爱的途中会遇到困难，哪怕是落在凤凰神宫，我也会永不言弃地带着你进入神爱殿堂里的古格王朝圣殿。神爱的力量是常人无法预计的，它神圣的可抵御无量业火和乃穷神冰，就算我们到了畏怖壮力十项城，我也会用我的全部力量带你离开，奔向我们的神爱圣殿。无论它是黑虎玄坛，还是恶罗魔海，乃至魔国轮回宗，我都将义无反顾。”
若兰躺在沙发上，一条条看着金言发来的短信，睡意早已荡然无存。她思忖着古格王朝圣殿、畏怖壮力十项城、无量业火、恶罗魔海、凤凰神宫这些惊悚的字眼，不知为何，竟开始感到些微的恐惧。
她回复道：“宝贝，睡吧，明天再给我讲古格王朝。有句话现在告诉你，自从认识你，其他男人在我心中都是凡夫俗子，我愿意跟随你，放心睡吧。”
若兰放下手机，刚恍恍惚惚睡着，又被一阵震动惊醒。十二点半，金言打来电话：“睡哪了，检查你是否在沙发上睡的。”
若兰迷迷瞪瞪地小声告诉他：“是沙发，放心睡吧。”金言方挂了电话，安然入睡。
清晨，一到单位，若兰就马上给金言发了短信问候。
金言回道：“今天表现不错，看来跟你讲的那个明知道结果，就该主动采取我喜欢的方式来做的道理你明白了。努力！今天的任务是什么呢？”
“好好爱你。”
“往死里包，才能证明你爱我的程度。”
“我知道了，连续发短信包爱你。”
“看来你开窍了，我心里暖和多了，不白费这么久的努力，加油！”
若兰接着又发了十来条短信，看金言不再回复，便一边工作，一边记录日记的梗概。
谁知十点，金言突然打过来电话，问：“忙什么了，不包爱？”
“工作了。”
“是不是说谎了，是不是在写日记？”金言质问道。
若兰一时支吾作答，金言瞬间变了口气：“我跟你强调了很多次，你不可以写日记。你天天一小时写它，给我的感觉就是本末倒置，一会我就跟你折腾，我看你还能写吗？本来我们今天很好，如果要找倒霉我陪你，我最讨厌拿我们相爱的时间写东西，浪费爱情时间。人生有限，每天都浪费是不可原谅的。我每天都当末日来相爱，爱的疯狂、彻底。你今天违反了二十一条，罚一百条短信，少发一条，一个耳光、一个单位电话，今天晚上下班，带着日记本来见我。”说完不等若兰解释，便挂了电话。
若兰拿着电话愣在那里，思忖半晌，她想不明白，自己小心翼翼的，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还是会触犯金言。当她想到如果不发这一百条短信，金言一定会打电话到单位的时候，遂马上收敛情绪，打开手机开始编写短信。她搜肠刮肚想着各种词汇，组成一条条短信，编发过去，时间就在编发短信的过程中慢慢流逝。
后来，她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渐渐沉醉在自己的文字里，越写越唯美，且有了欣喜之情，便告诉金言：“别删这些短信，我想留下来。”
金言马上回复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