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幼狼瞥了一眼,用小鼻子吸两下,闷闷地转过脑袋,把下巴枕在前爪上面,一口也不吃。敖冰用手抚摸幼狼的脑袋,说:“我不是跟你说了是开玩笑吗?我一点都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最好是把你养得白白胖胖。”说完就提起幼狼的两只耳朵。敖冰继续说:“这些菜都是我很用心做的,一定要把它们吃完,浪费食物不好。”
敖冰把幼狼抱起来,让幼狼面对自己,在它的嘴巴上面轻轻吻一下。就把幼狼放到地上走向长桌,幼狼瞬间僵成一块石头。敖冰和威廉都坐下来,开始享受这顿丰盛的晚餐。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放在桌上,实在是让人食指大动。威廉尝了几口,向敖冰提议考一个厨师证,之后就可以去知名饭店应聘。厨艺对于敖冰来说只是兴趣爱好,不到万不得已她不希望变成工作。敖冰知道这是威廉一片好意,她对威廉说自己会好好考虑。
咖啡店里面的晚餐还在继续,美酒和美食的搭配,无论何时都会让人心情舒畅。幼狼终于放弃抵抗,已经很久没有吃到敖冰做的食物,此刻不禁胃口大开。幼狼犹豫片刻,实在是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顶着餐盘找敖冰加饭。那甜美而灼热的液体,从口腔一直流到肠胃里面。敖冰觉得热气直冲大脑,整个人晕乎乎。
喝着喝着,敖冰慢慢喜欢上这种味道。尽管敖冰觉得头晕,但是她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来。敖冰再一次把空酒杯递过去,威廉给她倒上,跟着也喝了一口。威廉透过烛光,看到敖冰腼腆的笑容。敖冰的笑容,让威廉愣了一下。威廉抬头看电子表,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威廉问敖冰,需不需要住在这里?
敖冰也抬头看电子表,却看到模糊的重影。她甩了一下脑袋,却没有晕乎乎的感觉甩出去。敖冰说自己住得很近,对威廉说不用麻烦他。敖冰站起来,把幼狼从桌子底下抱出来,对威廉说要回家了。威廉有些不放心,敖冰坚持不用他送。威廉仔细打量敖冰一番,见她表现得很正常,丝毫没有喝醉的迹象。
威廉笑着说:“小冰,你说你的酒量不好,但是我看你还是好好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威廉嘱咐敖冰要路上小心。敖冰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听使唤,风吹过就像是带走她最后一丝神智,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醉意又涌上来。敖冰不言不语地走着,努力控制自己的步伐。幼狼跟在敖冰身后,似乎感受到敖冰的异样,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可是敖冰的脸上却丝毫没有任何异样,任谁看都是一副清醒的样子。敖冰努力回想着回旅店的路,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努力保持着一贯的形象。站在一个十字路口,敖冰皱眉歪头,审视着前方两条相反的道路。表情非常认真,仿佛在思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最后敖冰选择一条截然相反的道路。
幼狼发现敖冰走错方向,连忙用头去拱敖冰,想阻止她继续前行,但是阻止不了。敖冰一直往前走,不知不觉走进一片公共绿化带。滨岛市周边的绿化都做得非常好,当地居民都很喜欢饭后到那里散步。幼狼叫了很久,敖冰仍然没有反应。幼狼一口咬住敖冰的裤脚,却被她拖着一起走。
幼狼愤愤地松口,纠结着要不要咬敖冰一口,让她清醒一下。但是幼狼几次张开嘴,最终还是放弃这个选择。敖冰并没有走太久,走到林荫小路旁边的长椅坐下,静静靠在椅背上面。幼狼跳上椅子,用小爪子戳敖冰的大腿,却没有反应。幼狼走上敖冰的大腿,用小爪子拍她的脸,仍然没有反应。
敖冰闭目靠着长椅,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幼狼叫了一声又一声,它再次用头拱敖冰。敖冰侧身躺在长椅上面,还是没有要醒过来。幼狼终于意识到,自己挪不动敖冰。幼狼乖乖地在椅子另一边趴下,打算陪着敖冰在这里过夜。清风拂面,虽然如今的滨岛市的气候如初夏一般,但是晚上还是会有一丝冷意。
幼狼静静守在敖冰身边,过了一会儿又挤到敖冰怀里。虽然幼狼的身体,让敖冰感到一丝温暖。但是风一过,敖冰还是下意识地缩起身体。幼狼的眼中有了显而易见的担忧,它看了一眼酣睡当中的敖冰,又看了一眼来时的路,一咬牙就对着来时的路狂奔。在这个时候,同样有一个人来到这片绿化带,他就是克里弗兰财团的少东家奥维兰。
奥维兰来这里是为了散心,他正在悠闲地在林荫小路上面走着。走着走着,奥维兰发现前方密林传来细碎的响声,他警觉地抬起头。只见前方小路的转角,闪过一个人影。那个人从公园的长椅晃晃悠悠站起来,仿佛没有听到奥维兰的问话。站了一会儿之后,那个人又坐回去,一动不动地待着。
奥维兰眯起眼睛,由于路灯很暗,奥维兰只看清楚那个人的轮廓,他觉得可能是一个流浪者。奥维兰收起目光,眼中再也没有波澜,就继续往前走。当奥维兰经过那个人身边的时候,那个人突然站起来。奥维兰停下脚步,斜眼看着那个人向自己走来。奥维兰的嘴角慢慢勾起,他觉得自己可能遇到抢劫。那个人脚下一滑,向奥维兰扑去。奥维兰当然不会允许那个人触碰到自己,他并没有感到愤怒,反而觉得新奇。
奥维兰召唤出契约兽,疾风吹过形成一个小风暴。一只头顶着独角,背后长着翅膀,形似幼龙的契约兽慢慢浮现出来,是四星风精灵。风精灵慢慢睁开眼睛,不停地煽动翅膀,形成两卷飓风向那个人袭去。原来奥维兰遇到的那个人就是敖冰,敖冰觉得脑袋很沉,身体好像不受控制,意识也很模糊。
敖冰听到耳边有风声略过,好像有可怕的东西向自己逼近。虽然敖冰不是很清醒,但是躲避危险的能力还是有的。敖冰下意识侧身,向另一边倒去。奥维兰的嘴角抽搐一下,就在敖冰近身的一瞬间,闻到她身上有一股酒味。奥维兰觉得,眼前的敖冰很明显是一个酒鬼。当奥维兰反应过来的时候,风精灵毫不客气地补上一爪。
奥维兰眼睁睁地看着敖冰,被风精灵掀翻在地,接着就把风精灵叫回来。奥维兰皱眉走过去,他看到敖冰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奥维兰用脚踢了敖冰一下,敖冰听到似乎有人在叫自己,就翻身跌跌撞撞起来。奥维兰看到敖冰似乎没什么大碍,就是额头蹭破皮。借着幽暗的路灯,奥维兰终于看清楚敖冰的脸。
奥维兰觉得敖冰长得很漂亮,似乎与自己年龄相仿。敖冰的目光投向奥维兰,奥维兰发现敖冰的眼睛一片清明,不免怀疑她是不是真的醉了?敖冰确实是没有意识,只是她的样子让人怀疑。奥维兰抬起下巴,冷冷地问敖冰有没有事?他觉得自己是正当防卫。敖冰没有说话,歪头看了奥维兰一会儿,直到奥维兰再次皱眉,她才开始四处张望,最终找了一张长椅坐下。奥维兰顿时没有继续散心的兴致,冷哼一声就扬长而去。
后知后觉的敖冰,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某些部位撞得疼起来。她靠在椅背上面,一点一点缩起身体。当幼狼带着威廉赶到的时候,靠在椅背的敖冰再次昏睡起来。幼狼跳上长椅,却看到她额头上面的伤痕。幼狼低吼一声,整个身体绷得紧紧的,半晌之后又无力放松下来。威廉上前拍了一下敖冰,无奈敖冰怎么也叫不醒。
威廉叹了一口气,把敖冰横抱起来。借着路边的灯光,威廉看清敖冰额头上面的伤。在敖冰那张皎好的面容上面格外突兀,甚至是刺眼。威廉下意识地想去触碰那个伤口,无奈他正在抱着敖冰,脚下的幼狼发出催促的疾呼,这才回过神来大步朝咖啡店走去。威廉把敖冰抱回家里已经是十点多,敖冰仍然没有醒。
威廉先是给敖冰清洗伤口,接着用治疗仪给她弄一下,之后就到沙发上面休息。在寂静的夜里,一双灰褐色的眼睛仍然泛着幽光。幼狼小心翼翼跳上床,眼睛紧紧盯着敖冰的额头。伤口已经大致愈合,还留下一点红肿。幼狼伸出小爪子,似乎想去触碰敖冰的伤口。但是伸到一半却又停下来,因为幼狼的小爪子已经长出指甲。